第70章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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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這一記直球, 愣是讓喬安年呆了好幾秒。
樂樂跟駱傑那一幫孩子都說,小樓是他的小尾巴, 他走哪兒, 小樓跟哪兒。
也問過他,有時候,會不會因為小樓太粘他而覺得多少有些煩人。
小樓很粘他嗎?
又或者,小樓粘過他嗎?
喬安年其實從來沒覺得小孩兒粘人過。
在外麵一起玩的時候, 可能是因為一幫人裏, 小樓跟他是最熟的, 所以總是跟著他活動, 但其實小樓的性子是一點也不粘人的。
相反,小孩兒很獨立。
從小就沒有纏過他, 要他陪著一起玩,或者是非要他陪著做什麽事情。
無論是第一次上網課, 還是第一天上學,都是獨立完成,就從來沒纏著他過。
最最近的一次主動粘他, 就是之前大晚上的說自己做了噩夢, 不敢一個人睡。
還是因為那段時間他睡眠質量不好,小孩兒貼心地以為有他陪著, 他能容易入睡。
幸福著實來得太突然, 喬安年有點懵:“寶, 你是不是還有話沒說完?”
小樓就不是屬於嘴甜的孩子,相反, 有時候說出來的話能把人給噎得不行。
喬安年總覺得小孩兒是不是話沒說完。
比如, “嗯, 才怪”, 又或者,“嗯,你想多了”之類的。
…
“你東西都收拾完了?”
賀南樓瞥了眼喬安年放在地上的運動款旅行袋。
“差不多了吧,除了洗漱用品,也沒什麽要帶……等等,你不要給我轉移話題啊。我明天開始就要去學校住個兩個星期,是不是很舍不得我呀?”
賀南樓上了床:“學校宿舍的床很小。”
喬安年坐到床邊,笑著揉了揉小孩兒的短發,“搞了半天,原來你是擔心我去學校以後會不習慣啊?”
上了小學以後,小樓就沒有留幼兒園的那種可是的西瓜頭了,而是留起了男生頭。
喬安年其實挺納悶,嘉南小學對發型也沒規定啊。
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小孩兒嫌上體育課太熱,所以才要求理發師給剪短了。
特別是夏天,每次都會理得特別短。摸起來有點刺,還有點癢。
喬安年還挺遺憾,西瓜頭時期的小樓不要太可愛,完全要被萌化好麽。
現在的這個發型,好看還是好看的。頂著這麽一張唇紅齒白的臉蛋,想要不好看都難,就是酷酷的,瞧著一個小酷哥。
“勞您費心啦。再小的床我都睡過,所以不用替我擔心。”
喬安年收回手,起身把旅行袋給放一邊,靠牆放好。
夏天容易出汗。
哪怕房間裏開著空調,前後這麽一通收拾下來,喬安年都不可避免地出了汗。
“我去衝個澡啊。”
喬安年脫掉上衣,人還沒走進浴室呢,衣服就已經脫了。
少年身量健瘦,四肢修長。
喬安年上了初中以後,身高就一直在長。
比起六年級時期的纖瘦,現在的身量要更為勻稱,是獨屬於少年的健氣感。
賀南樓盯著少年的身影,下了床,來到衣櫃邊上的那麵牆。
兩人的房間裏都有身高貼。
賀南樓拿了筆,背對著身高貼,做了標記,看了眼上麵一米五都不到的數字,沉了沉臉。
…
“嘶,好冷,好冷……”
房間裏空調開得太足,喬安年忘了帶衣服進去,從浴室裏出來,被凍了一個激靈。
他飛快地從櫃子裏拿了內褲,掀開被子就要上床,被子被賀南樓給拽著。
渾身上下,隻穿了內褲的喬安年,瞪大眼睛:“寶,你幹嘛?”喬安年試著抽了抽被子,竟然沒能抽出來!就離譜!
賀南樓視線下移,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嫌棄:“把你的腳擦幹。”
喬安年低頭去看自己還沾著水的拖鞋,“……沒關係吧?反正睡得都是草席,空調一吹不是很快就能幹……”
賀南樓:“下去。”
語氣冷酷,一點也沒有商量的意思。
喬安年:“!!!”
這到底是誰的房間,誰的床?!
“我在浴室的時候擦過腳了的,是拖鞋太濕。我就算把腳又給擦一遍,不也還是濕的麽?”
喬安年企圖擺事實,講道理。
真不是他不講衛生啊喂!
