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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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 整個法庭一片死寂。
    這場變故發生得實在是太快太突然。
    以至於此時所有人的表情都陷入了一瞬間的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寬闊的法庭內, 青年擲地有聲的嗓音清晰地回蕩在上空.......幾秒的靜默後, 四周的質疑,驚訝和嘈雜的議論聲如同油鍋裏的水一般轟然爆裂開來!
    這是誰?
    他在說什麽,要重新提交證據?!
    霎時間交頭接耳的聲響充斥了每一寸空氣,慢慢地.....逐漸匯聚成幾乎要把天花板掀翻的浪潮!
    “那, 那是......”
    “......雨宮?!”
    聽審席上, 巨大的驚愕和意外猛然襲擊了所有人!
    降穀零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他隻能定定地看著那個西裝利落的年輕人邁著兩條修長的腿從他們身旁走過, 幾縷發絲隨著動作輕微地向後飄起。
    莫名地,像是什麽一直緊閉的束縛被打開了。
    雨宮薰的氣質似乎在這一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往常那個溫文爾雅的好學生瞬間消失不見。
    此時, 他渾身上下每一分的姿態都透著刺目的驕傲和從容,像是夏日璀璨耀眼的陽光, 太陽最中心的明亮和自信全數倒映在他的眼底。
    如果不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們一時間幾乎都有些不太敢認。
    在那個人出現的時候,萩原感覺自己的呼吸幾乎都停了一秒。
    他的心似乎跳得很快, 手指無聲地攥緊了欄杆。
    “這是......”
    一旁地鬆田艱難地開口, 然而目光卻下意識地跟隨著那道背影:
    “......雨宮他想幹什麽?”
    “肅靜——肅靜!”
    直到木槌“哐!哐!”地猛砸在桌麵上,震耳欲聾的巨響終於蓋過了議論。
    然而。
    那個年輕人卻對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身姿依然優雅挺拔。
    他此時逆著光佇立在台階上, 如同一把極致鋒銳的利劍刺入了法庭的心髒。
    “妃律師的助手?”
    審判長像是也被這個突發狀況弄得有點迷茫, 花白的眉毛皺起來:“就算是這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一項證據的提交需要經過重重審核, 才能驗證它的有效性。這種被臨時抓出來的證據誰知道是否真實!
    這種事情......
    “對對對——”
    見狀, 檢察官一側也連忙附和著點頭, “你經過鑒識課的檢驗了嗎?誰知道這東西能不能用啊!”
    亞內推了下眼鏡, 被手遮擋住的嘴角無聲地上翹了一秒。
    在這種時候出現被檢驗過的新證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鑒識課和警視廳的效率大家都有目共睹,就算是緊急送過去,也不可能趕在這場庭審之前.......
    “是嗎?”
    但成步堂薰隻淺淺地露出一個微笑,抬手從文件袋裏拿出一堆張蓋著公章的鑒定報告:
    “.....請問,這樣夠了嗎?”
    ——!!!
    怎麽可能?!
    法庭驟然鴉雀無聲。
    可薰的嗓音仍舊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淡然,眼底似乎浮現出了一絲悄不可聞的冰冷的笑意,隻說:
    “尊敬的檢察官先生,說起來......”
    “您就一點都不覺得這東西眼熟嗎?”
    他將那些報告對著法庭右側:“其實這些不就是被警察提交上去,又被你們剔除掉了的證據嗎?”
    “......你們真的有好好整理警方搜查出來的所有證物嗎?”
    青年一字一頓的清晰話語瞬間引起了角落裏警方證人的注意。
    目暮十三表情驚愕,驟然轉頭看向檢控方——
    什麽?
    他們的搜查結果有被篩掉的部分?!
    “如果還有疑慮,不如讓警方負責人來當場確認一下如何?”
    一時間所有目光再次匯聚到了檢控席上,那側的幾個人表情都顯然是肉眼可見的僵硬,額頭上的汗無聲地滲了出來。
    “這....這個嘛......”
    竊竊私語的聲音再度響起來,隻是這一次全都變為了對檢方的懷疑和聲討,就連剛才堅持景光有罪的幾個陪審員的臉色也浮現出了些許的動搖。
    形式幾乎是瞬間逆轉了不少!
