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對對對我喝醉了

字數:5614   加入書籤

A+A-




    江望舒點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 便將菜單給了路野。
    路野也點了幾個菜,最後將菜單交給段修澤。
    段修澤接過菜單,掃了一眼他們倆點的菜, 發現自己差不多也是愛吃的,便叫了服務員,將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退下去後,段修澤才看向江望舒, 再次假笑道:“等下吃完飯你們有什麽娛樂活動麽?”
    江望舒挑了一下眉,說:“大熱天的,能有什麽娛樂活動。”
    段修澤語氣裏不經意地泄出了幾分喜氣,說:“那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咯?”
    江望舒改變了想法,對路野說:“下午帶你去買衣服,要麽?”
    路野受寵若驚, “買什麽衣服?哥, 我有衣服。”
    江望舒說:“人靠衣裝, 佛靠金裝,就當我給你過關斬將, 即將拿下冠軍的獎勵。”
    路野已經到了總決賽,另一個選手自然是另一個金主力捧的王冕,王冕的實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因此路野是冠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路野有幾分謙卑地說:“冠軍還沒有影,亞軍的可能性比較大。”
    江望舒不容拒絕地說:“亞軍也很了不起, 那就說定了,吃完飯帶你去買衣服。”
    路野便笑著說好。
    段修澤的笑容消失了, 他悶聲不吭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低頭默默地喝。
    等他們聊完了, 段修澤才幽幽地開口:“你們什麽時候結婚?我好隨個份子。”
    江望舒一頓,微微皺眉,說:“你在發什麽瘋。”
    路野眼裏劃過一絲慌亂,被段修澤眼尖地捕捉到了,他遲疑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麽,故意說:“發什麽瘋?我說實話啊,路野說是你的現任,讓我不要騷擾你,我就尋思著,江望舒你這是好事將近了啊,真好啊,老牛吃嫩草了。”
    江望舒氣笑了,什麽老牛,他也才二十三歲……不,重點不是這個,他看了一眼路野,路野到底年紀小,沒什麽閱曆,很容易就露了怯,他看著江望舒的眼神有些漂移,嘴唇剛要動,江望舒收回目光,開口道:“沒有的事。”
    他這樣模棱兩可的說法,讓段修澤一下子就焦灼起來了,沒有的事,什麽沒有,不是現任,還是還沒有好事,沒有老牛吃嫩草?
    段修澤急得背後泛起一層熱汗,差點要繃不住,不過話到嘴邊,險而又險地被他咽了回去,這種情況再急著去問,顯得他多在意江望舒的情感狀態似的————雖然他的確很在意,但一旦顯露出來,江望舒肯定會看他笑話。
    段修澤忍耐下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幹巴巴地道:“哦。”
    說話間,服務員已經推著推車過來上菜。
    段修澤逮著這個機會,對服務員說:“上菜這麽快,不會不是現炒的吧?”
    “……”服務員好脾氣地說:“這位先生,我們私房館的菜絕對都是現炒的,請放心。”
    段修澤姿態放鬆了許多,說:“那就好,我就是隨便問問。”
    服務員將菜端上桌子,說:“請稍等,還有四個菜。”
    說完,便下去了。
    段修澤語氣故作輕鬆地說:“三個人吃六個菜,嘖。”
    江望舒說:“路野正在長身體,吃的完。”
    段修澤:“……”
    江望舒看著他,說:“你十七歲的飯量也有這麽大吧?現在不行了嗎?”
    段修澤:“!男人怎能說不行,我當然行!”
    江望舒嘴角抽搐了一下,說:“人要服老。”
    段修澤:“?我就算沒失憶,我也二十三,哪兒老了?”
    江望舒說:“我是老牛,你就不是?”
    這話把段修澤給堵住了,他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悻悻地說:“說你一句記恨這麽久。”
    江望舒說:“以牙還牙罷了。”
    旁邊的路野聽了心裏涼了半截,江望舒在他麵前始終是從容的、淡定的、冷靜的,偶爾流露出幾分溫和,也極其吝嗇,沒過多久就會消失於無影,從沒像現在這般,頻繁接話,情緒色彩濃厚,跟段修澤有來有回,絕無旁人插手的餘地。
