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回到了家裏,阿尼賽特沒帶什麽偽裝，用著藪原柊的臉正在書房對著電腦和人交流，應該是在打視頻。
    看見琴酒進來,藪原柊對著琴酒擺擺手，示意自己在忙。
    “弘樹你不用擔心,我會托艾米麗幫你安排好你母親的。”藪原柊對著電腦又說了些安慰的話,“你也不用擔心你的學業，麻省理工附近有不錯的療養院，我的大學同學打橄欖球的時候被撞斷了肋骨的時候就是去那裏療養的,我去看望過他，環境相當不錯,離學校也非常近。你沒有課的時候都可以去看你母親，直接在療養院給你安排一間宿舍也可以，這樣你和你母親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費用你也不用擔心，前段時間你優化的那個算法非常有價值，為我的公司帶來了很大的利潤,足夠你的學習和你母親的生活了。”藪原柊終於把因為母親暈倒在家而慌亂的澤田弘樹安慰好了,然後把安排療養院的任務轉給了艾米麗。
    有個能力超群的下屬確實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什麽事都可以交給她去做，不過藪原柊給的工資也對得起艾米麗就是了。
    掛掉視頻聊天，藪原柊伸了個懶腰,他問琴酒：“蘇格蘭的事解決了？”
    “朗姆的藥物研究似乎有了新突破。”琴酒沒有正麵回答藪原柊的問題,但很明顯,藪原柊理解了,朗姆被輕輕放過了。
    “我會一直盯著蘇格蘭的。”琴酒手指動了動,想要從口袋裏拿煙盒,但是想起來藪原柊的書房裏沒有煙灰缸,於是便放棄了。
    他對蘇格蘭懷著超出對普通臥底的殺意，一方麵是因為蘇格蘭居然能在被他抓住以後還逃走，雖然說他不是從琴酒手上逃走的就是了。另一方麵是因為蘇格蘭在逃走之前想要抓阿尼賽特。
    “便宜他了。”藪原柊不太爽，“我也會一直盯著蘇格蘭的。”
    他待會就寫個自動識別麵孔的程序，放進全日本的監控係統裏麵，隻要識別到蘇格蘭就立馬通知他的那種。
    日本以外的就沒什麽辦法了，就算發現了蘇格蘭，就算打飛的飛過去殺他也不一定能趕上。
    不過還是裝一個吧。
    藪原柊想著，反正程序寫都寫了。
    這個年代的監控攝像頭像素實在是太低了，絕大多數攝像頭裏拍到的都隻是一團糊的馬賽克，有時候新聞裏播放的攝像頭拍到凶手的畫麵都隻能勉強看清楚凶手的性別、穿了什麽顏色的衣服褲子而已。
    “你剛才在幹什麽？”琴酒問，他對藪原柊刻意捏造出來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哄小孩子的語氣感到不適。
    “一個計算機小天才。”藪原柊站了起來，無所謂地說道，“比雪莉還小幾歲的小天才。之前大哥不是交給我一個做一個虛擬射擊訓練軟件的工作嗎？想要完成的話還得靠這個小天才了。”
    琴酒沒再說什麽了。
    因為藪原柊已經靠近了他。
    藪原柊抓住琴酒的衣襟微微用力，將琴酒帶向自己。
    單靠他的力量是絕對拉不住琴酒的，琴酒低頭了隻能是因為他自己。
    倆人交換了呼吸，琴酒推著藪原柊後退，讓他坐到了書桌上。
    書桌上的文件被不斷掃落在地，藪原柊隻能慶幸他的書桌夠大。
    不過，書桌雖然夠大，但是木頭書桌太硬了，還有點涼，下次可以換一張表麵覆蓋了皮質桌麵的。
    ……
    藪原柊踉蹌著下地，無視了掉落在地上，從門口一直延續到床邊的衣物，從衣櫃裏取出一件睡袍搭在手肘上。
    他走路不穩倒不是因為什麽會讓人想歪的的地方不舒服，那個他已經習慣了，反正每次都會不舒服。真正的原因主要是因為他的膝蓋青了一大塊。
    書桌太硬了，撞在上麵真的挺疼的。
    藪原柊在浴室洗了個澡，披上浴袍，從櫃子裏取出小藥箱，準備給自己的膝蓋上點藥。
    他之前悄悄往每一間常住的安全屋裏都加了個小藥箱，原本的安全屋裏肯定是有藥箱的，但沒有他們需要的。
    藪原柊經常需要為自己處理一些磕磕碰碰產生的小傷，還有肌肉拉傷之類的，偶爾還會有手腕上擦破、嘴角輕微撕裂之類的傷，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特意提著藥箱回了房間裏處理，一定要讓琴酒看見他受的傷，免得他下次不注意。
    不過今天還挺爽的。
    藪原柊回憶著，琴酒其實還挺細心的，上一次他抱怨了手銬太冰了硌得慌，還把他的手腕擦傷了以後琴酒就換了帶內襯的手銬。
    他喜歡什麽姿勢琴酒也會記得。
    果然大哥愛我。
    藪原柊提著藥箱坐到了床邊，開始給自己的膝蓋上藥。
    他的膝蓋有些淤青，不算很嚴重，但是因為皮膚比較白所以還挺明顯的。
    琴酒早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看書。
