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何人狀告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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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留著八字胡的縣太爺陳友諒,眯著一雙小眼睛,手裏提遛著一個精致的鼻煙壺,看都不看堂下站著的李察,邊說邊舉起鼻煙壺,滿臉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
那副癮君子的神遊表情,看得身邊的師爺喉嚨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圈。
理所當然的,這個陳友諒跟李察穿越前那個世界曆史上元末的陳友諒沒有半毛錢關係,純屬名字撞車……
“威~~~武~~~”
兩邊站堂的皂班衙役,業務熟練的在縣太爺話音落地後,用手中的木杖敲擊地麵,發出震人心魄的砰砰亂響。
作為原告的李察滿臉大寫的‘懵逼’,他看了眼自己狀告的那個登徒子,此時他正坐在大堂旁邊的木凳上,手裏還被皂班衙役奉了茶。
再看看自己,兩手空空如也,孤零零站在大堂之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告呢!
“這異界的‘法官’腦子都有問題麽?
我再牛逼,也不可能在法庭上狀告法官啊,這位縣太爺什麽意思?”
李察心中無聲吐槽,十分費解。
“大人,草民名叫李察,但我並沒有狀告您,草民告的是這位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對了,你叫啥名字來著?”
李察順勢看向那個正在喝茶的被告,心想:
“這次我算是被穿越過來的金手指坑慘了,第一個新手任務竟然讓我狀告這麽一個登徒子。
人家能在縣衙大堂裏喝茶,這身份……”
“大爺我的名字,也是你這個泥腿子能問的?”
喝茶的壯漢,一口混著茶葉的唾沫落在李察身前的地麵上,估計是功力不夠,距離李察的腳麵有點遠……
“啊~~~欠!”
大堂上高坐的縣太爺陳友諒眉頭一挑,從鼻煙壺的陶醉中清醒過來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這個刁民狀告的人是本官的侄兒,與狀告本官有何區別?”
縣太爺陳友諒氣沉丹田,吐字清晰的讓李察明白自己錯在哪兒……
“大膽刁民,還不立刻下跪認罪,在陳縣中,誰人不知陳春是大人的侄兒,你狀告陳春,是不是要故意為難縣令大人!”
旁邊的師爺滿臉嚴肅的對李察指責道。
“臥槽,這異界的複古法庭真特麽黑暗!”
李察目瞪口呆,生在紅旗下的他,屬實被這種顛倒黑白的陣仗驚到了。
好在,那個縣太爺也沒心情執意讓李察這個草民下跪,他將寶貝兒子一般的鼻煙壺輕輕放下,朗聲將這件案子定義道:
“罪民李察,誣告他人強搶民女,流放西疆,發配充軍!”
“大人,我才是原告啊。
你這樣子把我定罪,合適麽?”
李察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
“咆哮公堂,罪加一等!”
縣太爺眼睛都不抬一下,將桌案上的令牌往地上一丟,理直氣壯的給李察加罪。
當啷~
李察看著落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加罪令牌,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人,案子不是這麽斷的,大街上那麽多人看到陳春當眾強搶民女,我有的是人證,這不是誣告!”.
“人證?
嗬嗬,今天就讓你這個罪民死個明白。”
如今帝國西疆正在跟希臘人打仗,被發配到那裏充軍的罪犯,基本上都是去當炮灰敢死隊的,那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的下場。
所以,在將李察發配西疆那一刻起,縣太爺陳友諒就把李察看成死人了。
如果不是朝廷有令,讓要完成,像李察這種得罪自家子侄的草民,根本不會開堂審案,直接派人活活打死拋屍荒野多省事?
“來人,傳人證!”
李察沒想到這個明目張膽包庇家眷的縣太爺,竟然真的傳人證,還是受害者當事人!
一位有幾分姿色,年齡連18歲都不到的民女,被兩名皂班衙役帶了上來。
讀過史的李察知道,這皂班衙役相當於他穿越前那個社會中,法庭上的法警。
也是縣衙中的儀仗隊。
專門用來製裁他這種‘刁民’的。
“民女小翠,拜見大人。”
嬌柔軟濡的聲音傳來,大堂旁坐著的那位登徒子陳春,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嘴角還掛著男人特有的猥瑣笑容……
“小翠,你自己說說,我的侄兒陳春當街猥褻過你麽?”
“大人說笑了,民女小翠馬上就要過門給陳公子當妾室,早晚都是陳公子的人,又怎麽會被陳公子當街猥褻呢?”
縣太爺陳友諒聽後輕笑一聲,目光挪渝的看向原告李察。
“罪民李察,現在你可還有話說?”
