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三年之期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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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就不說了嗎?
啊、不對, 原來這種事還需要問嗎??
康鳶被勾寒雲太過理所當然的態度搞得一陣遲疑,險些對待人際交往的常識都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懷疑感。
宋滿和康鳶不同,並不在意這些細節, 看兩個定好的師弟現在看起來都不太聰明的樣子,不由露出一點微笑道:“之前在雲上仙宮,隻是相處半年, 以後去了無妄宗, 說不得要一輩子。”
說著, 她揉了揉康鳶的頭,又揉了揉勾寒雲的腦袋,補充:“雲上仙宮現下結了課,我還能陪你們一段,等明年仙宮再開, 師尊身下就隻剩下你們兩個人, 日子還長著呢,要好好相處才是。”
長著呢……他和康鳶兩個人的日子。
勾寒雲臉上盡可能地維持住了冷靜,心裏頭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好開心啊。
他和康鳶不同,沒有經曆傷感和驚喜這種情緒起伏, 從結業會的時候開始就一直覺得心跳加快, 又雀躍又緊張。
現在,勾寒雲和康鳶上了一條雲船, 更是暈乎乎,一不留神就會忍不住盯著康鳶的臉瞧。
這麽近, 哥哥又這麽好看。
雖然不能立刻在一起,但是以後每天都能見到, 想到這個, 就連三年之約似乎都沒那麽難受了。
勾寒雲心裏頭高興地冒泡泡, 倒也有些擔心康鳶會因為沒提前告知的事情而生氣,他沒有這方麵的認知,可在康鳶麵前,認慫認得飛快。
宋滿一說完,他便老老實實地向著康鳶開口道:“是我考慮不周了……師兄。”
師兄兩個字被他咬得很輕,冷不丁一聽,還能品出一股極為少見的溫柔。
康鳶本也沒生氣,忽聽見這一聲師兄,整個人都是一頓。
師兄……龍傲天叫他師兄誒!
好乖,而且好鄭重!
康鳶有種好像占了別人便宜的惶恐感,當下嚴肅神色,同勾寒雲適當地行了一禮,禮貌道:“小師弟。”
小師弟,天啊……雖然寒寒很完美,寒雲也很好聽,但小師弟也不差呀!
勾寒雲頭腦轟鳴,歪馬尾少年發辮晃了晃,一下子耳朵都紅了,跟著行禮:“師兄。”
康鳶忙道:“小師弟。”
勾寒雲:“師兄!”
康鳶:“小師弟!”
兩個人對著行禮,越行禮腰便彎得越低,兩個人的臉色也因為不同的心思而越變越紅,一個人是感覺受寵若驚,一個是感覺過於親密,兩個人互相認親,從上往下看,竟像是夫妻對拜似的。
易迢早在雲船上的二樓看著他們,此刻真是越看越有意思,取出玉牒拍了兩張,這才喚道:“怎麽?還沒拜完?”
一聲驚醒,康鳶三人同時抬頭,看見易迢,都是匆忙行禮。
隨後,三人一齊喚道:“師尊。”
康鳶和勾寒雲其實都還沒有正式舉辦過拜師禮,嚴格來說,並不能叫這一聲師尊。
但易迢完全不在意,勾勾手,道:“上來。”
康鳶和勾寒雲互相對視,沒再像之前一樣禦劍,兩個人一路小跑,上了樓梯。
二樓之上,易迢一身白衣,不染凡塵,腰佩長劍,正悠閑地倚在欄杆之上,明明是無比隨意的動作,可她身上的劍勢與靈魂深處的靈光卻好像能把天都給劈成兩半,以至於給人一種錯覺,好像那並不是欄杆,而是某個高峰的一角,是無人能踏足的無人之巔。
等二人都來到眼前,易迢悠然開口道:“第一?”
