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隻有他們兩個人吃, 加上晚上未必能夠回家吃，喬安年也就隻做了一頓的量。
    三菜一湯，白搭的番茄炒蛋、蒜苗炒肉、桂圓枸杞湯, 香腸是已經切好的, 是一道冷盤，省卻了令做一道菜的功夫。
    “不喜歡吃香腸，也不喜歡吃蒜苗炒肉？是不喜歡吃蒜苗，還是就是不喜歡吃這道菜？”
    喬安年心細，一整頓發, 賀南樓碰過什麽，沒碰過什麽, 他都注意到了。
    這些年，賀南樓已經很好地學會如何去用語言表達自己真實的情緒跟想法。
    這個世界上, 不存在猜心術，所有的猜心，都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礎上。
    現在的喬安年不了解他，那他就一點一點，再讓他知道他、了解他, 清楚她。
    賀南樓給喬安年舀了一碗桂圓湯, 放到他的麵前，“不喜歡吃蒜苗，對香腸沒有那麽喜歡。”
    喬安年：“……”
    這回答，還真是，喜好分明啊。
    喬安年端起桌前的湯，“今天先湊活著吃吧, 下次你先告訴我, 你愛吃什麽, 不愛吃什麽。”
    在男主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大概率是要在他這裏住上一陣子，知道對方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買菜也好買一點。
    賀南樓喝了一口湯：“嗯。”
    他們兩個人醒來時本來時間就晚，算上燒飯做菜以及洗碗的功夫，時間快接近一點半。
    喬安年去房間衣架上拿了加絨的運動外套穿上，走出房間，跟客廳裏，隻穿了件衛衣的賀南樓打了個照麵，尤其是對方的下身，甚至穿的是薄款的睡褲。
    這要是出門，回頭率可太高了，而且估計也會被凍都夠嗆。
    “你再等我一下啊。”
    跟賀南樓說了一句，喬安年返回房間，給拿了條牛仔褲子跟外套出來，“裏麵的衛衣不用換了，外麵再套一件外套差不多，我們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你換上試試，看看是不是剛好。”
    喬安年喜歡色彩鮮豔的衣服，他衣櫃裏，就沒有幾件顏色比較素的衣服，在櫃子裏挑了好半天，才給選了手裏的這一間顏色相對沒那麽豔麗的，豆綠色的連帽開衫短款運動外套。
    賀南樓早就習慣了喬安年的衣著偏好，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地從喬安年手中接過外套跟牛仔褲。
    他把外套先放在沙發上，彎腰脫了褲子，把喬安年給他的那件牛仔褲換上。
    都是男的，喬安年很難不注意到男主那存在感極強的硬件。
    要是對方是個直男，他大概率是要誇一句身材不錯。
    可對方是個彎的，他就把話給憋住了，要不然多少有點調戲人家的嫌疑。
    這麽好的硬件，給人當老婆。
    那群小零們要是知道，估計又要哭嚎，旱得旱死，澇得澇死。
    …
    賀南樓隨喬安年一起出門。
    無論是高樓，還是街道，觸目所及，都是陌生的一片。
    甚至聽在耳朵裏的喇叭聲，都那樣地陌生。
    喬安年餘光瞥向副駕駛座的人。
    自從上車以後，男主就把臉扭向外麵，一直盯著窗外看，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已經很長時間了。
    男主的頸椎有點好啊。
    要是換成是他，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怎麽長的時間，他的脖子早就抗議了。
    “嗯……你還好吧？”
    比起男主的頸椎，男主的精神狀態同樣值得關注！
    畢竟正常人，誰會盯著窗外，一看就看個二十來分鍾，腦袋都不帶轉一下的。
    臉轉向窗外的人緩緩轉過頭，低低地“嗯”了一聲。
    喬安年在心底淺淺地歎了口氣。
    一個人來到陌生的世界，高樓、街道，說得誇張一點，甚至連呼吸的空氣都不是同一片，能馬上適應才怪。
    為了不讓氣氛太過沉悶，喬安年主動攬下導遊的火，“我們現在經過的這條路叫紫藤巷，每年的三四月份，路兩邊就會開滿了紫藤花。風一吹，紫藤花就會跟落雨似的，有時候會飄出來。等紅綠燈的功夫，隻要把車窗打開，甚至是不開窗，隻開外循環，車內都會充盈著紫藤花的香味。現在，我們是要去我的工作室，隻要再開個十來分鍾，就到了。”
