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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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期的漫畫更新主要是日常案件。
漫畫鏡頭跟隨服部平次,他們先再次簡單搜查了雨宮死亡的現場內部後,兩個亂跑的小孩就被在門口蹲點的大人直接抓了回去,不由分說直接打包送上了回家的車。
結果,大瀧警部叫的警車才開到一半。
忽然發現前麵的紅綠燈路口死人了!
【草,不愧是日本小哥譚】
【民風淳樸米花町x棒讀)】
【笑死這新一不是還沒出場嗎怎麽就開始到處死人了】
【問題是服部在這裏啊魔鬼低語jpg)這不相當於就是雙倍的死神hhhhh】
而到了結尾部分,畫麵氣氛突然又開始變得陰森起來。
隻見兩個渾身漆黑的人走進了機場。
隨後,通體漆黑的大鳥加速起飛,翅膀劃過東京夜空,在夜色掩蓋下呼嘯飛向黑暗的天幕。
論壇顯然是沒想到日常案件後麵居然緊跟主線,瞬間就認出了那兩個人是誰!
於是路人死者迅速被遺忘。
整個頁麵上幾乎被“主線”“琴酒”“準備去哪”給刷屏了。
這些關鍵詞也自然在他們看不見的位置,倒映在了一雙金色的眼瞳裏。
成步堂薰此時正坐在公寓廚房的吧台邊,一邊切著火腿生菜三明治,一邊把論壇這幾天的熱門討論全都看了一遍。
雖然由於離開日本境內,連載漫畫的頁麵還是處於無法打開的狀態。
但是即使隻看討論,論壇網友對於主線劇情的熱愛也依然不會讓他錯過任何關鍵信息。
——琴酒來了。
雖然漫畫似乎沒有具體交代琴酒的飛機到底準備去哪。
但隻用膝蓋想也知道,這都快一個月了,琴酒已經肯定意識到了格蘭利威的“死”中不對勁的地方。之後隻要他能大致確定是誰帶走了格蘭利威,那找上門來自然隻是時間問題。
那,這個事情走向可真是
太好了!
他現在看琴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隻歡喜鼓舞跳進陷阱裏的小羊羔。
但即使這樣想著。
成步堂薰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未變,他大步走向一扇雪白的實木房門,抬手輕輕敲了敲。
“進來。”
裏麵響起一個慵懶的女聲。
“琴酒要來了。”薰站在化妝間的門邊,“他淩晨上的飛機,距離抵達可能還有五個小時。”
裏麵的金發女人梳頭的動作慢了下來。
貝爾摩德側過臉,麵頰上是一個逐漸擴大的微笑,語氣卻冰冰冷冷:
“哎呀,你是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嗎?這麽清楚他的動向?”
“不是定位。”
“您隻需要知道,我的確有辦法做到這件事就行了。”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成步堂薰也掌握了和這個神秘主義的成員說話的方式。
反正組織裏大家都有秘密。
說一部分藏一部分,有時候反而顯得可信度更高。
他邊說著,邊徑直走進了貝爾摩德的化妝間裏,在另一把椅子上慢慢坐下,視線掃過眼前琳琅滿目的道具:
“用五個小時的時間,完成我們之前‘計劃’中的行動應該沒有問題吧?”
“計劃中的行動?”
貝爾摩德轉過身來。
她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青年在她眼前,要求她用易容術掩蓋住自己左眼的那個晚上。
那天後續裏,他們進行了兩個小時的討論,也使她此時能輕易地理解了這個詞背後的
含義。
——不過,這小子真的要執行那個瘋狂的計劃?
