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伸出手來：“你好。”
    林玄也伸出手跟對方握了一下：“前輩好，以後就請前輩多多教導。我會努力學習怎麽工作的。”
    劉洋憨厚地笑著：“不用喊我前輩，聽著挺奇怪的，大家都喊我老劉，你也喊我老劉就行。”
    “好的，老劉。你喊我小林就行。”
    林玄能感覺到這位前輩很真誠，不由地鬆了口氣。
    工作開不開心，工作內容占了一半，同事老板也占了一半。
    林玄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具體工作，但是上司和同事都是友好的人，這讓他有些期待起這份工作了。
    “老劉，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林玄單獨聊一聊。”
    身為總經理的楊清影發話了，劉洋自然聽從。
    總經理拿出來一份勞務合同給林玄：“這是正式聘用的合同，一式兩份。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簽完字，你就是我們公司的正式員工了。”
    “好的。”
    林玄接過合同，仔細地一路看下來。
    勞務合同，他先前也見過，最關鍵的就是要看清幾個點：試用期、合同期限、工作時間、工作內容、節假和休息、工資、保險。
    但是他手上的這份合同，林玄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不是因為要求太苛刻，而是要求太寬鬆了！
    試用期沒有，直接就是正式員工！
    一天工作八小時，有雙休！
    工資每月一萬五！
    五險一金，一應俱全！
    這個待遇實在是太高了，完全超出了一個新入行的送貨司機該有的待遇！
    直播間：
    【我靠！這是什麽待遇？工資一萬五，太牛逼了！】
    【工資高得離譜！是我的三倍！貨車司機工資這麽高的嗎？】
    【前麵的老哥，你們見識少了！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司機，跑長途的，的確有月薪一萬多的！】
    【跑長途很累的！拿一萬多也說得過去，但是林玄可不是！】
    【對啊！林玄才考了一個c1的駕照，現在能開麵包車，大概率跑同城！這個工資就不合理了！】
    【你們都在大驚小怪什麽？人家林玄可是有後台的！】
    【有蘇振這位大佬撐腰，總經理哪裏敢虧待他？肯定給出高級別待遇啦！】
    【淦！之前聽林玄說自己不當關係戶，結果呢？現在還不是成了關係戶的？】
    【羨慕嫉妒恨！我也是送貨司機，待遇還沒有林玄的一半！】
    一份合同激起了網友們的群情激奮，紛紛發彈幕噴林玄，說他自身沒有能力，全靠後台。
    直播畫麵中。
    林玄拿著合同，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楊清影看出了他的疑惑，問：“怎麽？待遇不合你心意？”
    林玄搖搖頭：“待遇太好了，我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我以前沒做過送貨司機，原來送貨員工待遇這麽好的嗎？”
    楊清影笑了笑：“我們公司實行獨特的扣分製度，如果你不犯錯，一萬五就可以完全進到你口袋。”
    “不犯錯，這是什麽意思？”
    “你自己往下看，合同後麵寫了扣分製度的詳細，簡單來說，就是送貨超時扣分，客戶差評扣分，貨物損壞扣分。扣分越多，你到手的工資越少。”
    “原來如此。”
    林玄往下看，果然看到了一整頁的，詳細的扣分製度。
    楊清影繼續說：“我們公司暫時沒有人事總監，由我本人來兼任。所以這些扣分和考核，都是我做。每個月初，我計算你上個月的績效和工資。”
    直播間：
    【原來是這樣！難怪工資那麽高，平時考核任務應該很重！】
    【我也遇到過這種套路，基本工資很高，但是很難拿到！往往隻能拿到一半！】
    【你們都錯了！這裏有個關鍵點！楊清影是負責考核，肯定對林玄開後門！】
    【我草，還真有這種可能！林玄畢竟是公司董事的朋友，楊清影肯定放寬考核！】
    【竟然還有這種做法？網友們果然機智！】
    【誰跟人事部老大關係好，誰的月底績效考核就好，都是基本操作啦。】
    【職場太過險惡，大學生瑟瑟發抖！】
    【職場太過險惡，高中生瑟瑟發抖！】
    【狗林玄，傍上了大款，肯定拿到高工資了！不公平啊！】
    【社會本就是不公平，被毒打幾年就知道了。】
    【我就不明白了，林玄抱蘇振大腿就能衣食無憂，幹嘛非要去做人販子？犯賤？】
    網友們重新開始了一輪對於林玄的聲討，直播間的彈幕大多充滿了戾氣。
    與其同時，楊清影本人也在觀看直播！
    這些年過去了，歲月並沒有在楊清影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年過四十卻風韻猶存。
    看到彈幕裏對林玄的種種詆毀，楊清影神情低落。
    雖然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楊清影卻依舊清晰地記得關於林玄的種種。
    當年那個勤奮刻苦的小夥子，竟然成為了國際上臭名昭著的人販子集團頭子！
    楊清影第一次得知這個消息時，驚訝得說不出話。
    在她的印象中，林玄並不是那種大奸大惡的人，甚至應該是非常有道德的小夥子。
    “或許這裏麵有什麽誤會？”
    楊清影無法抵抗心中良知的責備，拿出手機，準備給自己錄一個視頻發到網上。
    麵對手機鏡頭，楊清影緩緩道來：“大家好，我是楊清影。沒錯，就是林玄記憶回溯裏的那個貨運公司總經理。”
    “我在那家公司沒幹多久，但是對於林玄，記憶非常深刻。”
    “一開始，公司董事找我，讓我安排一個貨運司機的崗位給一位朋友。”
    “董事的朋友？我最初的想法是哪家富家公子來體驗生活。”
    “但是當我第一次看到他，我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哪裏是富家公子？這是真正的窮苦人家的孩子。”
    “身份證上寫的是剛十八歲，麵容稚嫩，但是那一雙眼睛，根本不是少年該有的，裏麵滿是人間的滄桑。”
    “於是我又想，這樣的孩子，應該是運氣好結識了公司董事。抱緊董事的大腿，以後會飛黃騰達。”
    “不曾想，他沒有竟然提出要跟普通員工一樣，希望我平等對待他。”
    說到這裏，楊清影的眼神出現一絲波動，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年那位少年仿佛就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