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倫斯道爾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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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三位稍作等候,我這就去請倫斯道爾男爵過來。”
左亞稍微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廳堂裏就剩下了杜倫三人。
這裏的裝修並非富麗堂皇,反倒是透露著古舊的氣息。
頭頂上的水晶燈有一些已經出現了破損,雖然從沙發可以看出它的價值不菲。
但是,那也隻是曾經。現在這個沙發上的扶手已經有一些磨損了。
杜倫感覺非常地奇怪,這與外麵那種富麗堂皇相比有些過於地寒酸。
在外麵照射進來的昏暗燈光中,隻有一幅巨大的畫作依然保持著嶄新。
那是一個少女。不對,應該是女孩的全身畫像。
也是因為這個足有三米多高的巨大畫作,這裏才變得不再那麽落魄。
這是一幅非常寫實派的畫作,畫家的技藝非同一般地高超。
以至於看久了,都會忘記這是一幅油畫。
但是,就算是這種高超的技藝,在女孩那驚為天人的容貌麵前,都僅僅是一種簡單的修飾。
女孩站在那裏,穿著黑色的公主裙。
手裏捧著一捧藍色的玫瑰,玫瑰的花瓣順著掌心掉落了下來。仔細觀察,似乎那雪白的手指被花朵的荊棘刺傷,留下了一抹殷紅。
不知道,是不是作畫的技法原因,一些玫瑰的藍色染到了黑色的裙擺上。不過,也就是因為這種色彩的融合,造就了另一種奇異的美。
可是,當杜倫看到女孩的麵容時,頓時覺得之前的驚豔都消失了。
那是一張怎樣的麵龐!
黑色長發、雪白無瑕的皮膚以及湛藍如同寶石一般的雙眸,還有黃金比例的五官。
這已經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容貌了。
在杜倫的認知裏。
從原來的世界到如今的世界裏,美貌的人已經見多太多。
但是這種,杜倫也是頭一次見到。
就說身邊的麗娜·金,也是一位出色的美人,但是與眼前的女孩相比,金色玫瑰的光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踏踏!
閣樓上出現了一陣跑動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所吸引。
杜倫看到黑色的裙擺飄了過去。
這裙子好像就是畫上的人?
杜倫此時很想跑上樓去一探究竟。
啪嗒!
可是,這時候開門的聲音阻止了他。
“各位,倫斯道爾男爵來了。”
聽到那個管家左亞的聲音,杜倫隻好站在了原地。
人類對於美的追求是一種本能。
杜倫想不起這是誰的話了,但是杜倫現在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了。
不同於麗娜·金的那種激發人類的魅惑,真正的美隻會讓人沉醉其中。
“你們好,我是舍爾·倫斯道爾。”
杜倫看著眼前這個有些蒼老的消瘦男子。
他穿著寬鬆的金色睡衣,手中拄著一根拐杖,頭頂上亂糟糟的稀疏白發、疲憊的臉上還有著黑色眼袋。
可是就是這樣衰弱的身體上,卻有著一雙明亮漆黑的眼珠。
看著眼前這個疲憊蒼老的男人,杜倫的感覺有一些奇怪。
他並不像自己所看到的那樣衰老。
無論是眼前的倫斯道爾男爵,還是這間屋子裏。都充斥著一種極為矛盾的違和感。
“我們,坐下來說吧。”
倫斯道爾男爵率先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
旁邊的侍者左亞奉上了一杯茶水。
“杜倫先生,沒想到你會晚到幾天。”
倫斯道爾將手中的拐杖遞給了身邊的左亞。
接過對方手中的紅茶喝了起來。
“嗯,發生了許多事情。所以,耽誤了幾天。”
杜倫表麵上沒有變化,但是心中則是一陣翻動。
他和“杜倫·威爾斯”認識?
那麽,“自己”來到這裏的原因,就是為了和他見麵?
見麵的原因又是什麽呢?
如果對方問起來,自己是否會暴露身份?