她看得是康鳶,說得是康鳶在雲上仙宮綜合畢業的成績。
康鳶點點頭,應道:“是。”
易迢輕聲一笑,並未說什麽,可細微的神情之中,已經顯示出了對康鳶的自豪和褒獎。
康鳶身軀挺直,迎接了易迢的目光,十分安靜,既沒有第一時間訴苦,也沒有向易迢提出問題。
易迢看在眼中,對他越發滿意,欣賞一會兒,這才看向旁邊的勾寒雲,道:“勾家的幼子?”
勾寒雲:“是。”
易迢收了他為徒,卻是第一次認真打量,稍許,評價:“和我年輕的時候有點像,四肢很發達。”
勾寒雲:“……”
感覺好像被罵了,又好像沒被罵。
有點難懂。
易迢也不給兩個少年過多的思考時間,叫道:“過來。”
康鳶聞聲上前,來到易迢身邊,順著易迢的視線向下,很快,發出一聲驚歎之聲。
這個位置選得很有意思,從這裏向下看,剛好能看見渡口的全部景色。
而雲船雖然有船這個字,卻不是行駛於水中,而是行駛於雲海,是一艘空中行船,剛剛在他們說話間,雲船已經浮了起來,此刻渡口的船隻和人影都在縮小,又科學又玄幻,很是神奇。
康鳶看得有些有趣,不由得撐在欄杆上多看了一會兒。
就在此刻,渡口上忽然趕來了一隊穿著天玄宗服飾的人,他們似乎在找什麽人,飛快地散開去看周圍的船隻。
其中,有一個黑發高大的身影被人圍在隊伍中央,頭發微卷,眉眼深邃。
他的臉非常地白,沒有一絲血色,唇色也近乎淺白,唯獨鑲嵌在眼眶之中的一雙眼睛無比漆黑,陰暗,黏膩,好像淬了毒,又好像毒蛇吐信,含著無窮的憤怒和惡意,蓄勢待發,即刻便要吞噬掉周邊的一切。
康鳶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確切地說,是不敢去認。
約摸過了好幾秒,康鳶才在心裏叫出了那個人名字,這一瞬,康鳶血液逆流,心髒猛地一震,渾身的血都霎時間冷了下來。
洛天盤……
這怎麽可能。
他沒死?
不……那一日,康鳶親眼看見月之鬆出手,親眼看見戚雪枝殺人,親眼看見洛天盤斷了氣。
如果洛天盤一息尚存,戚雪枝和月之鬆絕不可能沒有發現,也絕不可能留他一命。
所以……
他當時百分百是死了的。
康鳶在識海中喚道:“係統。”
係統馬上出現,同樣驚到說不出話來:【這、這不應該啊!】
是啊,不應該,康鳶比任何人都覺得不該如此。戚雪枝計劃了那麽多,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未來,洛天盤竟然平安無事?
這算什麽?
太荒唐了。
……
康鳶腦中大亂,硬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終於,他腦中一閃,猛地想到了一件事:【係統,之前裴秋水是不是說過,複活需要很多的積分?】
係統微頓,回道:【是說過。】
康鳶:【所以,隻要積分足夠,洛天盤能選擇死後複活?】
是可以……但係統一直到現在沒有提醒過康鳶也有原因,它急切解釋:【如果積分達到八十萬,是可以選擇借助係統的力量修複身體,達到複活的效果,可我當時吃掉了那個001係統的一部分,連帶著吃了它兌換出來的一多半積分,它剩下的積分甚至不到原來的一半,不可能有八十萬。】
說著,係統停了下,想到某個非常微小的可能性,愣住:【除非,除非……】
康鳶:【除非什麽?】
係統惶恐道:【除非001係統願意犧牲自己的核心代碼,消耗自己來幫助宿主複活,可若是這樣……】
若是這樣,那001本身也會消失不見。
可看001和洛天盤的相處關係,真的有可能為洛天盤做到這一步嗎?
