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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鐫刻儀式持續的時間很長, 陸陸續續有離得比較遠的一些戰士們的家人急不可待的往玄晶碑的方向趕去。
當那些人真正站在玄晶碑下,看到、感受到原本以為已經因為大戰生死相隔的家人、愛人、友人時,心中的欣喜與感激是難以言表的。
從古至今, 生死之事都讓人難以釋然。之所以看到許多人在至親至愛之人離去後依舊能豁達的活著, 其實說穿了,也不過是因為事實已經不可改變,生可以死,死不可以生,再多的痛苦也喚不回離去的人,活著的人隻能遵從死去人的心意繼續好好活著。
如果有辦法, 相信十個豁達的人裏有九個半都其實並沒有那麽豁達。
也因此, 作為精神力體係的開拓者, 寧元閣下在聯邦所有人心中的威望再次拔高到一個難以企及的地步。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許多路過那座玄晶碑的人們都可以看到一位眉眼精致的少年與其他手拿刻刀的人們一起安靜的站在那裏。
那少年的出現風雨無阻, 聯邦每一位看到他的人眼眸中都滿是親近與嗬護, 以及無可代替的崇敬。
在聯邦與蟲族第一次決戰結束後的第十九個月, 也就是寧元即將滿十八歲, 在聯邦法律中正式成為一個獨立的成人時,聯邦派出的星際遠征軍回到了中央星。
對於蟲族的處理方式, 聯邦早有決定。
聯邦人類與蟲族是世世代代解不開的血仇,哪怕蟲族選擇敗走,前往宇宙深處繼續尋找其他文明, 也要看聯邦允不允許它們走。
沒有了蟲族的封鎖,聯邦戰士們的行軍速度比之蟲族也不遑多讓。
就這樣一路追殺, 期間由九大邊緣星精銳戰士組成的星際遠征軍與蟲族又爆發了幾次大戰。
不過可能是蟲族已經被聯邦追破了膽子, 也可能是因為在追擊前聯邦給戰士們配備了足夠的晶核武器, 總的來說戰局還是朝著聯邦這邊傾倒。
追了不知道有多久, 一路上駕駛著星艦群的聯邦戰士們也遇到過宇宙中的其他類人文明。這時聯邦戰士們才發現,原來麵臨蟲族威脅的並不止他們聯邦,隻要是處在蟲族遷徙路線上的文明,少有不被蟲族攻打的。
而且宇宙蟲族也並不止圍困九大邊緣星的那一支,隻是與聯邦戰士們曾經麵對的蟲族相比,那些在其他文明星球上遇見的蟲族在聯邦戰士眼裏簡直是不堪一擊。
不過忌憚於蟲族那可怕的繁殖能力,秉持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行動思想,聯邦星際遠征軍還是選擇了對那些蟲族出手,順帶營救了一些那些和昔日的聯邦一樣被蟲族圍困垂涎的文明。
後來在追擊告一段落,星艦群準備回程的時候,聯邦戰士們也捎帶上了一些想要和他們一起回到聯邦的其他類人文明的使者。
當然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把這些人帶回聯邦前,星際遠征軍也派出了許多專職就是偵查的戰士去那些文明中偽裝探查過,確定對方對聯邦沒有惡意,又通過智腦和聯邦高層溝通過,這才確定可以同這些文明建立往來。
畢竟聯邦文明發展至今,由於運氣不好上來就遇到了高等級蟲族的圍困,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和自己玩,自己悶頭發展,這對聯邦接下來的發展存在一定的弊端。
那些類人文明也許武力值方麵不如聯邦,但能在宇宙中立足至今,總會有一些長處。
而且為了防止蟲族卷土重來,聯邦最近正在考慮著成立一個宇宙反蟲族聯盟,剛好那些文明也經受過蟲族的侵襲,說不定還能當當盟友。
被聯邦看上的那幾大文明與聯邦也是一拍即合,當即就另外派了一批身份比較貴重的小輩隨同聯邦的星艦群一同前往聯邦,其中的意思翻譯過來美其名曰就是感受一下聯邦的風土人情。
畢竟在蟲族的圍困下,這些孩子們自出生起就沒有看到過外麵的世界,也是可憐。
聯邦星艦群中,因為已經過了最初的磨合期,再加上整個宇宙中類人文明的發展方式也大差不差,所以大家相處起來也比較和諧。
耳蝸中帶著聯邦智腦剛剛搜集各大文明的語言係統編程出的翻譯器,幾個外表上看起來與聯邦人類並沒有什麽太大差別的年輕人正趴在星艦甲板的欄杆上一臉興奮的看向那仿佛觸手可及的星海。
“拉旺,外麵的宇宙真美啊,我在母星時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頭發顏色呈水藍色的青年語氣讚歎。
一旁的同伴同樣目不暇接的點頭:“是很美。”
雖然宇宙中並沒有氧氣,他們還是身處星艦群的防護罩中,但依舊感覺自己好像呼吸到了自由的味道。
