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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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突然變得很忙。
不是說之前不忙, 現在直接忙到頭都快炸了。
他經營著寶石的一整套走私渠道,也和監察局的人打過不少交道,但這次對方突然腦子抽筋了一樣, 就算拿出了合格的檢測證書, 他們也不走。就是盯著他。
因為這個,中原中也不敢懈怠一分。
他或許算是輕鬆的,因為中原中也隻能算是單純的武力派,走私寶石的流程路線曾經由太宰治一手打理, 最麻煩險要的點都早已被打通, 他便輕鬆很多。
但除了保住自己的寶石渠道, 鎮壓敵對勢力的任務也接二連三的落在他頭上。
另一邊,關乎到港口afia更深層更黑暗的東西,就恨不得捂得嚴嚴實實埋進深海不要透光。
公安官把自己一個掰成兩個用,還要保持自己的麵容俊美得不顯露一絲疲態, 鋼琴人也頻頻走動, 其他幹部更是嚴陣以待,而下達命令的首領森鷗外——
“你是不是掉頭發了,boss。”太宰治涼涼的在首領室說道,“獵狗簡直要變成瘋狗了,緊咬著我們不放。”
森鷗外從文件裏抬起頭, 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這個時候還在我這裏偷閑, 也太過分了吧太宰君。”
“我可是剛解決了大麻煩。”太宰治虛抬起眼眸不聽他的抱怨, “他們這是想一舉把港口afia扳倒,不過……”
不過, 有些出乎所料。
調查的力度好像有些太強了。
簡直像是將被其他組織分散出去的精力都集中到了港口afia上, 讓人懷疑頂頭的人是不是和港口afia有仇, 或者腦子被花瓶砸了不會思考了。
太宰治瀟灑的轉身,“好了,我要去入水了。”
森鷗外垂下去的眼睛立刻睜大,“不工作了嗎?”
“boss,下屬過勞是會死去的,我才不想因為這種方法死去。”
森鷗外不正經的托托起了長腔,“首領過勞也是會死的……”
太宰治回眸,眼神有些冷淡,“讓q失控的罪魁禍首還沒審,內憂外患,是會過勞。”
隨後他聳了聳肩,“不過這和我沒關係。”
中原雅治生病的第五天,走路的時候順暢些了,但中也就覺得他像美人魚一樣,每走一步都在針尖上跳舞,非要背著他走。
“其實我真的可以……”
“嗯,可以。”
中原中也認同,中原中也不聽。
他把雅治送去了鬆田陣平那,這幾天,他們一直保持著聯係,見麵的時候,鬆田陣平在抽煙。
中也震驚:“他抽煙?!”
雅治連忙替他解釋,“沒有,就是那種,拆彈前來一□□種……畢竟香煙能讓人放鬆緊張的心情。”
中原中也強調,“他抽煙。”
“在我麵前不抽,在家裏也不抽。”中原雅治抱著他的脖子,“而且鬆田哥不是煙鬼。”
“你怎麽這麽向著他說話?”
“……中也你好幼稚。”
他們見麵後用事先串通好的理由解釋了雅治的傷勢,鬆田陣平第一眼看到雅治就立刻掐滅了香煙,中原雅治從中也背上下來,想跑過去拉他的手,他還後退了一步,“等等,身上還有沒散去的煙味。”
中原雅治聽話的止住腳步,
必要的寒暄令人牙酸,身為小孩兒的中原雅治不參與大人的彎彎繞繞,他蹲在一邊聽他們東扯西扯,最後兩人像完成交接儀式一般結束了對話。
“雅治,和你哥哥再見吧。”鬆田喊道。
雅治湊過來擺擺手,“中也再見。”
中也摸摸他的頭,“要叫哥哥啊臭小鬼。”
接到了雅治,鬆田陣平準備坐晚上的列車回米花町。他們還有一下午的時間,這段時間雅治去了夏目貴誌呆的醫院。
“你怎麽光認識哥哥,不認識同齡小朋友。”鬆田陣平給他戴上小墨鏡,站在路邊等車,
中原雅治誠實道,“同齡小朋友很笨。”
“噗,那空助就聰明了?他不是幼稚園的孩子嗎?”