係統想到這點,說話之間,控製不住去搜索001的存在,這一搜宛如當頭一棒……它竟然真的探不到001了!
係統大驚,康鳶卻顧不上這些,他的心亂作一團,忽然之間想明白好多東西。
難怪這兩日間,天玄宗雖然又急又亂,卻始終沒有給洛天盤發喪。
難怪審查會上,被學子們一鬧,天玄宗就收了手,始終沒有和康鳶背後的易迢撕破臉。
原來是因為洛天盤根本就沒死。
康鳶一陣陣頭疼,忍不住去想,戚雪枝知道嗎,如果他知道了,又會怎麽做?
他會忍氣吞聲嗎?
洛天盤又如何?
他會放過戚雪枝,放過知曉他計劃並且身上還有係統的康鳶嗎?
正想著,洛天盤的視線忽然向上,落在了康鳶所在的雲船之上。
隔著遙遠的距離,但康鳶很確定,洛天盤看見了他。
因為那一瞬間,洛天盤的神情幾乎變得有些扭曲,向前走了兩步,示意叫人將康鳶攔住。
但也是這同一時間,易迢伸手攬住了康鳶的肩膀,向下笑著瞥了一眼。
洛天盤動作一滯,接著,雲船升高,洛天盤的身影隻剩下一個輪廓,再也看不清了。
康鳶嘴裏含了許許多多的話,猛地側頭去看易迢,喚道:“師尊。”
易迢輕輕揮手,並沒讓康鳶開口,隻看著下方的人影,淡淡道:“人真是奇怪,每隔幾百年,總會出現同樣的人,同樣的事。”
說著,她仿佛玩笑道:“天玄宗也要完蛋了啊。”
“……”
康鳶沒再說話,雖隻有短短一句,但已經省去了康鳶去解釋前情因果的時間。
康鳶隱隱覺得,易迢並不需要他去說什麽,在她的眼中,早已洞若觀火。
康鳶靜了一下,想問問月之鬆,又想問問月簷。但在他開口之前,易迢話鋒一轉,正色開口:“阿鳶,有一件事,需要你好好想想。”
康鳶心一沉,嚴肅起來:“師尊請講。”
易迢望著他認真道:“你拿了第一,師尊想要給你獎賞,可給什麽東西太難定了,你要不自己想吧。”
“……”康鳶靜了下,回道:“好。”
易迢沒有多說的興致,康鳶自然不會再問。
又隨口說了幾句閑話,不久之後,幾人分頭回房休息。
康鳶和勾寒雲的房間相鄰,兩人結伴同行。
路上,康鳶因為洛天盤死而複生的事一直精神不集中,勾寒雲也一直安靜,沒搭話。
於勾寒雲而言,其實從頭到尾都不知曉康鳶和洛天盤的淵源,也不知道洛天盤曾經的陰謀詭計,可看到康鳶的臉色,等到兩人即將分別之際,勾寒雲忽地開口詢問:“你怕他嗎?”
