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月光下的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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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夜叉的速度快,但雙方距離本就很近。
    那圍聚而來的教徒卻也不慢。
    一個起落,小夜叉退到了白閻身後百米處。
    而教徒們卻從兩側圍抄了過來。
    雖然不遠處還有個出口,可即便跑過去也意義不大,少不了一番死戰。
    小夜叉不跑了,他瞥了一眼一動沒動的白閻,佝僂著身子又閃到了白閻身側。
    慘白月光裏,那些教徒則開始包圍過來。
    而奇特的一幕發生了。
    之前被白閻打傷到無法爬起來的三人忽地也站起了身,身上的裂痕已經修複了。
    而那兩個被小夜叉燒掉了手和腿的兩個教徒,則是各自撿起手和腿,在往身上按過去,好像這樣就能把他們的斷肢裝回去一般。
    「八爺...真就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包圍的教徒裏發出聲音。
    「我們隻是想封鎖這邊,和八爺要做的事並不衝突...」又有聲音發出。
    「八爺,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人群裏,繼續有聲音發出。
    小夜叉歪頭看了眼白閻,古怪道:「我們都打了人,他們卻隻要你走......看來,在他們眼裏,你的危險程度比我大不少啊。」
    白閻輕聲問:「為什麽會失控?」
    午夜目辦事,很少失控,這一次小夜叉信心滿滿地說要讓他看一場好戲,結果卻變成這樣。
    小夜叉壓低聲音道:「這裏的鬼,叫鬼皮。
    這一個看不見的鬼。
    鬼皮的殺人規律是它附近有人出現傷口。
    一旦有了傷口,這鬼皮就會出現了,它會從那傷口鑽入,覆蓋你周身,取代你的皮膚。
    然而,鬼皮幾乎不會對任何它包裹的血肉產生滿意的情緒,所以...很快,它就會離開,而被它包裹了身體的人則會成為被剝了皮的血肉,直接死去。
    不過......鬼皮還有個特點,那就是在脫離之後,它會以那個人的模樣存在,並活動,然後主動地去給身邊的人製造傷口。
    這傷口不用大,哪怕是一點,隻要見了血就滿足它的殺人規律。
    ...
    我剛剛之所有有把握對付這麽多看似異人的教徒,完全是因為我知道這個殺人規律。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用我的鬼火將他們燒出傷口,然後退開看戲...
    一邊看戲,一邊找到鬼皮。
    然後,我會把鬼皮引入長江裏。
    這就是我的目的。」
    白閻道:「不停在尋找血肉的鬼皮,還有之前不停在尋找身軀的河伯,你們的計劃還真有意思。」
    他忽地想到了之前落在荒野上馬車禦手席上的那一滴血。
    也許...原本偷搶了馬車的人已經死在鬼皮手裏了,鬼皮帶著他們去了無人的地方,將血肉褪去後,又化作那人的模樣遊蕩到其他地方去了,繼而輾轉回到了江邊,混在了人群裏。
    小夜叉道:「不說這個了,他們來了...這些玩意兒不像異人,像是鬼仆。一旦打起來,千萬千萬別露出傷口,否則...會被鬼皮盯上。」
    白閻道:「這巫神教派怎麽會有鬼仆?
    難道說......惡鬼可以駕馭人?」
    小夜叉皺眉道:「不知道...這很難確認。惡鬼控製人,通常隻會遵循它們的殺人規律和本能活動,而不會去思考...
    可巫神教派既然要圈起這塊地來實驗培育異人,那就不可能是鬼能做出的事。
    不過,天地異變還未有多久,而我們對鬼的認知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一切又都有可能...」
    白閻忽然道:「之前我在這裏進入過一個血肉倉庫,裏麵有個蜷縮在角落的女鬼...你知道這個嗎?」
    小夜叉愣了下,旋即道:「那這裏有兩個鬼了...」
    白閻道:「不論何時,千萬不要背靠著牆,蜷縮在角落裏。這是害羞鬼的殺人規律。」
    「害羞鬼?」
    「嗯,我建的檔案名。」
    「八爺,一會兒你先試著抓一個教徒,徹底肢解,看看它到底是什麽,我幫你掠陣。我釋放鬼火的時候,不能動。」
    「行。」
    兩人快速交換著信息,明白著在這場合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同時定下了計劃。
    ...