周圍閑著聚在一起的身穿作戰服的聯邦戰士們也沒有嘲笑這些人,他們也是從這一階段過來的。
哪怕在陌生的宇宙中可能會麵臨到新的其他各種各樣的困難,但這依舊是自由的感覺。
等到興奮過後,領頭的那位青年這才轉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聯邦戰士們有禮的笑道:“實在見笑了,我們已經許久沒有看過外麵的宇宙。”
擔任聯邦遠征軍副指揮的樓曜搖頭:“我們之前也沒有好多少。”
唯一比這些文明好一點的可能就是聯邦從一開始就堅持寸步不讓,所以在蟲族的圍困下,他們依舊享有一片無比廣闊的星空。
聞言,那位領頭青年目露仇恨:“那些蟲族…”
這些文明對於蟲族的仇恨並不比聯邦少,見提起蟲族這些還年輕的孩子情緒似乎有失控的苗頭,樓曜轉移話題:“智腦搜尋到接下來星艦群會路過一片發光星體群,景色很美,你們可以多看看。”
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們就要加速返程了。
加速返程?
領頭青年下意識的詢問起了原由。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也許不是他們應該問的。
不過這個問題好像是問到了麵前這位將軍的興奮點上,隻聽對方說道:“如果加速返程的話,我們應該還能趕上寧元閣下的成人禮。”
領頭的青年母星文明比較偏向於精神係,所以對於人的情緒感知比較敏感。
他敏銳的察覺到,說起回去參加成人禮時,麵前這位總是不苟言笑的指揮官語氣中帶著藏都藏不住的期待。
寧元閣下。
青年默默記下了這個稱呼,同時準備等回去後通知一下自己文明的那些同伴,防止等到達聯邦後因為不明情況觸犯了聯邦的什麽禁忌。
接下來的返程果然如那位指揮官閣下所說,速度加快了不少。原本在甲板上還能看清的星海,現在在星艦群的極速下都出現了殘影。
等到進入到了安全航線,星艦群更是直接動用了躍遷的方式以期更快回到聯邦中央星。
終於,在星艦群的緊趕慢趕中,樓曜眾人終於在寧元生日前一天將星艦群停在了中央星上空。
其他隨行的不明就裏的人甚至聽到樓曜直接婉拒了聯邦想要為戰士們舉辦的歡迎會,理由就是和寧元閣下的生日撞了。
而這個理由居然也沒有引起星艦上其他戰士們的不滿,出來用餐的拉旺還看到有聯邦戰士朝那位婉拒了歡迎會的樓曜指揮官豎起大拇指。
此時其他文明的眾人已經明白,在聯邦文明中,豎起大拇指代表著誇讚,意思是覺得對方很棒,或者認為對方所做的事情很好。
回到海姆文明的休息室,和同伴說起自己用餐時的見聞,周圍的同伴們同樣表示難以理解。
“如果父皇因為要參加誰的生日會而婉拒掉了我的歡迎會,我不會原諒他的。”
這次與聯邦建交的文明之一的海姆文明與聯邦不同,屬於帝製文明,說話的正是被派遣出來的海姆王其中一位王子。
有人以己度人猜測:“可能那位聽指揮官閣下提起過的閣下正是與王子您一樣,在文明中地位很高的存在吧。”
說話的王子表示應該不會,因為哪怕他在母星中地位很高,如果有指揮官為了奉承他選擇推掉大家的歡迎會轉而參加他的生日,
甚至他的父親海姆王都會因為懲罰對方一番。
但是如果不是因為身份取得的地位,那就隻能是實力或者貢獻。可聽那位指揮官閣下的意思,明天才是那位寧元閣下的成人日,年紀還小的很。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獲取如此高的實力或者貢獻。
不過不管怎麽樣,圍坐在休息室中的一群人再次在心中將‘寧元閣下’這四個字劃上重點符號,這次來到聯邦,他們是背負著傳達善意的使命來的。眾人暗暗決定,等進了中央星後,如果遇到名字與‘寧元閣下這個稱呼比較相近的人,絕對不能發生衝突。
但是出於某種競爭心理,海姆文明的眾人暫時隻把這個發現進行了內部討論,並沒有在其他文明的人麵前說起過。
第二天,中央星的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星艦群開始緩緩的下降到星港處。
星艦還沒挺穩,就能看到許多戰士們下餃子一樣迫不及待的往
樓曜也不管他們,反正摔不死。
隻是在跳之前提醒道:“注意護好發型。”
為了出席寧元閣下成年生日這天自己的形象能英俊得體或者美麗大方,這些聯邦戰士們大多數一晚上都沒睡覺,光剩下相互挑衣服和做發型了。
他們自己被往下跳躍的疾風吹一下沒事,頭發也就全都亂了。
被提醒到的戰士感激的看了自家老大一眼,往頭上套了個頭盔才往下跳。
其實聯邦也就是象征性的問問這些戰士們需不需要辦歡迎儀式,大家心裏都門兒清,辦什麽歡迎儀式啊,當然是寧元閣下的生日最重要!
