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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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樓握住喬安年伸出的那根手指,低頭,親吻他的指尖。
一陣酥麻感宛若一小股電流,直抵喬安年的天靈蓋。
喬安年很沒出息地軟了膝蓋,本來就隻一隻腿區在沙發上的他,身體一軟,跌坐在了賀南樓腿上。
喬安年有點懵,眼神有幾分茫然,好像有點沒明白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許久,喬安年手搭在賀南樓肩上。
要起來。
賀南樓手伏在他腰間,稍微用力,把人摁在他腿上:“不是說要親親。”
喬安年沒穿衣服,隻覺著腰間那片肌膚都要著火了,臉也燙得厲害,耳尖更是紅紅的:“我親過了。”
賀南樓眼神詭異,“你親過了?”
喬安年兩輩子也沒親過人,這會兒不大好意思地“嗯”了一聲,小聲地道:“我腿都軟了。”
賀南樓之前開的不是客廳吊燈的燈,而是沙發帶上麵的暖黃燈帶,燈源打在沙發區,落在兩人的身上。
喬安年這會兒坐在賀南樓腿上,遮住了部分燈源,使得賀南樓有部□□體隱在陰影裏。
此刻,他就像是來自最暗處的撒旦,在誘惑一個自己窺視了許久的靈魂,賀南樓緩緩開口:“腿為什麽會軟?”
喬安年垂著眼瞼,耳尖紅得不能再紅,隻是沒吭聲。
賀南樓:“親的?”
喬安年點了點頭,還朝小孩兒害羞地笑了一下。
賀南樓眼底倏地一深,扶在喬安年腰間的那隻手加深了力道。
喬安年蹙了蹙眉心。
不是很明顯的表情變化,賀南樓注意到了,他鬆開了力道,微仰著臉,手裏的杯子往前遞了遞:“還渴麽?”
喬安年喝醉了,忘了他自己之前要水喝的事情。
這會兒見到水,那種口幹舌燥的感覺又立馬回來了。
“要——”
他把腦袋湊過去。
賀南樓身體往後靠。
喬安年巴巴地看著,看著賀南樓把水杯遞到自己嘴邊。
這個人,哪怕是喝醉了酒,也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賀南樓喝了口水,身體前傾,把水杯放在茶幾上。
喬安年的腦袋,隨著賀南樓的動作而轉動。
在確定賀南樓不喝了之後,他眼睛亮了亮,伸手自己去拿。
他的手剛伸出去,就被賀南樓給握住。
喬安年委屈啊,他現在是真的很渴,卻也沒發脾氣,隻是巴巴地問道:“不可以喝嗎?”
賀南樓沒說話,隻是一雙眼睛沉若此時冬日的夜色。
喬安年歪著腦袋,沒說不可以,這應該就是默許的意思了吧?
他餘光瞄著賀南樓,試探性地將手從抽出來。
並沒有遭到任何阻攔。
成功過地將手抽出,喬安年彎起眉眼,笑得可開心。
他的指尖觸碰到杯子,手腕再次被握住。
喬安年蹙著眉心,唇瓣也孩子氣地抿起。
倏地,他的後脖頸被摟住,唇上罩上一片溫熱。
喬安年有點懵,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感覺到嘴裏有水渡過來。
他喝到水了!
喬安年貪婪地吮吸著,在賀南樓把水全部都度過去時,要撤退時,他的舌尖立馬追了過去,以為這樣就能夠喝到更多的水。
沒有水了,可是,好甜呀。
比他喝的任何奶茶跟汽水都還要甜。
喬安年跨坐在賀南樓腿上,雙手環了上去。
賀南樓攬著喬安年腰間的那隻手用力,恨不得把身上的人,糅進自己的身體裏。
“嘶——”
賀南樓吻得太凶,喬安年的嘴唇破了。
他不滿地推了推賀南樓。
哼了哼,表示不想親了。
賀南樓:“喝夠了?”
喬安年的眼睛浮現茫然的神色。
“還想喝嗎?”
