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間看著麵前的一疊情報,頭痛欲裂。
    作為一個族長，千手柱間覺得自己還算稱職,也算是帶著家族活過了戰國時代；作為木葉村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間不敢說自己從未有錯，但無論如何他保護了村子，好好的將未來交給了活著的人。
    結果千手柱間萬萬沒想到,他都死了，還能看到木葉成為全世界公敵的一天，以及這種事為什麽要來找他？！
    人死了都不能休息,還要繼續當社畜嗎？
    最重要的是，麵對這樣的局麵,千手柱間也拿不準要如何做。
    他是一個已經逝去的人,沒資格為活人選擇未來。
    猶豫了一下,千手柱間說：“扉間馬上回來了，將這些資料交給他吧。”
    隨即千手柱間目光灼灼地看著猿飛日斬：“日斬，你是三代火影,你怎麽看這件事？”
    猿飛日斬苦笑起來：“總歸心底不踏實。”
    作為火影，猿飛日斬心裏還是有點逼數的,他自己的實力雖然不錯,在同輩人之中算是翹楚，但並不能力壓群雄。
    不說別人，單說木葉醫院裏的宇智波斑就不是他能對付的，否則也不至於要拉攏宇智波阿飛了。
    千手柱間皺眉：“即便如此，也要挺起胸膛麵對大家。”
    猿飛日斬鄭重點頭：“是的,我背後站著大家,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千手柱間這才鬆了口氣：“我去看看斑。”
    千手柱間先溜達木葉醫院,結果病房裏空空如也,不隻是宇智波斑，連宇智波阿飛都不見蹤影。
    千手柱間心中一沉，他連忙在村子裏亂晃，雖然沒找到宇智波斑的蹤跡，但他成功在日向族地不遠處的空地處找到了被掛在樹上當鹹魚的宇智波帶土，以及盤腿坐在樹下吃三色丸子的伊澤杉。
    千手柱間鬆了口氣，他連忙衝到伊澤杉麵前，略顯急躁地問：“阿杉，你見到斑了嗎？”
    黑發男孩詫異地扭頭看千手柱間，他用下巴點了點空地：“就在眼前啊。”
    千手柱間有一瞬間的茫然。
    緊接著伊澤杉反應過來：“哦，你目前看不到他。”
    宇智波斑的輪墓邊獄效果很霸道，非輪回眼不能看，哪怕是仙術使用者也隻能勉強感知影子的存在。
    “用仙術，斑釋放了影子。”伊澤杉咬著丸子，“之前不是說了嗎？斑被人利用了，他說昨晚出了那麽大的事，利用他的人也許會行動，所以正找著呢。”
    千手柱間聽後鬆了口氣，他微閉雙目，緊接著眼睛和額頭出現了仙術的痕跡，果不其然，仙術狀態下千手柱間的確能察覺到伊澤杉麵前隱隱綽綽站著一個未知的存在。
    千手柱間神色嚴肅：“那找到了嗎？那個利用斑的人？”
    伊澤杉聳了聳肩：“沒找到。”
    掛在樹上的宇智波帶土也說：“沒消息。有點奇怪，我和阿杉都覺得昨晚那個混蛋大概率會混入木葉查看情況，但斑去了日向家，去了木葉監獄，又去了宇智波族地，還去了火影樓，依舊完全沒發現對方的蹤跡。”
    黑絕去哪裏了？
    千手柱間皺眉：“他到底是誰？”
    伊澤杉敷衍道：“是個挺好吃的東西。”
    千手柱間：“……”
    宇智波帶土吐槽道：“你好好說話，明明是個超級惡心的東西。”
    伊澤杉嫌棄臉：“你不能因為自己吃不到就說惡心，我承認那家夥的確很陰損，但對我來說確實好吃啊！”
    黑絕真的很補充能量啊！那是大筒木輝夜姬被封印前遺留的絕望、痛苦、憤恨、不解以及怨懟形成的純精神能量。
    對早已蟲化、身體幾乎是純粹能量構成的伊澤杉來說，黑絕是個味道獨特的加餐。
    誰會拒絕吃一塊小蛋糕呢？
    千手柱間被這樣的對話弄得滿頭霧水。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嗖得落下來，穿著黑衣鬥篷的宇智波斑回來了。
    他收起輪回眼和邊獄影子，揉了揉太陽穴，“我查了一圈，沒找到敵人的蹤跡。”
    宇智波斑身上還有點小傷，如此長時間釋放輪回眼的術，對還不熟練的他來說有點疲憊。
