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親愛的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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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鳶:“……”
    康鳶真是相當地愧不敢當。
    兩人又閑聊幾句, 【一劍霜寒】似乎對康鳶提出的建議非常在意,聊起天心不在焉,不久便下了線。
    康鳶也不留他, 獨自回了小院,休整之後, 晚上索性放棄睡眠, 整夜練劍。
    他起步得實在太晚,就連最基本的普通劍法都無法順暢地使出來, 為了能盡快地配上劍修之名,必須要勤勉自律。
    在已幾次被勾寒雲修劍的樣子觸動的現在, 康鳶已經非常確定,他是真的想要成為一名劍修。
    所以, 哪怕暫時尚未想出靈泉之體修煉劍道的辦法,他的腳步也一刻不能停。
    練習、練習……
    必須不停地練習。
    …………
    到了清晨,算是小睡一會兒。
    醒來以後,康鳶意外收到了一條令人精神一振的消息。
    來自宋滿:【勾寒雲加了我好友】
    “……?”
    康鳶才看時還有幾分反應不過來,隨後一下子精神起來。等等!加好友,那個勾寒雲?
    看勾寒雲平時的“冷傲”狀態,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找上別人, 康鳶急忙詢問:【說了些什麽?】
    宋滿:【他問了問無妄宗的劍道構成, 以及山上還有多少高手】
    康鳶:“……”
    康鳶:【你是說……】
    宋滿也很驚訝, 驚訝之中也不乏些許喜悅:【對】
    康鳶:“!”
    隻是詢問,並不能代表勾寒雲有著加入無妄宗的意向,畢竟他有沒有加別人, 和別人有沒有私下聯絡全都是未知數。
    可他既然問出了口, 不難看出勾寒雲對於無妄宗多少還是抱有興趣。
    這足以證明, 無妄宗在三宗的爭搶中還有希望。
    不, 是有很大的希望。
    康鳶頗為高興,詢問:【他怎麽突然……師姐昨天做了什麽嗎?】
    宋滿:【沒有】
    宋滿:【我也不知道】
    昨天已經基本放棄,今天忽然柳暗花明,實在是突如其來的驚喜。
    尤其是康鳶,哪怕勾寒雲一見他就皺眉頭,身上有種想要避而遠之的氣息,康鳶還是很期待能和這位小少爺做師兄弟。
    說來也奇怪,他真的很欣賞勾寒雲。
    不僅欣賞,還有著裴秋水的係統能夠證明的不低的好感度。
    總之,雖然不知道這一晚發生了什麽,是誰做了什麽使得勾寒雲忽然間釋放出無妄宗有機會的信號,康鳶此刻心裏隻有一句佩服想說。
    了不起,真牛哇。
    感謝您!
    和宋滿聊完,康鳶的喜悅還需要找人分享,他翻出【一劍霜寒】的聊天框,興致勃勃發送:【醒了嗎?】
    康鳶:【過來貼貼。】
    勾寒雲和康鳶上同一門課,作息十分同步:【醒了。】
    【一劍霜寒:?】
    【一劍霜寒:貼什麽?】
    康鳶:【貼貼你。】
    勾寒雲不懂其中的意思,更奇怪:【?怎麽貼?】
    康鳶隨意回答:【隨便貼,嗯……那就我的臉貼你的臉。】
    【一劍霜寒】不懂:【為什麽?】
    隨後又問:【會不會太近了?】
    認真得好像這虛擬的貼貼真的發生了似的。康鳶隨即解釋一句:【不為什麽,想貼就貼。】
    康鳶:【心情好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想人的時候,什麽時候都可以,一種親密的敘說方式。】