    賀南樓轉過頭，隻看到了光禿禿的枝丫。
    剛好紅綠燈，喬安年順著賀南樓的視線，也看見了窗外的枯枝。
    “嗯……現在是深秋，過了紫藤花開的季節了。等明年花開的時候，我帶你去公園逛——”
    喬安年說得順口，倏地，他止住了話頭。
    靠！
    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提什麽明年春天，這不是咒人家回不去嗎？
    卻聽耳邊一道溫柔的聲音輕聲地道 ：“好啊。”
    紅燈還有15秒轉綠，喬安年打開左轉向燈，方向盤向左打，唇角輕勾了下。
    男主的性格是真的不錯啊。
    …
    喬安年的攝影工作室，在江城老城區的一條老街上。
    道路狹窄，車子不好開進去。
    喬安年隻能把車子停在附近的計費停車位，跟賀南樓兩人一起步行去工作室。
    這是一條非常有煙火氣的老街。
    整條街有賣音像cd的，有賣江城特色小吃的，江城小酒的，也有賣電腦的……
    總之，就像是江城這座城市，融合了近現代的風格，又兼具懷舊的氣息。
    在已經實現全煤氣，甚至是天然氣用火的時代，在這條老街上，還有商家夾著煤球，在燒火。
    “這是一家早餐店，因為現在是中午了嘛，所以店家就把門半卷著了，就是出個攤，賣早上剩下的茶葉蛋、發糕或者是糯米飯。因為早餐店出攤要很早，煤爐又燒得慢，店家門前的這個煤爐，在夜裏就會把煤炭放煤爐裏，提前燒，燒一整夜。經常是淩晨兩三點，會有代駕司機，或者是夜班的工作者經過這裏，暖下手，等身體稍微暖和點再離開。”
    喬安年跟賀南樓介紹著這條老街，介紹著這條老街上所發生的故事。
    當年，他在一無所有的時候來到江城，上夜班，回家路上被凍得雙手雙腳都是僵的。月租兩百多的房子，又小又破，根本沒有空調，回到家就等於是回到冰窟，他就經常會在煤爐前蹲一蹲，身體暖和一點再回去。
    後來打算自己搞工作室，他在網上找合適的店麵，一下就相中了他現在工作室的地址。
    他對這條老街很有好感，“你經常熬夜？”
    喬安年還在憶往昔呢，冷不伶仃聽見賀南樓問這麽一句，有點沒反應過來：“嗯？什麽？”
    男主的終點抓得是不是有點偏啊？
    一般人不是都會感歎，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會有人用煤爐燒火，然後好奇地湊近看嗎？
    又聽對方道：“熬夜對身體不好。”
    喬安年聽了挺暖心的。
    他跟不少的朋友還有客戶講過老街的故事，可是從來沒有人注意到，為什麽他會知道發生在這條街上淩晨兩三點的故事。
    “是，熬夜是對身體不好。這麽說，我們小樓是一個早睡早起的好寶寶了？”
    喬安年甚至開起了賀南樓的玩笑。
    我們小樓……
    賀南樓在心底將這四個字回味了一遍，“嗯。一般不會超過十點。除非……“
    哇，竟然還真是個早睡早起的乖寶寶。
    喬安年納悶乖寶寶男主怎麽不往下說下去了，他好奇地追了一句：“除非什麽？”
    賀南樓歪了歪腦袋：“跟年年哥哥兩個人鬧到太晚。”
    喬安年一個成年人，當然不會認為賀南樓口中的鬧，指的是小孩子的打鬧。
    喬安年耳朵一熱，他就多餘這麽一問。
    手機鈴聲適時的響起，拯救了喬安年。
    “我先接個電話啊。”
    略帶慌張地說了一這麽一句，喬安年接通來電。
    電話那頭傳來安琪的聲音：“年哥，你現在到哪裏了？出門了嗎？”
    “已經在附近了。怎麽了？是不是徐小姐到了？”
    “對。徐小姐說，她對這次的成片很滿意。而且……徐小姐說，作為感謝，她想請你吃飯噢。”
    喬安年頭疼，自從知道他跟徐曼是舊識，小丫頭就一心想要撮合他跟徐曼。
    喬安年：“人家隻是客套。”
    “不是啊！我覺得徐小姐的語氣很真誠的，不像是客套。”
    昨天晚上下過雨，早上雖然出了太陽，青石板路上還是有點濕，部分路段有積水。
    “小心積水。”
    有電瓶車開過他們身邊的一個水坑，喬安年趕緊拽了賀南樓一下，拉著他站上路邊店家門口的台階，往裏站了站。
    “怎麽樣，沒事吧？有沒有被濺到？”
    “我沒事，你呢？”
    “哎？喬哥，你身邊有朋友嗎？今天除了徐小姐以外，你還預約了其他的客人嗎？”