    “......厲害啊雨宮。”
    零平時隻覺得這個人是自己學習上有力的競爭對手,但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火力全開的一麵。
    他隻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嗯.....原來是這樣嗎。”
    審判長也明顯注意到了局勢的變化,閉著眼睛,略微點了點頭:“好,本官明白了。”
    隨著木槌“砰”地一聲砸下!
    他說道:
    “——本庭受理這些證據!”
    果然。
    ......這個審判長還是一如既往地容易動搖啊。
    這樣的話,之後的事就好辦了。
    然而,此時成步堂薰在表麵上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隻微微地欠了欠身:
    “感謝您的通融。”
    說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緩步走下樓梯,來到了那扇進入內場的小門旁邊。
    然而那個守門的年輕小法警似乎還在神遊,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他。
    薰無奈地歎了口氣:“看我幹什麽,開門!”
    “哦....哦哦!”
    “不不不好意思!!”
    .......
    【不行了......路人竟是我自己斯哈斯哈斯哈.....】
    【笑死了法警小哥:是心動的感覺誒看傻了】
    【還有警校組滿臉:你誰啊hhhhh】
    【話說為什麽沒有評論了?】
    【因為誰能扛得住薰醬正麵美顏暴擊啊!!!】
    【西裝ver.的雨宮這個細腰長腿真的......我死了我沒了我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限定老婆好香斯哈斯哈斯哈】
    【嗯......隻能說警校製服版型太拉,這麽好的腿平時為什麽沒有看見啊豈可修!!!】
    【沒人關注雨宮隻用幾句話就把剛剛那麽囂張的檢方按殘了嗎......他真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好多好多倍誒——】
    【如果是我的話,估計麵對這麽多人我都不敢說話了x.】
    【他還敢懟檢察懟法官真的好強啊救命x.】
    【可能都在關注限定款律師ver.的薰醬沒人關心劇情了......】
    【謝邀,剛剛老婆他翻身壓到我頭發了,看不懂樓上都在說些什麽~】
    成步堂薰靜靜地橫穿過法庭中央,走向辯護席。
    諸伏景光正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襯衫坐在被告的位置上。
    但在看見他的時候,那雙一直沉沉地垂著的眼眸似乎意外地緊縮了一瞬,眸光閃爍著一層亮晶晶的明光。
    “阿薰你......”
    你居然真的來了?
    其實在一直遵從雨宮薰的指示的時候。
    景光也有那麽片刻的時間,懷疑過自己會不會被拋棄。
    畢竟他的案子不算什麽簡單的事情,如果朋友為了明哲保身,放棄他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
    此時此刻,一切都像是終於落了地。
    那個人正在朝他走來,在殘酷的法庭上依然堅定地站在他的身邊。
    薰沒說話,隻抬手輕輕在他的肩膀上安撫性地按了按。
    那一刹那,仿佛是有一股柔和的暖流從他們相觸的地方傳達到了他的身上。
    景光深呼吸了一下。
    他努力壓下翻湧的思緒,隨後,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挺直了脊背。
    “.....你終於來了啊。”
    妃英理也偏過頭看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壓低嗓音:“你再晚來一點,我時間都要拖不下去了!”
    “抱歉抱歉,有幾項證據真的到今天都還沒出化驗結果。”
    成步堂薰放鬆地坐在黑色的公務椅上,身子略微向後仰:
    “要不是那幾個長野縣的警官直接蹲在鑒識課門口催,他們其中還有一個拄拐杖的特別凶,估計確實還需要一點時間。”
    妃英理:“......”
    正在這時,法官忽然轉向他們這邊,提問道:
    “那麽關於剛才所討論的被告的動機問題,辯護方——”
    “在。”
    “你們有什麽需要解釋的嗎?”
    “有的。”
    成步堂薰起身,一手撐在桌子上,在對麵極其意外的眼神裏說道:
    “審判長,辯護方申請傳喚檢方證人——”
    “在案發當晚與被告見過麵的摩托車店店員,高島健一出庭!”
    ......
    “.....該說的我都說了,還要問什麽啊!”