喬安年想了想,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賀南樓端起水杯,掌心撫上他的後脖頸,吻了上去。
賀南樓:“腿軟麽?”
喬安年伏在他肩上,微喘著氣,眼尾都是紅的。
…
翌日。
陽光曬進遮光密實的窗簾。
床上,蜷縮成蠶蛹的人動了動。
要命,頭怎麽會這麽疼?
腦袋好像是一隻暴脹的氣球,隨時都要炸開。
喬安年就是在這種炸裂般的疼痛中醒來。
掌心摁著太陽穴,喬安年困難地撐開眼皮。
連著兩天都是宿醉醒來的體驗,不要太銷魂。
一開始,喬安年看天花板時,眼睛都是花的,看物體都帶著重影。
喬安年又重新閉了閉眼,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盡管看物體還不是完全地清晰,比起剛才算是好多了。
注意到自己是在房間裏,喬安年眼底滿是茫然。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跟樂樂他們一起在包間裏吃飯,大家夥一起喝了點兒酒。
喬安年試著往後推測。
後來應該是他們吃完飯,各自回家。
至於自己怎麽回來的,喬安年已經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不過不用猜,肯定是小樓把他給送回來的。
昨天聚餐,隻有小樓從頭到尾喝的都是飲料。
他太清楚自己的酒量了,要是小樓都喝醉了,那他們兩個要怎麽回家還真不好說。
腦袋還是很疼,他就隻是這麽回想了一會兒的功夫,頭就更疼了。
希望他昨天晚上沒有給小樓添太多麻煩。
等等……
他怎麽記得,他昨天晚上,好像吐了?
他該不會是髒兮兮地,就上了床吧?
喬安年趕緊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他的身上穿的不是他昨天出門的那一套——
他身上穿的是秋冬的薄款棉睡衣。
喬安年有點懵,小樓昨天晚上給他換衣服了?
在他整個人都臭烘烘的情況下?
喬安年滿臉通紅。
他昨天晚上好像給小樓惹了很大麻煩的樣子。
…
喬安年掌心撐在床上,他艱難地坐起身。
床頭的電子時鍾顯示,1021。
喬安年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幸好不用上班,要不然他今天可以直接請假了。
下床時,雙腿軟綿綿的,腳就跟踩在一堆棉花上一樣。
喬安年搖晃著身體,勉強走到洗手間。
放了水,去盥洗台洗手。
不經意地抬眼,被自己嘴唇的慘狀給嚇了一跳。
他的嘴唇怎麽回事?
怎麽又破又腫的?!
聽見腳步聲,喬安年下意識地轉過身。
視線跟站在門邊的小孩兒對了個正著。
喬安年眼神閃爍。
片刻,他抬了抬手。
“早呀”兩個字才說出口,又意識到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尬笑了一下:“哈,現在好像也不早了。”
喉嚨意外地沙啞。
每次隻要是宿醉,醒來都會喉嚨疼,喬安年已經習慣了。
倒是第一次,嘴唇這麽種……
賀南樓捕捉到喬安年眼底極力掩飾的心虛,是純粹的心虛,沒有任何的慌亂跟害羞。
他的視線從喬安年紅腫的唇上移開,不動聲色地道:“我給你拿了醒酒藥。”
喬安年“噢”了一聲,他現在可太需要醒酒藥了。
喬安年坐到床邊,接過小孩兒遞過來的水杯,喬安年服下醒酒膠囊。
嘴唇上的傷口碰了水,喬安年“嘶”了一聲。
沒去管唇上的傷口,喬安年納悶地看著這個點了,都還在家的小孩兒:“寶,你今天是不是得上班?”
“請假了。”
喬安年又喝了口水:“噢。”
賀南樓看著他:“有話要說?”
喬安年斜睨著小孩兒,試探性地問道:“昨天晚上,我沒有耍酒瘋吧?”
賀南樓眸色沉沉:“你都不記得了?”
不知道為什麽,喬安年總覺得,他要是回答不記得,好像有億丟丟的危險。
“記得!”