    【一劍霜寒】似是懂了:【……這樣。】
    康鳶的重點根本不在這裏,仍沉浸在好心情中,他發揮自己的好畫工,兩三筆畫了個惟妙惟肖的紅包,發給【一劍霜寒】。
    【可惜玉牒沒有發紅包的功能。】
    【隻能意思一下。】
    【一劍霜寒】發了個問號過來,問:【這是?】
    康鳶:【紅包,遇到節日或者重要日子時長輩用紅紙給小輩包的錢,用法很自由,朋友之間遇到好事也可以發。】
    【一劍霜寒:……】
    【一劍霜寒】有點不高興:【紅包的意思我還是懂的。】
    【一劍霜寒:不要使壞把我當笨蛋。】
    怎麽會使壞把他當笨蛋,明明有很多時候……【一劍霜寒】真的就是個小笨蛋。
    康鳶想著,不過沒等他費神找補,【一劍霜寒】已經翻過這茬:【原來玉牒上還可以有發紅包的功能。】
    康鳶:【既然可以充值,自然能加個發紅包的功能,你想,發紅包不是比單純地轉錢好看嗎?】
    【一劍霜寒】不懂:【好看在哪裏?】
    康鳶不往深說,隻笑著談表麵道:【就這個紅包,我畫得不好看嗎?】
    要這麽說,那確實還是很好看的,【一劍霜寒】陷入了思考,對此表示同意:【這樣。】
    【一劍霜寒:你畫的東西都好看。】
    【一劍霜寒:康鳶畫的大拇指)】
    “……”康鳶猝不及防被他可愛到,頓了下,忍不住感歎:【要是真的能發紅包就好了。】
    康鳶:【我現在很想給你發。】
    這是一句實話,落入勾寒雲眼中獲悉的重點信息卻完全不同,勾寒雲感到疑惑:【給我發紅包?為什麽?】
    【一劍霜寒:你有錢嗎?】
    康鳶:“……”
    【一劍霜寒:是我記錯了?在我的印象裏,怎麽感覺你連玉牒都充不起?】
    康鳶:“……”
    這孩子,無冤無仇的幹什麽要人身攻擊?
    康鳶止不住地想歎氣,【一劍霜寒】卻絲毫未覺,他想起什麽,繼續發送:【對了。】
    康鳶:【什麽?】
    【一劍霜寒:我有些奇怪,為什麽你可以想給我發紅包,我卻不能給你充錢?】
    這問題問的,康鳶一哽:【那怎麽一樣?】
    【一劍霜寒:怎麽不一樣?】
    康鳶不和他解釋,隻道:【就是不一樣。】
    【一劍霜寒】不是很服氣,他思索一會兒,得出結論:【我覺得你有點雙標。】
    【一劍霜寒:雙標就是對待自己和別人采用不同的標準,你之前教我的。】
    【一劍霜寒:想起來了嗎?你反省一下。】
    康鳶:“……”
    康鳶:【去洗臉吧。】
    …………
    結束聊天,康鳶的日程是大課和選修課。
    這一次再上選修課時,康鳶拿劍的姿勢比昨日自然了不少,基礎的劍術動作也能做得像模像樣,絲滑許多。
    然而困境也隨之而來。
    沒了昨天勾寒雲宋滿那麽熱鬧的試劍行動,在開始老老實實練劍的今天,陸陸續續有人和康鳶搭話。
    康鳶用不同的理由避開了幾人,從練劍場中央挪到角落,又找戚雪枝擋了一次,還是不能完全避開。
    最後一次換位置,身邊是個神情有點靦腆的少年劍修。
    見了康鳶,少年神情更加不好意思,偷看康鳶好幾次,才開口:“你要是不嫌棄,這部分我可以教你。”
    康鳶拒絕:“不用了,多謝你。”
    那少年並不十分糾纏,隻道:“一個人不成體係,我沒別的意思,怕你需要人喂招。”
    “……”
    有關正經學業,這建議自然很難拒絕,康鳶最終還是選擇和少年搭伴,練了一個時辰。
    幸運的是,整個練劍的過程,這位少年話不多,隻不過當偶然眼光瞥到康鳶臉上,會耳尖泛紅,下意識地躲開視線。
    快結束時,少年握著劍猶豫了一會兒,醞釀了好半天,小聲問康鳶:“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道能不能……”
    康鳶道:“問。”
    少年深呼了一口氣,這才開口:“你會喜歡男人嗎?”