賀南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再備一雙拖鞋。”
喬安年:“……”
他隻是想要早點鑽進被窩,為什麽這麽難啊啊啊!
知道小孩兒有潔癖,喬安年沒轍。
隻要他說這是他的房間,估計小樓能直接扭頭就走。
所以,樂樂他們說的粘他什麽的,不存在的。
人家明明是一個酷拽的小霸總。
他忍!
…
“小賀總,您覺得這樣可以嗎?小賀總?”
聽見喬安年的這一聲小賀總,帶著耳麥,在聽布萊恩發過來的語音的賀南樓倏地抬起頭。
有那麽一瞬間,賀南樓以為自己的身份被識破。
視線落在少年唇邊的笑容上,賀南樓方才回過神。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喬安年的腳上——
一雙大腳,十分沒有禮貌地擠進一雙紅色小汽車的拖鞋上。
當然,全部擠進去是不可能的,有一大半露在外麵。
賀南樓:“……”
那雙紅色小汽車拖鞋,是喬安年給他買的。
“小賀總?”
問話的時候,還特意抬起一隻腳,動了動自己的腳指頭,“沒有沾一滴水喔。”
這個時候喬安年的身體多少有點適應房間的溫度了,當然也有心情作妖了。
賀南樓:“……”
運籌帷幄的小賀,總對於如何應對三十多歲老男人突如其來的叛逆跟淘氣這件事,並不是非常有經驗。
…
賀南樓移開了視線。
小孩兒沒出聲,喬安年就知道自己是可以上床了。
上自己的床,竟然還要經過允許!
累覺不愛。
累覺不愛的喬安年躺下後,轉過身,“寶。你還不睡?要早睡早起,才長……”
喬安年“高”字還沒說完,小孩兒已經關了房間的燈。
看來小屁孩對自己的身高很介意啊。
喬安年忍著笑:“沒事,這個夏天,你多遊泳。開學以後,就多多運動,肯定能長高的。”
賀南樓:“等著。”
哈哈哈!
這是什麽奇怪的勝負欲。
喬安年沒忍住,笑出了聲,“好哇。”
大洋彼岸的那一頭。
布萊恩看著合作夥伴發來的這一句,“有事,明天再談。”
因為賀南樓是回複的文字,布萊恩就一下get到,以為他是語音不方便,也因此飛快地打字追問:“eo,你最近是不是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這麽多年來,布萊恩一直都堅定地認為喬安年是一個花花公子。
每天在不同的女朋友家裏醒來,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的那一類。
這種無聊且跟公事無關的問題,賀南樓當然是不會回應的。
賀南樓不知道的是,他越是一個字都不回應,反而會令布萊恩更加堅定不移地認定,他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沒錯。要不然為什麽從來都不解釋呢?當然是因為他說的就是事實上,根本沒辦法反駁嘛!邏輯滿分。
當然,哪怕賀南樓知道布萊恩是怎麽想的,他也不會在意。
…
明天就要去高中報名,外加軍訓,喬安年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睡不著。
他沒有上過高中,也沒有軍訓過。
唯一可能有過的類似的經驗,大概就是集體宿舍的經驗了。
十幾個人,睡在工廠安排的宿舍裏。
上下鋪。
晚上睡覺的時候,能聽見大家夥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這種情況下,誰要是睡眠很輕,就很容易得抑鬱。因為太不容易睡著了。
那會兒跟他同寢室的一個跟他差不多大年紀的男生就是,因為實在受不了宿舍的條件,就辭職了。
不過嘉南的宿舍環境好像很不錯。
樂樂他們在群裏發過照片,兩個人或者是四個人一個宿舍,帶空調還有洗衣機。
麵積比他工作很多年以後的單身公寓都還要大。
床鋪也大。
跟家裏的當然沒得比,但是比普通高中甚至很多高校的條件可都要好多了。
“睡不著?”
“啊,我有點興奮。是不是我總翻身,吵到你了?”
賀南樓:“……”
軍訓,住校,這兩項,到底哪一項值得興奮?
“這麽不想在家裏住?”
喬安年把雙手枕在腦後,“不要過分解讀啊。我這是對即將開展的高中生活感到興奮!要離開你,去住校兩個星期,我還是很舍不得的。我可不像某個小朋友,明明舍不得我要住校兩個星期,非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舍不得我。”
某個小朋友沒出聲。
喬安年低低地笑出聲。
不是那種帶著揶揄或者是戲弄的笑聲,而是很高興的,帶著愉悅的那種輕笑。
賀南樓的嘴唇抿得更緊了。
過了好一會兒。
“你睡過的床,最小是多小?”