    他沒好氣地說：“阿飛，阿杉，你們兩個就不能直接告訴我是誰嗎？”
    伊澤杉的語氣略顯嘲諷：“我說了你會信嗎？你會相信一個豆皮壽司背刺你嗎？”
    宇智波帶土跟著點頭：“是啊，你會相信你的輪回眼背叛你嗎？”
    當時黑絕是以宇智波斑的意誌出現的，誰會想到自己的意誌背叛自己呢？
    宇智波斑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伊澤杉和宇智波帶土的意思，最終他隻能暫時放棄詢問敵人的事。
    宇智波斑看向千手柱間：“月亮怎麽碎成這樣了？敵人是誰？對方實力如何？”
    千手柱間苦著臉說：“月亮是被阿杉和敵人打碎的。”
    他大概說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又說了月忍的實力，雖然千手柱間大部分時候都在保護幾個木葉忍者，也沒長時間正麵對付敵人，但他經驗老辣，遠遠看著伊澤杉和月忍對戰，依舊分析出了很多東西。
    “哦？白眼的進化？！吸收查克拉？仙術？”宇智波斑立刻來了興致，“敵人本來沒眼睛，放入了日向的眼睛後，很快就有了瞳孔？那是什麽瞳術？”
    千手柱間看向伊澤杉，伊澤杉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番：“是轉生眼。”
    “目前已知的幾條通向仙人境界的方法，千手、漩渦和輝夜是相似的走鍛體的路子，宇智波和日向走的是仙人眼，總體來說都是在陰之力和陽之力上下功夫。”
    伊澤杉吃掉最後一顆抹茶味的丸子，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是鬆鼠。
    “甚至秋道一族走的也是陽之力修行道路，山中和奈良是陰之力，但也有陰陽雙修的，一般這樣的忍族實力會比較均衡，隻可惜因為過於均衡了，反而很難達到極致。”
    “眾所周知，忍族的源頭是六道仙人創立的忍宗，所有忍族都繼承了忍宗和六道仙人的一部分，隻不過千手和宇智波繼承的最多，比較容易返祖。”
    伊澤杉把玩著吃剩下的木簽，漫不經心地說：“理論上來講，每個忍者都有返璞歸真、重回仙人之境的可能，但這隻是理論上啦，忍者征戰千年，開啟輪回眼的人也就斑一個人，領悟木遁的人也就隻有柱間。”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默默聽著，宇智波帶土麵色古怪：“是嗎？看你如數家珍的樣子，難道你見過很多？”
    伊澤杉玩木簽的手一頓，沉默了一會才說：“不算是，我隻是對這幾條路都有些心得。我最初隻是個普通忍者，那時我覺得血脈不重要，因為我見到了很多很多沒有所謂血脈加持、仍舊和惡鬼死戰，甚至以人之軀戰勝惡鬼的偉大之人。”
    “後來我發現，血脈這玩意雖然挺倒胃口，但也有那麽一點作用的，最起碼我能活這麽久，倒多虧了六道仙人的恩澤，否則我早就死掉了。”
    “再後來我覺得血脈這種存在其實是老天爺隨機給的入場券和責任書，你看，既然我們從祖先那得到了遠超於普通人的血脈能力，那我們總要為這片天地、為埋葬於大地的先祖做點什麽，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承擔什麽，有點類似於舍我其誰的責任感吧。”
    “否則那些因我們而死、將責任和期待托付給我們的人豈不是白死了？”
    伊澤杉這番話讓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同時點頭。
    作為一族之長，作為聯合創立木葉、結束戰國烽煙的和平締造者，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確懷揣著這樣的念頭，否則一個不會壓下弟弟的仇恨，另一個不會放開胸懷接納戰敗者成為自己對等的盟友。
    隻是說到這裏，伊澤杉又話音一轉。
    “但後來我覺得是我自作多情了。”
    千手柱間一愣，宇智波斑眼睛一亮，他追問：“為什麽這麽說？”