那簡直是個彌天大謊,風險非常高,一旦被戳穿後果不堪設想。
但與此相對的,這個計劃的收益也
想到這裏,貝爾摩德抿了抿唇。
但瀅藍的眼瞳中依然有警覺的光閃爍一瞬:
“你真的決定要那麽做?就算我會配合你,但是我也不能保證,琴酒他到底會不會相信我們編的這種故事——”
“不,不需要他現在就相信。”
成步堂薰微笑著,手指輕輕敲在扶手上:“琴酒這種人是不會相信別人嘴裏說出來的話的,他能相信的,永遠隻有他自己。”
“因此,我們需要給他的是一個誘導——”
一個讓他落入他們編織的虛假陷阱從此都隻能在裏麵掙紮的“誘導”。
柔軟的化妝刷輕點在眼眶周圍。
一副黑色的三角麵具正被放在一旁,和一片與皮膚顏色相近的易容道具一起,靜靜地躺在桌麵上。
在陽光下反射出微微的光。
五小時後,美國。
機場。
頭頂是直衝耳膜的喧鬧混雜著廣播女聲。
機場內人流湧動,各個屏幕前站滿了背著行李的旅客。
國際航班出口處的所有人紅著眼睛,在時差的衝擊下睡得暈頭轉向,沒人注意幾道黑色身影貼著他們走了過去,很快消失在繁忙的人群中。
紐約是個連夜裏也極盡繁忙的城市。從機場出來迎麵便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車燈閃爍著將黑夜也映成光線明亮的白晝,仿佛鬧市區閃爍的霓虹。
琴酒帶著伏特加默默走進地下車庫。
他們像是穿梭在人群中的黑衣死神,一言不發地從喧囂處走進了早已被清空的地下。
而在電梯還沒停穩的時候,隔著那層透明的玻璃,就已經可以看見一群黑壓壓的組織人員佇立在不遠處,靜候著代號成員的到來。
叮——
琴酒走出電梯,領頭的成員立刻迎上來:
“車已經準備好了,琴酒大人,但是和您的要求可能有點出入。我們在您降落的兩個小時前才收到指令,準備時間實在有點倉促——”
其實何止是倉促。
這個領頭的成員完全是在家裏睡得迷迷糊糊地,忽然被組織紐約負責人的一通電話,從睡夢裏硬生生薅起來的!
他於是暈頭轉向地接起電話。
在猝不及防聽見“琴酒還有兩個小時到紐約的時候”,他第一反應這人是跨越整個太平洋,專門來一槍崩了自己的。
然而,此時琴酒的注意力似乎根本不在他身上。
這位往常所到之處必腥風血雨的第一殺手隻抬手丟給了司機一個地址,隨後就坐進了那輛明顯比他平時的保時捷低了幾檔的車廂裏,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隻有那雙碧綠的眼睛透過銀色發絲,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
格蘭利威。
在他降落在這座城市的時候,一股莫名的感覺就已經通過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氣彌漫進了他的血管裏。
這是他對於自己的獵物所天生擁有的一種預感,讓他能很確定那個人就躲在這裏。
就躲在這座罪惡之都的某一個角落裏!
琴酒在組織裏的地位很高,之前沒能找到格蘭利威純粹是他的調查方向不對。
而在他調轉思路以後,一個極其可疑的家夥便浮現在了他的眼裏——
貝爾摩德。
這個神出鬼沒的神秘主義女人也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但是由於對方是boss的寵兒,他即使再看她
不順眼也沒什麽辦法。
然而線報顯示,這個女人在前段時間忽然訂了從日本回美國的機票,走的是組織專線。並且還提前聯係了組織在美國的生物研究所,不知道下了一份什麽樣的訂單。
即使她對外隻宣稱回去參加電影節。
然而,這個行為依然非常反常。
而且極度可疑。
畢竟在之前的時間裏,貝爾摩德對於組織的特權一向是一種不接納也不排斥的態度。因此,實在是很難想象她會搞出“大張旗鼓地用組織的專線飛機,送自己去參加電影節”這種腦子進水的事情。
除非有別的事情,逼迫她不能走正常的民航線路,而隻能尋求組織的特權幫助
比如。
一個血淋淋的格蘭利威!
琴酒想到這裏,眼眸倏然沉了下來。
這樣所有事情就都能說通了。
貝爾摩德在警方引發的那場爆炸裏,可能出於什麽原因救下了翻車的格蘭利威。
而由於格蘭利威當時的狀況無法自主登機,所以她在偽裝了現場後,隻能借口“電影節”的理由,通過組織的飛機將他帶離日本,並放入了組織在美國的研究所裏進行治療。
他基本已經可以看到事情的大致輪廓了。
琴酒非常討厭超出他計劃外的事情,因此也連帶著討厭叛徒,以及某些神秘主義者。
但貝爾摩德這次為了隱瞞他也是花了大力氣,留下的線索少得可憐,如果不是他熟知這個女人的行為模式,這次還真被她擺了一道!
