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離開
    “二娘, 你這是？”
    回到府中，葉統領發現妻子正在收拾衣物，心中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陛下給了梁王虎符，準許他前往北疆調查趙王謀逆的罪證。但是對梁王不全信任, 便安排我跟隨梁王前往北疆。”
    說話的時候, 戚二娘在低頭收拾衣服, 沒有抬頭看丈夫。
    葉統領皺起了眉頭，問道：“所以上回你找嶽父, 便是向他了解北疆軍中的情況？大郎跟二郎呢？”
    葉統領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戚二娘抬起頭，看向他, 輕聲說：“大郎跟二郎留在京城保護陛下。此番前去北疆，或許會去很久。若是我留在那邊，你可會怪我？”
    葉統領皺著眉頭, 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她，忽然問道：“難道陛下讓你留在北疆, 管理北疆軍隊？”
    這不可能吧！
    戚二娘淡笑著，沒有回答葉統領的話, 而是再次問道：“若是我留在那邊, 你可會怪我？”
    葉統領臉色泛白，突然走過來抱住妻子。
    妻子沒有反駁他的話，已經是默認了！
    他萬萬沒想到，小皇帝竟然會如此安排！對他妻子委以重任！
    戚二娘伸出手，摟著丈夫的腰。溫柔地說：“有隻麻雀, 年幼的時候羨慕雄鷹，夢想能夠像雄鷹一樣飛得更高, 翱翔九天。那時候, 很多鳥都勸麻雀, 莫要天真。麻雀始終是麻雀，飛不了多高。可後來，麻雀擁有了翱翔九天的機會。麻雀很想飛，可是要飛上九天高空，就意味著，麻雀要暫時離開她的配偶與孩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葉統領加大力道，緊緊擁抱著她，低聲說：“想飛就飛吧！”
    “謝謝……”戚二娘笑得很開心。
    這一晚，葉統領沒法入睡，他回憶起了很多事情。戚二娘知道他沒睡，她又何嚐睡得著。聊多傷感，還是不聊了。所以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翌日，天色剛亮。
    葉大郎精神抖擻的起來，樂嗬嗬的跟葉二郎說：“二弟，終於輪到你體會跟娘一同當差的感覺了！”
    葉二郎：……
    光是想想跟他娘一同當差，會被他娘數落，葉二郎的心情就不太美麗。
    “哥，記得把那些事告訴陛下！”葉三郎已經回京了，這段時間，外出安撫犧牲的禁軍親屬，他了解了不少當地事情。將部分地區的惡霸貪官做的事情，全都記下來，告訴了葉二郎。讓葉二郎呈報給小皇帝。
    “知道了。”葉二郎心不在焉地點頭。
    “怪了，娘往日這個時候已經起來了。怎麽今日還沒見到她？”葉大郎今日很興奮，他爹他娘，還有他們兄弟二人一起當差。真是熱鬧！
    “的確有些奇怪。要不我們過去看看？”葉三郎關心地說。
    兄弟幾人正準備前往他們爹娘居住的院子。便遇到葉統領牽著戚二娘的手出現。
    看到他娘穿著一身女裝，沒有穿禁軍的衣服，身上還拿著幾個包袱，葉大郎跟葉二郎驚訝。
    “娘，您這是要去哪？”葉大郎問。
    戚二娘對他們笑了笑，開口回應：“奉命去做件事。娘不在家的這段時日，你們好好聽你爹的話。大郎跟二郎，要保護好陛下。”
    葉大郎跟葉二郎愕然。
    葉三郎詢問道：“娘要出門多久，何時回來？”
    “娘也不知道。你們要照顧好自己，三郎在家中要照顧好四郎跟五郎。你們三人好好學習，日後都要成為有用的人，忠君報國。”
    葉三郎有些不安，轉頭看向他爹。
    葉統領咳了咳，衝他們言道：“你娘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好了！去用早膳吧！”
    這一頓早膳，葉家兄弟三人吃得心不在焉。
    戚二娘深吸一口氣，不等他們用完膳，自己用完膳，立馬離開葉家。
    葉大郎他們要追出來，被她攔住了。
    “飯不好好吃，出來做什麽！”
    葉大郎依依不舍的對她說：“娘，在外麵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葉二郎點頭，跟著言道：“是啊！娘照顧好自己！不必擔心家裏的事情，我們會好好保護陛下，照顧好自己的。”
    葉三郎留在屋裏，拉住了葉四郎跟葉五郎，讓他們繼續用膳。
    葉統領坐在屋裏發呆。戚二娘留下了幾封信。讓他等到合適的機會，轉交給幾個孩子，還有周夫人。