一瞬間,杜倫心中無數的問題翻湧了上來。
“是嘛,我看過報紙了。杜倫先生果然厲害,能從馬戲團的手中逃出來,而且還解決了他們引以為傲的食腐者。”
倫斯道爾男爵放下茶杯,隨口地提起了幾天前杜倫遇到的馬戲團。
“沒有,我也是運氣好。多虧了警長他們,要不我也沒有辦法坐在這裏了。再說,那些食腐者應該是機械聖堂解決的。”
杜倫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嗯,我明白。那麽,可以替我介紹一下這兩位嗎?”
倫斯道爾男爵聽到杜倫的回答,他知道杜倫應該是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就不再糾結那個話題了。
“這位是我報社的同事,萊爾斯·林恩。另一位則是民俗學家麗娜·金小姐。”
杜倫看到對方沒有再糾結,心裏鬆了一口氣。
因為,從他的交談看來,“杜倫·威爾斯”絕對和眼前的倫斯道爾男爵有著密切的聯係。
所以,杜倫的所有不和諧的回答,都會暴露自己的並非他之前熟悉的那個“杜倫·威爾斯”。
而這種後果,杜倫現在無法承受。從“杜倫·威爾斯”到狩獵騎士對於異界人的態度可以看出,自己的身份被知道,隻能是所有人的目標。
自己的身份必須被隱藏。
“是嘛,你們好。這次你們過來是為了聖子村的傳說是嗎?”
倫斯道爾男爵打量著兩人。
“嗯,沒錯,男爵大人。如果可以,我想對您做一個采訪。就是關於二十年前聖子村的傳說。”
萊爾斯手忙腳亂地掏出了背包中的筆記本。
“可以,但是可能我說的要和外麵傳言的差不多,希望不會讓你失望。那麽,你呢?美麗的小姐。”
倫斯道爾男爵朝著麗娜·金看去。
“我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下您的家族。能看出來,這種城堡可不是普通貴族能擁有的。”
麗娜·金這次意外地沒有展現出那種不可方物的美麗笑容。
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對方貴族的身份所致。
“嗯,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講的。不過,我也答應你了,當然我無法一一細數所有的家族成員,隻能給你講一些我所熟知的。”
踏踏!
嘭!
樓上傳來了鞋底與地板的碰撞,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關門聲。
這與之前杜倫所聽到的是一樣的聲音。
“不好意思,是我的女兒愛麗絲。她對一切都很好奇,可是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沒見過什麽人,所以又很怕陌生人。”
倫斯道爾男爵嚴肅消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啊,沒事、沒事,對了男爵大人,那幅畫畫的就是您的女兒嗎?”
萊爾斯最終沒有忍住,還是將眾人都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
“是的,我的夫人請畫家西蒙·烏梵所畫的。”
倫斯道爾男爵臉上恢複之前的嚴肅表情。
“西蒙·烏梵?是力特利的西蒙·烏梵?”
麗娜·金少有地失了態,一臉驚訝地呼出了聲。
“哦?沒想到,麗娜·金小姐也知道他?”
“嗬嗬,男爵大人真是開玩笑了。西蒙·烏梵是現今最厲害的藝術家,而且沒有之一。就連皇室需要他,都必須預約。這我怎麽會不知道?”
麗娜·金立刻將表情收了回去。
“是嘛,這幅畫也是二十年之前畫的了。沒想到他現在這麽厲害。”
倫斯道爾男爵看著那幅巨大的畫作,陷入了以往的記憶。
“果然,沒錯。看那裏,隻有他才會作的標誌。”
麗娜·金指著畫作裏掉落的一片花朵。
上麵的紋路隱約組成了“西蒙·烏梵”幾個字。
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起。
倫斯道爾男爵彎下了身體,表情顯得十分的難過。
“各位,男爵大人服藥的時間到了。請稍微等一下,失陪了。”
似乎,管家左亞對於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向著眾人致歉之後,便扶著舍爾·倫斯道爾走回了來時的門。
留下了麵麵相覷的杜倫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