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嚴懲
    梁王將偷聽到的事情, 傳消息到青州給葉二郎。
    葉二郎這才反應過來，駱三與工部的官員要做什麽！這是一個陷阱！
    明白之後，葉二郎帶著青州兵來到青州城外, 搞出嚴查叛軍的架勢。
    京城，宮裏的王總管也收到了駱三的消息。確定駱三並非是趙王的人後, 王總管放心了不少。
    “陛下, 皇貴太妃認罪了。已經承認是趙王指使她謀害皇嗣，早在十五年前，趙王便開始籌謀篡位的事情。”至於這對男女的私情，王總管自然不會告訴小皇帝。
    顧暘一點都不意外，點了點頭。詢問城內的情況：“王公公, 明日就要解封了。太傅他們可有傳來什麽消息？”
    提起這事，王總管也頭疼。雖然那些清熱解痛的草藥，能夠緩解患者的病情，但是患者每天成千增長！實在是可怕！
    王總管告訴小皇帝：“太傅他們已經從附近調來了很多糧食跟草藥，足夠城內的百姓再生活一個月！”
    顧暘又問道：“葉四跟葉五他們怎麽樣了？”
    “老奴昨夜剛差人到葉家了解情況。葉統領與兩位葉家小郎君正在恢複身子。那兩位葉家小郎君很是思念陛下。”王總管輕聲回答。
    因為葉統領與副統領染病。現在宮中的禁軍由王總管管理，宮外京城內的禁軍由周尚書代管, 城外軍營的禁軍還是戚家父子在管。
    “朕也想念他們。鹿王跟餘王在做什麽？”顧暘問起這兩位親戚。
    王總管近期一直把心思放在疫情跟叛軍的事情上, 壓根沒注意這兩位藩王的動靜。小皇帝突然問起, 他還真回答不出來。
    雖然這兩位藩王看似老實，但是還是得盯著點。這倒是提醒了王總管，他立馬派人去把這兩位藩王請進宮裏。不管怎麽說, 先看管起來！
    鹿王跟餘王一臉懵逼的入宮, 卻見不到小皇帝。被人帶到一處空的宮殿休息,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這是被扣在了宮裏！
    “趙王謀逆, 跟我們有何關係？”餘王無語。
    鹿王伸手湊近火爐暖手, 漫不經心地言道：“自然是防著我二人趁亂搞事情。”
    餘王：……
    “我們兩人能做什麽！難道……”說到這裏，餘王一臉警惕地盯著鹿王。
    被餘王懷疑了，鹿王無奈地搖頭說：“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餘王歎了口氣，也湊過去暖手，低聲罵道：“趙王父子真是瘋子！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造反！現在朝廷亂成這樣，百姓也過不好日子。真是該死！”
    鹿王告訴餘王：“你這話說對了。趙王世子，的確是個瘋子。三年前我見過一次。脾氣暴戾，根本沒把人命當回事。在街上傷人，那可是個美人！就因為她不願意被趙王世子觸碰，就被趙王世子打斷了雙腿！”
    餘王驚訝：“你在鹿州。他在北疆。你們怎麽會見麵？”
    “趙王世子來過鹿州，進過鹿州太守府裏。”
    “這事你怎麽也知道？”餘王一臉狐疑。
    鹿王輕笑一聲，緩緩說：“各個州郡的官員，為朝廷暗中監視藩王動靜。藩王自然也會留意當地官員的動靜。相互牽製。難道你們王府沒有派人盯著餘州太守？”
    餘王呆呆地搖頭。
    鹿王：……
    鹿王繼續言道：“發現趙王世子暗中與鹿州太守有聯係，我就派人偷偷調查過此事。這鹿州的鐵礦，好的材質，偷偷運到了北疆那邊。材質一般的鐵料，送去京城。那時候我就知道趙王有謀逆之心。隻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我不敢輕易上書。”
    餘王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問：“是何時的事情？”
    “是五年前發現的。那時候我爹不許我繼續調查此事，跟我說鹿王府，得罪不起趙王府。”說到這裏，鹿王露出譏諷的笑容。
    自從他爹死於宮變，鹿王夜裏時常失眠。總是後悔當初沒有繼續調查趙王府。若是他能夠將趙王府謀逆的事情告訴朝廷，也許就沒有那次宮變，也不會有那麽多人犧牲在這場宮變中。他爹或許還是平平安安的。
    發現鹿王眼眶發紅，情緒不對勁，餘王低聲說：“為何之前在陛
    “五年前發現的事情，現在才說，有何意義？五年的時間，足夠趙王府發展成熟，有能力謀反了。”
    鹿王的手攥成拳頭，驟然起身，出去外麵。
    餘王啞然無措，起身追他。
    追到外麵，沒見到鹿王的身影，他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