    說完,他似是感覺自己的話容易被誤解,又多番修改:“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不喜歡男人?我是說,你雖是靈泉之體,但也是男子,一般來說,男子都喜歡女孩子……”
    康鳶還真沒有想到對方會問他這個問題,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靈泉之體的喜好並不重要。
    直到這時,康鳶才正視眼前的劍修少年,這少年姓李,對他的好感度有95。
    95,差不多能有白月光初戀的程度。
    或許其中有靈泉之體的加成,也有康鳶顏值的加成,但從結果來看,是貨真價實的95,這一點不能否認。
    康鳶不想對他說謊,坦率地承認自己的取向:“會,我本來就喜歡男人。”
    但在少年眼眸閃亮之時,他同樣拒絕得不留情麵:“但那個人應該不是你。”
    少年怔住,神情變得倉皇,在他開口詢問理由之前,有聲音傳來喚道:“康鳶,衛掌教叫你。”
    康鳶對少年點頭,很快轉頭離去,剛走出一步,便看到勾寒雲在不遠處,似乎全程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康鳶並未在意,想著日後有可能的師兄弟緣分,對著勾寒雲一笑。
    勾寒雲瞬間皺眉。
    此時到了散課時分,劍修們紛紛開始收拾,康鳶來到衛掌教跟前,端端正正行禮。
    衛掌教揮手,他課上看了康鳶練劍,這會兒無意繞彎子,直言詢問:“你真的想要修煉劍道?”
    康鳶臉色微變,越發正經:“是。”
    衛掌教點頭,臉上慈祥和善,說出的話卻十分無情:“我看過你的劍,確實是十分稀有,能得到這樣兩把劍,有修劍之心是人之常情。
    “但實事求是,不管天賦和資質有多好,沒有靈根都是你跨越不過去的難關。你開課考試時候的表現我看過,在符修這一道上很有創新,若真想要有所成就,依我所見,最好還是放棄劍道,去一心修符。”
    康鳶聽得沉默,過往的劍修也都減緩動作,豎起耳朵旁聽這場殘酷的審判。
    康鳶語調平靜:“但我想修劍。”
    衛掌教對此有所預料,話鋒一轉,肅聲道:“靈泉之體修劍是古往今來的頭一回,沒有任何前例可以參照,今日不管誰在這裏,恐怕都會斷言,以你的體質,即便真有這樣一條道路,光憑自己一人也絕對觸摸不到。
    “可既然你已經站在這裏,作為掌教,我也給你一個建議,康鳶,你一個人是成不了的,去找個人雙修吧。”
    雙修這個詞一出,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人的心髒,周邊看似各忙各的的劍修盡數控製不住目光,將視線落在那體態單薄的藍眼美人身上。
    康鳶一時無聲。衛掌教語調肅然,倒不是存心打擊康鳶,他擺出理由,再次論證:“即便雙修,你也有可能找不到解決靈根缺失的辦法,但哪怕如此,雙修依然是你所有修煉途徑裏成功可能性最高的一條。”
    “……”
    康鳶並不這樣認為,他很想反駁,很想用事實來證明並非如此,但此時此刻,沒有成果的話語太過蒼白無力,說服不了任何人。
    他隻能沉默。
    這陣沉默使得已經流淌起來的壓力變得越來越重,好像康鳶的人生已經被蓋棺定論,打上了注定要與人雙修的紅戳兒。
    這時,康鳶的身後有人冷笑一聲,諷刺意味十足地嗬了一聲。
    那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響亮,衛掌教便是想聽不到也不成。
    衛掌教點名批評道:“勾寒雲,你嘀咕什麽呢?”
    勾寒雲哪裏是嘀咕,他大聲逼逼:“雙修怎麽可能是成功可能性最高的一條?雙修根本就是歪門邪道。”
    衛掌教被他的理直氣壯氣得想笑:“誰說的歪門邪道?”
    勾寒雲揚起下巴,非常高傲:“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