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相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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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年仔細打量了眼房間。
可不就是婚房麽。
那他跟小樓身下坐著的是……
喬安年握住賀南樓手中的手電筒, 往他們身後也照了照。
紅色床紗,床上是大紅的鴛鴦錦被。
喬安年還照見花花綠綠的花生,他掀開被子一看, 不僅僅是花生、喜糖,竟然桂圓、紅棗都有。
喬安年開著玩笑道:“這也準備得太齊全了, 該不會是給情侶玩家的隱藏福利吧?直接在密逃中體驗一把,洞房花燭, 早生貴子。”
賀南樓的視線上下,又淡淡地移開。
喬安年還在四下打量呢, 沒留意賀南樓剛才的眼神。
玩笑歸玩笑,喬安年還是下了床, “npc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把我們送來這裏。這婚房裏麵很有可能藏有重要的線索,我們一起找找看?”
賀南樓:“嗯。”
喬安年習慣性地把手伸給賀南樓。
賀南樓牽了喬安年的手,也下了床。
兩個人分別在枕頭
店家道具做得挺用心,書信跟日記都是繁體字寫的。
書信是秋小姐寫給方少爺的。
至於日記,是從婚房裏發現的,應該就是方少爺的日記, 畢竟這個時候方少爺跟秋小姐還沒結婚, 秋小姐的日記不大可能會出現在婚房裏。
事實上, 日記跟書信的筆跡也的確不一樣, 不會是同一個人寫的。
喬安年看信,賀南樓看日記, 兩人分工合作, 效率最大化。
喬安年看完了信, 才知道, 原來這位秋小姐跟方少爺成婚之前,就一直有著書信往來。
書信當中,秋小姐對方少爺的身體狀況很關心,在書信裏問及了方少爺近日睡眠情況好不好,還問他有沒有準時吃藥。
喬安年概括自己通過這封信所得到的內容:“秋小姐在信箋裏稱呼方少爺為子茂,這個子茂要麽就是方少爺的字,要麽就是他的名。從秋小姐對方少爺的關心的程度來看,這個時候兩人應該已經訂婚,至少秋小姐應該是已經知道方少爺就是自己未來的丈夫,要不然她不大可能會直接在信箋裏表達自己對一個男性的關心。
還沒有結婚,以名稱呼,未免顯得太過親近,那麽子茂很有可能就是方少爺的字了。當然,搞不好方少爺就沒取字,子茂就是他名字。
不管怎麽樣,如果單純從這封手寫信的內容來看,秋小姐好像不像是司機所說得那樣,對方少爺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相反,秋小姐好像知道方少爺在生病。可能不知道秋少爺病得那麽厲害,但是知道他生病,並且對他挺關心是真的。小樓,方少爺的日記你看完了嗎?有什麽發現沒?”
賀南樓:“把信給我看一下。”
“怎麽了?這本日記裏沒什麽有用信息嗎?你手裏的日記給我看下。”
喬安年疑惑地問了一句,配合地把信遞過去,同時拿過賀南樓手裏的日記,打算自己翻一遍。
如果說,喬安年在看秋小姐的書信時,字裏行間,都被秋小姐對方少爺的關心所感動。
那麽看過這位方少爺的日記之後,喬安年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從這位方少爺的日記裏,無疑他對那位秋小姐有著很深的感情。
日記裏,不僅詳細地記錄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也深情地寫下了他對未婚妻秋小姐的思念之情,乍一看,還挺讓人感動。
但是,怎麽說呢。就是讓人有一種……好像是□□絲在yy女神的那種輕浮感。
可是,他總覺得,能夠讓秋小姐動心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貨色。
不管怎麽樣,如果單從日記還有信箋來看,這位方少爺的日記以及秋小姐寫給方少爺的書信,說明這對未婚的小夫妻應該是有感情的。
“既然秋小姐跟方少爺是有感情的,你說,那位秋小姐為什麽還要逃婚?是有什麽苦衷?”
