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入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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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市上都傳遍了,霍都督抓…了一個女人。”
    晨光籠罩的玲瓏坊內,魏東家等人聚在一間室內,聽著郭大娘從街市上帶回來的消息。
    不過魏東家等人都沒有絲毫驚訝。
    昨晚他們就知道消息了,甚至在青雉回來報信之前,就親眼看著霍蓮抱著七星進門。
    七星跟陸三公子去赴宴,他們也派了人手跟隨,散布在皇城外。
    雖然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但當都察司兵衛簇擁著霍蓮的馬車出來,他們警惕地分派人手跟了去,然後看到了那一幕。
    隻是當時還是離得遠,女子包裹的又嚴密,不知道那是七星,直到青雉狂奔回來。
    都察司說得很含湖,說陸異之的妹妹受傷,霍都督親自將其送走。
    陸異之聽到後急忙告辭,追了一路沒追上,回到家也沒有看到“妹妹”,青雉見狀立刻轉身狂奔回玲瓏坊,陸異之不知道,她知道,霍蓮應該是認識小姐的,所以,也許,把小姐送回玲瓏坊了。
    但,也沒有,然後聽到報信,知道霍蓮把小姐抓進都察司了。
    青雉不在意滿城傳遍不傳遍,她隻緊張一件事,小姐有沒有受傷。
    都被霍蓮抱著進門了,是不是根本走不了路了?
    “還可能是霍蓮無法控製小姐,隻能綁著捆著抱著。”魏東家安撫青雉。
    可能吧,青雉心想,但沒有絲毫放鬆。
    “霍蓮是不是早就認識小姐?”陸掌櫃問,想到當初都察司霍蓮在許城驚鴻一過。
    青雉點點頭:“雖然小姐沒有詳細告訴我,但一直以來提到霍蓮,小姐並不害怕,也沒有緊張。”
    是一副舊相識的感覺。
    尤其是與陸異之相比,按理說陸異之才是小姐的舊相識,但小姐提到陸異之的感覺跟提到霍蓮完全不同。
    “霍蓮既然認識小姐,必然知道小姐身份,他把小姐抓走了,但沒有隨之剿了我們玲瓏坊,那我們墨門就還沒到危急關頭。”魏東家說,搖著扶手站起來,“現在要做的是盯著都察司朝廷動向,以及盯著高長老那邊。”
    陸掌櫃點點頭:“已經吩咐下去了。”
    魏東家看了看天色,說:“該開門了。”
    青雉深吸一口氣:“好,我這就去迎客。”
    既然都察司說那人是陸異之的妹妹,那就跟他們玲瓏坊無關,玲瓏坊自然要開門。
    隻是站在廳堂裏,看著郭小哥卸下門板,青雉雙手還是在身前攥緊,難掩焦急不安,小姐這次是不是又受了很重的傷吧?
    小姐現在怎麽樣?
    ……
    ……
    “小姐,你醒了。”
    一間牢房裏,七星剛睜開眼,身子稍微動了下,四周就響起說話聲。
    她抬眼看去,見身邊圍著四個婦人,她們麵容和藹,宛如貼身的仆婦。
    如果這裏不是密不透風不見天日的牢房,七星身上不是五花大綁,這四個婦人手裏沒有握著繩索布條鐵絲線等等器具就更像了。
    這是霍蓮安排專門看守她的婦人,名字也很簡單,春夏秋冬。
    昨晚她直接被霍蓮抱進了這間牢房,比起上一次住過的牢房,這間更深更密,四麵不透風,真正的不見天日。
    然後四個婦人進來,為她穿上簡單的衣裙,用宛如鐵絲一般的細繩將她一層層捆綁起來。
    霍蓮什麽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這四個婦人隻是七星身邊最貼近的守者,在這牢房外還有一圈守衛,在牢房外還有看不到的能感覺氣息的守衛,更遠處感受不到氣息的守衛不知還有多少。
    七星也沒說什麽,被四個婦人盯著,幹脆閉上眼睡了。
    “天亮了吧。”七星看著這四個婦人,問。
    人天黑了就該睡覺,天亮了也就該醒了,雖然不見天日,但天日依舊運轉。
    名字叫春娘的婦人點頭。
    七星身子微動。
    “小姐千萬別亂動。”另一個叫秋娘的坐下來,按著她身上捆著的繩索說,“這繩索越掙紮越綁的緊。”
    那個叫冬娘的含笑問:“小姐要喝點水嗎?我來喂小姐。”
    夏娘說話細聲細氣:“小姐要方便,洗漱,都有我們來幫忙,請千萬別拘謹。”
    這算什麽?囚犯也沒有這種看守吧,洗漱,三急都要被人來協助,那是癱瘓失能的人不得已,一個正常人被如此相待,是難以接受的羞辱。
    七星再看她們一眼,神情沒有絲毫憤怒,隻哦了聲,說:“好啊。”
    她如此平靜,四個婦人倒有些意外,下意識對視一眼,夏娘便含笑說:“小姐如此明智是最好的,也不想著耍花樣,咱們四個都是女人,近身伺候沒什麽,外邊都是男人,小姐如果要掙脫,他們進來伺候,那沒遮沒攔了。”
    七星澹澹說:“被人伺候而已,這還論不上明智不明智。”
    這樣啊,四個婦人再次忍不住對視一眼。
    霍蓮走進來時,七星已經被伺候著吃喝拉撒結束,安靜地躺在床上。
    看到霍蓮進來,四個婦人施禮退了出去,走過長長的甬道,站在日光下,四人才鬆口氣,冬娘又忍不住回頭看晨光中的門洞。
    “真是沒想到。”她低聲說,“我們竟然還有進來這裏的一天,我以為不會再有女子被關進來調教。”
    春娘也有些恍忽:“是啊,我也以為,那位小姐是唯一一個。”
    秋娘輕咳一聲:“老姐妹們說什麽呢,咱們什麽人啊,怎麽還苛求男人專一了?”
    是啊,她們出身勾欄院,是最會調教青樓女子的行家裏手,見慣也是男人們的多情無情。
    “不過。”夏娘還是再次回頭看了眼,“這位新來的小姐,跟上次那位婉婉小姐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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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的美本就是不一樣的。”春娘笑說,“有時候男人的口味還真不是比美。”
    “我不是比美啦。”夏娘說,“我是說,感覺,這位小姐,感覺,很平靜。”
    不待其他人說話,她自己忙又解釋。
    “我知道婉婉小姐當年也很平靜,但是生無可戀心如死灰的平靜,這位小姐不是,這位小姐雖然看起來平靜,但心是活的。”
    這樣嗎,其他人若有所思,但又搖搖頭。
    “心活的還是死的,暫時不論。”冬娘說,“昨晚那種情況境遇,她竟然還能睡得著。”
    而且還按時醒來。
    也是很少見。
    這是心大呢,還是隨遇而安,認命了?
    “那這位小姐,需要我們花費的時間更久了,還是更短?”春娘說。
    其他人便都笑起來:“你是又犯了賭癮了吧。”
    說笑間又有一隊都察司兵衛走來,四人忙收了笑,低著頭在一旁站好,看著這些兵衛圍住牢房,嚴陣以待。
    四人再次對視一眼,別的不說,這位小姐比當初婉婉小姐的陣仗真的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