“我不是說過了,空助是天才。”雅治調整著墨鏡的角度,然後學鬆田陣平的姿勢頂了頂鏡框,“同齡小朋友和我聊不來。”
但鬆田陣平想象不到幼稚園的孩子能天才到哪裏去,又覺得雅治不會平白無故說這種話,“你覺得他哪裏天才?隻是算術題厲害嗎?”
“他比較早慧。”雅治說,“他能看懂大人之間的潛台詞。”
“你能看懂?”
“能。”
鬆田陣平啞聲了一瞬。
“嗯,你能看懂。”
他相信了。
雅治在車上問了夏目他們的病房,到了醫院後,鬆田陣平沒進去,隻是站在門口等著。
中原雅治見到了夏目幫滋叔叔照顧的親戚。
一位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女性。
眉宇間滿是壓抑,像是因什麽折磨得睡不好覺,即使在休息也頻繁的皺眉翻身,還偶爾抽搐一下。
“雅治?”夏目貴誌欣喜的接他進來,“你要回去了嗎?”
“對,今晚的列車。”
雅治的目光下意識往病床上瞄。
夏目貴誌會意,“這是滋叔叔的表姐,滋叔叔前一陣子不小心崴到了腳,不方便出行,我就代他來了。”少年微微垂下眼瞼,看上去並不為照顧病人而煩悶,“萱阿姨很寂寞,家人在不久前都離世了,或許是因為悲傷過度,她患上了嚴重的失眠症,疲勞過渡累倒了。”
雅治聽著點頭,並把買的水果交給他,“我帶給你們的。”
“謝謝,你一個人來的嗎?”
“鬆田哥在外麵等著,他覺得進來會吵到我們。”
“我去和他打個招呼。”
“不用了,他不進來就是不想打擾你。”雅治擺出成熟大人的表情,“鬆田哥說,沒有人喜歡麻麻煩煩的禮節寒暄,我們不需要做那種不舒服的表麵功夫。”
鬆田陣平也還有一點兒孩子心性。
中原雅治總能想起來他麵對中也時咬牙切齒的裝得和藹可親的模樣,簡直拿出了所有能說的套路官話撐時長,中也走後,他就會垮下肩膀一副任務可算完成的鬆懈模樣。
“其實你可以不和我哥哥那麽見外。”中原雅治曾對他說,
“不可以,看你哥哥那身衣服,是貴到我眼珠子都能掉下來的高定西裝,寶石商沒那麽好做,他是不是還常常舉著紅酒杯參加宴會?”
“……好像是這樣,中也經常參加商宴。”
鬆田陣平整整領帶,“那就對了,他應該很注重禮節的吧。”
“可是你麵對那些求助警察的富商的時候……沒這麽緊張吧。”
“那不一樣。”鬆田陣平狡黠的彎了彎嘴角,“我是你哥哥,我不能丟麵子。”
哦,哦。
原來哥哥和哥哥都在較勁。
因為雅治的勸阻,夏目貴誌沒出去。
“我們在這裏聊天會吵到萱阿姨嗎?”
“萱阿姨說,耳邊如果有人在說話,她反而能感覺安全一些。”夏目貴誌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她總覺得有什麽盯著她,常常和我說自己感到十分不安。”
中原雅治不太懂,但這種精神折磨應該真的很痛苦。
“憶南呢,還在這裏嗎?”
像是提起了好笑的事,夏目的眼裏都含了笑意,“憶南去學習文字了,他想早點兒和你交流。”
一聽憶南沒在,雅治似是鬆了一口氣,他開始和夏目說一些悄悄話,“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交流。”
夏目有些驚訝,“怎麽了?”
