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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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是奇怪的心髒悸動感,
    簡直想讓他回去找硝子查個體。
    夏油傑開了個玩笑,
    “如果現在條件允許,你是不是都想站在演講台上高喊, ‘i have a drea’……這樣?”
    赤司雅治笑笑, “如果真有那樣煽動人心的機會, 我一定能說到口幹舌燥。”
    其實赤司雅治更深刻的願望是:這世界沒有戰爭。
    不過這個願望或許神來了都不會實現, 就算他是國家首腦都辦不到,因為人心就是這麽難測又易懂的東西, 我們同為人,所以能用人的思維去理解你, 我們同為人, 所以無法得知你究竟在想什麽。
    但美好的夢想就那麽放置也是個希望, 赤司雅治還是著手於眼下。
    他拿著金錢去資助孤兒院隻是一小部分,他的恩惠更多給向了無錢治病的人,而偏偏日本又沒多少人, 他把目光投向了人口大國,看向了在鬧饑荒的貧苦地區。
    或許世界首富都無法解決那些問題,更別說跟世界首富相比, 資產隻有指甲大小的他了。
    “所以,你的夢想就是這個?”五條悟一手托著腮,低垂著眼眸看向雅治, 他這個神情帶了點兒審視有帶了點兒窺探的慵懶意味, 簡單來說就是呼吸都在散發魅力。
    “說夢想有些不太實際,我隻是覺得人生來平等又不平等,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戲劇性, 若每個人都感覺幸福的話, 那一定也能回饋幸福, 是一加一大於二,能讓完滿結局更現實。”
    “好理想的情況。”夏油傑沉思,“若是每個人都有你這種想法,那也根本不需要有人特意去做好事了,因為每個人都會去做。”
    “所以很難嘛。”赤司雅治慢條斯理的咀嚼著咖喱,他將食物咽下後才繼續道,“我還想過,如果我當醫生退休了,就去當個老師,免費開講座的那種……希望來聽我課的人不會少到滿堂空空。”
    “那時候你一定很出名了吧。”
    “隻是想想,其實我並不想要名氣。”
    “這麽無私?”
    “是自己的私心……我哪有那麽高尚的品格、”
    不,能忍受功勞都被他人所占,已經是很了不起的品格了。
    五條悟想到那些被祓除的咒靈名額全歸在了五條家名下,而赤司雅治做的所以善事都是以“赤司”的名義,雅治隻是赤司的後綴而已,他先是赤司,再是雅治。
    “這樣的世界是不可能實現的。”坐在雅治旁邊的津島突然說,“因為像你這樣思維單純的家夥太少了。”
    “單純?”
    這個單純並不是指蠢笨,而是不拿惡劣的心思揣測別人,不用陰險的手段壓製對手。
    赤司雅治擼了把他的頭毛,“那我等你長成出色的大人,再帶出第二批出色的孩子,慢慢沒準能成呢?”
    津島扯了扯嘴角,鳶色的眸子似是染上幾分嘲諷,“你指物種進化,蛻變換代?”
    “好犀利的形容啊……”
    不過那是好久之後的事情了,改變了什麽雅治覺得也和自己無關,地獄裏應該不會清算。
    “沒關係,我們會努力的!”一個餐桌的孩子揚聲道,“我也會賺錢,然後也給孤兒院捐錢,這樣就能有更多的人得到幫助啦!”
    “可是,那不就代表著等我們長大了,還是會有很多孤兒出現嗎?”
    “世界上不負責任的大人那麽多,我們除了怪他們又不能做什麽。”
    “反正,總而言之,我也會當一個好人的!”
    聽著他們一個個卯足了勁宣誓,三個少年都有些動容。
    “嘶。”五條悟抵上唇,“這不該會是擁有領袖氣息的人所自帶的感染力吧?”
    “謝謝你誇我?”
    “但是雅治,你還差點兒東西。”五條悟的語氣突然沉重,
    “……什麽?”
    隻見藍眸少年咧開唇角,“你差了放肆不羈的張揚。”
    赤司雅治有些迷茫,“?”
