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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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川崎誠一郎,身份為黑道組織川崎會會長,同時也是大阪黑市最大的幕後頭目,於上周被秘書發現死於自己的地下密室中——”
“屍體口腔內部中彈,子彈穿過後顱直接一擊斃命。”
“凶器在現場勘察階段被於死者手邊找到,確認為勃朗寧k3,上麵隻留存有死者自己的指紋,綜合現場情況來看,初步判斷為自殺”
東京,警察廳。
會議室裏白熾燈冰冷而明亮。
室內靜得幾乎隻能聽見排風機的聲音,台下一片渾身漆黑的公安幹警,在此時死死盯著屏幕上接連閃過的現場照片。
川崎會由於勢力太大,而且與各路政商勾結非常緊密,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進入了警察廳的視野。
隻是由於勢力太過於盤根錯節,因此觀察這麽久,他們也並沒有真正動手端掉這個組織,而是持續監視著。
然而,此時。
隻見畫麵幾乎全被鮮血染滿。
槍支巨大的衝力幾乎轟掉了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半個後腦。
他仰著頭,無力地靠在自己臥室的沙發上,槍掉在他的右手邊,背後精致的牆紙和裝潢全是淋漓的殷紅混著黃白的液體往下淌,一片狼藉得幾乎令人膽寒。
下一秒。
一隻手卻“砰”地砸在了桌麵上!
“——但自殺是不可能的!”
公安長官深黑的眉毛緊皺著,完全怒不可遏:
“根據線人報告,川崎會剛剛和中東一處走私中介所達成了五億美金的交易!”
“川崎誠一郎這時候趕著自殺幹什麽?找死嗎?就這麽急著把這他打拚了一輩子的組織,交給他那個連給老子奔喪都懶得,現在還在南美花天酒地的廢物兒子?!”
會議廳鴉雀無聲。
半晌,才有個胸前戴著金色警徽的老人開了口:
“那這五億美金現在去哪了?”
“是。”旁邊又一個中年人嚴肅地站起來,“不止是五億美金,川崎會一直供養著的,位於日本各地的龐大的武器儲備也在當晚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目前隨著這筆錢的蒸發和大量市麵上熱武器的消失,整個東亞地區的地下軍火市價在僅僅一周內就瘋狂膨脹了40,連帶著各項其他黑市交易也迅速上漲了20左右。”
“不止如此,這幾年來大阪的地下組織和市場一直在因為不明原因逐漸崩裂,大量資金發生轉移,不少中小組織已經在近幾年的傾軋下被榨幹了。幾個一直位於公安監視下的老牌組織的勢力,也在近兩年萎縮得非常厲害,大量資金外流向了”
“流向了哪裏?”
“”
那個警官頓了一瞬,像是被什麽猛地定住了一般:
“那個目前被暫定在北美的‘烏鴉’組織。”
一時間——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瞬,緊接著如同沸石入水一般猛地炸開了鍋!
“怎麽又是那個組織!他們不是搞非法人體實驗和醫藥研發的嗎?現在掌握那麽多的資金和軍火又要幹嘛,恐怖襲擊嗎?!”
“那個黑色組織一直掌握大量軍火和殺手!這完全是跨國犯罪!國際刑警組織那邊早就已經將他們列為紅色通緝了!”
“都說了警察廳之前對他們的重視程度根本不夠”
“——停!”
一道嗬斥聲轟然炸響!
四周原本七嘴八舌的嘈雜人聲倏然安靜了下來。
所有公安成員全在這時,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前排坐著的那位警銜最高的老人。
隻見他灰黑的眼眸轉動了一下,滿是滄桑皺褶的眼皮掀起來。
他的瞳孔裏閃爍著鷹隼般鋒銳又老道的精光,一針見血地問道:
“那個烏鴉組織這次吞並了那個大阪的川崎會多少資本?”
剛剛那個發言的專員答道:“如果將未來可能產生的也算上的話,應該在六七個億左右。”
“他們近幾年被觀測到的總資金流增長一共大概為?”