“他喜歡和尋找的是上一世的我吧?沒有相同的記憶,沒有在一起的經曆,更加沒有互通的感情基礎,他找我就是在找一個念想,而我覺得自己會讓他失望。”
這是雅治一直在擔心的。
“期待過後的失望,遠比從沒得到過痛苦。”
和能重新建立關係的夏目貴誌不同,那個妖怪明顯在執拗的追求原來的事物。
“可是雅治……和人類相比,妖怪更信賴靈魂轉世一說,他們擁有漫長的生命,其實也是很容滿足的生物,連一個遺留之物都能給予他們安慰。”
茶發少年溫和的說道,“更何況,我們現在就相處的也很好啊。”
這理可能說不通。
因為說到底,隻是一廂情願而已。
雅治抿抿唇,“我隻會做自己,不會去應和他哦。”
夏目彎起眼眸,“這其實就是最好的。”
說話間,中原雅治總覺得好像有什麽盯著自己。
那目光幾乎近在咫尺。
坐上離開橫濱的列車,中原雅治還有種做夢一樣的恍惚感。
他在這個城市回憶起了自己的第一世,還經曆了生死,簡直刺激得不行。
“怎麽啦,和哥哥過生日難道不開心嗎?”鬆田陣平給萩原研二發了個消息,轉眸看有些悶悶不樂的雅治,“我大老遠跑來被你負心薄情的晾在一邊,都沒說什麽。”
雅治:“……負心薄情不是這麽用的。”
“反正差不多就是這樣。”鬆田陣平輕笑了兩聲,列車裏很空曠,他們能愜意的坐到目的地,“不過真是快啊,現在你都九歲了,但是為什麽看上去完全沒變化呢?”
“鬆田哥,這麽說我可是會生氣的,我比去年長高了6厘米。”
“嗯,好像有些慢。”
“……”中原雅治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高危機,“真的很慢嗎?是不是之前營養不良影響的。”
雖然雅治沒有覺得營養不良給自己帶來的負麵影響,他照樣很精神,能活蹦亂跳。
“看來回去得讓你陪我晨練了。”鬆田陣平打量著他,“要學拳擊嗎,雅治?”
雅治歪歪頭,“你還會拳擊?”
“你對我是多不了解啊——嗯,我的錯,我沒在你麵前打過壞蛋,你不知道。”
“你的工作不是拆彈嗎?”
“但我的本職還是刑警呢,平常也會抓抓小偷強盜。”鬆田陣平輕靠在椅背上,因為場地足夠大,他還隨意的翹起了腿,他斜側著頭凝視著雅治的眼睛,肩頸的線條很流暢漂亮,看上去……
“一幅成熟大人的模樣。”
鬆田陣平一愣,“嗯?什麽?”
“真好啊,鬆田哥已經從學校畢了業,入了職,現在拿著穩定的薪水,完全就是人生贏家的模樣,就差找個老婆了。”
“什麽啊,你不要一臉羨慕的表情,這些你也會有的。”鬆田陣平失笑,“不過說真的,你真的要當警察嗎?”
“……”中原雅治怔怔。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隨著氣氛在警局裏說了個地獄笑話,什麽救人的職業一定不會下地獄……嘶,但是要是認真說,你已經有夢想了嗎?”
中原雅治還沒有夢想。
如果沒有還清累的罪孽,他就覺得人生不屬於自己,本質而言,他認為自己在為他人而活,不敢輕言去追求什麽,渴望什麽,但有時候也會白日做做夢。
“如果你想當刑警的話,體術真的很重要,現在開始練不晚,我能把你教成第一!”
“你好自信哦鬆田哥。”
“不要不信啊……”
“我聽說你在警校時和人打架,還輸了。”
卷發青年睜大眼,“嗯?嗯?誰跟你說的?”他激動的直起腰,“我什麽時候輸過?哪個人散布的謠言?”
“難道你是那種想在孩子麵前樹立高大威猛形象的類型嗎?”
鬆田陣平:“……”
啊,這個小鬼怎麽好像什麽都能看穿,一點兒都沒有糊弄小孩子的愉悅成就感。
不過,本來就是因為這種特性,他才覺得不能放任其野蠻生長的。
鬆田陣平曲指彈了下他的額頭,“你啊,幻想一下回去之後的地獄生活吧……”
中原雅治心有戚戚,“真的很累嗎?”