    反戴著帽子的摩托車店員高島剛剛才被檢方拎上來過一次。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回家了,但是剛走到門口就又被抓了回來,此時滿臉寫著不耐煩。
    妃英理提問:“高島先生,能麻煩您再重複一遍剛才的證詞嗎?”
    “哈?”
    高島撓了撓頭,但考慮到他目前是在法庭上,於是隻能強壓著火氣又重複了一遍:
    “不就是那個警校生從自己同學那裏聽了一耳朵什麽身上有紋身的人在我們店裏出現過嗎?”
    “我那天值夜班,本來趁著這會兒沒人想趕緊摸個魚吃點夜宵,結果那個人就走到我們身邊來打聽紋身的事情,所以我就告訴他了啊。之後他走了,我也還在繼續吃夜宵,直到警察找上我,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我我也沒想到他在找滅門凶手啊!拜托,這種事情可跟我沒關係啊,他殺了人是他的事情!”
    “.......”
    亞內推了下眼鏡,低低地笑了一聲:“嗯,和之前的證詞是完全一樣的,你們問這個有什麽目的嗎?”
    然而薰卻忽然開口道:“高島先生。”
    “嗯?”
    “請問您在和被告交流的時候,明確提到了死者‘外守一’的名字嗎?”
    高島回答:“我沒說名字吧,但是我說了那個洗衣店店主身上也有那種紋身,所以他知道啊。”
    “等等!”
    可成步堂薰繼續追問,緊咬著他的尾音:“也?”
    “請問您那句話到底是怎麽說的,為什麽是‘也有那種紋身’?”
    “哈啊?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嗎?”
    這句提問看似莫名其妙,隻是在扣字眼。
    高島毫無防備,然而亞內檢察官卻在這一刻猛地變了臉色:
    “等等......”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高島嘴裏的話瞬間滑出去半截!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因為‘那三個人’身上都有這種紋身啊!”
    忽然間。
    ......空氣安靜了。
    審判長雖然腦子不算太快,但此時也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
    “等一下,三個人?”
    “你告訴他的是三個人的信息?!為什麽之前沒有提到?”
    高島霎時間卡殼了:“啊?”
    “呃,就......你們也沒問我啊?”
    審判席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有點精彩:“.......”
    “審判長。”
    成步堂薰的嘴角噙著微微的笑意,在這時趁勝追擊:“剛剛高島先生已經證明了,他在案發當天告訴被告的是‘三個身上有紋身的人’的信息。”
    “而且據我們調查,這三個人中,其中脖頸上有蠍子紋身的店員今天沒來上班,另一位肩膀上有獎杯紋身的店主也提前打烊了,這兩人都沒有機會和被告見麵。”
    薰忽然一拍桌子:
    “因此,被告在當天根本不可能從這三個人當中分辨出誰是凶手!也不可能出於複仇的目的殺人!”
    青年的嗓音擲地有聲,頃刻間就在下方掀起了軒然大波!
    “異議!”
    “那請問辯護方,被告為什麽會去往洗衣店!”檢察官強壓著火氣,“難道隻是偶然嗎?”
    “是啊,這就是個偶然。”
    成步堂薰麵不改色心不跳,淡然道:“當時隻有外守洗衣店還開著門,既然出都出來了,去那邊確認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但是店主自己又不可能承認殺人,所以那就隻是個必然的‘偶然’啊。”
    “......這有什麽問題嗎,尊敬的亞內先生?”
    他一席話說得底下都安靜了。
    伊達航在這個時候一頭霧水地側臉看向降穀零:“那啥,雨宮之前不是說景光是被人有意帶走的嗎???”
    “但是現在那個帶走他的人好像根本就沒有被警方發現啊.......”
    零有點不知道說什麽,無奈地歎氣:“雨宮他......大概有自己的想法吧。”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雨宮這個策略簡直太有效了。
    剛剛還壓在他們身上的動機問題一下就被消除了!
    “這可真是.....”
    旁邊萩原笑了一聲:“哎,以後千萬不能跟阿薰吵架啊......”
    “你你你......”
    底下亞內一時間也簡直被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氣得上火,但他多年的經驗還是讓他很快平複了心緒,發出一聲冷笑。
    哼,那小子也隻是暫時性的勝利而已。
    他們接下來可還有一位關鍵性的證人呢。
    他就這樣相當自信地想著。
    卻全然不知,自己從現在開始才是正式掉進了對方的坑裏!