喬安年音量升高,緊接著又補了一句,“記得一點點。”
賀南樓輕嗤了一聲,“說說看。”
喬安年從這聲輕嗤裏,聽出了無限嘲諷的意味。
如同一個壓根不知道答案,卻被老師點名要求回答問題的學生,喬安年覷著小孩兒的臉色,“我記得,我昨天晚上,好像抱著馬桶吐來著。”
賀南樓點頭:“繼續。”
喬安年有點為難。
還繼續呢。
沒得繼續了啊。
就連抱著馬桶吐,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他是真斷片了,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喬安年果斷轉移話題,“寶,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幫我換的吧?謝謝呀。”
笑容裏諂媚當中多了點討好,討好當中,多了點諂媚。
…
昨天晚上喬安年醉得太厲害,賀南樓沒指望他全部都記得,卻也沒想到,這人把後來發生的事情,忘了個一幹二淨。
賀南樓微沉了臉色:“給你穿衣服的人是我。”
喬安年覺著,自己可能是酒還沒醒透。
他每一個字都聽懂了,可是連在一起,愣是沒能明白證據話是什麽意思。
他卑微地問道:“寶,能展開說說麽?”
賀南樓:“衣服是你自己脫的。”
喬安年:“!!!”
“我吐了之後,我自己就把衣服給脫了?”
“嗯。”
喬安年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還知道自己脫衣服,那說明他昨晚應該沒有醉得太厲害。
等等,如果是他自己把衣服給脫了,那為什麽,是小樓給他穿的衣服?
正常不是應該,他把衣服脫了之後,就去洗澡,然後就上床睡覺才對嗎?!
喬安年硬著頭皮:“……把衣服脫了之後,我還幹嘛了?”
“你去刷牙了。在全身隻穿著四角褲的情況下,告訴我,你衣服換過了,現在身體也不臭了,讓我聞一聞你。”
賀南樓說得倒是實情,隻不過掐頭去尾,以至於喬安年是越聽,老臉越紅。
酒這東西,果然是少碰為妙。
“我是真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那後來呢?”
喬安年其實還挺想問小孩兒,那他後來到底聞了沒聞。
咳。
到底沒好意思。
要臉。
賀南樓:“自己想。”
喬安年:“……”
語氣聽著很冷漠的樣子。
他昨天晚上,到底還做什麽了?!!!
…
“想不起來就算了。”
賀南樓冷漠地轉過身,往外走:“下來吃早餐。”
喬安年是真的暫時什麽都想不起來,他從床上站起身:“你做了早餐了?”
賀南樓停下腳步,轉過頭,遞給喬安年一個,“是不是還沒清醒”的眼神,“鍾點工做的。”
喬安年慢騰騰地跟在小孩兒後麵,納悶地道:“……你不是會一點麽?”
小樓在國外生活過,大菜是做不了,但是簡單的早餐,像是煎個雞蛋,烤一個麵包片什麽的還是會的。
小孩兒沒搭理他。
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怎麽把人給惹了,喬安年訕訕地摸了摸鼻尖。
要是知道自己犯什麽錯了還好,關鍵是他現在一點也想不起來,就算是想要哄人,也不知道該從哪兒入手。
賀南樓走了幾步,沒聽見腳步聲,轉過身,喬安年還在第二層階梯上。
賀南樓抬起頭。
喬安年雙手扶著樓梯欄杆,朝小孩兒擺了擺手:“沒事,我可能就是昨天身體被掏空了,沒什麽力氣,你先下去。”
賀南樓往回走,走到喬安年下一個階梯停下。
喬安年疑惑地看著他,大腦有點沒轉過彎來:“怎麽了?”
賀南樓背對著喬安年,身體微彎,“上來。”
喬安年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用,我就是沒什麽力氣,我走慢一點就……”
很顯然,清醒時的喬安年,比醉酒的喬安年要臉許多。
賀南樓轉過身,“打算在醫院過新年?”