康鳶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勾寒雲在說什麽,過了會兒,才意識到他問得是洛天盤。
當下,好像一下子被戳中心事,康鳶不由思索了好幾秒,才輕聲回道:“不怕。”
勾寒雲點了點頭,轉身要走,但走出幾步,又突兀回頭,沒頭沒尾道:“怕也無妨。”
“……”康鳶心中微動,道:“我不怕。”
勾寒雲再次重複:“怕也無妨。”
兩人互瞪了一會兒,各自回房。
雲船上的房間不大,但幹幹淨淨,夜色降臨,很適合安寢。
康鳶這一日經曆了審查會,又經曆了結業離別,頗為疲乏,可躺下以後,遲遲不能安定下來。
他沒和勾寒雲說謊,也沒有逞強,他是真的不怕洛天盤。
可是不怕,並不代表他不急躁。
洛天盤是一個危險的代名詞,隻要一日沒有消失,事情就永遠不會結束。
康鳶不知道洛天盤未來會做什麽,可他知道,現在的自己,遠遠沒有獨立應對所有風險並在風險之中保護好身邊所有人的實力。
要變強,他必須要變強才行。
康鳶想著,思緒越飄越遠,過了一會兒,他取出玉牒,在夜色之中,給【一劍霜寒】發消息:【寒寒。】
打出這個名字,康鳶對後麵的話有點難以開口,醞釀了好半天,才為難道:【寒寒,我想……】
剛發出這兩個字,沒等說後續,【一劍霜寒】那邊瞬間來了回複:【不,你不想。】
康鳶:“……”
因為捂嘴捂得太快,康鳶險些以為寒寒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他哭笑不得,打字:【我還沒說。】
【一劍霜寒:不用你說,我也能猜到。】
康鳶有些不相信:【怎麽會?】
【一劍霜寒:你想閉關。】
“……”
一下,康鳶愣住,完全沒料到寒寒真的能說中,他一時驚訝:【……你怎麽知道?】
他怎麽知道?當然是因為勾寒雲自己用眼睛看到的,但勾寒雲不能這麽說,隻能鬱悶道:【心有靈犀吧。】
“……”如此地巧合,倒還真是心有靈犀。
康鳶有些驚訝,可驚訝過後,又很快沉默下來。
至於原因,還是這繞不過去的閉關。
一陣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
康鳶這才打字:【……是我有些急了,剛出關才幾日,沒必要這麽急著閉關。】
康鳶:【要提升實力,除了閉關,其實還有很多種辦法,一定會有更適合我的,隻要花時間慢慢找就好了。】
發完這兩條,康鳶歎息一聲,發送:【唉。】
這一條還不夠,康鳶忍不住刷屏,不停地唉聲歎氣:【唉。】【唉。】【唉。】
唉完了,康鳶心裏依然憂愁,連著畫了好幾個不同的歎氣貓貓頭。
一時間,勾寒雲的玉牒上全是歎氣貓貓。
“……”勾寒雲看得沉默,皺眉道:【哥哥,你該不會以為畫幾個歎氣貓貓,就能讓我心軟吧?】
康鳶:【不能嗎?】
勾寒雲:“……”
怎麽不能啊,要是不能,勾寒雲也就不用這麽難受了。
勾寒雲簡直委屈地表情管理都繃不住了!
這叫什麽事?好不容易才能朝夕相對,哥哥轉頭就要去閉關。
這也太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了!
勾寒雲快被現實給氣死了,他哼哼唧唧,卻也知道哥哥的所有行為都有理由,隻能生氣又委屈道:【……你就仗著我喜歡你。】
“……”康鳶看不到寒寒的表情,也從這話裏一下子看到了好多狗血霸總的既視感,可偏偏這話是從寒寒的對話框裏發過來,莫名正中他的紅心,當場戳得他頭暈目眩。
救命……
可愛瘋了啊!
康鳶的心受到了治愈,一下子心都化了。
他臉頰有些發燙,摸了摸才回複:【就仗一次,最後一次。】
勾寒雲:【我不信。】
勾寒雲:【你驢我。】
康鳶:“……”
康鳶一時低笑,之前焦躁的心情像是被完全撫平,他冷靜下來,寫字:【這絕對是最後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寒寒。】
他本想用這話來安撫寒寒,不想還沒等發出去,【一劍霜寒】的消息先一步發了過來。
勾寒雲平靜又可憐巴巴道:【……我等你。】
勾寒雲:【一直等你。】
康鳶:“……”
康鳶沒說話,好半天,他回複:【嗯。】
發完,他點燃室內的燈火,銅鏡裏,映照出他緋紅的臉龐。
康鳶將手按在了胸口,胸腔之內,他的心不停地亂跳,好像生怕他發現不了一般要命地提醒他:
看啊,你的心亂了。
……
夜色之中。
康鳶推開門,想去吹吹風,一開門,剛好和勾寒雲撞個正著。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頭示意,倒也沒說什麽。
康鳶還有事做,便也沒停留,徑直向左拐,去尋易迢。
易迢沒睡,正在房間裏擦劍,見了康鳶,直接問:“想好了?”