    上鉤了。
    那個店員已經是在案發當天直接接觸了景光的人了,而如果能有人,比他在這起案件中還要重要的話.....
    那就隻可能是他們要找的真凶了!
    成步堂薰微眯起眼睛,就等著他說出
    “審判長!”
    “檢方申請傳喚證人——在當時路過外守洗衣店門口的送奶車司機,同時也是本起案件的報案人,黑木守先生!”
    叩叩——
    兩聲非常輕微的響聲,忽然在這時從耳麥裏傳來。
    同時,隻聽“哢”地一聲。
    東京裁判所對麵的高樓頂端,從天台俯視而下的人目光冷酷無情。
    一柄通體漆黑的狙擊槍正被架在了天台邊緣,正對著
    瞄準鏡後是一雙碧綠的眼眸。
    琴酒手指按在自己的耳麥上,略微向裏壓,似乎是想要確認那幾聲手指輕敲耳機的聲音。
    這是他和格蘭利威約定好的暗號。
    “嗯......據點裏都沒有人嗎?”
    “那應該就是第二個選項了。條子會比我們先抓住犯人,隻是,他出現的時候不一定是以犯人的身份。”
    他的腦海裏回響著青年平靜的嗓音,這是對方在開庭前給他的最後一通電話:
    “所以,你們要埋伏的話,在法院門口就可以了。”
    天台大風吹拂,他銀色的長發和風衣尾端一起在氣流中獵獵作響。
    “格蘭利威。”
    琴酒的聲音低沉:“想辦法把那隻老鼠帶出來,他不能落在警察手裏。”
    “......隻要讓他死無對證就行了。”
    他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遙望著下方莊嚴肅立的法院,唇角隱隱浮現出冰冷的弧度。
    耳麥裏的聲音嘈雜,法庭裏像是在證人登場以後又再次喧嘩了起來。
    但他知道。
    格蘭利威已經聽見了。
    與此同時。
    第三法庭內部。
    身穿“ohayo乳業”製服的黑木守正被帶上了證人席。
    他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但麵龐卻像是已經經曆了無數事情一般布滿了皺紋,被問到的時候,聲音也是飽經風霜的低沉。
    諸伏景光幾乎在那個男人出現的第一瞬間就迅速回頭,眼神直直地望向自己背後的律師。
    “是他嗎,那個帶走你的人?”
    妃英理的表情嚴肅。
    景光用力點了點頭!
    現場的氣氛似乎有點怪異,檢控席自信滿滿,辯護席表情嚴肅。
    隻有審判長持續陷入了懵圈中。
    他看向
    “.......這又是哪裏的證人,剛才怎麽沒見過?不是說報警的是匿名電話嗎?”
    “啊,事情是這樣的,尊敬的審判長。”
    亞內禮貌地鞠了個躬,“一開始確實是匿名電話的,但是在協查的長野縣警的不懈努力下!”
    “他們通過聽筒上殘留的指紋,監控篩查以及摸排走訪,才最後鎖定了報案人!”
    長野縣警.....?
    景光像是被這個詞刺激了一下,心有靈犀一般,下意識地抬頭朝上看去——
    ......也正好對上了一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眸。
    諸伏高明正站在聽審席的最後一排,身旁還有一男一女兩名同齡警官,似乎正在說著什麽。
    像是感應到了弟弟的目光。
    他在那時恰好偏過了頭,眼眸難得地微微彎起一個柔軟的弧度。
    但也隻是轉瞬即逝,很快,他就恢複了平時平靜的表情。
    哥哥......
    景光抿了抿唇,低下頭,鼻腔忽然有些酸澀。
    “......黑木先生。”
    此時,成步堂薰正將筆錄記錄放回桌上,抬眸問道:
    “根據您在檢察廳的筆錄,請問您是說您在開著車回公司的路上,在那個位置停留了一會兒,並聽到屋內有搏鬥的聲音,是嗎?”
