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超真實家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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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舒放下手機, 秦煜問他:“當初你怎麽不把這些手續都辦好?”
江望舒從容地說:“很忙,現在你閑,我也閑。”
成功讓秦煜住了嘴。
他要溜達出門, 剛出門, 又探回頭, 對他說:“你不如再給段修澤一次機會。”
秦煜看著和江望舒關係不錯,但終究是段修澤的好友,江望舒也能理解他聯係段修澤的用意, 但現在也挺好的。
江望舒沒說話, 但也無聲地透露出他的意思來, 秦煜默默地縮回了腦袋。
段修澤最後還是挑了一身便服, 情緒還挺高的。
段希知道他又要去c市,終於憋不住了, 怕段修澤不耐煩掛他電話, 便忍著社恐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做賊似的敲響了段修澤家裏的門鈴。
段修澤開了門,就看見包得嚴嚴實實的段希,他側身讓段希進門,隨口問:“舅舅, 你有事嗎?”
段希摘下口罩,也不看段修澤,低聲跟他說:“不要再去c市, 你媽媽擔心你。”
這話說得委婉, 段修澤一時半會兒都沒聽懂, “擔心什麽, 我都這麽大的人了。”
段希見他不開竅, 便支吾著說:“讓你媽媽知道, 她會不開心。”
段修澤隨口說:“那就不讓她知道唄。”
段希:“……”
看段修澤要去飛機場,段希硬著頭皮攔住他,與他實話實說了,“你別去了,你去c市,對江望舒不好。”
段修澤:“啊?哪裏不好?”
段修澤在這方麵幾乎遲鈍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他見段希不說話,還對他笑了一笑,說:“沒事啊,我就過去幾天,舅舅你幫我應付一下我媽,別讓她知道,雖然我感覺她就算知道也不會怎麽樣,不過不知道能讓她開心的話,那就讓她不知道吧。”
段修澤覺得自己的家風應當還算是自由的,從他跟江望舒私奔幾年還能不受打擾這件事就能知道了。
段希看他要走,伸手扯住了他的手,語氣嚴肅起來,說:“不要去了。”
段修澤第一次聽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不由得停下腳步,與段希對視,“為啥?”
段希說:“你媽媽會不高興。”
同樣的話,段希用這種語氣,卻顯得分外有重量,段修澤察覺到什麽,看向段希,段希繼續說:“你不想江望舒難做,你就不能去。”
段修澤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段希說:“字麵上的意思。”
見不說點實話,段修澤就無法理解,段希繼續道:“這兩年你媽媽不去找你們,就是覺得你們撐不了多久,早晚會分,她在看戲,等你回去求饒,十幾億的資產對你來說不過是五年的開銷,你習慣了高消費,習慣了什麽都用最好的,最貴的,尤其……江望舒開公司,她覺得沒多久就會用光你的錢。”
段修澤臉色變得不太好,“你說什麽?”
段希說這些話其實沒有什麽好處,但還是說了,“你媽媽沒那麽寬容,三年是她給你的最多期限,她隻允許你隨心所欲三年,你再去跟江望舒接觸,隻會給他帶來大麻煩,無論他多麽優秀,多麽耀眼,在段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麵前,都會像一隻螞蟻一樣渺小,你不要再任性了,再刺激你媽,江望舒迄今為止所有的成就都會煙消雲散。”
段修澤想說你騙人,但心裏冒出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媽的確會是這種人。
段修澤沉默了,段希說:“今天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你不要透露給你媽,我想你過的好,也想江望舒過得好,你們倆離婚……”
段希頓了一下,說了後麵的話,“對大家都好。”
段修澤沒說話,段希重新戴上口罩和鴨舌帽,對他說:“文心後天過來,你還記得她嗎?樓家的千金,這是你媽媽給你選的兒媳婦,不喜歡她的話,可以拒絕,斷了她的念想,但沒了這個,還會有下一個,或許你自己立起來掌握話語權,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畢竟你是段家唯一的繼承人。”
段希離開了。
要說之前心裏還有一絲絲要見到江望舒的期待,到現在卻是一點都不剩了,他重新聯係江望舒,問他:“能不能線上簽字?”
江望舒對他的話沒有多少詫異,很自然地回答:“可以。”
段修澤問:“你怎麽不問為什麽?”
江望舒說:“為什麽?”
段修澤回答:“因為我在衝,起碼得三個小時。”
江望舒:“?”
江望舒說:“從進小區開始算的時間嗎?”