原本寧元隻準備生日這天像以前一樣在家裏和家人長輩、好朋友們一起過一下就可以了,奈何在聯邦的人氣實在太高,又早早掉了馬甲。
早有許多人每年掐著算著給寧元在星網上送祝福。
這次又是寧元一生僅有一次的十八歲生日,代表著他正式從一個孩子向正式的聯邦成年公民邁進,連中央星各處都早早的被大家一起裝點的喜氣洋洋。
寧元雖然不是很喜歡興師動眾的性格,但對於大家的熱情善意他還是能感受到的,於是想了想,幹脆鬆口在生日這一天請大家一起吃蛋糕,晚上和大家一起出門遊玩。
也算是自蟲族戰爭後中央星渡過的第一個大型歡慶日。
請大家一起吃蛋糕,如此手筆,目前也隻有從小到大捐抑製劑不小心捐出了許多許多筆貢獻點的寧元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負擔得起了。
為了這口蛋糕,星艦都快被聯邦戰士們給開的沒能源了。
從星艦上下來後,對於寧元閣下現在在哪裏,大家都心知肚明。
玄晶碑下,照常完成了一天的精神力輸送後,寧元這才轉身和喵喵手牽手:“喵喵,我們晚上一起出來玩好不好?”
從雲中飯店的裝修中大家分析出寧元閣下應該是對古時建築情有獨鍾,所以這次生日會,許多人也同樣不約而同的在自己家門外裝點了一些花燈之類的小裝飾品,還有從白天起就開始在中央星上空絡繹不絕的火樹銀花,看起來頗有一種古時候元宵燈會的精髓。
雖然與中央星處處合金打造的科技感有些違和,但行人臉上真切的笑意還是讓遠道而來的拉旺等人被中央星的風土人情所感染。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可以這麽開心的文明嗎?”有人語氣有驚歎,也有複雜。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母星。
一旁有罕見打扮了一下的戰士抽空解釋:“也不全是。今天比較特殊。”
蟲族被擊退,逝去的親友重新歸來,直接促成這一切的寧元閣下的成年日。
這些開心的事情匯聚到一起,想不心情好都難。
“寧元閣下,這不是他的生日會嗎?他在哪裏?”海姆文明的眾人忍不住好奇,見帶著他們的這位聯邦戰士心情好,於是快走了幾步好奇問道。
那位戰士習以為常:“寧元閣下自然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能是在家裏休息,可能是在外麵遊玩,甚至可能是和他擦肩而過。
他們知道現在寧元閣下過的很好,也為寧元閣下慶祝了生日,如果寧元閣下願意的話,他在聯邦的每個角落都會收到祝福。
所以又何必刻意去尋覓那道身影呢。
這樣的回答從翻譯器裏翻譯過去後對於海姆文明的眾人來說就有些過於哲學了,不過幾人還是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
直到旁邊獸人文明的一人忽然停止不動,整個人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一盞花燈後的人看。
“達安,你在看什麽?”同伴碰了碰呆滯的人的肩膀,問道。
然後就見回過神來的人直接幾個快步同樣走了上去,對著那位帶領著他們的戰士比手畫腳,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可以知道前麵那位美麗少年的聯係方式嗎?哦,天,他太美了,像是你們聯邦古籍中的安琪兒雕像,他的身上像是發著光。”
與同行的海姆文明的含蓄不同,獸人文明雖然已經脫離了母星文明階段,但與其他文明相比,依舊顯得奔放大膽了許多。
“我想我一見鍾情了。”棕色頭發的青年捂著自己怦怦跳的心髒,堅定道:“我,如果是他的話,我願意以獸人文明的名義和聯邦聯姻!”
那位戰士順著棕發青年的目光看去,頓時臉一拉,黑的跟鍋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