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魚餌
    秦王醒來之後, 覺得身體疲憊，渾身沒勁。
    想起先前周尚書對他的羞辱，秦王的臉色變得很難堪。
    見他又要動怒, 隨從低聲勸道：“殿下, 小不忍則亂大謀。”
    秦王想到自己籌謀多年，最終將這口氣咽了下去。等他坐上皇位後，定要將文王千刀萬剮！把周尚書五馬分屍！
    恢複冷靜後, 秦王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麽他的人動手刺殺小皇帝, 周尚書會如此惱怒？按理說, 小皇帝死了，文王等人應該會很高興。不用等周歲宴了，現在就可以篡位。從對方的態度來看，似乎他們並不希望小皇帝現在出事？難道文王想等薑國使臣到了之後，有薑國的支持, 他才有底氣坐上皇位？
    眉頭緊鎖，秦王覺得自己現在太被動了。
    文王身上擁有一半薑國人的血，他敢搞事情肯定是得到了薑國的支持。哪怕秦王準備多年, 他的勢力肯定比不上一個國家。
    思及此, 秦王開始懷疑自己此番究竟有幾成勝算？來京城之前，他覺得自己有九成勝算能夠成事。可現在他沒有這麽大的把握了。如今，要想坐上那個位置。要麽借朝廷之手先對付文王, 要麽就直接殺了文王。
    離周歲宴還有十日的時間, 各國使者即將抵達京城。薑國使者肯定也快到了。一旦對方與文王匯合，到時候就難以阻止他們了。
    思來想去，秦王覺得, 還是直接鏟除文王比較妥當。他看了眼外麵, 壓低聲音吩咐隨從：“傳本王的命令, 用最快速度殺了文王！另外，想辦法拖延薑國使團入京。”
    隨從驚訝：“殿下，還是忍一忍吧！您籌謀了這麽多年，若是現在沉不住氣，直接跟文王動手，肯定會暴露的！”
    秦王皺著眉頭言道：“本王若是再不出手阻止，便沒有機會坐上皇位了！不必多言，就按照本王的命令行事！”
    隨從麵色複雜，訕訕地點了點頭。
    趁著那幾個監視他們的人不注意，隨從將消息傳出去。
    自從來了京城後，文王足不出戶，一直待在客棧的小院裏，老實極了。
    就因為他們身上留著薑國公主的血。從小他就被父親教導，一定要低調，不能出頭。薑國的細作曾經多次聯係過文王府，老文王在的時候，就表明了態度，絕不會跟薑國合作爭奪皇位。老文王駕薨後，文王襲爵，薑國細作也找過他，攛掇他搞事情。文王壓根沒有野心，哪敢搞事情。所以嚴詞厲色的拒絕了薑國那邊。
    在先皇駕崩後，小皇帝繼位。薑國那邊又再次派人來聯係文王，逼文王搞事情。文王拒絕之後，他們直接派來了殺手，企圖殺害文王，然後安排個替身代替文王搞事情。幸好被文王發現了他們的陰謀，提前離開文州，跑到別的地方躲避追殺。這大半年，他一直東奔西跑，好不容易盼到了小皇帝的周歲宴。文王趕緊跑來京城，高調進京後就躲在客棧裏不出去。
    這幾日，明明天朗氣清，可是文王卻心事重重。他有種不安的感覺，仿佛危險正在悄悄朝他蔓延過來，讓他時常感到背後發寒。
    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文王躺在榻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他心情複雜，煩惱極了。因為他的不配合，惹惱了薑國那邊。雖然他已經來到京城，可是文王心裏就是覺得不踏實。薑國會不會讓潛伏在大周境內的細作搞事情，然後全都推到他的頭上？逼他篡位？
    越想文王心頭越慌。薑國如此不要臉，還真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要不他還是將此事上報給幾位輔臣吧？
    想清楚後，文王快速起身，穿好衣服後，這才想起現在是晚上，已經宵禁了。他這個時候出門上街，肯定會被抓起來。
