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部落衝突17·正版晉江

字數:9444   加入書籤

A+A-




    差不多到了淩晨一點, 分別處在山洞裏的錦安和森林中的剩餘玩家都還未入睡,兩方的情況都是同樣的焦灼。
    分開逃跑時,馮北聽了錦安的話, 並沒有先回到安全屋,而是直接往秦聲隊伍的方向跑, 蔣清華也沒料想到封疆他們提前察覺了錦安處的異響, 朝他們趕了過來,以至於兩隊撞上被擒住時人都還是懵的。
    “錦安呢?”
    大部分狼都被錦安引走,零星追著馮北的幾隻被秦聲幾人合力擊殺, 追著要把馮北趕盡殺絕的蔣清華也直接被挾持住。
    秦聲看了眼被狼咬傷了胳膊的馮北,在沒看見錦安時眉頭就緊皺起來連忙問他。
    馮北劫後餘生的喘著粗氣, 但聽到錦安名字時有明顯的一刻停頓。
    “他人呢?”
    秦聲心下浮起點不安, 又緊聲問了遍才聽到馮北啞聲說:“我們分開跑的。”
    “他把狼引開了, 我不知道。”
    從這句話起, 隊伍裏的氣氛就緊張起來,就連向來懷疑錦安身份的封疆動作都有瞬間的凝滯,陸時初壓著唇,冷眼旁觀身旁兩人的情緒波動。
    錦安的能力是公知的弱, 被狼群追擊沒人敢猜測他目前的處境,但在天亮收到係統提醒前,也沒人放棄尋找錦安。
    陸時初眼看著隊伍中第一天剛見麵時還嘴上戲弄錦安的秦聲發了瘋,如若不是稍顯理智的封疆攔著, 把野獸引出來的蔣清華早就被秦聲殺了。
    “讓他帶路找人。”
    攔人的封疆當時是這麽說的, 隻是蔣清華隻懂把野獸引出來指揮他們去擊殺玩家外,根本沒有野獸的其他信息, 為了活命還帶著四人在林裏亂繞, 最後被秦聲拿刀架在脖子上逼問時才說出實情。
    被秦聲冷臉斬於屠怪的刀刃下, 連白天等票出去活命的機會都沒留一點。
    封疆和陸時初都沉默地看著,一句阻止的話都沒說,但沒有狼嚎的隱蔽山崖角,和錦安猜測的一樣,他們完全找不到,隻在路上撿到了錦安引誘狼群跑路時,故意留下的一隻磨損小草鞋……
    ……
    而小草鞋的主人此刻和秦聲他們想象中的淒慘完全不同,但確實是在一個詭異困境中。
    自從小獸人的特性開始顯現之後,錦安隱約能聽懂白狼的話,但此刻對他嘴裏說的‘傳承’一無所知,他隻知道這條狼不是好狼,正在對他耍流氓。
    鼻子直戳戳的對著他的屁股,都能感覺對方鼻息間噴灑出來的熱氣,渾身光溜溜的,等他反應過來起身去推對他耍流氓的色狼時,屁股縫都被熱氣給悶濕了。
    他又羞又惱,不知道這色狼在搞什麽,腿一伸就直接把人踹出了窩,臉都被氣的發紅。
    白狼坐在地上滿臉茫然,變身成獸人後身上也沒有毛發遮擋,錦安一起身坐起來要去罵他色狼時,一眼看見的就是對方沉甸甸的,就算沒有興起也十足嚇人的大零件。
    錦安臉上表情都空白了瞬,僵著眼睛從對方下腹移開。
    【係、係統,我要睡覺了……】錦安嚇得,聲音都在發顫,【你、你明天記得喊我。】
    係統沉沉的應了聲,可是錦安閉眼全是,對方沒有興奮都很可怕的大東西。
    白狼被小獸人踹出了窩,正歪著腦袋不明所以,看著小獸人往窩裏躺下,閉眼蜷縮著才知道小獸人是困了要睡覺的意思,他趴在窩邊,小心翼翼地偷看錦安的睡顏,鼻尖都是紅的,漂亮的小粉粒隨著呼吸起起伏伏的,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白狼伸出爪子想要去玩,但看著錦安皺著眉頭不安的樣子,又把手伸了回來,夜晚風冷,山洞雖然擋風,但也維持不了多舒適的溫暖,人睡著時體溫供給不及,錦安沒有被子蜷縮著身體也覺得冷。
    白狼看小獸人身體顫顫的,又沒有毛毛,眨了下眼睛就又變成了巨大的白狼,鑽到窩裏把小獸人覆蓋住,火熱的腹部溫度很快就讓小獸人安心下來,呼吸也順了許多。