康鳶正是為了那個獎賞而來,之前易迢提起時,他其實並沒在意,但到了這會兒,卻是真的有了想法。
於是恭敬詢問:“師尊,真的想要什麽都可以?”
易迢頭也不抬,隻道:“當然。”
康鳶:“那……我想要繭房。”
易迢微頓,少見地沉思了一下:“……換一個。”
繭房是雲上仙宮的獨家法寶,想要購買絕無可能,隻能借。
可剛好手握權限的人不是別人,是孟青,易迢當年在仙宮的時候就和這人不太對付,成功借到的可能性也不能說是零,隻能說完全沒有。
康鳶聞言有些失落,但也不是非要繭房不可,他想了想,道:“師尊,我想要個幻夢蝴蝶。”
易迢看了眼旁邊的宋滿,問:“幻夢蝴蝶多少錢?”
宋滿比了個天文數字。
易迢點點頭,對康鳶道:“回去吧,繭房明天到。”
康鳶怔楞中,易迢邊擦劍邊解釋道:“這個和窮沒關係啊,主要你師尊就是喜歡挑戰高難度。”
康鳶:“……”
從易迢處出來,康鳶人都有些傻眼,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對不起孟掌教的事。
然而後悔也晚了,康鳶還是很想要繭房,隻能昧著良心,一路悠悠蕩蕩回房。
走到門口之時,門前的人影還在。
康鳶有些驚訝,喚道:“寒雲……小師弟?”
兩個稱呼buff加在一起,直接給勾寒雲從哥哥要閉關的噩耗中喚醒了。
康鳶靠近過來,詢問:“還沒睡?”
勾寒雲道:“傷心,睡不著。”
原來龍傲天也會因為畢業而感到傷心?康鳶原本還以為看勾寒雲對畢業並不怎麽在乎,原來隻是看起來不在乎,夜裏也會黯然神傷。
可以……
反差萌超級加倍!
康鳶心中一軟,拍了拍勾寒雲的肩膀,拍著拍著,忽地想起一件事來:“說來,在寶千迷裏,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
康鳶不提,勾寒雲其實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他當時和康鳶開口,想說的正是自己就是【一劍霜寒】的事。
可現下時過境遷,他剛和康鳶達成了三年之約,哥哥還馬上要去閉關,勾寒雲想來想去,完全不想在此刻開口。
他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厲害,哪裏張得開嘴。
還不如等自己過些時間學有所成,讓哥哥刮目相看,再理直氣壯地告訴哥哥他就是寒寒。
勾寒雲想定,含糊應道:“是嗎,我記不清了。”
康鳶有些在意,但也沒有追究,隻看向雲船之下的大片雲海,心中一片平靜。
不知怎麽,雖然前路未卜,但他忽然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正想著,勾寒雲悶聲開口道:“你什麽時候閉關?”
康鳶微驚,沒想到今天晚上人人都能輕易看破他,有些不可思議,但他到底沒多想,隻道:“師尊說繭房明日到,那應該便是明日。”
這麽快……
勾寒雲:“不等到無妄宗再開始?”
康鳶道:“不等了。”
勾寒雲心裏苦唧唧,表情越發憂愁,他之前忙著傷心,一直沒來來得及問,此時才開口:“那你要閉關多久?”
康鳶向他一笑,道:“三年吧。”
“……”勾寒雲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多久?”
康鳶不明所以,隻道:“三年。”
勾寒雲:“……”
一陣風吹了起來。
掩住了勾寒雲的聲音。
但勾寒雲早已顧不上那麽許多,痛不欲生地揪住胸口,咬牙低聲道:“顧北鳶……你好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