“大概要超過二十個億了,整個關西地區的黑市和暗網幾乎全部淪陷了。”
“嘶”
台下瞬間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怎麽會這樣?”
老人緊鎖著眉頭,幾乎一字一頓道:
“大阪從什麽時候開始又是怎麽會被滲透成這樣了?”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本沒人知道。
所有公安和警察的線人全都一點信息沒得到
仿佛是有什麽“看不見的幽靈”存在一般,在他們無知無覺的時候,就已經悄然掌控了一切。
但此時在場的所有警察廳精英也不是傻子,豐富的實戰經驗使得他們幾乎立即意識到了這個“幽靈”所存在的恐怖的可能性——
“根據屍檢結果,川崎誠一郎死於上周三淩晨兩點。”
一名身著西裝的幹練女性站起來,推了
“而在那個時間裏,原本應該位於該區域附近的安保力量全部被當地審計局控製了——畢竟川崎會在明麵上還是合法的黑道組織。”
“審計緊急出動的理由是接到大阪警本部指令,認為他們在最近一次‘明麵上合法’的交易中存在造假和洗錢。”
“於是,當晚所有本應該圍繞在會長附近的幹部全部被叫走了,所有力量疲於應付突如起來的審計搜查,導致殺手毫無阻攔地完成了潛入殺人。”
“那附近的警察力量呢?”
又有人提問道:
“那晚的接警記錄顯示,秘書在會長死亡三十分鍾後報了案——這空餘的三十分鍾我姑且理解為他們黑道內部的篩查。”
“但大阪警本部在接到報案後,又晚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出警是怎麽回事?!”
隻聽“啪”地一聲!
一份當晚時間離奇的報警信息被拍在了桌麵上。
輔助的警員連忙接過去,將它投影在了大屏幕上。
剛剛發言的女性麵龐冷若冰霜,說道:
“那個據說是因為,當晚在大阪一處山林附近發生了大規模縱火,所有值班警員和消防全部被抽調了過去,因此,整個大阪警本部幾乎空了”
她這麽一說。
所有人都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山林大火這種事情你消防去也就算了。”
“派那麽多警察去是幹什麽?!”
有人小聲地答道:“因為據說是為了搶救那附近村莊的居民,所以增派了大量警力,最後也確實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但是,這些理由在此時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不如說,所有在坐的公安都已經都能看出來了
這所謂的“搶救居民”背後,那掩藏與黑暗之中的真正的目的!
“快!”
作為總指揮的老人麵色一沉,當機立斷喝道:
“我要當晚參與了那場大阪大火指揮的所有警官的名單,現在就去調!”
“明白!”
幾個技術部的年輕人立刻開始敲打起主電腦的鍵盤來。
公安本來就擁有較高的權限,不多時,一份大阪警察本部的領導層列表就被清晰地展現在了投影屏幕上。
不查不知道,這麽一查,才發現怎麽幾乎所有人都參與了那晚的行動!
原本想縮小搜查範圍的決策,直接在頃刻間變成了大海撈針。
這事實在太詭異了。
仿佛是無形的漩渦和黑洞,用一項一項似有似無的證據,吸引著引導著所有調查者無意識往前。
可當他們以為自己發現真相之時。
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的,卻又是另一片充滿謎團的虛無,仿佛無窮無盡
所有公安都在此時審視著屏幕上的人們。
這原本應該是他們可信賴的同事,他們的戰友。
但在此時。
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來自那個烏鴉組織的幽靈!
“那是怎麽回事?”
許久後,那名警視正以上職位的老警官忽然抬了下下巴:“就左數第三個,那個年輕人。”
“怎麽這麽年輕就是警視?職業組的?”