“嗯?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在醫院過新……”
喬安年倏地明白過來小孩兒是個什麽意思。
他不滿地為自己據理力爭:“我才不會從樓上摔下來。”
更不會摔折了腿,受傷住院!
賀南樓一隻手扶在樓梯欄杆上,仰起臉,看著喬安年:“要我抱著你下樓?”
喬安年:“!!!”
喬安年一點也不懷疑,但凡他說一個“不”字,大概率,他就要被抱著下樓。
搞不好,還是以抱小孩的那張姿勢。
為了維護自己這張老臉,喬安年隻好妥協。
喬安年趴在賀南樓肩上,雙手勾著他脖子:“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
賀南樓背著喬安年,一步步走下樓梯,“嗯”了一聲。
喬安年看著小孩兒的側臉:“小樓哥哥,能稍微透露一點,昨天晚上,我到底做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麽?”
賀南樓還是原先那三個字——
“自己想。
喬安年:“……”
…
賀南樓背著喬安年下了樓。
餐桌上,白粥冒著熱氣,米粒晶瑩,聞著就有米飯特有的香氣。
喬安年本來還沒覺著多餓,聞見白粥的香氣,肚子立馬咕嚕嚕地叫了起來,生生給看饞了。
在宿醉的第二天醒來,吃一碗暖胃的粥,不要太幸福。
距離賀南樓上樓去叫喬安年吃早餐有一會兒了,這會兒粥也差不多放溫了,溫度剛好。
桌上,還有幾碟配粥的小菜,番茄雞蛋、爽脆可口的涼拌海藻絲、木耳炒肉絲,全是開胃口味又不會太重的小菜。
盡管早餐不是小孩兒親手做的,喬安年還是覺得窩心得不行。
喬安年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暖粥滑入喉間,熨帖著被他糟踐了一晚上的胃,舒服是舒服,就是粥不小心碰著嘴唇上的傷口的時候,也是真疼。
喬安年到這會兒,也沒想起他昨晚上到底是幹嘛了,把自己的嘴唇給霍霍成這樣。
喬安年忍著疼,慢慢地把粥往嘴裏送,他看著從廚房端著咖啡出來的賀南樓,關心地問道:“寶,你吃過了?”
賀南樓:“嗯。”
對此,喬安年倒是沒太意外。小樓生活一直都特別自律,除了倒時差的那幾天,基本上都起得挺早。
喬安年夾了一筷子涼拌海藻絲,舀了一口粥送進嘴裏,把粥吞下去後,隨口問了一句:“也是吃的粥麽?”
賀南樓沒回答。
喬安年抬起頭,以為小孩兒沒聽見,剛想再問一遍,看見了小孩兒食指貼的創可貼。
喬安年一愣,“你食指怎麽了?”
賀南樓垂眸瞥了眼,淡淡地移開:“沒什麽。”
喬安年關心地問道:“怎麽傷的?”
賀南樓神色驟然冷了幾分,低頭繼續喝咖啡。
喬安年眼露困惑,手受傷,有什麽不能說的?
總不會是……
喬安年小心翼翼地問道:“該不會是被我咬的吧?”
賀南樓抿起唇:“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喬安年總覺著,在他問出這問題之後,小樓的臉色好像又冷了一點。
哎,青春期男孩子的心情,比四月的天氣都還要多變。
…
喬安年昨天晚上吐過,這會兒胃是空的。
小菜跟粥的適配度太高了,他吃了一碗還意猶未盡。
沒敢多吃,怕會對胃造成負擔。
吃了一碗之後,喬安年把菜端進冰箱,把空碗拿去洗手間的碗槽。
隱隱聞見一股焦味。
喬安年聞著味兒,尋到了廚餘垃圾箱。
裏麵赫然有著倒掉的番茄炒蛋,還有半根黃瓜。
聯想到小孩兒受傷的手指,喬安年多少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了。
喬安年想象著,小孩兒笨手笨腳地在廚房忙碌,就隻是為了給他做早餐,心裏頭暖得不行。
“你給我做早餐了?”