    “不是客人。是個大帥哥喔。”
    賀南樓看了他一眼，喬安年朝他笑了笑。
    電話那頭的安琪沒了聲音，喬安年納悶：“喂喂，安琪，你還在嗎？”
    安琪在電話裏歎了口氣：“不是我說，喬哥，在你眼裏，隻要是長了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你都會說是個大帥哥。”
    “這次真的不一樣，真的巨帥！到讓人腿軟的那種。”
    喬安年嘻嘻哈哈地跟安琪開著玩笑，並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到“腿軟”兩個字的時候，賀南樓的視線在他的下身微妙地停留了幾秒的功夫。
    “我不信，除非你帶過來給我康康。”
    “好啊。等著！”
    …
    喬安年的工作室，就開在老街巷弄裏的一幢民房裏。
    這裏車子不好開進來，相對狗仔也就不容易開車跟拍，要是跟拍，因為道路狹小，也很容易被發現，因此不少藝人或者是小網紅也會比較樂意來他的工作室進行拍攝，因為私密性比較好。
    “前麵就是了。”
    喬安年帶著賀南樓穿過古街，轉進一條巷弄。
    賀南樓看見一幢三層樓高的民居，黑瓦白牆，外牆之爬滿了粉色的三色堇，民居外圍了一層竹籬笆，長花盆裏種著冰藍色的繡球、白色茶花……
    古街兩旁的樹葉已經開始凋落，隻有這棟院子，春意盎然，像是春天在這裏駐足，沒有離開過。
    “進來，我帶你參觀下我的工作室。”
    喬安年邁上工作室的台階，見賀南樓還站在門口，轉過頭，唇角笑容恣意。
    十六歲離開小鎮，一個人跌跌撞撞，漸漸有了自己的工作，開始有了現在的工作室……
    這樣的喬安年，當然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賀南樓走上前。
    …
    喬安年推開工作室的門。
    出來給客人泡茶的安琪，一見到喬安年進來，端著杯子，一臉興奮地迎上前，“年哥！你總算來了，徐曼姐……”
    安琪的話在看見隨著喬安年一起進來的賀南樓時，頓時楞在原地！
    艾瑪！！
    小哥哥好帥！！！
    年哥在電話裏說的竟然是真的？！！！
    年哥竟然真的認識這麽帥的朋友？
    “年哥，這位是……”
    “這是我朋友，賀南樓。你喊他小樓哥就可以了。”
    賀南樓：“……”
    安琪熱情地問道：“小樓哥，你要不要喝茶？”
    喬安年吩咐道：“直接泡一壺吧。反正大家也都要喝。”
    “噢，好。”
    安琪去泡茶，喬安年把人叫住，“徐小姐是在會客室嗎？”
    “對。”安琪眨了眨眼，用曖昧的語氣道：“而且已經等了你快二十分鍾了噢。”
    徐小姐？
    這是賀南樓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
    之前在電話裏，喬安年跟助理談論的，也是這位徐小姐的事情吧？
    喬安年沒理會小姑娘的促狹，他點了點頭：“那我現在過去。”
    安琪“哎”了一聲，泡茶去了。
    “哎呀！哪裏來的大帥哥？”
    一個皮膚白淨，長相可愛，左耳戴著耳釘的小帥哥，手裏拿著單反，從一樓的其中一個攝影棚裏出來，見到賀南樓，眼睛頓時一亮，他幾乎是衝到賀南樓的麵前，朝賀南樓伸出手，“你好啊，帥哥，自我介紹下，我叫禹一銘，請問帥哥怎麽稱呼？方便留個聯係方式嗎？”
    喬安年把禹一銘過於湊近的腦袋給推遠了一些，“直男的聯係方式，你少打聽。你都拍完了？不要讓客人等。”
    “姍姍在給客人化妝呢，我出來抽根……棒棒糖。直男怎麽了？權威研究表明，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百分百的同性戀，隻不過有些人一輩子也沒遇見那個讓自己心動的同性而已。興許人家是一個深櫃呢？是不是啊？帥哥？”
    “掰彎直男，天打雷劈，懂？要麽去把你的煙給抽了，要麽進去給姍姍搭一把手，效率快一點。”
    “哎呀，討厭啦，年哥，你幹嘛戳穿人家！”
    喬安年本來想找個工作人員，帶賀南樓到處參觀一下，現在這種情況，哪裏放心。
    一銘這孩子其他方麵都挺好，就是是個十足的顏控，隻要是長得好看的就一個勁地往前撲。
    喬安年實在不放心留賀南樓一個人在一樓，“小樓，你跟我一塊上來。”
    賀南樓：“嗯。”