    錦安知道野獸不會傷害自己,那物件雖然大但也沒有支棱起來,所以猜測白狼其實根本不懂這些,隻是真的在跟他玩鬧而已,就像寵物無聊了讓主人陪他玩一個道理,他下意識把對方是條可以變人的成年獸人的信息忽略掉。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不想玩,隻想休息好了明天趕路回部落裏投票,他閉著眼睛,被溫暖的毛發覆蓋後,很快就呼呼睡了起來,半夜的時候感覺到有柔軟的濕潤東西在他身上遊走也不想理,拍了兩下白狼對方就安分了。
    深夜的山洞裏,隻有月光的稀薄光線照亮一點,白狼愜意地眯著眼睛,認認真真的在自己的小獸人身上留下氣味標記後才心滿意足的睡覺。
    第二天錦安被係統叫醒時就看見白狼用巨大的獸爪緊抱著他,臉都被厚實的毛發捂的燥烘烘的。
    【可以回去了。】係統通知錦安。
    錦安唔唔兩聲,這才趕緊從白狼腹下爬出來,隻他一動,白狼的爪子就緊跟著追上去,嚇得他還以為白狼要醒來,翹著屁股疆在藤蔓窩裏。
    係統見他一臉緊張,無奈道:【他們沉睡了,不會醒。】
    【那就好那就好】
    錦安這才放心的翻出藤蔓,去拿自己被晾幹的內褲獸皮穿上。
    ……
    野獸群居的地方實在有些偏僻,錦安早上八點被係統喊醒,爬了整整三個小時才到山頂,他累的氣喘籲籲的,原本洗的幹幹淨淨的身體也因為爬山弄得很糟糕,頭頂還沾著雜毛。
    錦安喘氣問:【係統,還有多久啊?】
    係統回他:【快了。】
    錦安硬撐著,又按照係統給的路線圖走了會兒才懂係統說的快了的意思,沒有任何人類部落的影子,但他卻看見四道熟悉的身影。
    他此時正提著邊緣磨損脫落的小草鞋,拖著疲憊的身體狼狽地走在路上,不遠處的人看見他的瞬間便衝過來抱住了他。
    臉頰貼到堅硬的胸膛上,錦安隻聽到極為猛烈的心跳聲,他被秦聲按著肩膀,腦袋都撞的嗡鳴了聲。
    秦聲聲音嘶啞,像是從磨砂紙上麵刮出的一樣,他慶幸地說:“你沒事你沒事。”
    錦安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抬起腦袋去看抱他的人,隻能看見刀削般淩厲的下巴,在一夜不眠之後長出的青色胡茬。
    和對方平時桀驁不馴的惡劣模樣全然不同的狼狽模樣,錦安有種對方一下成熟了的感覺。
    他推了推緊抱著他不放的秦聲,卻怎麽也推不動。
    錦安蹙了蹙眉,正想開口就聽到一道冷冽的聲音。
    “抱夠了沒有?沒看見安安不舒服了嗎?”
    說話的是向來溫和的陸時初,此刻他沒有保持平日裏偽裝出來的善意模樣,直接抱手冷臉看著緊抱在一起的兩人。
    錦安這才反應過來周圍還有其他人,又拍了拍麵前人赤.裸的胸膛,這次秦聲很快就把他放開了。
    錦安看著另外三人都盯著他看的模樣,尷尬道:“我、我們先回去吧。”
    封疆眼下同樣有些青黑,似乎是因為熬夜的緣故,反應比以往會看準時機就詢問時要遲鈍許多,聽錦安提起回去的事情後才說:“先回去吧,有什麽事回去再說。”
    他看了眼正看著他的錦安,頓了頓才繼續說:“而且錦安應該也累了。”
    錦安呆呆的,有點奇怪封疆對他的態度,他原以為封疆會質疑他為什麽能從狼□□命逃走的,沒想到對方一句話都沒問,還很貼心地說他累了。
    錦安悄悄問係統:【他怎麽了?怎麽突然對我態度這麽好了?】
    他記得封疆每次和他對話都不是特別友善,不是在懷疑他就是在譏諷他,他到現在都記得對方還嘲笑過他穿上獸皮圍就跟包臀裙一樣,隻是一晚的時間,這人態度怎麽就變了。
    錦安不懂。
    係統沉默了會兒,才說:【可能是不懷疑你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錦安就真高興了。
    隻是這氣氛著實怪異異常,秦聲也跟轉了性似的,被陸時初懟了一句也沒有炸毛,反而把他放開後就拿出了隻小草鞋出來,“你的。”
    錦安愣愣地接過,隻是他兩隻小草鞋邊固定腳掌的麻繩都摩斷了,穿上也不好走路,他接過後就一起拿著。
    “走吧。”
    錦安說著就要往前走,隻他一動,就被細心的陸時初發現了腳上的異常,什麽也沒說就直接在他麵前蹲下。