喬安年還以為小孩兒睡著了呢。
挺意外小孩兒會忽然問這個,喬安年笑著道:“床最小能有多小?除了嬰兒床,也就是兒童床了。不過兒童床跟嬰兒床我都沒睡過。小時候就是跟大人一起睡麽。我跟你說,其實最小的不是床,是兩報紙。就隻能墊得住你的半個身體,或者還是屁股,腦袋就隻能枕在背包上,腿什麽的就隻能直接接觸地麵了。”
賀南樓沉聲問道:“報紙?”
“啊。就是電視上,一些流浪漢,或者是暫時沒有地方住,就睡在地下室啊,地鐵口啊,天橋下啊之類的地方。地上太髒麽,不好直接躺,就會找兩三張報紙墊一下。不過現在大部分人不看報紙了,估計報紙也不好找。”
在他那個時候,買份報紙還是挺容易的。
喬安年說得太詳細。
就像是他自己也曾經親身經曆過。
“你也有過?”
“嗯啊。口袋裏沒錢,25塊的旅館錢也沒辦法交,或者是舍不得出的時候,就會找個地方應付一下。等找到工作,能填飽肚子再說。這個其實也沒什麽,最難應付的是夏天,蟲子啊,蚊子啊什麽的,太多了。還有下雨天……那才遭罪。最搞笑的就是,有一次,我在公園的躺椅上睡著了。
大半夜的,忽然下起了雨。報紙都糊成團,根本沒用。後來隻能咬咬牙,去附近的一家旅店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25一個晚上,都夠我吃兩天的飯了。其實現在想想,那個旅館的環境糟得不行。門鎖是壞的,牆都是發黴的,床上還有頭發,特別不幹淨。但是當時我睡上去的時候就隻有一個感覺,那床太軟了,站在花灑下淋浴也舒服到爆。哈哈哈。”
喬安年就是仗著孩子小,對旅館啊,找工作啊什麽的沒概念,也不會發現他的經曆跟原身對不上。
賀南樓狠狠地皺了皺眉。
無論是發黴的牆,還是床上的頭發,都令他惡心得不行。
喬安年感歎地說了一句,“人的適應能力真的是強。當時以為挺不過去了,咬咬牙,竟然也都撐過來了。”
賀南樓沉默。
人類的適應能力自然是強的。
否則也不會冷如北極,都會有愛斯基摩人的繁衍,炎熱如撒哈拉,也會有人類聚集、生活。
但是,很顯然不是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會充滿韌性。
就好像,不是每個人都能笑著說起過去的苦難。
喬安年打了個嗬欠,“我好像有點困了,寶,我要睡了。晚安啊,你也趕緊睡。”
中考結束,喬安年的睡眠的確改善了許多。
睡意一來,他說睡也就睡著了。
賀南樓轉過身,手搭在少年纖細的腰間。
喬安年用報紙鋪在公園上的躺椅上,被大雨淋成了落湯雞的那一年,是不是他中考結束的那一年?
…
八月上旬,是江城一年最熱的時期之一。
在嘉南高中大部分學生罵罵咧咧聲中,嘉南高中部開始為期兩個星期的軍訓。
學校上午報名,報完名就能知道自己的班級還有寢室。
接下來軍訓兩個星期,都會住在所分配的寢室裏,等到正式開學再重新分配。
對於嘉南大部分學生而言,都是第一次住校。加上不少是從外校考進來的,不少家長都陪同學生一起來看新學校。
喬安年是唯一一個,除了家長陪同,還有弟弟一起跟著一塊去的。
因此,當喬安年跟張倩柔,以及賀南樓一起出現在寢室裏時,寢室裏的家長還有學生一起齊齊地看著他們。
大概是沒見過還有他們這種組合的。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純粹是被這一家子的顏值給驚豔到了。
“叔叔阿姨們好,你們好,我是喬安年。”
張倩柔也對其他家長笑了笑。
喬安年分到的是四人寢,他這會兒到,他們寢室已經來了兩位室友,應該都是外校的。因為帶的東西實在有點多。
不太可能是本校的,他們嘉南的學生就沒有這麽勤快的。
就連鬱子航跟小明,也就是帶了個包,跟他一樣。
因為有洗衣機,衣服也就沒必要帶那麽多,反正這麽熱的天,曬個一天,肯定幹了。
“你好,你好。”
其中一位家長率先反應過來,主動跟喬安年打了聲招呼。
邊上的三位家長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打招呼。
兩個男孩子,卻都沒說話。
倒是視線都好奇地盯著喬安年身邊的賀南樓。
大概是,新生報名見多了父母跟著一塊來的,弟弟也跟著一塊來的,確實少見。
他這兩個室友……好像有點高冷啊。
“年年,你要睡上麵還是
喬安年的包他自己一直拎手裏,張倩柔擔心他拿著辛苦,就想他早點把床鋪給確定下來,安頓好,好早點休息。
“睡上麵。”
這句話不是喬安年說的,是賀南樓說的。
喬安年挺好奇,他轉過頭,問小孩兒:“為什麽?上麵風水好啊?”