賀南樓:“未必是他本人的意願。”
喬安年抬起頭,“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那位秋小姐被人威脅了?”
“這本日記,不是方少爺的,是凶手的。”
???!!!
怎麽忽然蹦出一個凶手了?
這麽刺激的嗎?
日記還在喬安年手裏拿著呢,他又往後翻了幾頁,日記裏的筆跡始終是一致的,日記本上也沒有發現血漬,實在沒看出來日記裏有任何表明這日記不是方少爺,而是凶手的跡象。
“為什麽你會認為,這日記不是方少爺寫的,是凶手寫的?凶手把這麽大一個把柄落房間裏?”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位秋小姐甚至是方少爺應該已經遇害,這裏是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在房間裏再找找,應該會找到其他線索。”
這下,喬安年覺得這密逃開始真有點推理跟燒腦的意思了。
隻是有一點,他沒想通,喬安年合上日記本:“如果像你說得那樣,方少爺已經遇害的話,那我們之前在大廳看見的人是誰?為什麽方老爺並沒有拆穿他的身份?”
“咳,咳咳咳……”
咳嗽聲隱隱傳來。
“少爺,您身體不好,還是不要費神去婚房了,何必徒惹心傷呢?再者,您身體也受不住這個。我先扶您回您房間去休息吧。”
“不用,我沒事,咳,咳咳咳……”
賀南樓瞥了眼房間,關了手電筒,拉著喬安年躲到房間的書櫃後麵。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那位方少爺進來了。
家丁肯定不能讓少爺黑燈瞎火地一個人待在房間裏,所以緊接著,房間的燈也亮了。
當然,這房間的燈就跟方宅沒交夠電費似的,磕磣得很,光線依然很陰間。
喬安年視線當中,那位方少爺一邊咳嗽,一邊關上了屋內的門。
咳嗽聲很長時間都沒停。
那位方少爺一邊咳嗽著,一邊在屋子裏翻找著什麽。
喬安年的第一反應是,這位方少爺很有可能就是在找他手裏的這本日記。
可是,這個方少爺找他手裏的這本日記做什麽呢?
婚房應該隻是布置用來結婚,或者是方少爺跟秋小姐婚後住的房間,而不是方少爺原本的房間,因為喬安年看見,方少爺咳嗽著又出去了。
現在房間裏沒人,如果這個方少爺是假的,完全沒有必要再演戲。
可是不管是咳嗽聲,還是走路的姿勢,都顯示這位方少爺確實生了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喬安年腦子裏全在分析劇情,在看見那位方少爺關門出去後,就想重新在房間裏找一找,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身體被拉了回來。
“怎……”
嘴巴被捂住,賀南樓掌心蒙住喬安年的嘴巴,餘光警惕地瞥向門口方向,附在他耳畔道:“噓……”
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擦過他的耳朵。
喬安年的耳朵控製不住地燒了起來,那股熱意順著他的臉頰蔓延。
喬安年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喬安年:“……”
還不如讓他直接撞鬼。
…
那位方少爺又回來了。
目光帶著疑惑掃向他們這邊。
喬安年這回心跳得有點厲害,總算體驗到了一把玩密逃的刺激。
這一波要是被npc發現,他們是應該直接逃呢,還是想辦法把npc“放倒”,逼他說出實情?
應該是看實時監控,知道他跟小樓不是那種膽小的玩家,如果npc對上他們,很有可能吃虧的是npc,因此,那位方少爺緊緊隻是在房間裏看了看,就又出去了。
喬安年敏銳地注意到,這一次,他沒有聽見這位方少爺的咳嗽聲。
所以這個方少爺,真的像是小樓推測得那樣,是假的?!