“原來你是怕苦怕累的小孩子。”
雅治強調,“我不是。”
鬆田陣平又是一副特意逗他的惡劣大人嘴臉,“嗨嗨~”
但是,回米花町後並沒有一下子開始了訓練,中原雅治身上還有傷,還要休息好久。
“我是不是明天該去學校了?”
“再等等,不差這一兩天,反正你曠課好久了,天才小孩兒雅治不會因此掉成績的對嗎?”
好,好開明的家長。
中原雅治目瞪口呆。
他在家裏無聊的看了幾天電視,鬆田陣平回去複任了一上午,就請假回來陪他了。
“我是不是影響你了。”雅治有一點兒愧疚。
“你哥哥不是說你生著病,幹什麽都不方便嗎?”鬆田陣平給了他一杯果汁,“休假這種事不是隨意的,是調用了我之後的假期,我是要還的。”
“完了,我想到一件事。”
“什麽?”
“帶著一個孩子的鬆田哥找不到女朋友。”
鬆田陣平突然嗆住,隨後笑得肩膀一抖一抖,“你想這麽遠幹什麽?”
中原雅治很有自知之明,“我像個拖油瓶。”
鬆田陣平攬過雅治的脖子,對未來有一絲向往,“等我想談戀愛了,你都長大自立了,放心吧,你很快長大的。”
九歲,再過三年就能邁入青少年時期。
中原雅治身體好了之後先去了一趟警局,然後在那裏收到了一堆禮物,全是他們為他的九歲生日準備的。
禮物沒有重樣,簡直像串通好一樣。有一些並沒有包裝盒,中原雅治一眼就能認出是什麽。
玩具熊,玩具槍,護膝,拳擊手套,耳機……
等等,這麽一想——
港口afia送給他的那些禮物他都忘記帶回來了!
還有傻瓜鳥給他的那輛機車!!雖然他這個年紀也騎不了機車吧……
就算可能不喜歡這些東西,中原雅治的嘴角也沒下來過,他問,“我要回去才能拆開對嗎?”
“如果你想看到警察叔叔們緊張兮兮的觀察你表情的模樣,你也可以在這裏打開。”萩原研二笑道,他拉著雅治來到了用來測量身高的牆壁,“小雅治,真是太久不見了,都兩個月了吧,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高。”
中原雅治回頭看看,“……這是不是給入獄者拍照的那麵牆。”
“是,不過我們不給這麽小的孩子拍照。”萩原研二打量了一下,“一米三,好像有些偏矮。”
雅治更緊張了,身高和成績不一樣,是他無法自如調節掌控的東西,“那我努力長高。”
研二的同事聽到他們的動靜,扒著門邊探進頭來,“嗯嗯,畢竟小雅治以後要當警察嘛!”
“而且那笑話雖然一點都不好笑,但莫名給了我們勇氣。”
青年眉眼中含有釋然,“不用畏懼死亡,因為我們死後會去一個好地方。”
他們每天與危險相伴,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犧牲,即使懷著常人難有的覺悟入職,也時常感到恐懼。
“呸!”雅治眉頭皺起,“你這樣會給我一種我在教唆死亡的錯覺。”
“哈哈哈哈哈……”
回米花町的一個月後,中原雅治終於去學校了。
小學生們還是那麽好騙,老師教的內容仍然輕鬆易懂,就是齊木空助——他進步得有些太快了。
隻是近三個月沒變,齊木空助就好像大腦又發育了一層級般,變得比以前還要靈活難懂。
中原雅治今天和他比的是將棋,這是很考驗計謀的棋類,由兩個孩子對決有些微的搞笑。
但雅治被殺得冷汗都流了出來。
最後險勝。
順帶一提,他們兩個人將棋的水平都稀爛,是新手中的新手,用廝殺來形容實在是因為兩個人絞盡腦汁的表情將氣氛烘托的太激情了,讓圍觀的齊木太太一直在說可愛。
“嘖,我以為這次一定行的。”齊木空助咬著牙,顯然失敗讓他承受了一定的心理壓力,“你回來後好像變得聰明了一點兒,真神奇,你大腦發育了嗎?”