上鋪爬上爬下的不是挺麻煩?
賀南樓沒回答。
“行吧,那就睡上麵。”
其他兩個學生還有家長都挺奇怪,納悶怎麽當哥哥的這麽聽弟弟的。
一般家庭不都是弟弟聽哥哥的麽?
不過這兄弟兩,是真的長得都很好看啊……
…
張倩柔給喬安年把寢室的草席給擦了,又替他把被褥這些都給換上。
喬安年就是把衣服給放進衣櫃的功夫,轉頭就看見張倩柔在替他鋪床被。
“媽,您休息一會兒,這些我自己來就好了。”
喬安年放下手裏的衣服,打算過去幫忙。
張倩柔:“不用。你收拾你的,媽這裏很快就好了。收拾完,中午吃了飯早點休息下,我聽你們老師說,你們好像下午就要出操是不是?”
喬安年想著,他這邊早點弄完,小樓跟張倩柔才能早點回家,也就加快了手裏的動作。
嘉南高中部的寢室是不小,不過這麽多人,站著也挺擠的。
那兩個男孩子全程沒動,就站在寢室裏彼此聊天,這兩人好像相互之間認識,原先好像是一個學校的。
聊的無非就是遊戲之類的,全是他們的家長在忙活。
喬安年也是服氣的。
這是養孩子還是養祖宗呢?
其中一個孩子好像要去洗手間,經過他這邊。
喬安年就把站他邊上的這邊拉了拉,看了看左右,見沒人注意到他這邊,壓低聲音問:“我問你,你到底為什麽上我睡上鋪啊?”
賀南樓:“下鋪會有人坐在你的床上。”
喬安年失笑:“害,我還以為什麽原因呢。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有潔癖呢?”
見小孩兒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瞧,喬安年睨著他:“怎麽?潔癖還不讓人說呢?”
“安年?”
聲音很耳熟。
衣櫃的門擋住視線,喬安年身體往後仰了仰。
“小明?你怎麽……你跟我一個屋?”
許明朗手裏拎著個包,靦腆又有些興奮地點了點頭,“嗯。”
“太好了!沒想到,還能隨機分到一個熟人。”
許明朗也笑,臉蛋紅彤彤的。
許明朗初三那陣子已經白一點回來了,因為暑假幫家裏人忙,又給曬黑了。不過五官還是很好看的,跟小時候一樣。
“你怎麽把小樓也給帶過來了?”
“是我要帶著他來麽?是他自己要跟過來的。你也知道的,我完全做不了他的主,我。”
許明朗因為這個暑假曬黑了,笑起來一口白牙就格外地顯目,看起來也更陽光,少了以前的局促跟瑟縮。
許明朗從包裏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給了喬安年一瓶,又遞了一瓶給賀南樓,溫和地笑道:“小樓,喝麽?我今天在洗車店做兼職,老板送給我的。”
喬安年跟賀南樓出門都帶了自家的檸檬汁,裝保溫杯裏。
小團子一分鍾前才喝過,這個時候大概率是不渴的。
水這麽沉,還是做兼職得來的,特意帶來寢室,分給室友,這份心不好不收。
喬安年幫著給接過去了,“說謝謝明朗哥哥。”
一共“七個字”,賀南樓就說了“謝謝”兩個字。
許明朗知道小孩兒平時話也不多,他靦腆地笑了笑:“不客氣。”
喬安年給打開,給小孩兒遞了個眼神,意思是給個麵子,喝上一口。
賀南樓接過去了。
喬安年鬆一口氣。
果然,許明朗在那兒笑得傻氣。
…
“喬安年你一個人來的?”