    禹一銘帥氣地撩了撩他一頭粟色的發，“哎呀，年哥，這麽擔心我會把你的朋友給掰彎呢？”
    “擔心你個頭。”
    喬安年回懟了一句，“我先去下會客廳，你抽完煙，趕緊回棚裏。別讓客人等你。“
    生怕再多待一秒，小白花男主就要被一銘這個情場老手給叼嘴裏，喬安年趕緊拉著賀南樓的手離開。
    禹一銘看著兩個大帥哥雙雙從他眼前走過，一臉懵。
    他們年哥以前有走路拉人手的習慣嗎？
    有嗎？！！
    …
    “徐小姐，您再稍微等一會兒，年哥應該等會兒就會上來了。”
    安琪給徐曼倒茶，心裏頭也在納悶怎麽年哥還沒上來。
    年哥很少會讓客人等的。
    “沒關係。我反正今天也沒有其他的事情。”
    徐曼好脾氣地笑了笑，在安琪給她遞茶時，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啊！
    不愧是她的女神！真的好溫柔喔！跟年哥好搭！
    徐曼主動問起喬安年的情況：“安年最近是不是很忙？”
    “年哥最近是挺忙的。您也知道，逢年過節，我們幹這一行的，最忙了。”
    下個月就是聖誕，緊接著就是元旦，很多個人、工作室會到他們這裏來要求拍聖誕或者是元旦主題係列的照片，他們工作室的每個人都快忙瘋了，何況是裏裏外外都一把罩的年哥，忙得更加腳不沾地。
    會客室的門被推開，安琪高興地道：“應該是年哥過來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徐曼點了點頭：“好的。”
    “年哥，你可總算上來了。人家徐小姐都快等了你二十分鍾了。”
    “我馬上就進去。”
    聽見門口兩人壓低的談話聲，徐曼握著茶杯的指尖微微收緊，她低頭喝了口茶，卻忘了這茶是剛泡的。
    徐曼被燙了下舌尖，她把茶杯放桌上。
    隱隱似乎還聽見他跟其他人說話的聲音，隻是卻沒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是在講電話嗎？
    …
    “抱歉啊，我昨天晚上修片太晚，中睡得也遲，就來得晚了。你今天要來我工作室，怎麽來之前，不給我打個電話？這樣也不用等。”
    喬安年一進會客室，就連忙跟徐曼道歉。
    他在安琪麵前稱呼徐曼為徐小姐，就是為了不讓安琪做過的聯想，但事實上，他跟徐曼的私交不錯，他們相識於微，這些年一直斷斷續續地都有聯係。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沒有那麽急嗎？我今天早上接到我經紀人的電話，她在電話裏興奮地告訴我，成片出來了，我都嚇了一跳。安年，你這樣太拚了不行，你應該適當地休息，讓自己放鬆放鬆。”
    工作室的租金，水電、工作人員工資，服裝、設備，他的房貸，每一樣，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一銘天賦不錯，不過孩子年輕，定性也不夠，還不能夠獨當一麵，還有其他兩位攝影師也是，都還需要再曆練，工作室裏裏外外，都靠他撐著。
    他哪裏敢停。
    他自己省一點無所謂，但是既然招了人家來為他工作，總得對人家負責。
    再有，他也有自己的抱負，讓讓更多的人看見他的作品，希望他的作品，會被更多的人所喜歡。
    喬安年：“我習慣了。你知道我的，閑不住。你今天過來，是不是過來選成片的？還是對我昨天的成片有不滿意的地方，有需要再修的分部分？”
    “沒有。你不要誤會。我跟我的工作團隊對你的成片很滿意，沒有什麽要修的。剛好今天在附近談事情，想著照片的事情，還沒有當麵謝過你，就不請自來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怎麽會？你能來，我很高興。”
    喬安年笑著在會客的單人沙發坐下，他拿起茶壺，想要給徐曼倒茶，見對方桌前有了，就給他自己倒了一杯。
    嫋嫋的熱氣在屋子裏升起，散發著屬於玫瑰花茶淡淡清香。
    喬安年微微吹涼，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錯。
    “你跟你的工作室照顧我的生意，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徐曼深深地注視著眼前之人的笑容，貝齒輕咬了下紅唇：“你應該猜到的，我指的不是這一次。”