同樣的話,竟然也從空助的嘴裏說了出來。
雅治覺得是第一世的記憶幫了自己。
他其實不是天才,隻是比較愛讀書愛學習而已,和齊木空助這種神童不一樣。
“空助……以後一定能成為很厲害的科學家。”
“科學家?哦~可能會有趣一些吧。”齊木空助擺弄著將棋,“不過科學家有什麽好的?研究怎麽飛天嗎?那種事楠雄輕而易舉的就能辦到。”
“楠雄是……你弟弟?”
你弟弟,輕而易舉的,飛天?
中原雅治滿腦袋問號。
“哦對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雅治不再糾結這個,他撈過自己隨身帶的小書包,“算是重逢禮或賠禮?我鴿了和你之前的比賽約定,希望你不要生氣。”
“什麽啊……”齊木空助嘟囔著雅治聽不清的話,接過他的禮物,“這是什麽?吃的?”
中原雅治比了個大拇指,“咖啡果凍。”
“我以前隻和哥哥在櫥窗外眼饞,現在基本上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啦。”
齊木空助抱著禮物盒,有些扭捏,“謝了。”
“不客氣。”
齊木太太在一旁幾乎要感動到流淚,“太有愛了,沒想到空助能這麽快交到好朋友。”
中原雅治的日常一度陷入了重複的平靜。
他和鬆田哥晨練完就去上學,放學後和齊木空助會麵,進行一些無傷大雅的比賽,然後再由下班的鬆田陣平接回家。
他照樣救人,但可能是隨著年紀增長,身體素質好了,他很少再追丟即將死亡的目標,甚至還從鐵軌上拉起來一個輕生者。
很多時候,輕生者隻需要別人拉一把手,就能再鼓起勇氣。
這個事跡上了新聞,不過沒有刊登雅治的照片,連名字都模糊掉了。
中原雅治偶爾也會想起一些前世的畫麵,似乎一切都步上了正軌,除了他經常感到肩膀酸痛沉重,也沒什麽精神。
“是不是你練習得太狠了?”鬆田陣平聽他說自己的異樣,還有些自責,“我父親以前就是這麽訓練我的,或許你的體質更弱一些,抱歉雅治,我給你減一些訓練量。”
但是,即使減少了訓練量,中原雅治還是經常感覺到疲憊。
他甚至有一天在上課時睡了過去。
已經臨近放學的點,老師叫醒他後,把他帶到了辦公室,想詢問下他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麽,實在不舒服就去醫務室。
“抱歉老師,我昨天晚上偷偷打遊戲了……”中原雅治數清熟路的撒著謊,不想給鬆田添麻煩。
這時,辦公室裏的另一個孩子突然定定的盯著他,他的神情很專注認真,中原雅治卻覺得那視線沒有落在自己臉上。
他的眼睛是綠色的,頭發像刺蝟一樣炸起。
什麽?
雅治回望過去,
他盯著我幹什麽?
中原雅治檢查了下自己的著裝,沒有問題,而且那孩子好像一直在看自己的肩頭。
直到出了辦公室,那個男孩兒的目光仍然追隨著他。
中原雅治沒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他——所以是陌生人。他沒太在意,收拾書包準備放學。
誰知在學校門口,他被一個高個子白發男人堵住了。
對方身高真的很高,這一段時間一直被偏矮摧殘的中原雅治突然就產生了身高ptsd。
對方的手輕輕在他肩頭一抓,像是拂去了什麽。
肩膀……突然變得好輕。
中原雅治茫然的看著他的臉,
對方彎下腰,手指抵在下巴上細細端詳他的臉,“奇怪,如果說是兒子的話,是不是有點兒太早了,但如果不是兒子,為什麽能像到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