不過,貝爾摩德帶走格蘭利威到底是為了什麽?
琴酒的麵色陰沉不善,心裏疑慮沉沉。
卻又在抬起頭的時候,忽然瞥見了美國女星那棟已經近在咫尺的公寓樓,下方的水域波光粼粼,輝映著樓內在淩晨時分還殘存著的燈火。
算了。
反正不管那個女人耍了多少花招,現在都已經結束了。
琴酒的表情陰森冷酷,他緩緩地沿著監控早已停擺的電梯上了高級公寓的頂層,隨後兩槍轟開了那扇房門!
咚——!
裝了□□的手槍無聲無息。
反倒是電子鎖被砸開的時候,朝後洞開的門板要響一些。
室內一片漆黑。
但伴隨著一陣慵懶的腳步聲,一身睡袍的貝爾摩德皺著眉頭從裏間走出來。
她剛到客廳打開燈,一眼便看見自己那個開了個洞的門。
漂亮眼眸中瞬間閃過幾絲殺意但也不知道是對著那個給她的門開洞的混蛋男人,還是另一個不知道究竟在計劃著什麽的混蛋男人!
現在你的魚從日本千裏迢迢過來上鉤了,然後呢?
貝爾摩德借著酒櫃的遮掩,眼神不著痕跡地向客房瞥了一眼。
同時回憶起了那個“讓他見我”的指令。
你到底準備做什麽?
格蘭利威。
【草,琴爺你真是法治咖啊!!半夜踹美女姐姐的門你也不怕被boss打死x】
【不是說不能隨便對組織成員動手的嗎?話說琴酒大半夜的跑美國來找貝姐幹啥??】
【不知道,看他在車上就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主線!!是我愛的主線!】
【本來以為這話到平次發揮死神威力,破了日常案子以後就結束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主線!!】
【那我是不是又可以看到格蘭了?!】
【啊啊啊格蘭老婆踩我!老婆好久不見——被打】
熱烈的討論
還在不住地彈出在屏幕上。
然而。
一直修長的手卻在這時關閉了虛擬頁麵。
漆黑的室內響起一些換衣服的窸窸簌簌的動靜,同時能聽見的,還有門外琴酒和貝爾摩德互相諷刺的聲音。
“沒有下次!貝爾摩德。”
琴酒的聲音冷得像是在冰川裏凍過,視線敏銳地掃視過四周的漆黑,語調顯然已經極度不耐煩:
“你把格蘭利威帶到美國來幹什麽?他人呢?”
貝爾摩德:“”
好家夥,原來如此。
她真是本著演員和組織成員極高的專業素養,才沒有在這個時候翻白眼。
“哦你就這麽想見他?”
貝爾摩德發出一聲戲謔的笑,指間繞著自己優雅的金發,果不其然看見琴酒的臉色又黑了一個八度。
但是麵對他冰冷的殺氣,貝爾摩德卻還是那副早已習以為常的悠然姿態。
她緩緩轉過身,帶著琴酒和伏特加向公寓內部走,輕輕推開了客房的大門,露出了裏麵黑暗的內裏——
“請。”
刹那間,琴酒的瞳孔驟然緊縮——
——房間的沙發中正坐著一個年輕人。
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衣,身形是熟悉的瘦削挺拔,大半張麵孔都隱沒在黑暗裏。琴酒於是向前幾步,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外麵的視線和光,但也得以在這時完全看清他的樣貌
“你”
那個青年像是聽到聲音,於是抬起頭來。
在黑暗中望著他。
於是,那張臉上那隻唯一破碎的眼睛也在這時隨著視線轉向他。
連帶著眼眶旁邊小範圍的燒傷痕跡,一起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貝爾摩德!”