那這個假扮方少爺的人未免也太謹慎,即使是在他不知道房間裏有人的情況下,依然沒忘記裝病。
這一次,房間的燈也關了。
房間再一次陷入黑暗。
即使如此,賀南樓跟喬安年兩人誰也沒動,就怕這個病少爺殺一個鬼馬槍。
喬安年摸索著,去找小孩兒的手。
很快,他的手被握住。
賀南樓,聲音很低,“我沒事。”
喬安年反手攥自己手心裏,要不然總歸不放心。
不確定那位假的方少爺到底是不是離開了,喬安年壓低音量:“所以那個方少爺真的有問題?”
賀南樓:“應該。”
兩人在黑暗中等了等,那位假的方少爺都沒有再回來,喬安年這才讓賀南樓重新開了手電筒的燈。
這一次,喬安年搜得比前幾次都要更加細致。
不僅房間裏每個衣櫃都看過,就連床底都找過了,基本上是所有能夠藏“屍體”的地方都看過了,並沒有任何發現,也沒發現血跡之類的蛛絲馬跡。
“會不會是我們推理有誤?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賀南樓牽著喬安年,往婚床走去。
喬安年:“……”
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就……第一次被人牽著走向婚床……
…
喬安年回過神,繼續分析:“難道屍體藏床上了?”
他跟小樓是摔在床上過沒錯,不過店家也不可能真給放一具屍體,大概率是個等比例布偶人,他跟小樓要是壓到的話,觸感還真有可能會是軟軟的沒錯。
喬安年一把掀開被子。
床上,除了他一開始就發現的桂圓,喜糖,紅棗這些,並沒有他以為的“屍體”。
賀南樓手中的手電筒,在床頭,枕頭底下照了照。
賀南樓:“頭發。”
嗯??
喬安年湊近了看,才在枕頭底下,看見一根頭發。仔細看的話,還不止一根。
喬安年就沒指望小孩兒會碰道具,他自己把發現的頭發給拿起來,目測了下,“看長度,應該是位女性。難道……是秋小姐的頭發?”
賀南樓:“嗯。”
賀南樓手裏握著手電筒,牽著喬安年往外走去,“線索應該都搜集得差不多了。我們先離開這裏。”
走到門前,賀南樓試著推一下門,不出意外,門從門外反鎖了,從裏麵出不去。
喬安年:“鑰匙肯定在房間裏。我們找……”
喬安年話聲剛落,就看見賀南樓擰開手電筒放電池的蓋子,拍了拍,一把鑰匙掉落在他的掌心。
喬安年:“???”
“寶,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提前在拿了攻略了?”
這也太神了!
“既然那個家丁npc會給我們提供線索,就說明他是希望我們能調查出事情的真相的,所以他肯定會想辦法幫我們出去。”
至於猜測鑰匙會在手電筒裏,也不過是因為比起這間屋裏的其他東西,隻有手電筒更像是外來物。
家丁有心要幫他們,就不會把鑰匙放在太複雜的地方,稍微猜測一下,也就猜測出來了。
喬安年聽了以後,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智商被碾在地上摩擦。
真就是地麵上的意思,不是反諷。
小樓這腦子動得也太快了。
喬安年試著把門推開一點縫隙,看看能不能把手伸出去,用鑰匙把鎖給打開。
不行,推開的門縫根本不足以把手伸出去。
喬安年把試著伸出門縫的手給收回來,他轉過頭,“是不是隻能等樂樂他們先逃出來,或者是若依、雲溪他們找到我們這裏來,我們才能出去?”
要不然,按照現在的情形,他們在裏麵,根本沒辦法自己打開門鎖。
“走火了!”
“走火了!”
“快,快救火!”
喬安年:“……”
這密逃的設定,就是一秒鍾也不能讓玩家歇著是吧?
外頭吵吵嚷嚷的。
當然不可能真的放火,但是外麵有npc跑動,吵吵嚷嚷的。
在一片吵嚷聲當中,喬安年聽見林樂樂跟駱傑以及鬱子航他們的聲音。
喬安年趕緊拍著門,盡可能地製造聲響,同時隔著房門大喊,“我們在這裏!!!”
