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流民
    趙王出事, 一夜未歸，讓趙王府擔憂不已。可是現在封城，他們連府門都不能出去。若是踏出去, 趙王平安歸來，必定要重重責罰他們！可趙王一直沒回來, 實在是讓人擔憂。
    天亮後, 趙王府的人在府內敲鑼，讓禁軍上門，將趙王一夜未歸的消息告訴禁軍。
    葉統領昨日正午收到消息，交代完手下所有事情，就回葉家隔離了。今日身子開始不適, 除了他之外，府中伺候葉四郎跟葉五郎的仆人也感染了瘟|疫。
    葉統領跟兩個兒子關在屋裏，他親自照顧兩個孩子。
    聽到敲門聲，葉統領起身走到門邊，隔著門詢問：“何事？”
    “趙王失蹤了，昨日一夜未歸。可要派人尋找？”
    “找！找到趙王, 直接誅殺！”葉統領實在是太氣憤了。
    “啊？”外麵的人明顯嚇到了。
    葉統領呼了口氣, 恢複冷靜, 改口言道：“派人傳消息進宮，幾位輔臣那邊，也通知一聲。至於趙王, 派人去找！找到之後, 控製起來, 直接帶進宮中關押！”
    “這可有陛下旨意？亦或是抓捕趙王文書？”畢竟是藩王, 而且手中握有兵權。
    頭開始作痛, 葉統領捂著頭, 咬著牙跟外麵說的：“此乃密令！如今京城的瘟|疫，乃趙王所為！”
    “竟然是趙王所為！真是可惡！抓到後，能否痛扁一頓？”門外的人激動起來。
    “打可以，命得留著。”王總管在信中說了，趙王能夠用瘟|疫為政治手段，說明對方有能力控製瘟|疫！
    “明白！”
    葉統領回到內室，葉四郎跟葉五郎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呆呆地望著他。
    “爹，我們要這樣關在屋裏多久？我好想見陛下，跟陛下一起玩。”葉五郎委屈地問葉統領。
    身子不舒服，被關在屋裏，好難受。外麵在下雪，他好想玩雪。小皇帝命人打造了好多玩雪的模具，說等下大雪的時候，要在宮裏搞個滑雪場。到時候他們可以痛快暢玩！
    葉四郎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思跟弟弟一樣，兄弟兩委屈巴巴地看著葉統領。
    葉統領心裏難受，伸手摟著兩個小兒子，低聲說：“等我們身子好了，爹陪你們玩！”
    “我不想跟爹玩，我想跟陛下玩。陛下聰明有趣，跟他在一起玩，日日開心喜悅。”葉五郎癟嘴，哭了出來。
    葉統領歎氣，幫兒子擦眼淚，改口說：“等你們身子好了，到時候再入宮陪陛下玩樂。”
    原本讓兩個小兒子進宮是為了陪伴小皇帝玩耍，沒想到卻是小皇帝在陪他兩個兒子玩耍。這兩個兒子，是真心將小皇帝當成了好友。才兩日不進宮，就開始鬧情緒思念小皇帝了。葉統領為兩個兒子的日後擔憂起來。
    戚二娘與梁王還沒來到北疆，就在半路上遇到了形跡可疑的人。
    “好多流民，他們似乎是從北方來的，未曾聽聞北方出什麽天災。怎麽會出現大批流民？”梁王覺得奇怪。
    戚二娘仔細觀察，發現這些人雖然是流民打扮，但是眼神警惕，行走的速度並不慢，一個個身強體壯，皮膚黝黑粗糙。
    她蹙眉言道：“不對，這些人有問題。把車趕過去，撞他們試試。”
    梁王吃驚：“撞過去？萬一撞傷了人……我們此行要低調，不可如此行事……”
    “戚某懷疑他們是軍中人。”戚二娘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整顆心開始懸起來。
    梁王：！！！
    被戚二娘的話嚇到了，梁王反應過來，趕緊低聲吩咐車夫，按照戚二娘所言行事。
    車夫使勁拽著韁繩，照著馬兒的眼睛打了一下。馬兒立馬驚慌，看不見路，正準備亂竄，被車夫用力控製方向，馬車朝那些流民奔去。
    戚二娘跟梁王抓穩馬車，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些人。
    “快讓開！”
    流民當中，不知何人大喊一聲，原本三五成群的人快速往四周散開。動作迅速，身手矯捷。
    戚二娘臉色發沉，加大了力道，死死扣住馬車內壁的扶手。
    梁王看了一下外麵，便轉頭看向戚二娘，發現對方臉色難看，他的麵色也開始發白。
    這些人果然有問題！是軍人！
    他們從北方而來，喬裝打扮，秘密潛往京畿，絕對有大圖謀！
    等馬車穿過人群，過了兩條街，馬兒才恢複冷靜。
    “那些都是北疆軍？”梁王詢問戚二娘。
    雖然戚二娘是女子，但是王總管派她前來幫忙，說明此人得小皇帝與王總管信賴。她背後有葉統領與戚家支持，梁王一直對她比較客氣。現在發現如此大事，梁王拿不定主意，自然要詢問她的意思。