    這就是青梅竹馬嗎?即使離婚了,也能如此自然麽?
    江望舒不知道路野在想什麽,他還是會端水的,並沒有一味跟段修澤說話,也會轉頭問路野:“要喝什麽飲料嗎?”
    路野有幾分勉強地說:“都可以。”
    江望舒說:“那就來一罐奶啤吧。”
    路野問:“那你呢?”
    江望舒很自然地說:“白酒。”
    看向段修澤,“你喝麽?”
    段修澤說:“喝。”
    喝的什麽酒,都清晰地將他們三個人劃成了兩類人,路野若無其事地笑,說:“望舒哥,我也要喝白酒。”
    江望舒眼裏流露出淡淡的不讚同,“你不能喝。”
    路野問:“為什麽?”
    江望舒很自然地說:“小孩子少喝酒。”
    路野心裏吸了一口氣,笑道:“哥,我已經十八歲了。”
    江望舒說:“十八歲也是小孩。”
    段修澤這次罕見地沒有跳出來說自己十七歲。
    路野也沒有堅持,笑著說:“好吧,那就奶啤吧。”
    段修澤虛偽地說:“你哥也是為你好,你這個年紀喝酒的確太早了,起碼要20歲才能喝。”
    江望舒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戳穿他。
    酒菜都上齊了,江望舒給自己和段修澤倒好酒,對段修澤說:“不管怎麽樣,寶裕海選的事情我要謝謝你,我敬你一杯。”
    段修澤現在倒是沒那麽生氣了,他不笨,方才一個回合,就敏銳地感受到了路野的不對勁,什麽現任,恐怕都是撒謊的話,但不是對象關係,關係也絕對是親近的,不過他反倒不著急了,因為江望舒把路野當小孩的那個態度,顯然是不對的。
    這樣想著,段修澤的笑容反而自然了些,沒那麽虛假了,“沒事,舉手之勞。”
    江望舒對路野說:“你也給他敬一杯。”
    路野垂著眼,舉起酒杯,對段修澤說:“修澤哥,我敬你。”
    段修澤沉穩地舉了舉酒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江望舒胃口並不是很好,所以吃的不多,路野悶頭吃菜,段修澤也不遑多讓,一時之間,飯桌上沒有人說話,光顧著吃飯。
    江望舒看著他們風卷殘雲,自己也多喝了幾杯,眼裏泛了幾分醉意。
    路野喝多了奶啤,生出了幾分尿意,他跟江望舒說了一聲,便出門找廁所。
    這下包間裏隻剩下了江望舒和段修澤。
    段修澤抬起眼皮看了看江望舒,四肢伸展開來,腳無意間碰到了江望舒的皮鞋。
    江望舒抬眼看了他一眼,將他過線的腳踢了回去。
    段修澤收回腳,忽然笑了,說:“你喝醉啦?”
    江望舒臉頰的確微微泛紅,但這幾年也在酒桌上曆練過,並沒有那麽容易醉,因此他淡淡地說:“沒有。”
    段修澤感覺江望舒那懶洋洋半遮掩的眼都睜圓了幾分,那丹鳳眼流暢的線條便展露無疑,他總是懶洋洋的沒什麽興趣的遮掩著,以至於像是一雙死魚眼,唯獨氣惱時睜圓了,才顯露出萬分的波光瀲灩。
    段修澤無數次為這番美景感到心尖發癢,若是以往總要逗弄一番,現在卻不是那麽敢,一是江望舒比他更年長,長幼尊卑是中華傳統美德。二是江望舒氣性變得更大了,他不敢造次。
    段修澤問:“真的沒醉嗎?”
    江望舒瞥了他一眼,“沒醉。”
    他說罷,還仰起頭想要喝完一整杯的白酒。
    因為姿勢的問題,脖頸顯得格外修長,他的喉結上麵落了一小枚黑色的痣,因為上下滑動,痣也在輕微地拉扯,滑動,像是一個小小的鉤子,帶著無聲的誘惑。
    他腦海裏想起某些照片,江望舒皮膚上落上的輕薄的紅,腦子當即熱乎乎的,江望舒潤白的脖頸在他眼裏無限靠近。
    江望舒感覺到什麽,他睜開眼,看見段修澤那張通紅的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似被奪去了心魄一般灰蒙蒙的,江望舒心裏一跳,手腕翻轉,剩下的半杯酒立即潑到了段修澤臉上。
    這一潑,將段修澤給潑清醒了,鼻間都是烈酒的芳香,他察覺到了什麽,慌忙退開,抽出幾張抽紙擦臉。
    江望舒看著他,說:“你有病?”
    段修澤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幹巴巴地笑:“那你有藥嗎?”
    “……”江望舒說:“你剛剛幹什麽?”
    段修澤擦幹淨臉上的白酒,一時半會兒居然還回答不上來。
    江望舒看不慣他這張蠢臉,故意說:“你喝醉了?”
    段修澤終於找到了借口,連忙點頭說:“對對對,我醉了,不勝酒力!你見笑了!!”
    江望舒:“……”
    江望舒彎起唇角,涼涼地笑了。
    都忘了自己對酒精免疫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