要想不注意到那個青年是非常難的。
大阪畢竟屬於地方警本部,原本擁有的職業組資源就不多,大部分管理層都還是按部就班升上來的老人。
然而,此時此刻。
畫麵上的青年眉目俊秀文雅,剪裁得當的修身西裝襯得他整個人清瘦而挺拔。
但他下方的資料信息卻寫著:
【雨宮かおる24)
警視】
即使是最精英的那一批職業組,一般也是在二十五到二十六歲的年紀升任警視。
相比起來。
這孩子二十四歲的年紀幾乎觸目驚心。
雖然他們並不否決天才的存在,但是在此時大阪警本部被烏鴉組織的人滲透的特殊情況下,這麽一個突兀的年輕人便顯得尤為可疑起來。
老警官敲敲扶手:
“我要他的履曆。”
下一秒,一片密密麻麻的功勞和辦案記錄便迅速地被展示在了大屏幕上。
那一片“重大立功”和幾乎堆成山的偵破記錄讓所有人都微怔了一下,像是有點迷糊。
“警視廳警察學校出身的嗎”
老警官眯縫起眼睛,將自己的老花鏡打開戴上,目光細細掃過每一行文字
終於在最底下的檔案記錄中,找到了他想看的。
“該畢業生由於存在原因不明的‘突發性記憶混亂和記憶缺失’病症,被警視廳搜查一課駁回入職請求。但在刑事部‘小田切敏郎警視正’,刑事部‘鬆本清長警視’,以及警察學校‘鬼塚八藏警部’等多人力薦下,前往大阪警察本部就職”
會議室裏像是響起了幾聲嗤笑。
原本緊張的氣氛,在這一刻似乎一下放鬆了很多。
“喲,關係戶嗎?”
有個年輕公安打著嗬欠,漫不經心地說道:“那也就正常了,這麽多人罩著他,沒立功也得被送功勞,難怪這麽年輕升警視。”
“這警視幹得還真是輕鬆啊哎喲!”
那小年輕正叭叭著,卻被自己前輩猛地敲了一下頭!
他瞬間安靜了。
老警官沒說話。
他到底要年長很多,知道東京警視廳內部雖然看起來是一體的警察係統,但深究起來,各方勢力明裏暗裏的勾結和鬥爭極其複雜。
如果這孩子是他們故意找了個借口,下放來大阪刷資曆的
那雨宮薰目前這堆成山的個人立功和警視警銜就都說得過去了。
“嘖,警察組織內部鬥爭產物嗎”
他歎了口氣,也實在懶得查同僚之間這些亂七八糟的勾心鬥角,畢竟他們部門是抓殺人罪犯的,不是搞清廉政治的。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警視總監宣布即將病退的檔口,本來各方派係都正蠢蠢欲動,想推自己的候選人上台,各種違規操作隻會多不會少。
到時候查深了萬一一扒扒出一串人他自己都快退休的年齡了,也不想在這時候引火燒身。
老警官於是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
示意他們把雨宮薰的資料先暫時丟到一邊。
這麽一來。
所有調查和討論又全部回到了原點。
整個會議廳裏氣氛壓抑沉悶,對戰友動手是他們不希望看見的。
但是在此時毫無突破的情況下,似乎除了懷疑所有人之外,也完全別無他法。
“那今天就先這樣。”
老警官最後站起來,身邊立刻有人過來扶他。
但那雙拿了幾十年槍的手依然穩穩地扶在桌邊,蒼老而敏銳的目光緩緩掃視過在會議廳。
“嚴查大阪警察本部所有人!那個滲透進大阪警察內部,還為烏鴉組織帶來了幾十億利潤的‘幽靈’一定就在他們之中——”
全場公安幹警立刻嚴肅起立:
“是!”
成步堂薰緩緩睜開眼睛。
他查案查了幾個通宵,後來便趁著結案的空隙輕輕睡了過去。
等到此時完全醒過來的時候。
深夜的警本部裏已經幾乎沒什麽人了。
隻有值夜班的同事還在安靜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但也大多集中在專門的區域,警視辦公室附近早已經空空蕩蕩。
窗戶的縫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嚴絲合縫地關了起來,但在夜晚驟降的氣溫裏還是有些冷。
他站起身子。
便很快感受到一件厚實的大衣被一雙手輕輕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溫熱的感覺沿著背脊傳來。
但薰頭也沒抬,隻靜靜地問道:
“之前川崎會殘餘的資金都轉移了嗎?”