    對方轉過臉來湊近他,很沒有距離感的貼得極近,這樣雅治能看到他墨鏡下神采奕奕的眼睛,“你現在像個成熟的大人一樣,但是你明明該是享樂的年紀嘛。”
    “……”
    是這樣。
    他拚了命的跳級,投資,拿各種證書,出各種任務,隻是想讓自己快些強大起來。
    但是就連赤司征臣都對他的狀態提出過疑慮,甚至一度強硬的想中止雅治的課程,雖然赤司家成功至上,但大的還沒死就讓小的接班也太說不過去了,赤司征十郎就在雅治的對比下安穩的上著國中。
    赤司雅治急迫到不能讓征十郎拿來做參照。
    但是……
    “這就是我挺想要的狀態,成熟的大人有什麽不好。”
    “不,你的生活裏一點兒樂趣都沒有,赤司家那孩子還去打打籃球得獎,他們不是被稱為那個……奇跡的世代,就是這個名字,可以在球場上耀武揚威,但是你就像單調又緊繃的弦,我到現在還沒見過你放鬆的時刻。”
    “可放鬆就是浪費時間。”
    “我甚至懷疑你連那什麽都沒看過。”
    赤司雅治:“……”
    他倒吸一口氣,“那什麽指什麽?”
    “你說是什麽?”
    “我不想聯想那是什麽。”
    “那你聯想了什麽才這麽抗拒的?”
    他們兩個彎彎繞繞,聽得夏油傑頭疼,但偏偏他好像還聽懂了。
    他捂上了津島的耳朵,“這兩個人在發射雜音攻擊,別聽。”
    津島的眼睛瞪得很圓,顯然對他們的謎語十分好奇,“所以你們在說什麽?”
    雅治轉頭,“小孩子別聽。”
    當晚雅治他們在大堂裏打了地鋪,他們把桌子推到一邊,一下子空出了好大的位置,睡前,他們幫著蘿卜頭換睡衣,孩子們軟軟的道著晚安,揉著眼睛也要強撐著洗漱好。
    赤司雅治不禁暢想,“我要是有孩子,應該也是這樣的。”
    他們窩在被窩裏,然後又忍不住提起“那什麽”。
    這個國家還挺盛產‘那什麽’。
    其實赤司雅治真的沒有看過,但是各種生理知識他全知道,他隻是莫名覺得,那種事是親密羞澀的風雅之事,單是拿出來談論就能讓他大腦發懵了。
    “因為你上輩子是老古董吧。”達裏爾蹲在他的床頭,赤司雅治盯著她伸出來的骷髏臉,暗歎自己膽子都被她磨大了,
    “老古董有什麽不好。”他低語,像是夢話一般。
    他的夢裏,有紛飛的櫻花,有難掩的月色,還有花樹之下漫步的紅眸青年。
    赤司雅治翻了個身,結果就對上五條悟閃亮亮的眼睛,
    “……你為什麽不睡。”
    五條悟不說,
    赤司雅治:“哦,我明白了,你第一次在外和朋友合宿。”
    這簡直就像春遊一樣令人振奮。
    “別瞎說,我也和傑在外出過任務,不是能興奮到睜眼到天亮的小孩子。”五條悟低聲喃喃,“是因為外麵的風雪吵得我睡不著。”
    “我覺得風聲還挺助眠的。”
    “你們啊,不睡覺嗎?”邊上的夏油傑朦朧的開口,“我可是困得不行。”
    “你不行啊傑,熬夜這種事不應該輕車熟路嗎?”
    夏油傑想說他今天很累,但是這樣就好像在好友麵前示弱,這讓他好強心過不去。
    五條悟拿出手機,“幹脆來打遊戲吧。”
    但是半晌,沒人回應。
    他轉頭就見赤司雅治閉著眸,一臉安睡的模樣。這麽短的時間又這麽吵鬧,他肯定睡不著,這其實是一種別來打擾我的信號。
    但是五條悟看出來了也想戳一下他,“你的生物鍾是不是也像完美的機器一樣?”
    赤司雅治無奈的將眼皮睜開一條縫,“實話實說,我今天喝了不少咖啡,現在有一點精神。”
    這其實有一些惡性循環,咖啡因對雅治的作用很大,他很容易被影響得十分清醒,夜裏睡不著,白天又要靠咖啡續命,征十郎有一段時間甚至想斷了他的咖啡來源。
    “如果我沒有咖啡的話,那日子都變得沒勁了。”
    “可那東西很苦。”
    “但是後勁很醇香。”赤司雅治笑笑,“我最喜歡品什麽東西……”
    這時,赤司雅治的手機響了起來。
    沒人會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因為這是規定的休息時間,除非上麵有緊急任務,可那也一般是比見先生告知他。
    赤司雅治拿過手機屏幕的藍光照在他的眼底,
    夜晚很安靜,所以即使他不開免提,其餘兩人也能聽清,
    “出事了,赤司。”對麵的人聲音很嚴肅,還有種擔驚受怕的戰栗感,
    “高層有領導心梗而死。”
    赤司雅治皺起眉,“那跟我什麽關係?”
    “死的不是一個,是兩個。”
    “兩個人心梗而死。”
    那這可能就不是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