    “是的,我聽得很清楚。”
    黑木的聲音沙啞:“那個店主我之前在這裏停車的時候也有接觸過,就是他在和那邊的年輕人打鬥沒有錯,有慘叫和撞翻東西的聲音不停地發出來。”
    “那麽.......”薰頓了一下,轉頭微笑著看向一旁的高島店員:
    “高島先生,我記得您也一直在幾百米外吃夜宵吧。”
    “請問您為什麽不在慘叫發出的時候就報警呢?”
    沒人想到他回突然調轉矛頭,指向剛剛還在作證的證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
    高島似乎也很懵,一下“噌”地竄起來:“喂!你小子是在懷疑我嗎?!”
    沒有察覺到薰的意圖,高島下意識地高聲嚷嚷道:
    “哪有什麽慘叫啊!拜托,我根本什麽聲音都沒聽見好嗎!”
    “什麽——?!”
    一瞬間仿佛地雷起爆!
    所有人的臉色都猛地變了!
    【怎麽回事?!證言矛盾了嗎這是?】
    【那必然有人說謊啊!!!】
    【景光貓貓是無辜的!】
    【草,雨宮是什麽釣魚高手.......他剛才是故意嚇那個店員的吧,就為了讓他說這句話!】
    【釣係老婆太帥了嗚嗚嗚】
    【這也是釣係嗎hhhhhh物理釣係哈哈哈哈哈】
    【是!薰醬釣出了真相還釣走了我的心1551他真的好帥我暈古七......】
    【景光看著薰醬的眼睛裏好像都有星星了我的天hhhhh】
    【是嘛,這種在危難的時候的救援真的會一輩子記住的......】
    【貼貼!hiro薰醬貓貓貼貼!】
    “怎麽回事?”
    亞內臉色極其難看:“黑木先生?那您為什麽會聽到慘叫?”
    “........”
    黑木沉吟了一秒,緩緩地歎了口氣:“哦,不好意思,我好像記錯了。”
    亞內眼鏡都要掉下來了:“記,記錯了?!”
    “是啊,可能因為我當時被嚇到了吧。”
    黑木說道,臉上倒是絲毫看不出被嚇到了的表情,“那應該隻是被告席那小子刺中店主的時候,店主發出的低低的慘叫吧。”
    檢察官們麵麵相覷,臉色都在這時變得鐵青。
    黑木好像對他們的反應不太理解,隻補充道:“......怎麽了?”
    “人在受傷的時候,都會叫才正常吧。”
    “異議,審判長。”
    這個時候,成步堂薰舉起手:“辯護方申請展示檢方提交證據,甲第9號的屍檢報告。”
    妃英理點下鼠標,法庭內連接著電腦的大屏幕瞬間切換。
    “黑木先生......”
    青年背著手,從辯護席慢慢踱步到了證人席旁邊,微微彎下腰貼近他:
    “請問您知道死者外守一在本案中.......其實是瞬間死亡嗎?”
    ——!
    男人猛地抬起頭,懶散的眼瞳瞬間變得危險而銳利。
    他左手無聲地攥緊了話筒,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遊刃有餘的青年。
    金瞳中的目光淡然,在此時微微眯著,像是早已看透了他一般......
    “異議!”
    然而這時,檢察官忽然叫了起來:“這是誘導性詢問!檢方要求中止對該名證人問話——”
    審判長眉心緊鎖:“異議無效!”
    “......”
    檢察官們倒抽了一口冷氣,都在此時望向最前端的亞內。
    而亞內的臉色也很難看,但是他也不能就在這裏停止。
    硬要說的話,倒是還有一份證據值得討論。
    他於是再次站起身:“審判長!檢方要求展示檢方提交證據甲第......”
    “異議!”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對麵再次打斷了。
    你幹什麽?!
    亞內真的要氣炸了,但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在法庭中央悠哉悠哉晃著的漂亮青年忽然打斷了他。
    成步堂薰向他轉身,彎起眉眼:
    “您是想出示甲第12號的凶器,是嗎?”
    “是.....是又怎麽樣!”
    亞內說:“那上麵有被告的指紋,這要怎麽推翻?!”
    “要說明疑點當然可以。”
    薰邊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激光筆,指著屏幕上的凶器指紋拓印:“各位,請看這邊。”
    “在這份凶器上,在刀刃朝下的情況下,拇指指紋的印記是在刀柄的右邊。”
    說著,他舉起手,麵對著旁聽席:
    “但是請各位想象一下,如果是一個像被告一樣的右撇子握刀,那指紋應該在什麽方向?”