    陸時初說:“你腳受傷了,我背你回去。”
    光著腳走了這麽久,錦安就算再小心也免不了被細碎石頭和葉片鋒利的植物劃傷點細口,係統給錦安換了免痛道具,這些傷口連錦安自己都沒注意到,此刻被提起後才‘哦哦’兩聲,慢吞吞地爬到陸時初的背上。
    這瞬間,他仿佛看見了秦聲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表情。
    找到錦安後一行人才回程,路上錦安聽副本係統的播報才知道蔣清華被秦聲擊殺,目前獸人陣營確定隻剩一人。
    錦安趴在陸時初的背上,對自己明確單打獨鬥的形勢有些緊張,陸時初感受到後輕輕的拍了兩下他的大腿,側頭朝他安撫般的笑了笑,表明自己是和男朋友一隊的。
    錦安一下就想到了昨天下午陸時初要求的事情,被他溫度偏低的手掌觸碰著的大腿內側都開始隱隱發燙。
    錦安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是該慶幸還是羞惱,隻能抿著嘴巴假裝沒懂陸時初的意思。
    ……
    “現在快到晚上了,我們要不要先集中討論完再休息?”
    回人類部落花了快兩個多時辰,離晚上六點物資出現的時間隻剩四個多小時,如果想要休息了再討論怕時間不夠,馮北剛到院子就提出了這個建議。
    其實前三天都是封疆主持的,隻是今天的氣氛著實怪異,到了院子陸時初和秦聲都想跟著去錦安的院子裏,封疆也沒有主持控場的意思,隻能由馮北硬著頭皮提出來。
    錦安睡了一覺精神也還好,倒是他們四人折騰了一晚上沒有休息看起來有些頹靡,錦安接收到馮北尷尬求助的眼神,想到人類陣營還有兩次投票的權利也心下緊張,點頭說:“可以。”
    於是一行人又坐到了自己的專屬小草垛上圍成一圈,錦安原以為封疆今天對他態度有所改變是因為不再懷疑他,隻是沒想到等集中討論時,封疆依舊把疑點指向錦安。
    “蔣清華現在已經被係統確認是獸人陣營的,出來他外我們五個人中就隻剩一個臥底。”
    “昨晚我們隊伍找物資過程中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也沒有遇到任何野獸,我更趨向於兩個臥底都在你們隊。”
    封疆說的簡單,沒有和前幾次一樣明確說出他懷疑的對象,但話裏話外都是指向錦安,目前蔣清華臥底淘汰,馮北昨天又是公認的監督官,還在昨夜受了傷,反倒是把狼引走的錦安除了有些狼狽外看不出任何被野獸襲擊的樣子。
    錦安想到過封疆明著質疑他,詢問他為什麽沒有受傷的解釋,但沒有想過對方會直接隱過這點,隻提他們隊,讓錦安把提前計劃好的解釋都找不到機會說出口。
    錦安心下緊張,朝陸時初看了眼。
    陸時初說:“其實昨天的判斷也不一定準確,我們也可以先問問他們兩個昨晚的事情。”
    “特別是錦安,我們其實都很好奇你昨晚是怎麽從野獸圍追下活下來的。”陸時初笑著詢問錦安。
    錦安早就想好了,所有人一看向他就馬上磕巴道:“我,我其實也不太清楚。”
    “隻是昨晚蔣清華叫了很多狼來追我們,我害怕拖累馮哥,就讓他先去找你們救我。”
    “我也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反正天黑我沒看清路,直接摔倒了一個山
    “但是我不敢出來,等狼走了我躲到一個山洞裏,等天亮了才出來的。”
    錦安慢吞吞說著,佯裝出一副自己也不清楚的無辜模樣,看封疆還在看他,還撩起獸皮圍,說:“真的,我沒騙你們,我摔下去很疼,骨頭好像都斷了,用積分買了藥才好……”
    露出來的肌膚一大片青紫,確實是摔的,隻不過是他今早爬山時踩滑摔下去的。
    他似乎是怕其他玩家不信,還想繼續解獸皮展示,陸時初看的手都抖了下,趕緊把人的手給壓住。
    錦安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陸時初,又小聲補充說:“而且昨天很多狼追我。”
