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悍妃綠茶要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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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
    朱墨交代一番,整理行李,直接上了運銀子的大船。
    以此同時,江南諸多事情的奏折,已經八百裏加急送往京城。
    而朱墨、笑笑生、朱七三人,一路沿著運河觀賞風景,不急不躁地踏上回京之路。
    ……
    這一天午後,
    寧靜的裕王府中不時響起好爽的笑聲。
    高拱看完張居正、譚綸的密報,忍不住開懷大笑,道:
    “王爺、徐閣老,三萬架!三萬架織機啊!朱墨果然奇才奇計,張太嶽也果然能幹啊!這才幾個月,已經三萬架了!你們看,他還說明年可以織100萬匹以上!這多可怕啊?我還擔心朱墨那小子不行呢,這不,又逆轉啦!”
    徐階、裕王笑著點頭。
    但徐階一直在察言觀色,發現裕王臉上還是有點擔憂,直言說道:
    “王爺,張太嶽精於計算,那個朱墨長於謀劃,且十分機敏……料來不會有差錯……他們說能做到,多半就能做到。那些借出去的錢,總是都能回來的,說不定還有不少進項……王爺也不用太擔憂了……這世上的事兒啊,該來的總會來,也不用過於驚怕嘛,總是擔驚受怕也不是事兒嘛……”
    裕王臉上一紅,辯解道:
    “呃……嗯……,我也不是擔憂,隻是事情怎麽越做越大了?本王總是有點不放心啊……老話說‘治大國如烹小鮮’,總是要無為而治才是啊……鬧那麽大,總免不了要出點簍子的……那個朱墨年紀那麽小,怎麽都搞得那麽大啊……唉……”
    裕王又想起了朱墨,總感覺此人簡直是個惹禍精,在哪裏出現,哪裏就鬧出大事兒!偏偏父皇還對他那麽信任!
    他卻不知,此言一出,連一向精於苟道的徐階也忽然有了點火氣——
    這個裕王也太窩囊了!
    事情要來,怕有什麽用?
    事情鬧大了,好處也大嘛!
    怎麽會那麽膽小怕事?
    這樣怎麽做大明將來的皇帝?!
    想到這裏,
    徐階不由長歎一聲,幾番欲言又止,卻是再也說不出來,心想都是姓朱的,裕王如果有那個朱墨的十分之一,他徐階臉上的皺紋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了。
    正在這時,
    裕王妃忽然走出後簾,皮笑肉不笑地對徐階說道:“徐閣老,王爺是著急宣大的雪災呢……十幾萬人都已經斷糧了,國庫裏的銀子,那是分毫不見啊……那個叫朱墨的,就算在江南搞得再大,那不也是一屁股的債嘛!”
    嘶~~
    徐階心裏一慌:尼瑪倒忘了還有這個婆娘在偷看偷聽呢!今兒可是得罪她了……
    須知,
    裕王妃李氏一向歹毒霸道,把本來就懦弱的裕王是治得服服帖帖,連半個不字也不敢說,膽子是越來越小,什麽都要先問過婆娘才拿主意。
    這幾年,這婆娘還經常摻和朝政,搞得他們幾個清流裏外不是人。
    今天她本來在簾後偷聽,忽見徐階鄙視自己老公,頓時火冒三丈。
    而這話一出,頓時讓徐階、高拱麵有慚色。
    是啊,
    朱墨、張居正再能幹,那錢不是也沒到國庫嗎?
    而眼下的雪災,朝廷還不是要指望嚴世蕃、鄢懋卿的巡鹽銀子?
    說到底,
    還是嚴家比他們清流有本事!
    有了婆娘撐腰,裕王也立即硬氣起來,幹咳道:
    “徐閣老、高大人,三萬架織機那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而眼下要花的錢,咱們也得想想辦法才是,總不能什麽事都要靠姓嚴的吧?那個朱墨,聽說已經從江南回來了?這會兒怕還在運河上吟風弄月呢……”
    額~~~
    徐階頓時噎住,滿麵羞紅,心裏也不禁暗道:也不怪這婆娘諷刺,那朱墨光會折騰,的確到現在也沒見一兩銀子啊……
    高拱卻在心裏罵道:尼瑪!朱墨再怎麽不行,那也是自己人啊!怪不得這些年總鬥不過嚴家,敢情是這惡婆娘一直在背後嚼耳根!裕王隻會聽信婦人之言,以後可怎麽辦啊……
    他一向是直性子,這時忍不住哼了一聲,狠狠瞪了裕王妃一眼。
    裕王妃哪裏是白給的?當場就要讓高拱下不來台,而正要把尖酸刻毒的話噴出來,門子卻在院子裏高聲喊道:
    “王爺!出事兒啦!出事啦!”
    “鄢懋卿的銀子被嚴府家丁給搶了!”
    聲音入耳,
    四個人都是一陣懵逼!
    這特麽什麽鬼話啊?
    鄢懋卿的銀子被嚴府家丁搶了?
    那不都是嚴家自己人嗎?!
    ……
    與此同時,
    嚴嵩府邸是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
    平平砰砰!
    平砰砰砰!
    “狗日的!鄢懋卿你個狗日的!”
    “鄢懋卿,你特麽冒青煙啊!”
    “你特麽的給勞資丟了那麽大的人,還在家養病?!養尼瑪個頭啊!”
    “鄭必昌!你特麽吃屎長大的?!”
    “雜碎!都特麽的雜碎!”
    “你們這些奴才!這些年真是把屎吃多了?!”
    “鄭必昌還特麽自己上書奏報朝廷?!?!這還不是屎吃多了?!”
    “這個豬頭!都是二品大員、一省巡撫了,還是個豬腦子!勞資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用了這麽一個豬頭在江南呢?!”
    “養了一輩子,養成了白眼狼!回過頭來打勞資的臉?!還親自上書奏報?!為什麽不讓那個朱墨奏報啊?!”
    “嚴府家丁搶劫鄢懋卿?!這都成了天大的笑話了!鄭必昌,還有江南那些人,怎麽就不想想?阿壽是在江南,但他會搶咱們自己家的銀子嗎?!那銀子就算是鄢懋卿貪了,可歸根到底還是咱們的不是?!”
    “這不明擺著有人搞我們嗎?……誰?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朱墨?!”
    “……“
    嚴世蕃今天是大發雷霆,一邊說一邊摔書房裏的東西,地上已經滿是瓷器碎片。
    還是晌午時分,嚴家的家臣班底卻大多數都到了,此時齊刷刷地站成兩排,人人一動都不敢動,靜待小閣老發完邪火。
    而老嚴嵩今天一反常態,一個人呆呆坐在榻上,在情緒躁動的眾人之中,始終透著一股冷靜氣場,眼睛盯著什麽,陷入深深沉思。
    因為,
    這事太邪乎了!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