    走出宮殿，被兩名宦官攔著。不許餘王出去。
    餘王詢問道：“你們方才可見到鹿王出去？”
    兩名宦官搖頭，其中一人問道：“鹿王不在裏邊？”
    餘王下意識搖了搖頭，以為自己沒有找仔細，又回去重新找了一遍。前前後後，足足找了五遍，都沒有找到鹿王，他才確定鹿王離開了這裏！
    餘王不禁有些擔憂，低聲呢喃道：“這人跑去哪了？要做什麽？”
    鹿王來到了乾明宮，乾明宮裏裏外外，都是侍衛。哪怕鹿王已經很小心隱藏了，還是被侍衛發現了他。
    聽說鹿王鬼鬼祟祟接近乾明宮被侍衛發現了，王總管立馬覺得對方可疑。
    顧暘卻開口說：“王公公，讓他進來吧。朕想聽故事。”
    王總管本打算對鹿王嚴審一番，見小皇帝開口，心疼小皇帝這陣子沒玩伴生活無趣。便派醫官去給鹿王檢查身體情況。確定鹿王沒有問題後，讓對方洗了個澡，換一身幹淨衣服，才帶其來見小皇帝。
    “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鹿王並非是第一次覲見，卻行了大禮。這引起了顧暘的好奇心。
    隔著遠遠的距離，顧暘出聲回應：“平身。”
    王總管怎麽看都覺得鹿王可疑。冷淡地問道：“鹿王殿下為何出現在乾明宮外麵？”
    鹿王沒有起來，回答道：“陛下，臣有事稟告！臣要告趙王世子勾結鹿州太守！”
    王總管眯起了眼睛。小眼睛高深莫測地盯著鹿王。這小子來京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到現在才說！
    鹿王抬頭看了眼在殿內的小皇帝與王總管，繼續言道：“五年前，臣發現趙王世子來到鹿州，與當地太守有私下往來。隨後，臣派人盯著他們，發現趙王世子離開鹿州後。鹿州太守將鐵礦最好的材料，暗地裏運輸到北疆那邊，送到京城的材料，材質一般！”
    王總管冷笑一聲，陰惻惻地說道：“五年前發現的事情，鹿王殿下現在才說，難道此前不上告朝廷，是在替他們隱瞞罪行嗎？”
    王總管心裏是真的生氣。五年前，先皇還在！若是當初鹿王秘密派人上告朝廷，讓惠帝知曉。惠帝早就收拾了趙王！根本不會被他們刺殺！惠帝還能好好的活著！惠帝若在，一定是另一番景象！小皇帝就不用受這麽多苦了！宮中好幾年沒有皇子，小皇帝誕生，惠帝甚是喜悅，肯定會將小皇帝養在身邊，親自教導撫養小皇帝！
    鹿王解釋道：“因為臣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趙王府有謀逆之意！臣的父親，不許臣繼續追查此事。此事，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王總管氣得咬牙罵道：“天地君親師！忠孝忠孝！忠君在前，孝順在後！魯王殿下，您可真是腦子拎得清楚啊！”
    鹿王深吸一口氣，後悔地說：“臣有罪！願意領罰！”
    顧暘看得出來，鹿王也很難受。老鹿王因為入京參加周歲宴，死在這一場宮變中。魯王襲爵後，肯定十分後悔當初放棄追查。
    “鹿王，你可想到將功贖罪的方法？”顧暘的聲音那麽軟糯溫柔，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這讓鹿王愕然，抬起頭，顫抖著嘴唇。過了一會兒，他才發出聲音，回應道：“陛下，臣愚笨，沒有將功贖罪的方法。願意領罰！”
    王總管覺得小皇帝實在是太善良，心慈手軟的皇帝，可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帝。他提醒道：“陛下，鹿王隱瞞趙王世子與鹿州太守勾結的事情，造成朝廷今日麵對的局麵。必須要嚴懲！應給褫奪爵位，貶為庶人，從宗室裏除名！給諸位藩王以儆效尤！”
    這個結果，鹿王心裏一點都不意外。早在他來京城之前，內心就一直在掙紮，是否需要將此事告訴小皇帝。隱瞞此事，他仍然是鹿王。說出此事，榮華富貴，從此與他無關。可是良心能安。
    顧暘對鹿王說：“鹿王，你能接受這樣的處罰嗎？”
    鹿王磕頭謝恩：“臣接受！多謝陛下！多謝王公公！”
    餘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到了晚上，鹿王還不回來，他隻好將人失蹤的事情告訴門外的宦官。
    門外的宦官正準備讓其他人幫忙找人，便聽說鹿王已經被貶為庶人了！
    “什麽？他變成庶人了？”餘王得知此事，一臉震驚。
    庶人啊！意味著，再也不是皇族，再也沒有家族的庇佑！跟尋常百姓一樣身份卑微，無權無勢，生活艱辛。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