    文王搖了搖頭，準備躺下來，倏地，聽到外麵有動靜！
    心裏咯噔一跳，文王變了臉色，來到門邊，開了一條門縫瞧瞧觀察外麵的動靜。
    這一看，他嚇白了臉！
    院子裏有人正在打鬥！刀光劍影，這麽多身子在晃動，起碼有幾十個人！而且，看起來都是高手！
    “慘了慘了，肯定是薑國派來殺我的！”文王快速找地方躲藏。
    顧不得床榻
    文王的隨從自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擔心文王的安危，從屋裏跑出來，想到隔壁看看文王。一把劍朝他飛來，險些刺傷他。
    隨從嚇得雙腿發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文王雇了一批人保護他，這批人被吵醒後，拿著刀劍出來，發現院子裏有兩派高手正在打鬥。他們倒是不急著動手了。
    “大哥，他們的功夫看起來比咱們厲害多了！”
    “噓！安靜。好好看著，多學幾招。這些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尋常人一輩子都遇不到！”
    “哎！那我得認真看了！大哥，文王到底請了多少人保護他？既然都請到這麽厲害的高手了，為什麽還找咱們？難道是為了湊人數？還是咱們的招牌太響亮了，讓文王誤會了？”
    “你話咋那麽多！閉嘴，好好看戲。”
    等文王的隨從爬到文王的屋門外，才看到這群人。他瞪大眼睛問他們：“你們在這裏愣著幹什麽？上啊！保護殿下！”
    他們請來的武夫都站在這裏看戲，那些正在跟刺客打鬥的人是誰？
    “我們這不是在保護殿下嗎！站在門口守著，他們若是敢靠近，我們就打他們！”
    文王的隨從氣得要死，又慌又怒地指著他們罵道：“一群貪生怕死的廢物！”
    他從地上爬起來，趁機打開屋門進屋。
    文王隱約聽到爭吵聲，又聽到了開門聲跟關門聲，他慌得要死。
    “殿下，殿下您沒事吧？”
    聽出來人是自己的隨從，文王趕緊探頭出去，壓低聲音回應道：“本王沒事。外麵怎麽樣了？”
    提起這事，隨從生氣地罵道：“殿下請的那批武夫就是一群廢物！他們不敢上！就守在門口看戲！”
    文王：？？？
    “什麽意思？他們沒有阻攔那群刺客？那是誰在阻攔那群刺客？”文王發現了不對勁。
    隨從回答道：“這事真是奇怪。那群阻攔刺客的人，小奴也不知道是誰派來的。”
    文王愣住了。到底是誰在保護他？
    難道他爹死之前，留了一批暗衛保護他？
    文王搖頭，他爹那個膽子，哪敢養暗衛跟死士。讓皇帝發現，肯定要被收拾。
    文王拉著隨從，來到門邊，貼著門觀察外麵的動靜。奈何門口站著一群人，擋住了他的視線，這都是他花錢雇來的武夫，這群人一個勁的在點評高手過招。
    “這招不錯！大哥，我覺得我學會了！”
    “你沒看到他剛耍完這一招，就被人砍傷了嗎？”
    文王：……
    隨從低聲罵道：“殿下這大半年對他們不錯，沒想到都是一群廢物！明日就把他們趕走吧！”
    文王點頭。
    外麵打鬥了兩刻鍾，殺手一個個倒下，最後幾人狼狽逃走。
    禁衛軍追著殺手，離開了客棧。
    “乖乖，真是厲害！這些人不會都死了吧？大哥，我過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去吧！小心點！”
    聽到這話，文王鬆了口氣。他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打開屋門走出去。
    看到文王出來了，立馬有人說道：“文王殿下，剛才我們一直在保護您！就守在這個門口，沒有讓刺客靠近一步！”
    文王：……