喬安年往許明朗的身後看了看,沒見到他家裏人。
許明朗:“嗯。我爸媽今天比較忙。”
“那我等會兒幫你一塊收拾。”
“不用,我自己收就可……”
許明朗話還沒說完,洗手間的門打開。
許明朗臉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慌張。
喬安年看了眼對方,發現對方見到許明朗好像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完全像是不認識許明朗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喬安年心裏頭覺得奇怪,不過這會兒不不方便問。
…
兩個男生已經收拾好了,兩家人約著去食堂一起吃飯。
寢室一下子空出了不少,總算沒那麽擠。
喬安年本來想幫著許明朗一起收拾,許明朗沒同意。
他隻好坐在椅子上,跟林樂樂他們發信息。
大家在群裏約好了等會兒一起去食堂吃飯。
喬安年發完信息,抬頭問小孩兒:“等你明朗哥哥收拾完,我就要跟你樂樂哥哥,還有子航哥哥他們一起去吃飯了。你要不要先跟我媽先回去?”
賀南樓:“我跟你一起。”
喬安年納悶:“我去食堂吃飯,你跟過去幹嘛?家裏飯菜不香?”
賀南樓抿起唇。
張倩柔從洗手間出來,柔聲道:“你讓小樓跟你一塊去吧。你這一住校就是兩個星期。這三年多的時間以來,他從來沒跟你分開這麽長時間過,估計不習慣。”
喬安年解釋:“小樓挑食,我是擔心他在食堂吃不好。”
賀南樓:“要去。”
任性是孩子的權力。
賀南樓很早之前就意識到,隻要是在喬安年麵前行使這項“權力”,他的要求十有八九就會被滿足。
不過賀南樓從不輕易使用這項權力。
有些事,一旦太過頻繁,效果必然會大打折扣。
小孩兒平時太乖,喬安南一點也不沒法拒絕小團子偶然的任性。
拿他沒轍,“好,好,一起去,一起去,成了吧?媽,那您呢?”
許明朗在鋪床鋪,聽見喬安年跟家裏人的對話,笑著扶了扶眼鏡。
安年對小樓還是一如既往地那麽寵。
張倩柔:“你跟明朗去吃飯,我替你們把桌子什麽的擦一擦,把寢室收拾幹淨,遲點回去再吃。”
聞言,許明朗連忙道:“不用阿姨,我自己打掃就可以了。”
“就是啊,媽。我們去吃飯,您留在這裏打掃衛生。這哪行,不行,要不您跟著我一塊去?”
“跟你們一幫孩子一起?媽媽不習慣。這樣,我在你學校逛逛。你這學校,媽還沒怎麽逛過呢。等你吃完飯,也該休息了,到時候我跟小樓再一起回去,這總成了吧?”
其實喬安年更偏向於張倩柔跟小樓兩個人現在就回去,還能趕上吃午飯。
不過他也知道,對於他要住校這件事,這兩人可能多少還是有點不習慣。
“行吧。天氣熱,您走有陰影的地方。回頭我們電話聯係。”
“好。”
…
一起出了寢室。
喬安年跟賀南樓還有許明朗三人去學校食堂,張倩柔則一個人撐傘到處走走。
走陰涼的地方過,還是比較涼快的。
喬安年、賀南樓他們抵達食堂時,林樂樂他們也到了。
快一個暑假沒怎麽見麵,大家見了麵,就跟一群雀兒似的,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題。
蔣若依跟程雲溪沒跟他們一幫男孩子一起。
在學校,不說男女一定會分陣營吧,反正基本上,除非是情侶,要不然的確不會像是小學那會兒,天天玩在一起。
小孩兒挑食,喬安年幫著點餐的餘地就特別小。
林樂樂他們看著喬安年給賀南樓挑蔥啊,挑蒜什麽的,早就見怪不怪了。
倒是許明朗是頭一次跟喬安年還有賀南樓兩人一起吃飯,挺驚訝的。
今天是頭一天,訓練強度不強。
中午還有午休的時間,不過下午要出操,時間還是比較緊的。
大家吃過飯,就一起回宿舍樓。
喬安年給張倩柔打了電話。
小樓得回去了。
張倩柔還在來的路上。
喬安年對小孩兒道:“如果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白天軍訓可能沒辦法接電話,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應該可以。”
林樂樂一隻手搭喬安年肩上:“第一天晚上訓練強度不強。聽說還會放露天電影,到時候是以班級為單位喔。嘿嘿,到時候就能見到你們班女生了哦。期不期待?”
駱傑吐槽道:“你當大喬跟你似的?我們大喬無欲無求著呢。”
林樂樂斜他一眼:“你不期待?”
十六七歲,恰恰是情竇初開,對異性開始好奇跟有好感的年紀。
賀南樓:“晚上幾點鍾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