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機會
    “梁王殿下並不了解北疆的情況, 不如咱家挑選幾位了解北疆的人，陪著梁王殿下前往北疆調查？”
    王總管自然不放心讓梁王掌兵權。
    梁王明白王總管對他並沒有信任，順著對方的話點頭。
    “如此, 那是最好！”
    王總管微微一笑，叮囑道：“梁王殿下可要記住，您此番前去北疆，名義上是調查韋洛寶藏的事情。”
    梁王明白了, 看來他不單要查到趙王謀逆的證據，還要調查到韋洛寶藏，將韋洛寶藏上交給小皇帝。
    麵色認真地看著小皇帝，梁王聲音有力地言道：“臣必定會調查到韋洛寶藏，收集到趙王謀逆的罪證！定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
    “注意安全。”顧暘對他點頭。
    梁王離開了萬歲殿。
    王總管低聲問小皇帝：“陛下覺得，該派何人陪梁王去北疆合適？”
    顧暘知道，王總管心裏肯定有了想法。隻是先問問他的意思。
    “王公公覺得誰合適？”顧暘反問對方。
    王總管聲音輕而緩的告訴小皇帝：“老奴覺得戚娘子合適。趙王謀逆, 若是罪名坐實。趙王府世子也許會起兵謀逆。必須要派一個陛下信任, 可以堪當重任的人跟著梁王去北疆。戚娘子對北疆了解, 曾經男扮女裝上過戰場，又是戚大將軍之女, 葉統領的夫人。若是趙王府世子起兵，以她的身份，拿著虎符能出手鎮住眾人。”
    顧暘抬頭看著王總管，好奇問：“王公公想讓戚娘子留在北疆？”
    王總管笑著頷首：“在朝廷沒有找到合適的人管理北疆二十萬大軍之前。能讓戚娘子暫代管理北疆大軍。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她必定會用心做事，對陛下忠心不二。”
    正因為機會來之不易, 戚娘子必然會十分珍惜。她一定會替朝廷管理好北疆大軍。
    顧暘問王總管：“太傅說過，最忌給有血緣關係的官員權力。”
    王總管欣慰一笑, 耐心地言道：“不錯。陛下能夠將這個道理記住, 老奴很高興。戚大將軍當年將女兒許配給葉統領的時候, 葉統領隻是個普通侍衛。若他當時已經是禁軍統領，兩家的婚姻必定會遭到先皇的猜忌。”
    “原本北疆大軍是由戚大將軍管理，在先皇決定重用葉統領之前，就將戚大將軍父子調回了京城，讓戚家人駐守城外的軍營裏，與葉統領一同管理禁軍。也是那個時候，趙王得先皇的信任，被先皇安排到北疆接管北疆大軍。”
    停頓了一下，王總管繼續說道：“現在戚家人與葉統領一同管理三十萬禁軍。戚娘子作為戚大將軍之女，葉統領的妻子，她與他們關係實在是太親密。按照規矩，不應該讓這樣的人再掌管外麵的大軍兵權。一家人掌握裏外兵權，此乃大忌，會威脅到皇權。可戚娘子是女子。比起葉大郎與葉二郎，亦或是周尚書等人，她若是得此機會，一定會好好珍惜，哪怕豁出性命，也會替陛下好好守著北疆。”
    有道是，知遇之恩難求。古往今來，多少士為知己者死。王總管認為，戚二娘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顧暘小臉表情認真，低聲說道：“北疆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吧？戚娘子舍得離開親人，去那麽遠的地方嗎？”
    葉三郎、葉四郎、葉五郎都還沒有長大。作為母親，戚二娘忍心離開他們嗎？
    王總管笑嗬嗬地說：“她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顧暘麵色糾結。他現在可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如果他身邊的人才夠多，就不用顧慮這麽多了。現在除了戚娘子可用，他也想不到別的可靠之人。
    最後，顧暘點了點頭。
    王總管走到門口，將人都喊進來。然後對戚二娘說：“戚娘子，隨咱家來。”
    戚二娘跟著王總管來到了偏殿屋裏。
    王總管關上屋門，麵色突然變得很嚴肅。
    他這副樣子，挺有壓迫感的，讓戚二娘心情緊張起來，詢問道：“王公公有何吩咐？”
    “方才陛下給了梁王調動北疆的虎符，讓梁王前往北疆收集趙王謀逆證據。”
    此話讓戚二娘臉色大變，震驚的問道：“什麽！”
    這可是北疆二十萬大軍！讓梁王一個年輕人接替趙王管理？梁王有那個本事嗎！