鬱子航跑了過來,錢飛跟許明朗也在。
喬安年猜測,很有可能是錢飛跟小明先救的樂樂他們,從樂樂他們口中得知了他跟小樓的下落,所以才找到這裏來。
喬安年把手裏的鑰匙遞出去,鬱子航接過去,以最快的速度解鎖。
錢飛在一旁快速地解釋道:“我們得盡快離開方宅,我跟明朗得到線索,這方宅隻要起火,用於逃生的時間就隻有五分鍾。五分鍾時間一到,這宅子就要被大火吞噬,成為廢墟。我們得迅速逃離這裏才行。”
林樂樂跟駱傑不知道這事兒,異口同聲地哀嚎:“不是吧?”
那還能怎麽辦呢?!
隻能跑哇!
大家隻得拚了命的往外跑。
npc適時地出現,製造障礙——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放的火!”
“不能讓他們跑了!”
“追啊!”
“追!”
房門打開後,喬安年一隻手抱著日記本跟書信,另一隻手牽著小孩兒,趕緊往大門反向跑。
在一片“煙霧”跟“火光”,以及吵吵嚷嚷的追趕聲中,大家總算順利地從方宅逃了出來。
從婚房跑到門口,也是夠嗆的,燈光太暗了,身後還有npc在追。
npc還時不時地發出仿佛真的被大火所吞噬的悲慘的聲音。
在這總氛圍的營造下,大家自然隻能拚了命的往前跑。
眾人驚魂未定,或者是扶著腰站在門口喘氣,或者是雙手撐在膝上。
喬安年跟賀南樓兩個人平時經常鍛煉,喘得沒有其他人那麽厲害。
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喬安年鬆開賀南樓的手;“寶,你在這兒待一會兒啊,我馬上回來!”
喬安年往門口的石獅子方向跑去,他攔住被家丁背在身上的“方少爺”的去路,“真正的方少爺跟秋小姐在哪裏?”
林樂樂、駱傑他們一臉懵。
啊?
幾個意思啊?這個方少爺是假的?
方宅著火,最先來的不是滅火的消防員,而是報社的“記者”。
巧了,兩名記者都是熟人——
是蔣若依、程雲溪。
蔣若依、程雲溪兩個人是從車上下來的。
隨之下來的,還有陸澤晗跟駱初。
隻是兩人身上穿的是警服,想來是拿了警察的身份。
蔣若依跟程雲溪一下車,就一個手裏捧著筆記,另一個把話筒對準因為大火而嗆得而咳個不停的方少爺。
“方少爺,警方在護城河邊上發現了女屍,該女屍身上穿著新娘禮服,恰與婚禮上失蹤的秋小姐一樣。婚禮當天,新娘子的屍體卻在護城河上被發現,方少爺,請問對此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方少爺,這把大火,真的隻是意外嗎?又或者,是你想要遮掩什麽?”
“咳咳咳,我不知道,咳咳咳……你們在說什麽,說什麽。”
不管蔣若依跟程雲溪兩個人怎麽問,這位方少爺就是咬死了,他什麽也不知情,他的臉上甚至浮現出聽聞未婚妻死訊時的悲傷。
林樂樂跟駱傑兩個人完全聽得一頭霧水。
喬安年之前一直有關鍵性的信息沒有想通,這會兒聽了蔣若依跟程雲溪兩人話裏的信息,再聯想到他跟小樓兩個人在房間裏發現的頭發,以及那本看似深情,但是處處透著違和的日記,他的腦子裏靈光一閃。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這個假的方少爺。
“你不是真的方子茂對不對?然而,你卻對秋小姐一見鍾情。你想要在婚禮上將她占為己有。不料,新娘反抗得厲害,你強|占了她,之後又將其殘忍傷害,把屍體拋到方宅後的護城河,隨河飄走。是不是?這把火,是不是也是你放的?”
陸澤晗望著眼前陷入一片“廢墟”的方宅,不無遺憾地道:“我們還是來遲了一步。”
賀南樓:“不遲。日記跟信箋呢?”