段修澤覺得這話耳熟,仔細想想發現孟聞說過類似的話,下意識地說了一句:“你跟孟聞腦回路還挺搭,沒準很聊的來。”
這話一發過去,江望舒半分鍾沒回,段修澤就意識到似乎是踩線了,他連忙撤回。
江望舒消息緊接著過來:“線上簽字就可以,記得補一個視頻做憑證。”就像沒看到那條消息一般。
段修澤應了。
看著聊天記錄,他莫名走神。
他想到他和江望舒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即使在學校,他們最多也就隔了一個班,放學的時候他會去找江望舒,縱使江望舒對他沒好臉色,他也能嬉皮笑臉地跟在他身後,這樣看著江望舒的背影,目光始終在江望舒身上,隨手就能觸碰江望舒柔軟的發絲,隨手就能碰到即使過分抽長也未消耗臉上嬰兒肥的臉頰。
那時候的江望舒身上總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並非他用過的任何高檔沐浴乳,找江望舒做作業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味道是什麽,是四塊錢一塊的舒膚佳香皂的香味——雖然廉價,但因為江望舒用了,那個氣味瞬間如清晨第一抹晨曦一般,令人覺得無比清爽。
他也偷偷買了一塊兒舒膚佳香皂,用了幾次,故意問江望舒他身上有沒有什麽味兒,江望舒嫌惡地推開他,說了一句:“一股中年大叔的味道。”
段修澤信以為真,反複聞了幾次,都沒聞出來有什麽大叔味,還以為是舒膚佳香皂和他身上的男子漢氣味發生了化學反應,讓江望舒聞到了不好聞的味道,趕緊丟了香皂沒敢再用。
諸多回憶湧上心頭,段修澤細細回味,卻有一種新鮮的感情在心裏流淌,叫他心尖微微發麻,然而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濃重的失落感。
他們從六七歲到現在,截止他的記憶,有十年的時間,父母陪伴他的時間固然很多,但跟他相處時間最長的還是江望舒,他們認識了十年,相處了十年,幾乎每天都見,每天都說話,縱使相處並不算融洽,很多時候段修澤甚至覺得自己是討厭江望舒的,但是——十年了。
無論是什麽東西,一旦在一塊十年,多少都是會有感情的,依戀、習慣、又或者是別的,總之,段修澤並不能否認對江望舒一點感情都沒有。
一旦線上簽協議,流程就變得簡單了起來,江望舒給他發來協議,又讓他錄製了一個視頻,基本就完成了所有的流程。
段修澤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趁自己還未被江望舒拉黑,又跟他分割清楚了財產。
這明明也是一件小事,但段修澤內心深處湧現出一股焦灼來,叫他出現了神經性的腹痛。
像是潛意識裏不讓他與江望舒徹底分割清楚一般。
當晚更是做起了夢,他其實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做夢了。
他做的是他和江望舒在外麵野營的夢,蚊子很多,他帶了蚊香液和驅蚊貼,雙管齊下,帳篷裏很快就沒了蚊子。
江望舒衝他笑,說:“你準備的還挺周到。”
現實裏似乎從未見過江望舒露出潔白的牙齒,毫無顧忌的調笑,但夢裏他的笑容都帶著令人心尖滾燙的溫度。
段修澤是以上帝視角看著這一畫麵,夢裏的他也露出笑,說:“準備不周到,咱們這不就來給蚊子送菜嗎?”
兩人躺在一個帳篷裏,段修澤拉開拉鏈,伸出一個腦袋,看著頭頂的明月對江望舒說:“江望舒,出來看星星。”
江望舒也伸出了個腦袋朝頭頂看過去。
段修澤伸手指了指一個地方,說:“這是天琴座,這裏有一顆星星叫做望舒。”
江望舒說:“看不見。”
段修澤說:“因為他很小,看不見也正常,但是,月亮很大,很圓,所有人都能看見。”
江望舒看他,段修澤衝他笑,“你的名字叫望舒,你在我眼裏很明亮,很閃耀,我想做你身邊眾星捧月裏的一顆星星。”
段修澤說的話並不像是開玩笑,江望舒撇開視線,略有些不自在地說:“怎麽可能。”
段修澤說:“什麽怎麽可能?”
江望舒說:“你是段家的繼承人,你才是月亮。”
段修澤說:“我可以不是。”
江望舒詫異地看向段修澤,段修澤與他對視,即使是在夜空之下,段修澤的雙眼仿佛也閃爍著光芒,“我們私奔吧,江望舒。”
“一起拋下所有私奔,誰都不要回頭,組建我們自己的家庭,誰都不要回頭。”
“即使會失去所有,都不要回頭。”
江望舒臉上的震驚和詫異再明顯不過,段修澤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輕聲道:“嚇到了嗎?”
江望舒問:“你認真的嗎?”
段修澤回答:“當然是認真的,我要給我們孩子一個家,給孩子他爸一個名分。”
江望舒:“……孩子?你生嗎?”