    戚二娘激動地說：“王公公！梁王哪怕拿著虎符去了北疆，那邊的將領也未必會認！十幾年的時間，足夠趙王牢牢掌控住了北疆大軍！這與給二郎虎符，讓二郎暫代管理禁軍完全不一樣！禁軍上下都效忠陛下。可北疆那邊的將領，隻對趙王忠心。哪怕虎符到了那邊，他們也不會認。也許會被趙王找到理由。懷疑陛下身邊有奸人慫恿陛下，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舉兵謀逆！”
    王總管一臉淡定，告訴戚二娘：“所以咱家向陛下舉薦了戚娘子。戚娘子可願隨梁王到北疆？”
    戚二娘怔然，下意識點頭，立馬肅然地回應道：“戚某領命！”
    王總管搖了搖頭，跟她說：“莫要急著答應。戚娘子可明白咱家的意思？”
    “請王公公明示！”戚娘子心裏已經有了個猜測，但是她不敢肯定。難道王總管想讓她幫助梁王重整北疆大軍，將那些對小皇帝不忠的將領都換了？
    “戚娘子的夢想不是想成為女將軍嗎？老奴向陛下舉薦由戚娘子接管北疆大軍。不知戚娘子可願意領命？”小眼睛目光深邃犀利地直視著戚二娘，王總管觀察著她的反應。
    戚二娘驚呆了，心裏砰砰然，心跳得很厲害。
    “我……”
    眼淚潸然落下，戚二娘直接朝王總管跪下，哽咽地說：“臣領命！必定替陛下清除北疆軍中的逆賊！重整北疆大軍上下！忠心陛下！”
    王總管提醒道：“戚娘子當真舍得離開親人，獨自前往北疆？這一去，或許是十年八載。難道就不怕丈夫跟孩子抱怨？”
    夢想就在前方，她隻要伸出手，就能夠觸碰到！讓她放棄這個機會不可能！
    丈夫少了她，難道就活不下去了嗎？她生下幾個孩子，這些年來認認真真的養育他們。接下來，由她丈夫來養育孩子，他若是有怨言，那她就和離！
    至於幾個孩子若是對她產生怨恨，戚二娘也沒辦法。她真的很想實現自己的夢想！
    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戚二娘的眼神變得格外堅定，聲音鏗鏘有力地回應王總管：“穿上這身衣服，領了差事，戚某就發誓要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如此信賴戚某，戚某必當赴湯蹈火，完成使命！”
    王總管滿意地點頭，將她扶起來。放輕聲音言道：“戚娘子回去做好準備，在出發之前，咱家會給你一道懿旨，這道懿旨暫時莫要讓梁王知曉。”
    “戚某明白！”戚二娘清楚，王總管並不信任梁王。
    猶豫了一下，戚二娘詢問王總管：“王公公，戚某能否將此事告訴家父？”
    畢竟要接管北疆大軍。鏟除軍中的逆賊。戚二娘到了那邊，肯定要找戚大將軍的舊部打探軍中的情況。所以出發前，戚二娘必定要去找她爹要那些舊部的信息。難免會被他爹詢問原因。
    王總管回答她：“懿旨一事，暫且莫要告訴其他人。可以提梁王暗中收集趙王罪證的事情。”
    “好！”戚二娘頷首。
    王總管目光深深地盯著她，特地言道：“戚娘子領了兵權後，便是重臣。二十萬北疆大軍由你管理。大周抵禦外敵的重任，就交給你了。這擔子可不輕！天下人都在看著。”
    當侍衛，隻需要保護好小皇帝一個人，而接管北疆大軍後，要保護一國安全，保護千千萬萬的人！若是無能之人，坐上這個位置。大周必當陷入危險，百姓必定要受苦。
    戚二娘臉色凝重，抱拳正色的回應道：“戚某必定不負使命！保護好大周！保護好百姓！”
    戚二娘自小學習武藝與兵法，知道怎麽管理軍隊。她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管理好北疆大軍，守衛好邊境。
    “如此，咱家便拭目以待。提前祝鎮北大將軍新官上任。”王總管露出了笑容，對戚二娘微微彎腰。
    戚二娘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鎮北大將軍。
    是她！
    她終於要實現夢想了！
    一瞬間，戚二娘開始懷疑這其實是她做的一個美夢。心裏忽然有些惶恐，害怕美夢待會兒就會消失。
    戚二娘忍不住跟王總管說道：“王公公，這不是夢，對嗎？”
    王總管笑了笑，跟她言道：“不是夢。是真的。”
    說完，他轉身打開屋門走出去。
    留下戚二娘在屋裏捂著心口，開心的在原地轉起了圈。
    “我要當大將軍了！鎮北大將軍！爹若是知道，一定不敢相信！哈哈哈哈！”
    戚二娘突然興奮起來，可惜這個好消息無法分享給別人，隻能自己偷樂。
    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戚二娘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該冷靜冷靜，然後認真思考如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