琴酒的動作猝然頓住,幾乎在怒吼:
“解釋一下,他眼睛是怎麽回事——”
【???這是格蘭利威?!】
【啊??啊?我老婆的眼睛怎麽了琴酒你把話說完啊啊啊啊啊】
【怎麽這麽大一片暗牧什麽情況??琴酒你讓開點讓我看一眼格蘭老婆!!!】
【受傷了吧!應該是受傷了吧!!剛剛進門那一幕可以看見小格蘭的手和腿,全是繃帶啊我的天!他上哪傷得這麽重?!】
【嗚嗚嗚嗚嗚救大命了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我才剛剛失去薰醬,結果怎麽連格蘭也受重傷了真的窒息】
【我草我感覺他怎麽對外界都沒什麽反應了???琴酒靠那麽近了他才動一下,不符合他殺手的身份啊,什麽情況】
【貝姐你對他做了什麽啊貝姐!!組織你對他做了什麽啊組織!!!】
【所以琴酒是接到了格蘭出事的消息,才從日本連夜跑到美國來找人?所以格蘭是在美國翻車的?】
【嘶,也不一定,剛剛琴爺是問貝姐“你把格蘭利威帶到美國來做什麽?”
那格蘭出事的地方應該不在美國?】
【啊啊啊啊啊別說了這個劇情我真的要窒息了!!!為什麽我喜歡的角色都那麽慘啊,嗚嗚嗚我的薰貓貓嗚嗚我的格蘭老婆】
“他的眼睛?”
貝爾摩德揚起一個冷笑:
“你是跟你的小貓咪一起瞎了嗎,琴酒?”
“格蘭利威任務失敗,傷得太重,導致那隻左眼受損看不見了這很難理解嗎?”
“理解?”
琴酒定定地重複了一遍,嘴角冷笑的弧度愈發擴大了
那是完全不帶一絲感情,幾乎下一
秒就能一槍崩了眼前的人的表情!
“格蘭利威,怎麽回事?”
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青年,對上他空白的眼眸,聲音裏的怒氣卻抑製不住地攀升著:
“我應該告訴過你你的價值!你又是在哪裏,幹了什麽什麽愚蠢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
隻聽“哢”地一聲!
格蘭利威忽然抬起了右手,電光火石之間,一柄上膛的手槍便頂在了琴酒的頭上!
在這個混亂的場麵中快到任何人都來不及反應!
銀發男人刹那間靜止。
“琴酒”
然而此時,格蘭利威那隻唯一完好的眼睛也空白而空洞,可握槍的手依然平穩,這像是個刻在本能反應的自衛動作了。
隻有嘶啞的聲音冰冷地道:
“琴酒是誰?”
一瞬間,琴酒整個人猝然僵住了。
連著外麵的伏特加也徹底愣住了,他看著黑暗中那道持槍人影的眼神愈發驚悚起來,幾乎像是活見了鬼。
“哦,忘記說了。”
貝爾摩德這時靜靜地點燃一根煙。
嫋嫋白霧模糊了她漂亮的容貌,和唇邊一抹譏諷的笑意:
“boss他對於格蘭利威這次任務失敗非常生氣,於是把他重新丟進實驗室裏過了一個月,洗腦清空了所有的記憶以示懲罰。”
女人緩緩吐出一口白霧:
“所以,他已經不記得你了”
“真遺憾啊。”
係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琴酒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虛擬空間裏,小圓球形狀的係統笑得滿地打滾。
而成步堂薰雖然冷著臉沒什麽表情。
但是也悄悄地打開了截圖設備,就著這個最近的距離,給琴酒那張傻愣著的臉來了張大特寫——
完美!
大哥,你也有今天啊。
在這一次終於用槍把琴酒抵住的時候,薰忽然有點理解到了這人平時拿著把伯萊塔懟這個懟那個的快感。
就,確實好像還是有點舒心的
尤其是在看見對方那張往日裏又拽又冷的表情在此時終於裂開了縫的時候,想揍他還沒法揍他的時候,成步堂薰就更加地
把槍壓上了他的腦袋。
反正他現在是“被組織洗腦清空記憶”的格蘭利威,什麽都不記得了,所以當然幹出什麽事都正常
不是嗎?