    喬安年的眼睛透著幾分驚訝。
    徐曼在心底苦笑一聲，這人當年忙了自己那麽大的忙，竟然真的這般不在意。
    她這幾年資源還不錯，無論是影視劇還是綜藝作品，都能夠見到她的身影，也算是有點熱度。要是換成其他人，隻怕早早就主動聯係她。哪怕沒了她的聯係方式，估計也會千方百計，從她身邊的工作人員要到她的聯係方式。
    但事實上，就連這一次的合作，都是她主動促成的。
    有些事，既然已經開了頭，徐曼便不允許自己又像之前那樣，猶豫再三，反而錯過了。
    在嫋嫋茶香裏，徐曼緩緩地開口道：“三年前，對於娛樂圈來說，我還隻是一個新人，可事實上，你知道的，我那個時候我已經出道兩年了。等於我踏進娛樂圈的第五年，還是隻是處於小透明的狀態。就連我參加活動，粉絲都沒有幾個。是因為你給我拍的那一組照片，才讓成功地出圈，開始有了現在的資源。”
    會客室開著空調，喬安年喝了一口熱茶，就覺得有些熱。
    把茶杯放在茶幾上，喬安年脫了外套，起身把外套掛在會客廳的衣架上，複又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見徐曼杯子裏的茶隻剩下一半，就給她續上，笑著道：“你長得漂亮，人也聰明，又肯吃苦，還上進，會火隻是早晚的問題。那組照片，隻是讓你火的時機提前了而已。”
    徐曼搖搖頭：“不是這樣的。你不在娛樂圈，你不知道，在這個圈子裏，漂亮、肯吃苦，聰明、上進，這樣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太多的人懷揣著夢想進入這個圈子，最後能夠留下來的人不多，能出頭的更是少之又少。我很幸運。”
    徐曼頓了頓，“安年，你就是我的那份幸運。”
    喬安年：“哇！你這誇得我，都快要找不到北了。”
    徐曼在心底歎了口氣。
    “安年，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喬安年：“你問”
    徐曼凝視著他：“我聽安琪說，你現在是單身，對嗎？”
    “我去，她跟你說這個幹嗎？該不會是要介紹你圈子裏的人給我認識吧？”
    徐曼：“……”
    “我現在也是單身，你覺得我怎麽樣？”
    喬安年愣住。
    “咣當”一聲，休息間傳來有什麽東西打翻的聲音。
    “你等我一下啊——”
    喬安年的這間會客室，連著隔壁的休息間。
    他疾步走過去，推開休息間的門，一眼就看見了桌上被打翻的茶杯，以及拿著紙巾，企圖去擦桌上茶漬的賀南樓。
    “你在做好什麽？”
    “抱歉，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喬安年深呼吸一口氣，“我不是在問你這個！我不是跟你說過，你的傷口千萬不能再碰水了嗎？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跟我過來，我先把你的手給用水衝一衝。”
    小心地避開賀南樓手腕間的青痕，喬安年牽著他的手走出休息間，拉著他到會客廳的茶水間，打開水龍頭，衝他被熱茶而燙得發紅的手背，並且盡可能地避免水花濺到他手腕上的傷。
    盡管喬安年察覺到賀南樓的手在輕顫，“是不是很疼？稍微忍一忍。”
    賀南樓：“嗯。”
    尾音都帶著顫音。
    喬安年餘光瞥見他在咬自己的唇，皺了皺眉，“要是疼，就喊出來。沒關係。”
    “不要。”
    喬安年打趣他，也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們小樓這麽好麵子呢？”
    賀南樓把腦袋抵在喬安年肩上。
    喬安年被他這舉動弄得有點懵，“你幹嘛。”
    “害羞。”
    喬安年年咬住唇，拚命地忍住，才沒讓自己笑出聲。
    救命！
    男主是什麽大可愛！
    哈哈哈！
    為什麽會覺得把臉埋起來，就不會丟人了啊。
    哈哈！
    差不多衝了五六分鍾，喬安年這才關了水龍頭。他仔細看了看賀南樓手背上的燙傷；“沒剛才那麽紅了，不過最好還是得塗點藥。”
    “嗯。”
    喬安年的手握在賀南樓的手臂上，牽著人走出茶水間。
    門口，徐曼一臉錯愕地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