賀南樓手裏拿著ipad,聽見喬安年的聲音,他抬起頭。
喬安年手裏拿著半個切好的火龍果,給小孩兒遞了半個,挨著小孩兒坐下,“我都看見了,垃圾桶裏。蛋炒焦了,是吧?”
賀南樓把低頭回複布萊恩的信息。
對於這位董事長三天兩頭請假這件事,布萊恩當然可不滿。
他也要假期,出海,去享受陽光、海島!
賀南樓駁回了布萊恩年假的要求。
布萊恩一連發了好幾條抗議的信息,賀南樓再沒回複。
喬安年見小孩兒隻顧著玩ipad,沒理他,也不生氣。
他自己咬了一口火龍果,把沒有咬過的那一口遞到小孩兒嘴邊:“吃一口唄。”
賀南樓瞥了他一眼,到底是給麵子咬了口。
喬安年又問:“手呢?怎麽傷的?切黃瓜,不小心傷到了手指?”
這下,哪怕是喬安年把火龍果遞到嘴邊,也是不管用的了,賀南樓全程頭也沒抬。
救命。
怎麽會這麽要麵子。
哈哈哈哈!
好麵子這一點,小樓還真是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
喬安年把他自己的那一塊火龍果給吃完,他伸手拿著紙巾擦手:“你的心意我收到啦!不過以後這些事,喊鍾點工做就成。你這手,多寶貴啊。”
喬安年握住小孩兒的手,貼著創可貼,他也看不出傷得到底深不深,“傷口真不要緊?”
賀南樓:“嗯。”
喬安年這才放了心。
火龍果容易上色,喬安年手用紙巾沒擦幹淨,他抽了張濕巾。
沒有先擦手,而是先擦的嘴。想著等擦完了嘴,再把手順帶給擦一擦。
忘了自己唇上有傷,濕巾擦過嘴唇上的傷,疼得他嘶嘶地抽了幾口冷氣。
…
賀南樓的視線落在喬安年唇上的傷口,比誰都清楚喬安年唇上的傷是這麽來的他,故意問道:“嘴唇怎麽了?”
喬安年滿臉痛苦:“我也不知道,我早上照鏡子的時候,才發現嘴唇腫成這樣,你敢信?我以前不管喝得多醉,都從來沒有腫過嘴唇。”
關鍵是不知道為什麽還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的時候不小心咬著他自己了。
嘴唇是不敢再擦了,喬安年濕巾在手上隨意地擦了擦完事兒。
喬安年扔紙巾的功夫,你扭頭,剛剛還坐在他邊上的小孩兒不見了。
他轉了轉腦袋,在廚房儲物櫃前,看見小孩兒在翻醫藥箱。
喬安年走過去,緊張地問道:“寶,你是哪兒又受傷了?”
賀南樓的手裏,多了一管藥膏。
他擰開瓶蓋,往指尖沾了點藥膏,抹向喬安年的唇。
喬安年的腦袋本能地往後躲了一下,防備地盯著賀南樓手裏的透明藥膏:“這是什麽?”
賀南樓:“藥膏,消炎止疼。”
喬安年不放心,湊近聞了聞,就怕跟上一回的藥酒一樣,味道太衝。
別說,這藥膏竟然還挺好聞,有淡淡的玫瑰露的氣味。
賀南樓:“可以上藥了?”
喬安年站定,這一回沒再亂動,配合地上藥。
賀南樓再一次抬起手,沾著藥膏的指尖粘上喬安年的唇,輕點他破口的傷處。
小孩兒垂著眼睛,喬安年隻覺著小孩兒專注的樣子特別迷人,尤其是睫毛,又長又翹,簡直像是兩把小扇子……
喬安年無意識地咬唇。
賀南樓沒有沾上藥膏的指尖抵在他的唇瓣之間,“別咬。”
牙齒會沾上藥膏。
喬安年聽見“別咬”兩個字,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腦子一抽,張嘴含住了賀南樓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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