    相較於受蔣清華指揮去追馮北的零星幾隻,被錦安引誘過去的狼反倒是一大群。
    “如果我是臥底,我就不會跑了。”
    陸時初說:“這裏的野狼應該和現實中的不一樣,主要是靠氣味找人,剛好水遮擋了錦安的氣味,所以才放過他。”
    “不過為什麽追馮北的就隻有幾隻?如果推翻昨天的好人定論,其實還有兩種可能。”
    錦安看著陸時初。
    陸時初遊刃有餘地分析道:“一是兩個臥底都在馮北他們隊裏,馮北和錦安都有可能,想要藏起來的臥底完全可以演出戲讓我們懷疑同隊的另外一人。”
    “二是一隊一臥底,我們隊的臥底為了隱藏沒有做出過任何動作,第一晚需找物資時封疆和蔣清華就是一隊的吧,我記得你們也遇到了野狼群。”
    “錦安他們隊隻是遇到了一隻,如果錦安是臥底的話,知道秦聲實力應該不會隻喊一隻狼過來,而且第一晚還是他找到的物資,聽秦聲說那狼還襲擊他了。”
    “其實我更偏向於有臥底在帶節奏或者在演戲,你們可以自己分析。”
    陸時初說的公正,像是沒有偏心任何一個人,但卻直接把封疆一開始提出的‘沒有被狼找上的隊伍就是好人’的初始假設給推翻,讓馮北和封疆都有嫌疑,連他自己都有。
    錦安都聽迷糊了,如果不是蔣清華是已知的臥底,他可能都會被帶偏,認為是封疆從一開始就在帶節奏,他才是獸人。
    陸時初看錦安茫然的眼神,偏頭笑著問他:“安安,你覺得呢?”
    錦安感覺到視線又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強作懂了的樣,點頭說:“我、我也這麽認為。”
    但無論是他暈乎的表情還是磕巴的語氣,都讓人知道他在不懂裝懂,也讓馮北覺得,這樣單純的玩家有智商想出推嫌疑的方法嗎?
    原本覺得陸時初邏輯有點奇怪的片刻猶疑,都被錦安那迷糊的笨蛋樣子搞得消失了。
    對比起來,可能理智帶節奏的封疆更像善於偽裝好人的臥底!
    ……
    錦安怎麽也想不到場上有人會因為他一個聽不懂的表情而選擇懷疑別人,就連封疆也想不到,原本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下來獸人身份的人,會引得笑裏藏刀的某人寧願放棄輸贏也要保他,也不懂為什麽自己的隊友會因為陸時初攪渾水,偽邏輯的幾句話就把懷疑對準在他身上。
    封疆沉著眉,冷靜開口:“臥底遊戲,副本規則沒有禁止玩家自相殘殺,身份牌大概率不會發給武力值強的人。”
    如果直接發給武力值高的屠夫流玩家,很有可能直接無視副本的基礎規則,靠武力屠殺取勝,這也是為什麽第一天在秦聲說不屑撒謊身份時眾人放棄懷疑的原因。
    “這個陣營對抗副本裏玩家的武力值大家應該都清楚,副本為了公平不會無緣無故給獸人玩家這麽大的優勢,為了平衡,獸人玩家的武力值肯定是較弱的一方。”
    就連屠夫流的蔣清華,也是體質廢,從開始就靠著髒其他玩家來讓自己免於懷疑。
    錦安聽到這個潛規則時,朝封疆瑟瑟的看了眼,剛好對上對方稍顯嚴肅的眼神。
    對方似乎對眼下這種情況無語極了,眉頭緊皺著,說:“而且推翻剛開始野狼主動找獸人的基礎,那麽蔣清華昨晚到死都找不出野獸的部落,那他們晚上靠什麽吸引幾十裏遠的野獸群?靠意念嗎?”
    “如果這樣,那他為什麽不靠意念繼續指使幾隻狼來救他?”
    說著封疆都忍不住冷嗤一聲,似乎在嘲笑眾人的蠢。
    錦安被他冷冽的眼神盯著,身體都僵了,但又忍不住說:“可、可是,如果你是獸人,你也不會武力傷害玩家啊……”
    封疆神情一滯,眉頭都鬆了下,似乎不明白錦安為什麽這麽說,秦聲和陸時初皺眉望向錦安。
    錦安身體都僵了。
    封疆看他鈍鈍的緊張表情,幾乎都要笑出聲,想說‘你憑什麽以為我不會,憑你空空的智商嗎?’
    隻是在他這句傷人的話說出口前,就聽到錦安小聲說:“就、就是不會……”
    “我不相信你會。”
    肯定的,讓封疆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