    他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大哥，一個活口都沒有，真是奇怪！哪怕被刀劍砍死，也不至於死這麽快吧？難道刀劍上塗了毒？所以他們中毒身亡，才死得這麽快？”
    聽說人都死了，文王這才邁出腳步，走過去查看。
    隨從提著燈籠，來到文王的身邊。快速檢查了其中幾個刺客，發現不對勁，疑惑地說：“殿下，好像不是同一批人。”
    這些人的留發長度都差不多，五官清秀，年輕。而文王之前遇到的殺手，都是中年人居多。頭發又髒又亂，油膩極了，起碼幾個月沒洗頭了。
    文王也發現了這一點，心裏更是疑惑。除了薑國那邊，還有誰會刺殺他？
    “殿下，這些屍體怎麽處理？”隨從詢問。
    這麽多人，肯定不能偷偷埋了。之前刺殺文王的殺手，每次都是三四個人組隊出任務。殺死對方後，文王直接讓人埋了殺手的屍體。今晚來了幾十個殺手，這一大片屍體無論怎麽處理，都會被人發現。
    “報官吧！”把事情鬧大，文王才有理由向朝廷申請派高手保護他。
    “是！”隨從點頭。
    “你們幾個，快去報官！”隨從指著那些武夫，命令他們做事。
    武夫正準備出去報案，周尚書帶著人來到了客棧。
    文王已經十幾年沒有回京城了，根本不認識朝中大臣。
    在周尚書介紹完自己後，文王立馬反應過來，詢問周尚書：“之前保護本王的人，是周尚書安排的？”
    這裏剛出事，周尚書這麽快就趕過來。肯定是對方派人暗中保護他！
    周尚書頷首，回答道：“是周某安排的。讓殿下受驚了，真是抱歉！”
    文王打量著他，認真地問：“周尚書怎知道本王會有危險？又為何安排人在暗中保護本王？”
    “這周某不便告知。日後殿下自會知道！既然殿下無事，那周某就放心了。”
    跟文王說完後，周尚書轉頭吩咐手下，趕緊收拾現場，把這些屍體搬走。
    有位武夫大膽地湊到周尚書的身前，討好的說道：“尚書大人，您還缺不缺手下？小的也會武功，武功尚可！”
    文王的隨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衝周尚書說道：“周尚書，您可別信他們的話！剛才殺手打鬥的時候，他們就在一旁看戲！一直沒有出手幫忙！這種人要不得！”
    “誰說我們沒有出手幫忙！我們守在文王殿下的屋外麵保護了殿下！”
    周尚書敷衍的對文王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這裏。
    文王：……
    他得回屋靜一靜，好好捋一捋今晚的事情。
    “什麽！刺殺失敗了！”
    秦王臉色陰沉。
    “文王身邊有很多高手！他們人數多，我們敵不過他們……”
    秦王一臉煩躁。雙手攥成拳頭，在屋裏踱步。
    這次行動失敗，已經打草驚蛇。文王可能會將事情鬧大。再想對文王下手就不容易了！
    天剛亮，周尚書立馬帶著幾個官員與一群人來到了秦王居住的地方。
    “秦王指使殺手刺殺文王。證據確鑿！將秦王帶走！”周尚書的聲音鏗鏘有力。
    秦王氣笑了，指著周尚書罵道：“你暗中與文王勾結，企圖助他謀反篡位！”
    大理寺卿跟京兆尹與刑部的官員一臉驚訝地看著周尚書。
    周尚書一臉正色地反駁道：“一派胡言！把他帶走！”
    “文王得到薑國的支持，欲要謀反篡位！他就是文王的幫手！本王發現了此事，他們就想對本王滅口！”
    見秦王在亂嚷嚷，周尚書直接給他了一腳，然後塞了一塊布進他的嘴巴裏，堵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亂說話。
    把秦王關起來後，周尚書將情況告訴李太傅他們。
    “他昨夜果然忍不住對文王下手了。周某已經將他關起來了！”
    李太傅點頭，告訴周尚書：“有勞周尚書將秦王交給葉統領，關在葉家。另外找個替身，關進天牢裏。”