【大哥你好慘啊大哥!!!】
係統笑得打鳴:
【你現在是什麽,鈕鈷祿格蘭利威?還是格蘭利威已黑化)?】
成步堂薰沒接它的話,但也在這時候微微笑了一下。
畢竟他肯定是沒進實驗室的。
非要說的話,他這一個月倒是在貝爾摩德的豪華公寓裏過得滋潤得不行,極其難得地被放了個長假,好好體會了一下當米蟲的快樂。
而至於他現在為何敢編這個謊
那當然是因為組織在紐約州的這個實驗室,就是貝爾摩德當初參加aptx計劃的時候,出身的實驗室。
裏麵研究員的都是這位當今組織大紅人的熟人,當年也沒少幫貝爾摩德偽造過複查研究數據,好讓她少受點罪。
所以,這群人現在再幫他瞎寫洗腦報告的時候也是非常得心應手,甚至都懶得過問是怎麽回事了。
再加上組織boss和核心成員都在日本。
這完全就鑽了個大
空子,屬於天高皇帝遠,自由美利堅當時那個幫他寫完偽造的洗腦數據的所長喝得醉醺醺地,還差點拉著他通宵k歌。
不過,這麽一來。
再加上貝爾摩德幫他精心易容完成的“被炸毀的左眼”和傷妝,以及係統用高維黑科技為他修改的一部分資料數據。
所有格蘭利威在“那場死亡爆炸”後,所需要的人設劇本的證據支持。
在此時都基本上到齊了。
剩下的就隻有自己,以及著名演員貝爾摩德共同合作的優秀表演藝術了。
而事實證明,貝爾摩德的演技確實相當優越。
她用組織資深成員的身份瞎編了這麽大一堆鬼話,琴酒即使感到懷疑,在此時卻也抓不住什麽明顯的破綻。
隻留下一個二號魚·琴酒,此時正在房間裏被他拿槍頂著。
連一向警覺的身體都產生了一瞬間的遲疑。
至於旁邊的三號魚·伏特加,那看起來應該是差不多完全懵了
成步堂薰在心裏冷笑一聲,麵上的表情卻還是完美保持著那副被洗腦後的空白人格的模樣。
他能夠感受到琴酒的怒氣正在逐漸燃燒,越來越旺盛
越來越怒不可遏
下一瞬間!
銀發殺手頃刻間猛擊在他手腕,力量之猛是他在此前完全沒見過的狠厲!
然而格蘭利威曾經被他親手長期訓練出來的身體機能也不落下風,本能地在手槍脫手的前一秒扣下了扳機!
子彈擦著琴酒的麵頰過去,幾乎削斷了幾根發絲帶出幾絲血痕,轟然擊中了背後的櫥櫃,水晶玻璃應聲爆裂——
哢!
貝爾摩德相當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但那邊的戰鬥卻還沒結束。
格蘭利威身上有傷,在被壓製中已經隱隱可見鮮紅的血從白襯衣內滲了出來。
可他隻仿佛一台被輸入了單一指令的殺戮機器
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周遭的聲音。
格蘭利威在被打掉槍以後便立刻又從袖口中滑出一把鋒利的刀片來,琴酒正要卡住他脖子的手隻能立刻頓住,側身向一邊躲開。
差點兩次被爆頭被割喉的憤怒,讓他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音調:
“格蘭利威!別讓我再教你一次——”
但那隻看不見的眼睛朝向他。
裏麵的疤痕和灰暗卻像是在提醒他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原本屬於格蘭利威的人格,在臥底任務失敗後的boss的懲罰中組織的實驗中被抹消。
格蘭利威現在既不記得他,也不會再聽他的指令。
原本那個“他的”格蘭利威
早已經被組織毀了。
琴酒幾乎是第一次體會到了自己精心養成的利刃被別人奪走,還被反過來劃傷了自己的手的極致窩火的感覺。
冰冷的理智雖然能告訴他這不是對方情願的背叛。
但是結果也和背叛沒什麽區別了。
琴酒現在和格蘭利威互相僵持著。
他看見自己凶狠碧綠的眼睛,倒映在那雙機械一般的金瞳裏。
然而這個時候,貝爾摩德的聲音響起來:
“停,格蘭利威。”
而在那一瞬間,像是指令正確。
格蘭利威的身體真的迅速停下了攻擊。
黑發青年站在原地,輕輕地扔下了手裏的刀片,化作了一道安靜佇立在黑暗中的黑影。
裂開的傷口中鮮血滲透繃帶,沾染在了襯衫的表麵,但
他卻依然恍若未聞。
