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家裏一個外麵一個

字數:4517   加入書籤

A+A-




    次日,早。
    白閻找了一圈,在屋頂找到了唐織。
    他飛身上了屋頂,落在二小姐身側。
    二小姐瑞鳳眼一挑,「節度使,你這一路上沒對我大姐怎麽樣吧?」
    白閻搖搖頭,不接這一茬,直接道:「二姐,天道府給了我四個異人名額,你去挑人吧。還有,石嘯還和我說可以自行扶持商會,以獲取錢財,這事兒也是你去做吧。」
    唐織愣了愣,翻了個白眼道:「你是節度使,這些事肯定是你安排呀...」jj.br>
    白閻道:「我安排你去安排。」
    唐織:......
    「不幹!」
    唐織顯然也不喜歡這類事,直接推掉了。
    兩人麵麵相覷,都不像能幹這事的料。
    日光暖暖地照耀著此間,唐織伸手打了個哈欠,又擺擺手道:「快下去吧,沒事別打擾本姑娘休息...」
    白閻問:「晚上...」
    唐織沒等他說完,直接反問道:「晚上我也睡了,可白天我也沒精神...不行嗎?」
    說著,她拍了拍腰間酒壺,挑開塞子,湊到唇邊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白閻從大小姐那邊已經知道了,二小姐這是在壓著鬼性,屬於成為異人後...習慣就這樣了。
    不過,顯然不是每個屠夫都這樣,但毫無疑問,他們的生活習性總有一些地方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兩人正在這黑瓦的屋頂傻坐著,喝著西北風。
    遠處,忽地傳來一聲尖叫。
    兩人對視一眼,都身形閃動往尖叫的方向跑了過去。
    隨後,他們在西北牆角,看到一個丫鬟嚇得癱倒在地,而在丫鬟對麵則是一堆血肉。
    那血肉由撕碎的肉、骸骨、破爛的五髒六腑構成,堆積成半人高的小山,
    小山頂上按了一顆頭顱,那頭顱的眼珠子已經挖掉了,正滾落在一邊。
    這般血腥暴戾的景象,讓丫鬟放聲尖叫,怎麽都停不下來。
    沒一會兒,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唐煌注視了一會兒,道:「報官吧。」
    旁邊的二小姐道:「爹...你就算報了官,還是咱家自己管啊...我和節度使都在這兒呢。」
    唐煌:......
    二小姐看向白閻,問:「節度使,你有什麽高見?」
    白閻道:「這是害羞鬼。」
    二小姐奇道:「害羞鬼?」
    白閻道:「我在江邊遇到的這種鬼,任何獨自蜷縮在角落裏的人,都會被這鬼盯上,然後卷入鬼域,一入鬼域就會被小鬼蒙眼,看到幻景。
    至於它是怎麽把人撕碎的,我還沒見識過...
    隻不過,我疑惑的是,它為什麽會跟著我們回來?」
    沉吟著,他忽地轉頭看向站在唐煌身後的女子,喊道:「大姐,這兩天,你有沒有感到什麽異常?」
    唐仙芝垂著頭。
    白閻明悟過來,轉頭對著家丁那邊道:「把此地封存,告知官府這是靈異事件,同時讓官府確認此人身份...」
    家丁裏有人應了聲。
    白閻道:「大姐,我們去湖邊走走。」
    唐仙芝輕輕應了聲。
    兩人走開,唐織眯著眼,古怪地看著兩人,然後道:「我也要聽!」
    唐仙芝頓時臉紅了。
    她第二人格太讓人害羞了,實在是一旦暴露於人前,她就不想活了。
    關鍵時刻,小靈雀出手,拉住唐織道:「二姐二姐,這裏有鬼,你鎮守在這兒唄。」
    唐織道:「呸,鬼才不在這兒呢。」
    小靈雀為了給大小姐和白閻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又拍了拍身側的兒子,道:「小厲,叫二姨陪你玩呀。」
    存在感不高的男孩木訥地仰頭,喊道:「二姨,陪我玩。」
    唐織忽地有些茫然地扶了扶額頭,她忽地忘記了繼續跟著白閻和唐織,而拍了怕男孩的頭,笑道:「好好好,二姨陪小厲玩。小厲要玩什麽呀?」
    小厲訥訥道:「泥巴......小厲要玩濕泥巴......」
    正常來說,家裏有小孩說要玩泥巴大人都是反對的,可此時此刻...小靈雀和唐織卻都露出寵愛的模樣。
    「這幾天沒下雨,濕泥巴可沒有呢。可是小厲想玩,那可怎麽辦?」
    「我知道有個地方有,走,二姨帶你去!」
    說走就走,兩女帶著小男孩往唐家馬廄方向而去,沒一會兒,唐織禦車,唐靈雀帶著小厲在車廂裏。
    馬車疾馳,繞著歸雲湖往南邊而去。
    那裏有一處小森林,林子裏多濕地,要玩濕泥巴肯定是有的。
    ...
    ...
    另一邊,湖畔。
    白閻和大小姐並排走著。
    大小姐低著頭,看著腳尖,有些慌張的模樣。
    白閻道:「大姐,這兒沒人了,你說吧,有什麽異常嗎?」
    大小姐輕聲道:「她...她現在每天都出來...
    過去,她做的事說的話,我還有模模糊糊的印象,關鍵時刻還能製止她。
    可現在,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隻知道她占據了我的身體...
    我很害怕,所以就在屋子裏做了很多小機關。
    譬如,我睡覺前會在門縫,甚至窗戶間放上一根繃緊的頭發,如果晚上我出去了...那頭發就會斷。
    我覺得...既然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她也一定不知道我做了什麽。」
    說完,她忽地停頓下來,身子在顫抖。
    白閻柔聲道:「大姐,沒事的,有我在。」
    可是,唐仙芝還是沒說話,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彼岸吹來的湖風,然後又深吸一口氣,才輕聲道:「昨晚...頭發斷了。」
    白閻道:「這不能說明什麽。」
    唐仙芝又道:「我的羊皮靴底有木屑......會出現木屑的地方在唐家並不多,而雜物室附近就是一個。」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然後道:「換句話說,白閻...我...我...昨晚我...可能就在殺人現場。
    可是,我怎麽可能殺了他呢?
    我連武功都沒練過,那個是男人吧?而且還不是我唐家的...我...」
    她已經徹底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這很正常,她深夜外出,睡眠狀態極差,再加上緊張和壓力,沒歇斯底裏已經不錯了。
    白閻道:「大姐,你別緊張,也別亂想...」
    唐仙芝雙手捂麵,輕聲抽泣道:「那怎麽辦?」
    白閻道:「從現在開始,我會十二個時辰一直待在你身邊,如果你身上發生了什麽奇怪的變化,那我肯定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