    梁王早就來到了葉家外麵等候。看到戚二娘來了，讓她上馬車。
    戚二娘搖頭，拒絕跟梁王共乘一車。
    梁王勸道：“葉夫人貼身保護本王，本王才安心。”
    自從得到虎符後，梁王一直擔心會弄丟這麽重要的東西。
    戚二娘明白了梁王的意思。保護他，就是保護虎符。她沒再拒絕，上了馬車。
    見他願意配合，梁王鬆了口氣。
    此番，除了小皇帝安排的禁軍，他還請了幾個江湖高手，保護自己。
    葉家父子沒精打采的入宮，快到萬歲殿的時候，葉統領板著臉訓斥兩個兒子：“你們兄弟兩這是什麽表情？待會兒到了萬歲殿，都給我笑起來！”
    葉大郎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爹。
    葉二郎低聲問道：“爹，我看到娘跟梁王一起離開。莫非他們要去北疆調查趙王？”
    這段時日雖然葉二郎不在宮裏伺候小皇帝，但是宮裏每日發生的事情，他都聽葉大郎說過。梁王第一次覲見小皇帝的時候，就請求小皇帝調查謀害其父的幕後主使。聽說那日，梁王還留下來跟小皇帝私聊了。梁王離開後，王總管就找了他娘單獨聊天。這件事不難猜測。
    葉統領掃了眼葉二郎，跟他說：“過陣子，你們自然知曉。伺候陛下的時候，莫要問起此事。”
    “明白。”兄弟兩點頭。
    顧暘現在已經能跑了。他特別喜歡早上跑一跑步。為了能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曬著晨光跑步，他調整了作息時間，每日天還未亮就起來。
    不單自己跑步，顧暘還讓王總管跟小桌子以及侍衛等人陪著他跑步。
    王總管樂嗬嗬的陪著小皇帝跑步。別說，自從陪著小皇帝慢跑後，他覺得更有精神了。早上跑完步，頭腦特別清醒，做事更認真了。
    小馬最近很憂愁。自從馬寶身體好了之後，卻不認得他了。他隻好重新教導馬寶認人，可馬寶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機靈聰慧。無論教多少次，馬寶都記不住。
    知道小馬現在心都放在馬寶身上，無心做事。王總管打算挑幾個機靈的人提拔。現在他正是用人做事的時候，重點是搞個民間情報網。
    小桌子覺得小馬真是可惜了。本來小馬擁有大好前途，卻被一個孩子耽誤了。知道王總管要提拔能努力討好小皇帝，把小皇帝伺候好，他的地位才不會超越！
    顧暘知道，今日戚二娘與梁王就要出發了。葉家兄弟出現的時候，他打量著他們的麵色，詢問道：“你們可還好？”
    葉大郎跟葉二郎微微一怔，兩人立馬搖頭。
    顧暘拿了兩個果，分給他們兄弟二人。
    知道梁王離開後，鹿王跟餘王肯定也會入宮跟顧暘道別，離開京城，返回封地。可顧暘卻不想放他們離開。通過這陣子的觀察與了解，他覺得這兩人能用。顧暘現在太缺能用之人了。
    果然，得知梁王一早就走了。鹿王與餘王立馬入宮，跑來跟小皇帝告別。
    顧暘笑著跟他們說：“你們要離開朕，回去吃美食了嗎？”
    鹿王跟餘王麵色微微一僵。這話他們怎麽回答？
    回答不好，肯定要被人懷疑！
    王總管看出小皇帝不想讓這兩位藩王離開，便順著小皇帝的話，出聲言道：“陛下舍不得二位殿下。不如二位殿下再多留一段時日？”
    “這、不合規矩吧？若是那些大臣議論我們……”鹿王僵笑著回應王總管。
    京城是權力中心，是最危險的地方。多少人在這裏為了爭權奪利而喪命。在這裏待的越久，越是危險。
    王總管微笑著言道：“若是二位殿下要離開，那便離開吧。咱家在此祝二位殿下一路順風！”
    鹿王：……
    餘王：……
    這話，讓兩人背後發涼。
    鹿王當即改口說道：“臣還沒有做好上路的準備，不如再多留一段時日？”
    餘王聽到這話，臉色不自然，手抖了一下。跟著言道：“臣一切聽從陛下的安排！”
    王總管滿意地頷首，與小皇帝對視一眼。
    顧暘朝王總管眨了眨眼睛。
    王總管跟小皇帝留下這兩位藩王要做什麽？葉二郎若有所思，看了眼葉大郎。
    葉大郎疑惑地看葉二郎，不知道弟弟這是什麽眼神。
    等鹿王與餘王離開後，葉二郎湊到小皇帝的身邊，開口言道：“陛下，臣的三弟此番到外麵安撫犧牲的禁軍親屬，了解到不少事情。陛下可有興趣聽？”
    顧暘眼睛亮了，立馬點頭：“朕要聽！”
    王總管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葉二郎。這葉家二小子有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