    戚二娘搖頭，臉色凝重，吩咐外麵的車夫：“把車趕到僻靜的地方。”
    “快！”梁王也知道此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等馬車到了偏僻的地方，車夫與隨行侍衛下了馬車，守在馬車周圍。
    車上隻有戚二娘與梁王。她沉聲對梁王言道：“梁王殿下，我們今日所遇見的可疑之人，至少有上百人。此地離北疆隻有三城距離。若是不走水路，他們必定要經過此處。不如派人先去打聽，這幾日到底有多少‘流民’經過此處。”
    “那是否要先將消息傳回京城？”趙王問。
    “傳消息回京城，直接送到家父手上！我用戚家密文寫一封家書，外人不會知曉。家父知曉有軍隊秘密潛入京畿，必當警惕，控製住那些反賊！”戚二娘說著，快速翻出紙筆墨，開始寫信。
    梁王探頭出去，吩咐車夫去打聽消息。
    兩刻鍾後，車夫返回來，告訴梁王：“殿下，在我們進城之前，至少有上千流民路過此地。除此之外，小奴還打聽到，水路船票難買！已經有七日，眾人購買不到南下的船票！”
    “貨船呢？往來貨船數量是否增多？”戚二娘突然探頭出去詢問。
    “這幾日途經丹皮城的貨船很多。”
    “不好！”戚二娘一激動，折斷了手中的筆。
    “貨船可疑？”梁王僵著臉問她。
    “途經城內的那些人並沒有手持兵械跟鎧甲，兵械跟鎧甲衣物等，定是用貨船運輸！還有，這幾日購買不到南下的船票，足以說明，兵分兩路，另一路走水路南下，更快到達京畿！哪怕我們此事傳消息回京，也趕不上了！”
    戚二娘臉色陰沉。傳消息到京城，最快也需要七八日。這七八日的時間，最早一批走水路前往京畿的北疆反賊，已經到達京畿附近潛伏了！
    梁王白著臉低聲問：“那怎麽辦？”
    戚二娘也心急焦慮，沒有回應梁王。
    過了片刻，捋清楚思路後，戚二娘開口告訴梁王：“此地離北疆已經很近了，我們連夜趕路！快速到北疆捉拿趙王府眾人！將趙王世子擒住！然後，梁王殿下帶著趙王世子回京，作為威脅趙王的籌碼！”
    梁王點頭，反應過來，追問道：“那戚娘子呢？”
    “虎符交予戚某，戚某奉命留在北疆管理北疆軍。”現在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戚二娘也不打算瞞著梁王了。
    梁王張了張嘴，又閉起嘴巴。難怪小皇帝會輕而易舉的將虎符給他，原來根本不是給他的，而是給戚二娘的。隻是戚二娘一個女子，若是真的領軍，天下人該如何議論，朝廷又是反應？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操心的問題了。本來此行就是為了調查趙王謀逆的罪證。現在發現了對方舉兵謀反，梁王自然要趕回去攔著。
    將虎符拿出來，梁王正準備交給戚二娘，突然收了回來，盯著戚二娘問道：“戚娘子所言，不是本王不相信。虎符何等重要，本王不可隨意交給他人。”
    戚二娘隻好拿出懿旨，給梁王過目。
    看完後，梁王將虎符交給戚二娘。
    “世子，方才有一輛馬車失控，險些撞了咱們的隊伍。”
    “讓人跟著那輛馬車，燒了吧。至於馬車上的人，若成肉塊，丟到山中喂野獸。”
    二十出頭的青年，說完話，喝了一口身旁美人喂的酒。
    “遵命。”
    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來，跟趙王世子匯報情況：“已經讓患者與京城大營的禁軍有接觸。很快，禁軍將士便會感染上瘟|疫。”
    “好！”趙王世子大笑起來，倏地抓住美人的手，用力折斷她的手腕。
    “啊——”美人臉色扭曲，淒慘尖叫。
    身邊的其他人低下頭，神色恐懼，暗暗咽了咽口水。
    “若是京城關閉，殿下在裏邊……”中年男子麵色猶豫，希望趙王世子顧念著父子之情。
    趙王世子眯起眼睛，抓起一個酒杯砸向對方。
    中年男子立馬跪下，不敢再多言。
    自從趙王離開北疆後，趙王世子便開始動手。利用趙王留給他的虎符，私下調動北疆軍，以保護趙王的名義，秘密潛入京畿。除此之外，還安排了感染瘟|疫的患者，在京城內外下手。逼京城封鎖，禁軍上下感染瘟|疫。如此一來，趙王世子便有理由以文王謀權篡位迫害小皇帝與趙王的名義，舉兵攻城！
    若不是他們的親眷都被趙王世子抓住，他們這些人，也不會聽從趙王世子的命令。這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根本不顧念趙王在京城裏的安危，為了自己的野心舉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