段修澤撩起衣服,把江望舒的手放到自己腹部,“起碼有三個月了。”
江望舒:“……”
江望舒的手捏了捏他的鼓起的肚子,段修澤說:“你輕點,晚飯吃了五碗,太飽了。”
江望舒笑了起來。
段修澤說:“私奔吧,江望舒。”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是一瞬間,江望舒說:“好。”
段修澤從夢中驚醒,發覺眼角濕漉漉的,他擦了擦眼角,這個夢後勁之大,一時之間竟叫他攤在床上不能動彈。
這隻是做夢嗎?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嗎?
段修澤不願去想,但夢裏的江望舒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麽的清晰,叫他心裏湧起一種怪異的柔情。
他想,即使並不喜歡江望舒,在和未來的他,在某件事上還是有一種奇異的相似。
他也想看見江望舒閃閃發光。
他也並不抵觸做那顆眾星捧月的星星,無關情愛,也並非友誼,應當是更純粹的一種情感。
至於是什麽,段修澤思考了片刻,斬釘截鐵———是資產階級的惺惺相惜之情!
江望舒將段修澤的股份收回後,打算找融資,秦煜對他的決策沒有異議,融資計劃便有條不紊地進行。
他這樣的有實績的公司,青睞的投資者並不少,隻是從前江望舒總有些莫名的堅持,因此想法略微有些保守,現在卻有了放手一搏的果斷。
江望舒幾乎睡在了公司,隻有給貓鏟屎的時候才會回去。
王八仿佛很怕寂寞,江望舒回來的時候,他便展現出比平常多好幾倍的熱情,幾乎一直倒在江望舒腳邊不願意離開。
江望舒對貓其實是有刻板印象的,覺得貓應當是很孤傲的,並不會這般依戀人類,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江望舒想將貓寄養,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最後想到了秦煜,秦煜說:“那我讓我女朋友幫你養吧,她家裏也有一隻小貓,你家王八性格怎麽樣?”
江望舒回憶了一下,說:“很乖。”
秦煜問了女朋友,他女朋友很爽快地答應了。
然而真到了要將王八送走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一反常態地沒有倒在江望舒的腳邊,而是躲到了床底下不肯出來。
江望舒用盡一切辦法,追貓追到頭發淩亂,臉上手上腿上都蹭上了灰塵,狼狽到了極點。
江望舒放棄了,將被他弄亂的東西一一歸位,又拿了衣服去洗澡。
剛脫了衣服,江望舒就看到了浴室玻璃門蹲坐的一隻貓影。
江望舒打開門,貓掉頭就跑,跑到一半,又回頭看他,十分猶豫地站了一會兒,緩緩躺下,對他露出了肚皮。
江望舒:“……”
心裏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回憶起段修澤對他說的話,說他像貓,這種話段修澤說過無數次,江望舒對貓的刻板印象裏,覺得應當就是高傲的,即使吃著人類喂的食物,也應當與人不如何親近,現在看來,貓咪也有著很高的情感需求。
這倒跟他不像了。
江望舒輕輕“嘖”了一聲,走過去伸手要摸他,王八似乎是有點擔心,在他伸手的時候後腿抵著地板,大有見勢不妙就跑的架勢,唯獨肚皮還一直袒露著,呈現出引誘的姿態。
江望舒被他這模樣逗笑了,他一把薅住王八的肚子毛,說:“不送你走了,行嗎?”
雖是一隻胖乎乎的美短,但這個品種的貓似乎很聰明,聽懂了江望舒的話,本來蹬起的後腿也慢慢放下來,躺平了,姿態格外放鬆地在江望舒手中盛開,一如從前。
江望舒打電話給秦煜說明了情況,將一部分的工作帶回了家,不為別的,僅僅是為了這隻貓而已。
這個期間江望舒一直接到陌生電話,他倒是好整以暇,並不覺得厭煩,但也不理會,段修澤曾評價他這種行為,說他本質上是有一種放鴿子的愛好,而現在似乎恰好印證了段修澤說的話。
這種類似放鴿子的行為似乎是讓江望舒心情愉悅的。
這一天,前台連線給趙俞,趙俞敲門進來跟江望舒說:“老板,樓下有一個阿姨帶著一個小孩說是你媽媽,說要見你。”
江望舒也不意外:“讓他們上來。”
江文翼本來就是段家的管家,能有一些消息渠道很正常。
遲早有這麽一天的。
季采帶著晨晨上了樓,到了江望舒辦公室,依然一副嗤之以鼻的姿態,開口就對江望舒說:“你這公司也不過如此啊,這麽小,幾層是你的啊?”
江望舒說:“五層。”
季采問:“租金多少啊?”
江望舒說:“一個月20萬。”
季采吃了一驚,“租金就要20萬?你花錢這麽凶?”
江望舒覺得有幾分好笑,說:“是啊,花錢很凶。”
季采想訓他,又想起正經事,拍了拍晨晨,“晨晨乖,去外麵玩,奶奶跟你叔叔說說話。”
晨晨歡呼一聲,便衝了出去,趙俞連忙跟上,辦公室很快就剩下季采和江望舒兩人。
江望舒問:“有事嗎?”
