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隻是湊巧遇上了他。”顧夏的回答透著深深的無力感，她不明白葉司南今晚怎麽變得這麽不可理喻。
    “這裏又不是什麽觀光勝地，你覺得我會相信有這麽巧的事？”
    “隨你怎麽想吧，總之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跟裴元洲之間什麽也沒有。”
    葉司南的眼中醞釀著風暴，顯然顧夏的回答無法讓他滿意。
    “他都用你的照片做屏保了，你還說你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
    顧夏慌忙把手機翻轉過來，果然，屏保上是她的照片，應該是在靶場上練習時拍下的。
    她完全不記得這張照片是怎麽來的了，看這角度，應該是裴元洲偷拍的。
    這下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你現在無理取鬧些什麽？我解釋過了，我跟裴元洲遇上完全是巧合。我隻把他當成哥哥，至於照片，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把他當哥哥，他看沒有把你當成妹妹！”葉司南心中的憤怒就像洪水突然決了堤，一下子湧了出來。
    “我要你保證以後不能再見他。”
    顧夏折騰了一天，是真的累了。她沒有力氣跟葉司南吵架，也懶得再解釋什麽。
    “不可能，你不能幹涉我的交友。”
    “既然這樣，那我成全你的自由。”葉司南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他重重地甩上門，巨大的聲響讓顧夏全身一震。
    外麵風大雨大，他想去哪兒？
    顧夏放心不下，打開門想叫住他，可哪裏還有葉司南的影子。
    韓老師看見她站在門口，趕緊過來扶她：“這的腳雖說已經消腫了，可還是別亂走的好。”
    “你知道葉司南，就是剛才背我的那個男人，他去哪兒了嗎？”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他上了一輛黑色的汽車。可能是下山了吧。”
    顧夏跳起來：“這種天氣下山太危險了，萬一打滑可怎麽辦？”
    說著她拿起手機，撥了葉司南的電話，不料電話剛響，就被按掉了。再打，就直接關機了。
    “我想下山，可以嗎？”
    “現在？”韓老師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瞪圓了眼睛，“我們這裏可沒有汽車，再說就你這腿，根本就不可能嘛！”
    顧夏重重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都急糊塗了。
    “你是在擔心葉先生吧？他那麽有本事一定沒事的。就拿剛才上山來說吧，我在這裏生活了那麽久，對山裏的方向還一知半解。他居然能一個人上山找到你，把我們都甩在後麵，了不起。”.
    韓老師滿眼崇拜之情，她看著顧夏：“顧小姐，他是你的愛人吧？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顧夏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情侶之間鬧別扭是正常的，不管怎麽樣，葉先生對你可是真的好。”
    “你怎麽知道他對我好？”
    “他一來這裏，就說你在山上出事了，要村民們帶路，結果自己跑得比誰都快。自己受傷了也不當回事，要不是愛人，哪會這麽拚命。”
    “他也受傷了？”顧夏的心一下揪緊了。
    韓老師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上山的時候他走得太急，天黑看不清，結果被山壁上石頭劃破了手臂，傷口很長，嘩嘩往外冒血，我讓他停下包紮，都不肯呢。”
    顧夏怔然，葉司南穿著一身黑，根本沒注意到他身上有血跡。
    而且，在那種情況下，他一聲不吭把自己背下山，結果兩人卻鬧得不歡而散，心裏霎時被內疚填滿了。
    她連續又打了幾個電話，結果還是關機。
    “別著急，可能是山裏信號不好，明天再打吧。”韓老師看她無措的樣子，出聲寬慰道。
    “韓老師，我想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你跟孩子們說一聲，就說我有急事，下次再來看他們。”
    “可你的腳……”韓老師犯難了，“我看還是再歇幾天吧，萬一落下病根。”
    “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要回去。”顧夏把裴元洲的手機遞給她，“這是裴先生的，幫我還給他，順便跟他說一聲，我回海市了。”
    韓老師接過手機：“那好吧。明天我送去下去，你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
    “謝謝你。”顧夏捏了捏她的手。
    “那早點休息吧。”
    韓老師走後，顧夏一夜沒睡著，不停地翻看著手機，卻沒有一條關於葉司南的信息。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顧夏收拾好了登山包就出了宿舍。腳踝處還是有些疼，所幸不影響走路。
    她看了眼韓老師的宿舍，門窗緊閉，應該還沒起床。顧夏等不及了，留了張字條後就匆匆下了山。
    她訂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剛落地，何思就開著車來接她了。
    “我的天，你這是去做好事了，還是渡劫啊？怎麽憔悴成這樣，帶著墨鏡都遮不住你的黑眼圈。要是被人拍到你這個樣子，我看又要被亂寫了。”何思大呼小叫。
    顧夏沒有理會她的揶揄，隻是問道：“葉司南有聯係你嗎？”
    “葉司南？他不是找你去了嗎？對了，你們怎麽沒有一起回來？不會吵架了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夏鬱悶的眼角都垂下去了。
    “真吵架了？我還以為你們幹柴烈火一點就燃呢！怎麽回事，快跟我說說。”
    顧夏隻能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
    何思聽完眉頭越鎖越緊，聽到最後，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顧夏的玻璃茶幾上：“太過分了，怎麽可以這樣呢！”
    “就是啊，我都解釋幾百遍了，我跟裴元洲根本就沒事。結果他就這麽扔下我，到現在電話也不接一個，真的很過分。”
    何思搖著頭：“我是說你太過分了。”
    顧夏懷疑自己聽錯了，眨巴著眼睛看著何思。
    “我要是葉司南，看到你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全蓋在一個男人身上，還是一個對你虎視眈眈的男人，我沒把他丟下山，已經很不錯了。”
    何思做了個手勢，製止了顧夏開口，“是，我知道你們之間清清白白，葉司南肯定也知道，但那種情況下根本就不能用理智去看待這件事。換成是你，你曆經千辛萬苦去見他，結果看到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你心裏能好受？”
    顧夏死撐：“我才不在乎他跟誰在一起！”
    “得了吧，你要是心裏沒他，為什麽會在最危急的時候把電話打給他？說不出理由來了吧，因為在你的潛意識裏，葉司南才是對你最重要的人。”
    顧夏無話可說，摳著手指，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