那張臉在此時一點點抬起來,陰影中隻能看見模糊不清的輪廓,但灑著光的每一根眼睫都顯得異常修長漂亮。
外界的光還落了幾絲在他的側麵,映得鼻梁到下巴的線條清晰
摘
其實分明應該是個正值青春的,很漂亮的少年才對。
【有沒有可能我是人不是砧板!!!】
【你媽的組織——能不能幹點人事啊啊啊——】
【我老婆的臉!!我老婆的眼睛!尖叫)爬行)扭曲)】
【臥槽所以格蘭利威是任務翻車被組織處刑了???那他現在還記得零零嗎??】
【廢話他連琴酒都不記得了他記得個錘子的零qaq】
【格蘭是做了啥任務啊?他那麽強的水平都能翻車的嗎?】
【估計之前格蘭和組織合作,比較聽話,所以可能以前的記憶還留存了一部分。
但現在被不幹人事的組織清空洗腦,這下得是徹底恢複出廠設置了x】
【不要用這種詞嗚嗚嗚他還是個人啊!!!】
【不要把他當成刀和機器!!看見以前那麽美好孩子被毀成這樣還說這種詞,你們也是不幹人事的酒廠嗎嗚嗚嗚qaq】
【難怪貝姐要把格蘭利威藏在自己家裏,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能見人啊救命!!】
【這孩子也太慘了我的媽,救了好朋友結果自己墮入黑暗,被組織反複折磨,本來還以為他實力那麽強,能像琴爺一樣待遇稍微好一點】
【草,怎麽忽然發現琴格也是血糖聰明能打的漂亮貓貓和隻在意他一個人的冷酷飼主確實很香,但是琴爺也就是把人當自己所有物了x】
【不過琴酒這下失去被當成自己所有物的貓貓了,有沒有感覺到一點難過啊】
【嗚嗚嗚嗚嗚那接下來怎麽辦啊!!格蘭以前的人格已經完全沒了,看時間線零零又馬上要作為波本進組織了吧?】
【草,完了天降組這次見麵要怎麽辦啊???
本來還期待著公安組和格蘭一起聯手打酒廠的我現在被刀到哭得像個傻子簡直飛來橫刀】
【“飛來橫刀?”】
成步堂薰剛剛完成了自己大部分的表演。
現在趁著琴酒又在和貝爾摩德吵架的時候,開始愉快看論壇摸魚。
現在還是飛來橫刀,但他的劇本還沒走完呢,那未來豈不是飛來橫刀刀刀——
不得不說這老大哥今天是真的有點暴躁。
以前那麽冷靜的人,今天被他整得連夜日本飛美國,還又是吼又是差點被爆頭的,真是
真是太令人愉快了。
薰回憶起自己以前被這人壓在車上不能動的時候。
於是現在,完全是在報複性毫無良心地想著。
他靜靜地聽著那邊的聲音,忽然莫名感覺自己像個爹媽吵架的高中生。
旁邊還有個一臉懵逼的群演班主任·伏特加。
“他為什麽會在我這裏?當然是因為boss把他給我了,所以才會在我這裏。”
貝爾摩德一邊繼續編著瞎話。
一邊簡直都要笑出來了。
她之前都從來沒見過這麽暴躁的琴酒,隻覺得現在的場麵可以入選吉尼斯世界記錄。
最好還能給他現在的表情上個畫框裱起來。
而琴酒此時的臉色實在非常微妙。
如果讓其他組織成員在這裏,估計毫不懷疑他會當場把人一槍斃了,再點把火
拋屍荒野。
但是他現在麵前的是貝爾摩德啊。
這女人身份太特殊了。
如果他敢對她怎麽樣,估計明天被一槍斃了的就是黑澤陣自己。
因此他現在即使有火也不能發,隻能強忍著不快,目光陰冷地和她對峙著。
真該死。
“行了,琴酒,我留著格蘭利威也沒什麽用。”
最後貝爾摩德玩夠了。
終於說出了格蘭利威那小子預先給她安排好的收尾台詞:
“畢竟他是行動組的,我一般又不參與行動組的任務,把他給我也沒什麽意義。”
“那你想怎麽樣?”
琴酒毫無感情地說道。
貝爾摩德唇角揚起一個笑,說道:
“把他‘還給你’啊,還能怎麽樣?”
琴酒譏諷地冷哼一聲,在此時卻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她,抬腿向房間內走。
卻忽然又聽見她開口道,說出了最後一句台詞:
“不過你可要好好‘保管’他。”
“在這次的意外後,組織發現‘那個實驗’的測試又在他身上成功了,可以初步判斷情況已經穩定了,因此他現在應該是組織最有價值的實驗體——”
琴酒停住腳步,陰冷的眼神中透著一種“你在說什麽夢話”的怪異。
“什麽?”
