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拿過來摸了摸，確實要比羊皮柔軟，保暖程度還不差。
    要是用鹿肉來交換衣服禦寒，這個交易還不錯。
    “裏麵用什麽填充的？”
    郭泰看著那個人就問。
    那人說道：“白疊子，一種雪白色的，很特殊的東西，就是這樣。”
    他身上帶有一些，拿出來給郭泰看了看。
    白疊子，就是後世的棉花。
    郭泰看到白疊子的外形，又有部分在後世的知識湧現出來，明白是什麽東西，道：“十件這樣的衣服，換一頭鹿肉，想要的話就交換。”
    那個人連忙說道：“換，我都換！”
    他趕緊讓身後的十個人，把自己外衣脫下來。
    沒有禦寒衣物，他們隻剩下一件羊皮衣，被寒冷的西北風一吹，微微地顫抖。
    他們都是那個人的奴隸，或者護衛，生命並不重要，可以用來換鹿肉，比什麽都要好。
    可以帶著那麽多奴隸出來的人，在西域地區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郭泰看了看他們，目前的打扮又像是流浪的難民，但是為何會變成這樣，也懶得追問下去。
    那個男人仿佛餓了很久，剛完成交易，先把一條腿撕下來，也不管有沒有烤熟，甚至帶著血絲，張開口就咬，狼吞虎咽。
    那些奴隸見了，不斷地咽唾沫，但是誰也不搶，隻是看著。
    這些人看似沒有威脅，像是難民，郭泰暫時沒把他們趕出山穀。
    摸了摸手裏的一件衣服，郭泰問道：“這種白疊子，你們西域很多？”
    “多，到處都是！”
    那人一邊吃，一邊含糊地回答。
    雖然是很多，不過懂得利用的人不多，隻是填充起來當作冬天禦寒的衣服。
    就算隻是禦寒，在這種天氣裏的作用也很大。
    郭泰馬上想到其中的價值，如果把白疊子帶到洛陽，織造成為衣服，在大魏的市場絕對很大，也符合用商業手段治理西域的設想。
    中原地區，以及曾經的幽州等地，冬天雖然沒有西域的寒冷，但是也不暖和。
    前兩年，遼東範陽等地，鬧了半個月的寒災，凍死不少人。
    禦寒衣物的市場在大魏絕對很大，如果把白疊子帶回去，購買的人肯定不少。
    把西域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再讓孫順操作一番，先打開白疊子的市場。
    “你們有沒有人種植白疊子？”
    郭泰問道。
    那個人吃得滿嘴是油，但又像是沒有吃夠，回應道：“有的，不過極少，大部分是野生的。”
    郭泰說道：“如果用來售賣呢？”
    “這樣不可能。”
    那個人繼續說道：“在西域賣不出去，不值錢的，要說賣到中原，現在哪有這個條件？”
    現在大魏都在和西域打仗，他們的商隊敢靠近玉門關，會當場被射殺了。
    以前有沒有人拿去中原售賣，他就不知道了。
    他又很好奇，這些中原軍隊的人，來到這裏想做什麽？不像是打仗的，魏軍好像還沒有打到這裏來。
    “好吧！”
    郭泰沒有再追問其他，但心裏已經有了規劃。
    那個人吃飽了，再去小河喝了一口水，也不顧河水的冰冷，然後把剩下的鹿肉，分一部分給其他奴隸，正要往外麵走，但見天色暗淡下來，寒風呼嘯，冷得讓人發顫，唯有再走回山穀躲避寒風。
    “你們怎麽還回來？”
    鍾會端起弓弩，不友善地說道。
    那個人哀求道：“你們能不能，讓我們在這裏過一個晚上？”
    他選擇性忽略了大魏正在和中原打仗，這些有可能是敵人，外麵的寒風太冷了，不敢隨便離開，隻能回來哀求留下。
    鍾會正要把人趕走，郭泰卻說道：“兩件衣服。”
    “給你！”
    那人也是爽快，不想被冷死，趕緊又讓兩個奴隸脫下來。
    然後他靠近一個火堆，舒服地坐下來，吃飽喝足之後，總算沒有死亡的威脅。
    “元穎、士季，你們一人一件。”
    “剩下的十件，抽簽分給十個人。”
    “拿到衣服的人就把羊皮衣換下來，給沒有衣服的穿，你們自己安排吧。”
    “你們私下可以各自商量，同意的話，換著來穿，每人穿一天。”
    郭泰把衣服交出去。
    “先生你不用？”
    秦翊問道。
    郭泰搖頭道：“我不怕冷，你們分下去穿。”
    鍾會看著那個人，喝道：“再給我們一件衣服。”
    “我……”
    那個人還未說完，便被郭泰打斷了，道：“不需要，聽從命令”
    他們唯有照做。
    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尤其是晚上。
    無論是得到衣服，還是得不到衣服的士兵，無不感激地看著郭泰，終於可以不挨凍了。
    那個人就愣住了。
    在他的認知裏麵，就算不是奴隸，是士兵，作為首領的，也不應該對這些人那麽好。
    “他們中原人，就是奇怪。”
    那個人心裏嘀咕著。
    冬天的北方，夜晚來得特別早。
    再過了一會，隻能靠火堆照明，越是深夜越寒冷。
    “輪值，注意他們。”
    郭泰在秦翊身邊輕聲道。
    “好！”
    “先生，我把衣服給你吧！”
    秦翊可以感受到白疊子的衣服溫暖得很，再看郭泰隻有羊皮衣，心裏很愧疚。
    “都說了不需要。”
    郭泰搖了搖頭繼續拒絕。
    他的身體和那塊玉佩融合，變得不太一樣，不怕嚴寒酷暑，哪怕讓他去小河裏冬泳，一點問題也沒有。
    說完了之後，郭泰沒有困意，讓他們繼續留守在原地，自己舉起一個火把，往山穀裏麵進去，看能否摘一些野果。
    最近一直吃各種肉，吃多了會膩，對消化也不太好。
    幹糧還是有的，但被凍得幹硬，郭泰沒啥興趣，現在沒有下雪，山上應該還有野果，可以換一換口味，吃點清淡的，避免太油膩。
    然而在繼續深入山穀的時候，郭泰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丁點光出現。
    那不是螢火蟲，寒冷的天氣裏，也不可能有螢火蟲，而是真正的火光，他往前靠近，還能聽到嬉戲的笑聲，還是女子的聲音。
    “這裏竟然還有人！”
    郭泰心裏想著，出於好奇穿過叢林繼續往前去，十多個年輕貌美，婀娜多姿的女子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