“這兒呢。可是日記跟信箋我們也看過很多遍了,沒其他……我知道了!這日記如果不是真正的方少爺所寫,那就是他這個假冒的方少爺所寫!隻要核對一下筆跡,他不想承認也不行了,對不對?!”
就在這時,眾人後脖子忽然一陣冷颼颼的。
在燒成廢墟一片的方宅前,忽然出現一個穿著紅色禮服,臉色蒼白如紙的女生的身影。
女生雙手伸長,長長的指尖鮮紅如血。
“媽呀!!!”
“救命啊啊啊啊!”
“哥!哥!”
林樂樂跟駱傑直接嚇到崩潰大叫。
駱傑轉過身,看到他哥正抱著他晗哥,好像在低聲安慰怎麽的,情緒更崩潰了。
他哥一定是撿來的,一定是!
比林樂樂跟駱傑反應更加激烈的,是在家丁背上的方少爺:“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鶯鶯,不是我害的你!你的死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是你自己!是你自己!誰讓你要反抗的!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假方少爺的這句話,無疑等於承認了他殺害秋小姐的這一事實。
陸澤晗趁機將他“逮捕”。
喬安年舉著手中的信箋,問那位秋小姐,問她跟真正的方少爺是不是在訂婚前就認識,問她知不知道真正的方少爺去哪兒了。
喬安年話聲剛落,秋小姐就開始流血淚。
林樂樂跟駱傑又開始嚇得吱哇亂叫。
秋小姐的聲音幽幽地響起:“是,我跟子茂,的確在訂婚前,便已認識……”
原來,得知兩家大人給他們訂了婚之後,為了不耽誤一個好女孩的終生,那邊方少爺便寫信,托人告知秋小姐他的病情,讓她單方麵悔婚。如此,便不必落一個被退婚的名聲。
秋小姐被方少爺的心善所打動,又為他的襟懷所感佩,觀其字,落落大方,又大家之風,隻是筆力確實偏弱,英氣有餘而遒勁不足。
此後,兩人一直鴻雁傳書。
期間,方少爺幾次病重,但依然堅持給秋小姐寫信。每封信,必勸秋小姐退婚。秋小姐卻一如既往地在書信中表達對他的關心跟在意。
今年開春,秋小姐整個春天,都沒能等到方少爺的信。隻在冬日時,收到過方少爺的一封信,說是他近日救了一位乞兒。那乞兒的相貌,竟與他有幾分相似。因此,他瞞著爸媽,安頓於府中。隻當是在這世間結一份善緣。他在信中寫道,他是注定將死之人,隻希望將這善緣,佑秋小姐餘生康樂。
之後,再無音信。
期間,秋小姐以為方少爺大限已至,慌亂地托人去打聽,幸好,方府一切如常,未曾有壞消息傳出。秋小姐便隻當那封信是方少爺的“分手信”。
她是心甘情願嫁於他為夫妻,哪怕是隻能做一個月,一個星期,一天的夫妻,也是好的。
也因此,大婚當日,她仍然為他披上大紅的鳳冠霞帔,紅喜鞋,上了紅花轎。
誰知,一切隻是噩夢的開始。
之後,就是密逃的劇情線。
大婚當日,秋小姐就發現了跟她洞房的人,不是方少爺。自己所愛的人,怎麽可能會察覺不了,哪怕,她之前從未見過方少爺的麵。
她質問假的方少爺,真少爺去了哪裏。隻這一句,假的方子茂就不可能讓她活著。
他企圖占有她,以為這樣秋小姐就會甘心成為他的人。
遭到秋小姐強烈的反抗後,便殘忍地將其占有,後殺害,拋屍於方宅外城河,對外謊稱,秋小姐與人私奔。
“我靠!恩將仇報啊!你也太不是東西了!”