“都辦好了雨宮警視。”
他身後的黑暗裏。
鶴見優海正雙手背在身後,一直默默地守衛在他身後不遠處。
“boss對於我們在大阪的成果很滿意,說您這次也做得非常好,之後會將更大的區域交給您負責”
可麵對他轉述的誇獎。
成步堂薰卻沒有任何喜悅的神色:“他還有說別的嗎?”
“沒有了。”
薰搖了搖頭:
“可利用的資源太少,動靜還是太大了”
但他也沒再多說什麽。
薰隻披著那件大衣外套,領著鶴見一起,沿著警本部向下的樓梯緩緩向地下車庫走。
深夜的停車場裏車輛很少。
隻頭頂日光燈管提供著微弱的光線淺淺籠罩著這片寂靜的空間。
空蕩蕩的環境裏隻有他們的呼吸和腳步聲在回蕩著,又慢慢地一圈一圈傳播遠去。
成步堂薰緩步走過一輛停在角落幽黑陰影中的黑車。
那像是個頗為古典的樣式,在一眾流線型的新款車型中顯得有些突出,讓他不禁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然而,就在他略微遲疑的這一秒!
一股恐怖的力忽然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巨大的衝擊將他從路邊一下撞上了牆!
成步堂薰一聲未吭,幾乎是一瞬間就本能地反抗,借著對方的力企圖調轉兩人之間的位置——
可剛想伸手,卻又被那人仿佛提前預知了一般用力製住!
隻聽“砰”地一聲!
薰腦袋裏一片空白就已經被死死按在了車前蓋上,摔得後腦生疼。
但對方顯然比他高比他更有力,那雙蒼白修長的手如同什麽禁錮一般緊緊捏著他的腕骨,將他雙臂舉過頭頂死死製住,緊貼著壓下的身體的重量快要讓他呼吸不能,隻能下意識地仰起修長的脖頸——
可這時,他忽然聽見耳邊一道厲聲炸響!
“不許動!”
不遠處。
鶴見優海手裏的槍利落上膛,在此時直指前方高大的男人,瞳孔已經因為突如起來的變故而猝然驟縮!
“鬆開他!你是誰!”
成步堂薰:“”
可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隻慢慢轉過來。
笑聲冷漠得幾乎讓人渾身發寒!
他毫不畏懼地迎著鶴見的槍口,活動了下手腕,一柄通體漆黑的伯萊塔便應聲對準了他的眉心,手指扣在扳機上——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拿槍對著我了,麥卡倫威士忌。”
鶴見渾身一顫,像是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什麽
“你”
“——停!”
電光火石間,一道青年的嗓音終於猛地響了起來!
成步堂薰簡直頭疼欲裂,用力把自己的手從男人的掌心裏抽回來,揉著自己的眉心。
這不認人的傻子!
“把槍放下,優海!”
鶴見略一遲疑,眼眸中驚疑不定閃爍片刻,仿佛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最後還是順從地放下了手裏的武器。
這個後腰懸空的姿勢實在是讓人很難發力。
薰於是隻能被迫就著這個狀態仰視著他,看著眼前那張兩年沒見了的臉,冷聲道:
“你怎麽會在這裏?”
“boss不是說你應該在美國唔!”
可對方依然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冰冷的槍口霎時間就轉而抵上了他的下巴,劃過下頜溫熱的皮膚,又慢慢地沿著那道流暢的脖頸線條向下滑像是要半挑開他嚴密扣著的西裝領口。
琴酒銀色的發絲散落著,寬大的風衣垂下。
一時間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包裹進了野獸的巢穴。
也就是這時候,薰忽然察覺到他的側頰有一道彈片刮過的擦痕——應該是在美國的時候弄的。
可再一偏頭,卻隻能看見那雙冷酷地注視著他的碧綠眼眸:
“這兩年為什麽不聯係我?”
薰略微眯起眼睛,直接沒有回應他的疑問:“你的臉是誰打的?”