李察呆若木雞的看向自己根據係統蹦出來的第一個新手任務,拉來巡街的壯班救下的民女小翠,腦子裏不斷回放著自己初來乍到,聽到那聲天外玄音時的場景。
【現發布新手任務:救下民女小翠。
任務備注:想要成為萬人之上的存在,首先你要擁有直麵惡勢力的勇氣!
任務獎勵:奴隸印記一枚。】
當時的李察看陳春身邊有三四個跟班小弟,知道自己這具被都市亞健康生活培養出來的身體,絕不可能用拳頭取勝,所以果斷將巡街的壯班衙役給拉了過來。
讀過史的李察知道,壯班衙役類似於他上輩子那個世界的武警。
果不其然,壯班衙役到場後,手中的長矛往那裏一拄,李察輕鬆完成了自己的新手任務,拿到任務獎勵。
隻不過,他被帶到縣衙大堂後,一切都朝著自己無法理解的方向滑落……
民女小翠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麵對李察的目光心虛的將臉頰撇到一邊。
以她的家庭條件,能成為陳春的小妾可一點不虧。
當然,以陳春的地位,若不是被一個刁民拉來的壯班衙役當街人贓俱獲,也不至於娶一個窮人家的民女當妾室。
有幾分姿色又如何?
有一個疼自己的縣太爺堂叔,陳春還會缺女人麽?
不過這畢竟是一個光天化日之下出現的惡性案件,作為資深縣令的陳友諒,自然要做到天衣無縫,即便日後上麵有人下來翻案底,也絕不會出現意外。
還有什麽手段,比將受害者民女小翠納為妾室更合適的呢?
區區刁民,也想跟本官鬥?
不自量力!
縣太爺陳友諒又一次拿起了鼻煙壺,狠狠的吸了一口。
爽!
“行,你夠狠!”
李察對民女小翠冷冷的說道。
隨後,他轉頭望向大堂上高坐的縣太爺,朗聲辯解道:“當時大街上可是有很多人親眼目睹,我可以找過來一一對證!”
李察沒有說讓帶自己過來的壯班衙役出來作證,他們都是縣衙的人,李察自然不會犯蠢……
不過,當時大街上那麽多目擊證人,縣太爺還能當個散財童子,全都給收買了?
縣太爺真要是那麽大方,李察認栽,有係統傍身,大不了去那個所謂的西疆走一遭。
“無理取鬧,咆哮公堂,罪加一等!
你繼續喊,試一試會不會給你加罪到斬立決!”
當啷一聲,又一枚令牌掉落到地上。
李察看著自己身前兩枚加罪令牌,感覺自己真的是在和諧社會呆久了,竟然會寄希望於‘證據’!
這種複古的社會裏,當官的判處一個罪民,還需要證據麽?
搞定民女小翠,估計已經是擦屁股的善後手段了……
“唉,本來想把剛到手的奴隸印記,用在戰士身上。”
放棄掙紮的李察,雙眼一瞪,拉出係統麵板,將奴隸印記用眼神‘扣在’縣太爺陳友諒身上。
然而,一個彈出來的係統提示麵板,讓李察麵色一怔。
【宿主施加奴隸印記的目標身上擁有朝廷官運護體,無法被奴隸印記操控,請宿主換一個目標施放奴隸印記。】
“我擦,還沒法控製縣太爺!
不過除了縣太爺之外,這大堂裏我控製誰也沒法翻案啊……
看來,我還真要到所謂的西疆走一遭。
不過我這個係統隻要打仗殺人就能得到獎勵,參軍對我而言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雖說參軍的方式有點慘……
朝廷命官不能控製,普通人和士兵應該能控製。”
就在這時,那位師爺拿著一張寫滿毛筆字的紙放在李察身前,冷聲道:
“如果沒什麽想說的,就在這畫押吧。
識趣點,在流放西疆前,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不然的話,那皂隸的板子打在身上,可不是什麽好滋味。
拖著一副傷體上路,你恐怕連西疆的地都走不到。”
師爺主要是擔心罪犯沒到西疆就死掉,沒辦法完成朝廷下發的任務指標。
李察掃了眼狀紙,好家夥,自己穿越到異界,竟然成了文盲!
明明大家說的都是普通話,為毛你寫的是繁體字?
還不是自己上輩子那個世界流行的繁體字!
這是正兒八經的古繁體吧,沒見過啊……
“怎麽?
不認字?
沒關係,你認字才是稀奇事。
來來來,在這裏摁個紅手印就可以了。”
摁手印之前,李察突然開口問道:“我什麽時候上路?”
“呦嗬?
還急著去充軍啊。
想著立下軍功翻身麽?
不錯,有誌向。
看在你這麽主動為朝廷效力的份上,我就發發慈悲告訴你,明天一早,你就可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