季采打量這個辦公室,挑剔地說:“太小了,你哥的辦公室有你兩個大,段家這種寫字樓都是整棟買的,一層都是你哥的辦公樓。”
江望舒說:“像江兆謙這樣的廢物都能吸納,段家離破產也不遠了。”
季采一愣,不可置信地道:“你說什麽?你罵你哥是廢物?”
江望舒說:“不是廢物是什麽?草履蟲嗎?”
他說著這種話,語氣也是平靜的,他放下筆,走到休息室的櫃子,拿了一罐茶葉,“媽,喝新茶,還是舊茶?”
江望舒這前後反差令人迷惑,以至於季采一時沒反應過來,呆立了片刻,江望舒從容地說:“那就喝新茶吧。”
他倒了一點茶葉,拿起茶幾上的小瓶熱水倒進杯子裏,推到了季采麵前,“喝吧。”
季采終於回過神來,怒道:“他是你哥,你罵他?你以為你比他好嗎?他現在比你優秀多了!”
江望舒說:“哦,所以你找我這個不優秀的兒子有事嗎?”
季采一愣,終於想起了她的來意,語氣一時拐不過來,還有點冷硬,“你……你大嫂要生產了,你這個做叔叔的不表示一下?”
江望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需要去做個親子鑒定嗎?”
季采:“啊?”
江望舒說:“親子鑒定看看是不是我的孩子。”
季采說:“怎麽可能是你的孩子!?你發什麽瘋?”
江望舒說:“對啊,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我需要什麽表示?”
季采氣得差點倒仰,“你、你這張嘴,什麽時候這麽尖了??你大嫂肚子裏的是你小侄子,你表示一下有怎麽了?”
江望舒說:“等他出生,我會包個888的紅包,這樣夠了嗎?”
季采被他的吝嗇驚到了,“你有十幾億,就包888的紅包??你還開著這麽大的公司,你就發888的紅包?你高考的時候你大嫂給你做的夜宵,你都吃到狗肚子裏了??”
江望舒說:“所以呢,你想我怎麽表示?”
季采說:“晨晨也快到上小學的年紀了,我跟你爸打算買個學區房,216萬一平,咱們一家六口,起碼得買個五百平的大平層,剛好十億,你出了這筆錢,就當孝敬我跟你爸的,以後你再怎樣,我和你爸都不管你了。”
江望舒聽了,歎了一口氣,說:“一家六口,還把我算進去了。”
江望舒總是這樣,太過平靜,時而流露出幾分鬆動,好像很聽話很乖順的樣子,以至於季采一直摸不準他的意思。
這種態度上的差異在高考後就有了,季采那時就恍然發現自己好像一點都不了解江望舒,這種對江望舒的不了解也讓她被江望舒拉黑兩年再聯係上並莫名的沒敢太逼江望舒。
季采拿不準江望舒的意思,便試探性地問:“你這是答應了?”
江望舒說:“十億rb沒有,十億冥幣有,我可以給你們存到下邊銀行裏。”
季采:“……”
她頓時怒火中燒,“你說的什麽話!?你!你!!”
季采自從到了段家後,一開始還會說方言,說粗話,被其他廚娘嘲笑,她硬是都改了,到現在,也自詡上流社會的人,不屑於說那些粗俗的話,因此望著江望舒幹瞪眼了一會兒,才吐出了一句:“白眼狼!”
江望舒意興闌珊,他看了看時間,說:“扮家家酒遊戲就到這裏吧,季采女士,請你出去,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母親,江文翼也不再是我父親,你可以去法院告我,這樣我會每個月給你們最低限度的贍養費,但再多的,你想都別想。”
季采錯愕,“你……你什麽意思?”
江望舒直視季采,眼裏毫無溫度,“江文翼沒跟你說嗎?我說了,我都知道。”
季采心裏一跳,江望舒臉上露出一絲惡意的笑,那雙丹鳳眼在此刻竟是因為這絲惡意暈出了幾分懾人的神采,“我都知道哦,因為我很早很早就記事了,我記得那天你穿著紅色的裙子。”
“江文翼求職一年,被段家錄用,你接到電話,說我是福星,才帶我回家,還記得嗎?”
季采心髒差點停跳,她驚恐地看著江望舒,江望舒對她勾唇微笑,“忘記了也沒有關係,我記得就行。”
“但是,季采女士,你那時的行為嚴格來說,是拐賣,拐賣犯罪,你知道嗎?”
季采竟是一句話不敢說,落荒而逃。
江望舒喊了趙俞,讓他收拾桌子,起身走到落地窗朝下看去,能看見季采拉著晨晨慌張離開的背影。
江望舒輕聲道:“超失敗家家酒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