    “......”庭審席上的警校組像是明白了什麽,都在一瞬間笑了起來。
    “雨宮這家夥真是.....”
    鬆田托著臉,笑道:“對麵的節奏完全被他帶走了啊。”
    “右撇子握刀的話應該是....左邊?!”
    底下的目暮十三比劃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
    “是的。”
    成步堂薰猛地一拍桌子,聲音極具穿透力:“因此,被告不可能在想要殺人的情況下還使用左手持刀!”
    “此外,我們還發現被告隨身攜帶的小刀掉在了樓梯下方,請問如果在沒有打鬥的情況下,向死者正麵突刺的被告,要如何把小刀掉在樓梯下?!”
    法庭內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這時安靜了,隻能聽見那個聲音繼續將審判推向高潮——
    “辯護方要求出示辯方證據第39號!”
    屏幕一閃,一份體檢報告瞬間被投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這是在被告人被逮捕後,警視廳立刻對他做的體檢情況。”
    成步堂薰的麵容沉靜,“可以看到的是被告在案發後,後腦有輕度的毆打痕跡以及......”
    “迷藥的殘留物!”
    隻聽薰微微頓了一下,很快再次高聲道:
    “審判長!辯護方在此提出新的指控——”
    “被告並不是本案的真凶,而是在進入店鋪內之後就被毆打迷暈了!這是一場在栽贓陷害,真凶另有其人!”
    台下霎時間混亂起來。
    審判長的“肅靜!”已經再也蓋不住下方猛烈的喧嘩。
    “那是誰殺了死者?”
    “還有凶手?難道那個孩子真的是無辜的?!”
    “真麻煩啊,怎麽會變成這樣......”
    “異議——!”
    忽然間,亞內的尖聲終於壓過了議論。
    他滿頭大汗,喊道:“那你說,凶手是如何在殺了人以後離開現場的?!”
    “監控在案發時間內從頭到尾都隻拍到了被告一個人而已啊!”
    怎麽可能,這種事情.....
    然而,成步堂薰隻歪了一下頭,目光像是很不解:
    “亞內檢察官,監控確實隻拍到了一個‘人’。”
    “但是,監控在案發時間內,似乎也被擋住了幾分鍾?”
    亞內的眼瞳驟然縮緊!
    而薰隻在這時沉靜地轉過視線,看著證人席上的黑木:
    “那唯一消失在所有人視線裏的時間......好像是您的車製造的吧?”
    霎時間。
    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
    漫無止境的死寂裏,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切,無數道驚恐的目光都在此時注視著證人席上的那個男人。
    而成步堂薰正靜靜地站在他身側,在那道死亡一般可怕的視線裏依然泰然自若。
    這小子.....
    黑木已經殺心大起,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出事!
    他明明已經將一切都栽贓給那個在尋找外守一的學生了.....
    要不是這個律師....
    然而,像是感受不到他的殺意一般。
    薰甚至在這時故意似地貼近了黑木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
    “怎麽樣,您要自首嗎?”
    他能明顯感受到黑木的身體更僵硬了。
    很好,就是這樣。
    成步堂薰眨了眨眼睛
    景光的嫌疑已經洗清,所以他的計劃現在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了。
    畢竟黑木不能在這裏被逮捕。
    他得像和琴酒約定好的一樣,把他帶出去。
    那最自然,還能騙過所有人的引導方法自然是——
    “您是逃不出去的,這附近到處都是警察,他們很快就會逮捕您......”
    薰像是挑釁似地繼續說著。
    果不其然,下一秒!
    黑木守突然從後腰拔出一把槍來,冰冷的光芒一閃,驟然將自己身前的小律師反手鉗住脖頸卡在胸前——
    同時槍口毫不留情地抵上了他的頭,手指扣住扳機!
    法庭轟然炸開!
    淩亂驚恐的尖叫霎時間幾乎掀翻屋頂!
    “全都不許動!”
    黑木惡狠狠地咬牙道,手幾乎在那段細瘦的脖頸上捏出“哢哢”的聲響。
    “不然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