駱傑之前還跟林樂樂兩個人抱頭尖叫,聽了秋小姐生前的故事後,頓時覺得鬼也沒那麽可怕了。
操。
這要不是密逃,他是真能把這個方少爺抓起來狠揍一頓。
“我不知子茂被他藏於何處,心願未了,故而遲遲未能前去投胎。隻是我始終並非凡人,每年隻能於忌日,將路過此處的人引來,助我找出真凶,問出子茂下落。懇求諸位,幫我找到子茂,如此,我便死也瞑目了……”
女鬼對著眾人,行了一個大禮。
駱傑絕得自己的腦子不太管用,“什,什麽意思啊。每年忌日,不是,不是今天才大婚麽?而且這個假的方少爺就在這裏,她自己問不就可以了?”
鬱子航推測:“應該是類似於一種記憶重現吧。可能從我們踏入這個民國空間,我們看見的街道,黃包車,包括我們現在看見的方宅,包括npc,以及這位方少爺,都隻是秋小姐記憶的一部分。所以她沒有辦法直接問這個假的方少爺。假的方少爺應該當年就已經逃了。”
林樂樂:“啊?!我湊!那假的方少爺在哪兒 ?!”
賀南樓:“去警局,調檔案。”
在場的幾個人都還沒能明白賀南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喬安年馬上就明白了,“我懂了!火災發生以後,有記者跟警察來方宅調查,都是真的。那位假的方少爺應該是被帶走,錄口供了!所以警察局裏,應該有當時的筆錄記錄。”
賀南樓:“嗯。”
新地點因此被解鎖。
幾個人去了警局,果然調到了當時口供檔案。
諷刺的是,因為警察壓根沒有想過這個方少爺還是假的,因此哪怕懷疑他跟秋小姐的死有關,因為死無對證,加上證據不足,最終,那位方少爺拿著方家巨額的財產離開了本地。
蔣若依:“不是吧?最後那個方少爺竟然一點也沒受到懲罰嗎?”
這也未免太氣人了!
“我看看啊——”
因為當年新娘子在婚禮上離奇失蹤,屍體又出現在護城河,案子太過轟動,因此檔案很齊全,每年都有對線索進行更新。
喬安年迅速翻到後麵幾頁,“這裏記錄,那位方少爺因為揮霍無度,不久就敗光了家財,還染了一身的病。一次醉酒,開車撞到一個女孩子。然而,詭異的是,他下車後,卻並沒有見到女孩子。從此之後,那位方少爺就變得有點疑神疑鬼,瘋瘋癲癲,並且再當年的中秋之夜,放了瘋一般走入護城河中——次日,他的屍首被發現在護城河裏……”
鬱子航性格這麽溫和的人,聽到這個假的方少爺的結局,也不由地說了一句:“這也太便宜他了。”
蔣若依也氣哼哼地道:“可不是。這種人渣,應該讓他病得久一點,再久一點,然後在疾病的折磨中痛苦死去才對。”
其他人紛紛表示讚同。
這種爽快的死法,確實太便宜那位假的方少爺了。
程雲溪:“這個假的方少爺的確是罪有應得,問題是他要是死了的話,安我們豈不是到最後,還是不知道真正的方少爺在哪裏?”
賀南樓推測:“那個家丁或許知道些什麽,如果他順利從大火中逃生了的話。”
“我也是這麽想的!那個家丁既然幫了我們,並且信任秋小姐,就說明他跟秋小姐生前肯定是認識的。應該是伺候方少爺的貼身小廝!對!我記得大火裏,就是他背出的那個假的方少爺!如果秋小姐能夠跟那個假的方少爺一接觸就發現人不對,貼身小廝就更容易發現其中的貓膩了!漂亮!”
喬安年興奮地朝賀南樓伸出手,後者契地抬起手。
寬大的掌心,貼在喬安年的掌心上。兩人掌心相貼。
通過掌心,喬安年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肌膚的溫度跟觸感。
喬安年:“!!!”
要完!
剛才“撞鬼”,他的心跳都沒跳得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