“啊呀,你確實不知道來著。”
貝爾摩德笑了笑,頂著琴酒的視線壓力,完美的表演卻讓她的謊言看不出任何破綻:
“那個時候你也還很小,第一次進行的實驗還是發生在boss安排你和格蘭利威初次見麵以前”
她說著說著,卻忽然沒了下文。
金發女人豎起一根手指,神秘主義的本色又在她身上淋漓顯現,纖長雪白的食指在紅唇上碰了碰:
“後麵,就是秘密了。”
“我要吐了。”
琴酒的表情依然冷淡,仿佛什麽也沒聽見。
他與貝爾摩德交接了洗腦後的臨時指令,房間裏的青年像是已經在重傷的戰鬥後陷入了沉睡。
男人將格蘭利威身上的武器全都卸掉,包括他衣服袖子裏的,襯衫衣擺裏的,和腰上的——這些技巧還都是曾經自己教給他的,找起來實在不要太容易。
隨後,琴酒將人用黑色大衣裹住抱了起來。
順著電梯再次回到車內。
剛剛送他們來的成員已經走了,畢竟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琴酒心情不好,沒人想留下頂雷。
於是,駕駛位上的人再次變成了伏特加。
而在死寂的車廂中,琴酒麵無表情地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整個人靜地如同一潭死水,隻有唇邊的煙頭在微微明滅著。
實驗
格蘭利威是什麽的實驗體?
此時,銀發男人陰冷的眼神在路燈下閃爍著。
吸引琴酒上鉤的最好辦法,就是利用他的多疑。
他不可能相信別人的情報,隻可能相信自己的,因此隻需要給出一個誘餌,他便會自己往陷阱靠近,用自己的腦子剔除所有欺騙,查清真相。
而最真實的真相自然是七分真三分假。
而且假的部分,還是原本就不可能被當時的琴酒知道的部分
與此同時。
後座上正靠門躺著的,“昏迷的”成步堂薰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假裝失明的左眼和疤痕都被一個黑色三角形狀的麵具正好擋住,寬大的一麵如蝶翼般展開,十字耳釘上。
【嗚嗚嗚你這個新皮膚不錯啊。】
係統圍著他打轉,好像很滿意這個麵具末端的銀色雕花。
不愧是柯學的世界!這個麵具就和基德的眼鏡片一樣,完全以反重力的方式焊在宿主臉上了耶!
格蘭醬——神秘帥哥!
【都說黑化強三倍!能不能我們以後的人氣值增長也就這麽翻三倍啊~】
然而薰沒理係統的白日夢,也沒有發出聲音。
借助論壇係統,他能夠看見那個漫畫鏡頭此時正對著琴酒,在一個無法被探查的高維空間裏靠近了銀發殺手。
成步堂薰無聲地微笑了一瞬。
就是這樣。
他讓貝爾摩德配合他,編造自己是“實驗體”這個謊言,一方麵是為了和之前琴酒一直在給他注射的控製型藥物對上,為之後的劇本做鋪墊。
但在更緊急的另一方麵——
則是為了套出“雨宮薰格蘭利威”這個馬甲的過去經曆。
現在可以確定的,在格蘭利威小時候見過他的人,隻有琴酒。
成步堂薰為了在論壇麵前,完美地把“綾裏薰”和“格蘭利威”的人生經曆拚接在一起,自然也得提前知道這一段經曆,免得出現時間和邏輯上的bug。
而在如今格蘭利威被洗腦,貝爾摩德提出的“初遇之前”的話語誘導
事情開始逐漸變得詭異起來的時候。
琴酒即使表麵上沒有任何表現。
他習慣性細致思考每一個疑點的精密思維模式,依然在這時候恰到好處地坑了他,使得他還是不自覺地開始回憶起那時候的事情。
而漫畫論壇上的預告。
也正如成步堂薰所料地更新了——
【琴酒和格蘭利威,掩藏在組織操控下,曾經在最陰暗之處的命運般的初遇】
地下室,滴水的聲音。
生鏽的鐵欄杆,血腥味,以及
一道從石磚夾縫中,向內灑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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