    周尚書問：“太傅是想引蛇上鉤？秦王被抓，他的人肯定坐不住，會來劫獄救他。”
    “正是。”李太傅捋了捋胡子，一副淡然的模樣。
    周尚書馬上傳消息給葉統領，讓葉統領把秦王領回家中關押起來。
    秦王被抓，明明是件大事，可是眾人一點都不驚訝。
    長樂長公主與月華長公主得知此事，姐妹倆心情不錯，約出來見麵的時候，月華長公主得意地說：“你看，我就說朝廷肯定是有了什麽動作，所以王公公才不讓我們插手這些事！”
    長樂長公主卻比月華長公主想得多，她緩緩說：“秦王為何刺殺文王？難道是發現文王也想爭奪皇位，所以才派人除掉文王？”
    “這……”月華長公主本來心情不錯的，聽了這話，好心情頓時沒了。
    她無語地言道：“你這人真是掃興！反正這些事有朝廷操心，我們就別添亂了！”
    長樂長公主不想跟她吵架，見她不願意深聊這方麵，便岔開話題聊起了別的事情。
    而當事人文王就不好過了。臨近天亮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剛睡了半個時辰，就被人吵醒了。
    “文王殿下！聽說秦王被抓了！昨晚那些殺手就是他派來的！”
    文王：！！！
    他沒有得罪過秦王啊！更沒有與對方結仇！對方為什麽要派那麽多頂級殺手刺殺他！
    文王把隨從叫醒，問他：“我爹以前得罪過秦王嗎？”
    隨從一臉困倦，眼神迷茫，神情懵逼。
    文王又問了一遍：“我爹以前有沒有得罪過秦王？他是搶過秦王心愛的女人？還是搶過秦王的寶物？”
    隨從清醒了，搖頭回答：“沒有啊！老文王是什麽膽子，殿下您還不清楚嗎？他怎麽可能會得罪其他藩王。”
    文王低聲呢喃：“那就奇怪了。秦王為何要派那麽多高手殺我？”
    隨從吃驚，拔高了說話的音量，激動地問：“什麽！殿下，昨夜那些殺手都是秦王派來的？他為何要這麽做？”
    “本王要是知道，又為何要問你。”文王眉頭緊蹙，心裏亂糟糟的。
    “殿下，要不我們去問問秦王？”隨從提議。
    文王無語地說：“秦王被抓進天牢裏了！現在諸位肯定都在議論此事，本王若是出門，肯定會被人圍起來詢問。”
    就連文王自己都很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若是別人問起，他怎麽回答？
    “那個，文王殿下，外邊有不少人來找您。有嘉王的人、長樂長公主的人、還有什麽魯王的人……”站在一旁的武夫出聲說話。
    文王：……
    “不見！”
    隨從不悅地看著這群人，口氣不善地言道：“你們怎麽還在這裏！都說了天亮之後，你們馬上離開。”
    “那個，兄弟們從嘉州陪您來到這裏也不容易。這千裏迢迢的，路費不少……”
    文王對隨從揮手，吩咐道：“給他們路費。”
    隨從黑著臉，罵罵咧咧的給了一筆錢。
    這群人拿到錢快速離開客棧。
    “殿下就是心善！要小奴說，就不該給這些人路費！昨夜如此危險，他們非但沒有出手保護殿下，還有閑心看戲評價！”
    隨從吐槽完，聽到有人敲門，以為是那群武夫又回來了，不高興地過去開門。
    “都讓你們滾蛋了！還不走！回來幹什麽……”
    打開門，看到兩個禁衛軍與一位宦官，隨從愣住了。
    “文王殿下在嗎？請他入宮一趟。”小桌子淡笑著詢問對方。
    隨從連忙點頭，趕緊回屋把文王請出來。
    “進宮？”文王驚了。
    這種時候，是誰讓他進宮？不過皇宮裏肯定比外麵安全！文王快速讓隨從收拾東西，帶著行李進宮。
    小桌子提醒道：“文王殿下，進宮不需要帶這麽多東西。”
    文王訕訕地解釋道：“本王給陛下準備了禮物。”
    小桌子沒再多說，帶著對方入宮。