    “哪怕我強得離譜，世界並不會圍繞著我轉，哪怕我再弱小，隻要大家團結起來，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總有能做到的事。”
    伊澤杉的神色認真起來，“世界不屬於我們，屬於努力生存於此世的所有人，所以世界變成什麽樣子，也該由他們自己選擇，我們隻需要作為一個類似道標和觀測者的存在就可以了。”
    伊澤杉想到了曾經的所見所聞：吉爾伽美什看到了未來人類創造的輝煌，所以決定與諸神訣別；亞瑟王以一己之力延緩不列顛島神秘的最後榮光，卻也是螳臂當車，最終暗淡收場。
    “時代的洪流是由數不清的小人物匯聚而成的，不要太傲慢了啊，承認自己無足輕重、並沒啟什麽作用，不是什麽不可接受之事。”
    伊澤杉說完後，千手柱間微笑起來：“做自己能做的事，將一切交給後輩就可以了。”
    他就是這麽做的。
    隨即千手柱間看向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眉心緊皺，並不認可伊澤杉這番話。
    他有能力實現心中的願景，也能做到讓全世界陷入美好夢境，他為什麽不做呢？
    “……阿杉，你想說，敵人利用了我試圖自己達成理想的念頭，讓我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嗎？”
    伊澤杉怔了怔，他詫異地看著宇智波斑：“沒啊，我是想說，鹹魚有理，擺爛萬歲。”
    宇智波斑：“……”
    宇智波帶土發出了雷鳴般的爆笑聲。
    伊澤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木葉村這破村子雖然天天藥丸，但這麽多人匯聚在一起，沒那麽容易完蛋啦。”
    宇智波帶土對此最有發言權：“是的，可能未來村子會變質，成為一團不可燃燒物，但木葉村依舊會存在。”
    千手柱間感慨萬千，甚至心底由衷感到歡喜。
    “是這樣？原來你們是這樣看待村子的？”
    木葉初代目火影心底一片安寧。
    “未來的村子有你們在，這真是太好了。”
    宇智波斑抿唇，他冷漠地說：“是嗎？哪怕木葉成為世界公敵也無所謂嗎？難道你們以為憑借猿飛日斬的實力，足以應付接下來全世界的敵意嗎？”
    千手柱間聽後表情垮下來。
    伊澤杉和宇智波帶土都愣住了：“什麽叫全世界的敵意？”
    宇智波斑在村子晃悠，雖然沒找到未知的敵人，但聽了一耳朵關於昨夜之事的發酵和影響。
    “外麵在傳，是木葉派人炸了月亮，還打算利用月亮毀滅世界，如今世界各國都在討論這件事，想必火之國大名責問的文書會在今天傳到村子吧。”
    宇智波斑饒有興致地說：“如果連火之國大名都不打算支持木葉村，這村子還可能延續下去嗎？”
    伊澤杉震驚臉：“還有這種好事？”
    宇智波斑怔了怔，好事？
    宇智波帶土立刻斷言：“是那個混蛋！怪不得沒找到他，原來那家夥去傳流言了！”
    千手柱間焦急地問伊澤杉：“阿杉，你為什麽說這是好事？”
    伊澤杉反問：“這不算好事嗎？我都想不到還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這理由足夠木葉立刻率兵擴張、一統大陸了！！”
    “木葉村要稱王稱霸，不聽話就毀滅世界！”
    這次輪到千手柱間懵逼，宇智波斑大笑了：“啊呀，柱間，你剛才說的對，村子有這樣的後輩，可真是太好了。”
    這回答太符合他的心意，他喜歡！
    “要是木葉有統一大陸的野望，我不介意在村子暫時住一段時間。”
    宇智波斑似笑非笑地瞥千手柱間。
    “柱間，你怎麽看？”
    千手柱間麵色難看至極，他正要說什麽，伊澤杉卻擺擺手，一副橫掃千軍的模樣：“他怎麽看重要嗎？不重要！死人沒人權！我現在就送他回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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