    他又有點想抽煙，隻是事後抽煙實在是有點奇怪，像是來飄的，不像正經戀愛。
    他見藪原柊特意跑到他麵前來上藥，當然明白藪原柊在暗示什麽，但是琴酒一點都不心虛，剛才藪原柊不是叫得很爽嗎？
    琴酒伸手抓住藪原柊的腳踝，把他往自己這邊拽了一點，然後從藪原柊手上拿過藥膏，往自己手心裏擠了一點，開始揉捏著他的另一個膝蓋。
    琴酒的力道比藪原柊要大很多，他按得藪原柊嘶嘶地抽氣，藪原柊慘兮兮的樣子看得琴酒輕蔑地笑了起來。
    “大哥你就是故意的。”藪原柊對著琴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收起藥膏，起身把藥箱放了回去。
    再次回到房間裏的時候，藪原柊注意到床頭多了點什麽東西。
    那是一個相當大的絲絨盒子，像是放首飾的，但就算是放首飾的，也有些大地過分了。
    約有一本攤開的書那麽大的盒子占據了床頭櫃上除了台燈以外的大部分麵積，盒子還有一部分懸空在外。
    那裏麵是什麽？
    藪原柊是這麽想的，也問了出來。
    “送你的。”琴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書合上了。
    他一手拿起絲絨盒子，遞給藪原柊。
    藪原柊走過來，坐在床頭，把那個盒子放在膝蓋上，然後打開。
    盒子的最中央是一個戒托，裏麵固定著一枚綠寶石戒指，寶石的顏色很深沉，尺寸也不小，大約有指甲蓋那麽大。
    藪原柊把綠寶石戒指拿了出來，在自己的手指上試了試，剛好能帶進中指上，他問道：“突然送我戒指幹什麽？”
    “前幾天你不是對那個任務的戒指很感興趣嗎？”琴酒回答道，“拿去玩。”
    藪原柊又開始翻白眼：“哦——就是給我玩的？沒有別的意思？”
    “哼。”琴酒看著藪原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狠狠地嘲笑了他，不過最終，他還是說道，“你要是想要有別的意思，也可以當做有。”
    “我想要什麽意思都可以？”
    “可以。”琴酒許可了。
    “真的？”
    “真的。”琴酒難得這麽有耐心地聽藪原柊廢話。
    “真的嗎？”
    “真的。”琴酒再次重複。
    藪原柊高興了，他把那枚戒指帶好，開始撥弄著其它的寶石。
    “這些又是幹什麽的？”他問。
    琴酒伸手從盒子裏撈起一把寶石，讓它們從他的指縫中漏下去，最終留在他手中的隻剩下幾枚黑色灰色的黑曜石。
    他把玩著這幾枚寶石，它們讓他想起藪原柊和阿尼賽特的眼睛。
    藪原柊是喜歡帶各種顏色的假發，但不帶假發不染發的話，他的配色是很普通的亞裔，黑發黑眼，隻是實際上大部分亞裔的眼睛也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偏棕。藪原柊的眼睛是非常純正的黑色，隻是從一些角度上看起來顏色不夠深，帶著些灰調。
    而阿尼賽特的眼睛是灰色的，他會特意帶上隱形眼鏡偽裝自己的瞳色，琴酒見過幾次阿尼賽特帶隱形眼鏡的樣子，他的隱形眼鏡是特意定製的銀色，因為透明度比較高，銀色的隱形眼鏡加上底下的黑色瞳仁一起就成了淺灰色。
    琴酒捏著寶石，心裏忽然無端生起一種想要用力捏碎它們的衝動。
    不過他看著藪原柊快樂地挑挑揀揀著寶石的樣子，終於還是忍住了，他像是才緩過神一般回答了藪原柊剛才的問題：“
    “什麽東西？”藪原柊問道，莫非又是戒指之類的東西嗎？
    琴酒沒有說話，直接用動作回答了他的問題。他抬起手輕輕捏了捏藪原柊的耳垂，然後順著他的下頜往下滑，從藪原柊的喉結上劃過，讓他下意識地幹咽了一下。
    琴酒的手指還沒有停止，還在從喉嚨往下走，他在某個部位停了一下，又想要繼續往下。
    “夠了。”藪原柊放開裝滿寶石的盒子，一把抓住了琴酒作亂的手。
    “夠了？”琴酒反問。
    “暫時……夠了。”藪原柊抓緊琴酒的手，不讓他再亂動。
    被他放開的盒子落在被子上，撒出來了一些寶石。
    藪原柊一手還在抓著琴酒不放開，另一手迅速地把散落在床上的寶石撿回盒子裏，他從盒子裏又挑出了幾枚寶石，在琴酒的手腕上比劃，試圖轉移話題：“這幾枚寶石和大哥的瞳色很像呢，給大哥做幾枚袖扣吧。”
    然而琴酒現在沒有穿上衣。
    他彎著手腕，反握住藪原柊的手輕輕往自己這邊拉，另一手把寶石盒子從藪原柊的手上拿開，放回床頭櫃上。
    “都可以。”琴酒的話語逐漸被隱匿在唇齒之間，他說道，“我很期待……你帶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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