    ...
    「八爺,你真的要破壞我巫神教派的計劃嗎?」
    詭異的聲音,忽地從諸多教徒口中同步地說出。
    白閻問:「你們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異人...」又是許多同步的聲音。
    白閻道:「異人還是人,有血有肉,你們沒有血。」
    這一次...
    巫神教派的這些灰皮膚教徒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發出「嘿嘿」地詭笑聲。
    然後不再說話了,安靜地往中間包圍過來。
    這一個個肌肉如裝甲、灰色肌膚、扭曲著臉的壯漢,壓迫力極強。
    小夜叉身形閃動,頭發冒綠火,火焰成域,「嗖」地一聲鋪疊出去,焚向四麵八方,可卻繞開了白閻。
    頓時,那些走來的巫神教派的教徒速度變慢了,但這麽近的距離,他們很快就會靠近。
    白閻則是起身,踏步,綠火如浪中分之間,他往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直接跨越了十餘丈距離,出現在最近的一個教徒麵前。
    那教徒因為軀體膨脹的緣故,身高兩米有餘,比白閻高了一個頭。
    可白閻卻直接抬手,往那教徒的領口抓去。
    「嘿...」
    那教徒猙獰的一笑,抬起碗口大的拳頭,狠狠地往白閻砸來。
    拳風陰冷,顯是藏了某種靈異力量。
    白閻卻管也沒管。
    下一刹...
    那一拳砸在了白閻側臉,卻連帶動皮膚產生一點漣漪都做不到,就好像是個娃娃用拳頭在打菩薩金身一樣。
    而白閻卻已經揪住了他的領口,手臂運力往下。
    嘭!
    那教徒頓時落了地。
    白閻雙指成刀,一刀璀璨的刀氣近距離斬出,那教徒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了裂痕,頭顱一歪,滴溜溜地滾到了一邊。
    而眼前的一幕,讓白閻皺起了眉。
    斷裂的脖子處沒有血,而像是有些糊糊狀的泥巴。
    他又一刀割開這教徒的身子。
    果然,身子裏也全部是泥。
    「這是個泥人!」
    白閻喊道。
    小夜叉愕然道:「異人再怎麽變也不可能變成泥人,這些巫神教派的教徒還真就是鬼仆了...」
    白閻不說話了,他繼續行走在綠火之中。
    有綠火的壓製,這些泥人的行動緩慢了許多,力量也削弱了不少。
    白閻既然知道了是泥人,也不留手,一邊快速行走,一邊快速出刀。
    嘭嘭嘭!
    泥人們一個個粉碎,然後麵無表情的落在地上,一雙雙眼睛猶然還睜著,隨著白閻地走動,眼睛裏的眼珠子也隨著轉動,直勾勾地盯著他,嘴巴裏怨毒地喊著:「八爺,你會後悔的。」
    而隨著這一幕的進行,那些靠後的泥人忽地轉身開始逃跑。
    可在夜叉的綠火裏,它們怎麽可能逃掉?
    它們連白閻的防都破不了,而白閻殺它們卻是快的很。
    沒多久...這三十五個泥人就都成了碎片,然後在夜叉的綠火裏發出「哧哧」的聲音...
    那些斷頭上睜著的眼睛則終於閉上了。
    繼而,碎泥巴化開,成了一堆堆或高或矮的泥堆。
    小夜叉這才收起綠火,顯出些疲憊。
    長時間動用這鬼火還是很吃力的。
    「八爺,你那是武道?」他忽地問出一句。
    白閻點點頭。
    小夜叉撓了撓頭,有種不知道該說啥的感覺,若用某個地方腔表達一下,那就是「你咋這牛逼啊」。
    而就在這時,天空忽地有些陰沉,明月被烏雲吞噬了,一陣冷風陡然起來...好像要下雨了...
    不過這雨很古怪,有些突兀,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小夜叉走到白閻身側,道了聲:「小心。」
    白閻點點頭。
    他知道...
    這一晚,距離黎明,還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