“”
在一片令人如墜冰窖的沉默中。
隻有鶴見優海傻了吧唧地站在一邊,仿佛理解了,但又不是很理解現在的狀況
鶴見: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jpg)
直到一個方臉男人從不知道哪裏冒了出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從容而又充滿著滄桑地搖了搖頭:
“麥卡倫是吧?你要習慣”
鶴見優海茫然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整個人此時隻有一個念頭:
秀哥你到底什麽時候跟我換班?
這個垃圾酒廠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幾分鍾後。
保時捷靜靜地沿著小道開出停車場。
沿途監控不是被琴酒事先破壞掉了,就是被成步堂薰用權限關掉了,整條路上空無一人,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輛保時捷曾經來過這裏。
打發走了鶴見優海,他此時正靜靜地按著手裏的手機。
在試圖給那些壞掉的監控編個合理的報修理由。
半晌,薰才終於放下手機,開口道:
“所以你今天到底找我有什麽事?”
這是他們剛才沒聊完的話題。
他其實不是很能理解琴酒今天心血來潮到底抽的什麽瘋。
但是仔細一想以後,又考慮到自己這個上司平時抽的瘋好像也不少,至少對方現在應該是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於是就也沒再深究,轉而切入正題:
“按照boss的說法,你在美國的任務應該還沒有到回歸期,這次回來應該不是為了敘舊的吧?”
“你說呢?”
琴酒唇邊有香煙的星火明滅,帽簷下的眼眸敏銳地眯起來:
“格蘭利威,你是和條子混久了已經忘了自己是誰了嗎?”
薰微微一愣。
下一秒,就聽見對方開口說道:
“警察廳已經發現大阪警本部內有我們的臥底了,整個大阪警察上上下下很快就會麵臨秘密搜查‘那位先生’沒跟你說嗎?”
“這件事,boss確實還沒有通知我。”
薰穩穩地說,瞳孔卻在這時輕微地沉了下來。
一種古怪的感覺忽然從他的心底彌漫上來
“是嗎?”但琴酒麵上還是沒什麽反應,“我安排的人很快就到,你會在最近接到東京警視廳的調令——”
這是要讓他離開大阪避風頭的意思。
終於等到了!
眼看著回歸主線的機會就在眼前,但薰的聲音依然平靜。
他將剛剛一瞬間對boss產生的懷疑和計劃順利的心情壓下,隻對著眼前這個組織的忠臣說道:
“那按照你們的安排”
“我應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回去?”
雨宮薰在大阪警本部已經待了兩年多,也算是地方的人了。
此時要他立刻回東京還是要在警察廳的調查下,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回東京,難免會引起公安的懷疑。
因此,他現在必須問清楚琴酒的安排。
能讓雨宮順利回去的借口是
琴酒的嗓音隻冰冰冷冷地說:
“根據線報,警視廳的警視總監要退位了,但現在呼聲最大的預備候選人卻有兩名——”
成步堂薰瞬間明白了!
兩方不同的勢力都在競爭人心和選票,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力量,而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警視將能在其中為他們發揮的作用完全不言而喻。
而更妙的是,這個人不僅是個前途無量的職業組,還是從一開始就被下放到地方的人,對於兩方勢力的候選人都不存在初始傾向。
琴酒明顯看出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那個人向來足夠聰明,不需要他點明太多。
於是他隻接著對方的思維說道:
“那些高層本來就會想方設法把你調回去,而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最好的遮掩。”
“你會被那些醉心權力的警察放在最核心的位置,所有人都會試圖掌控你,從你身上獲得最大的利益,讓你成為他們延續權力的棋子——但他們最後根本得不到他們想要的!”
琴酒的唇角揚起一個冷漠的弧度。
銀發殺手的語氣有些微妙地上挑,仿佛是敏銳的猛獸發現了自投羅網的獵物那幾乎是有些戲謔的興奮:
“這些蠢貨才是組織的棋子。”
可在他身後。
成步堂薰金色的眼眸也沉沉地盯著他,裏麵的光無聲地閃爍一瞬。
仿佛是在獵物身後,獵犬背後。
幕後的獵人再次抬起了槍口。
他的表情在笑,可開口的語氣還是沒讓對方發現的平穩:
“好的。”
“我都明白了,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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