    隨從倒是想跟著，但是被留在了客棧裏。文王臨走前，吩咐他換個地方躲藏。等安全了，再聯絡。
    背著大包小包進宮的時候，禁衛軍攔下檢查，拆開了包袱。
    看到這麽多成人的衣服，小桌子的眼角微微抽搐。
    雖然其中有幾樣好東西，但是文王帶這麽多衣服進宮，這些肯定不是送給小皇帝的禮物。明顯是想住在宮裏！
    小桌子自然聽說了文王遇刺的事情，他出聲問道：“文王殿下想住在宮裏？”
    文王已經經過搜身檢查，還換了一身衣服。他搖頭說道：“並非如此。”
    “那為何帶這麽多衣物入宮？”小桌子追問。
    文王辯解道：“本王出門就愛帶著些東西。”
    躲躲殺殺將近一年，昨夜發生的事情，讓文王險些崩潰。秦王能派出那麽多高手，在京城裏刺殺他，可見對方有謀反之心啊！要不然怎麽會養這麽多殺手！還敢在京城裏動手殺人！真是太猖狂了！雖然秦王被抓了，難保對方不會逃獄繼續派人追殺他！
    哪怕不能留在皇宮裏，他在皇城裏找個角落隱藏也行啊！
    小桌子：……
    過了安檢後，文王掏出一個小的金元寶，塞給小桌子。低聲問道：“這位公公，不知是誰讓本王進宮的？”
    “是咱家的幹爹，掌印太監。”小桌子把金元寶收好，跟文王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溫和了。
    “王掌印？他為何讓本王入宮？”文王追問。
    小桌子回答：“這個咱家也不清楚。應該是過問昨夜發生的事情？”
    文王若有所思。
    小桌子看他背著這麽多包袱走路也不容易，主動替他分擔了最小的那兩個包袱。
    文王：……
    “多謝公公。”
    到了萬歲殿，小桌子跟他說：“這些東西，文王殿下就放在外麵吧！”
    文王點頭，趕緊翻出好東西，打算送給小皇帝。
    王總管坐在萬歲殿裏，殿內沒有其他人。
    見到小桌子領著一個年輕人進來了，他起身言道：“這位便是文王殿下吧？”
    “王掌印好！小王給陛下帶來了禮物，有勞王掌印了。”
    文王將禮物送給王總管。
    王總管對小桌子使了個眼色，讓小桌子拿著。他笑著打量著文王，詢問道：“文王可知咱家為何請您入宮？”
    文王搖頭。
    王總管告訴他：“聽說文王昨夜遇刺了。見到文王安好，咱家便放心了。”
    文王趁機說道：“王掌印，能否安排小王住在宮中？實不相瞞，小王已經被人追殺了近一年！”
    這倒是讓王總管驚訝了。他做了手勢，請文王坐下來，給對方倒了一杯茶。
    文王從頭開始講起，把薑國的目的告訴了王總管。王總管麵色平靜的聽完，從容地言道：“咱家明白了。會將此事告訴太傅等人。文王便安心住在宮裏吧！”
    文王感動極了！他總算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了！談妥之後，他又出去翻了翻包袱，拿出幾個金元寶塞給王總管。王總管沒有拒絕，直接收下。
    讓文王進宮，是小皇帝的意思。得知秦王對文王下手的消息，王總管跟小皇帝提了幾句。
    誰知，小皇帝開口讓文王進宮。王總管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多想。
    顧暘讓文王進宮，當然另有用意。
    文王已經被李太傅他們當做了魚餌，用來引秦王上鉤。想再像從前一樣低調是不可能的。倒不如順勢將對方留在京城裏。繼續引誘更多的魚上鉤。
    有野心的人肯定不止秦王一人。隻是太多人把目光都放在秦王身上了。顧暘要釣出隱藏在暗處的人。
    沒錯，顧暘打算將文王留在京城裏。在他親政之前，需要一位老實的藩王替他扛著多方壓力。文王就是個合適的人。
    這些心思，顧暘現在無法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