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在旁邊聽著, 已是嘴角抽搐，心想，鬱九初對自己的定位倒是很清楚。
    ava趕緊道：“不是的, 小鬱哥, 你誤會了, 我們沒有想□□的。”
    鬱九初：“哦？那看來你們對我飯菜的力量, 一無所知。”
    周冉也趕緊跟著道：“是啊是啊，我跟你們說, 我昨天就吃了一塊他做的餅幹，結果在舞台上精神錯亂, 簡直丟死人了！”
    ava：“啊？那是因為餅幹嗎？我們還以為那是你自己的表演方式呢。”
    na：“是啊, 那不是你獨創的精神錯亂式演法嗎？”
    周冉：“絕對不是啊！哪有這種演法, 就是因為餅幹好不好！”急於證明自己了。
    鬱九初：“做餅幹的時候，還是我之前的水平，我現在廚藝進階了, 更厲害了。”
    周冉：“……所以你為什麽要進階這個。為了提高自己當鯊手的價碼嗎。”
    na滿麵愁雲地說：“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兩個女孩子說了一下情況。
    她們隸屬於一個叫做“sd108”的女團，沒錯，這個團裏的成員有108個這麽多。都是些年輕漂亮, 對唱跳、對娛樂圈懷有夢想的女生。
    公司的老板姓錢，人如其姓，鑽錢眼裏了一樣, 對旗下的藝人們苛刻差勁。
    錢老板人品差, 工作能力幾乎為負數，導致公司業績蒸蒸日下, 瀕臨倒閉。這種時候, 他不好好想想辦法用心經營, 居然起了歪念頭, 想讓公司裏的女孩子去出賣色相，陪酒陪飯局。ava她們沒什麽辦法，合約握在公司手裏，違約金是天價的。她們的經紀人是個好人，也隻能一直護著拖著。
    眼看著未來都一眼看得到頭，經紀人倒是聽說了一件事：
    他聽到錢老板在和別人打電話，電話裏狂罵鬱九初，說他家的老爺子想叫鬱九初做個飯，居然還被拒絕了，不知道姓鬱的在拿什麽喬雲雲。
    錢老板能開得起這個公司，維持著公司沒有倒閉，主要是因為他那個養父。老爺子是個好人，隻是近年來幾乎不管事，經紀人連老爺子一麵都見不到，倒是這時想到了：如果通過鬱九初呢？
    他找過顧涇，直接被拒了，最後還是ava和na借著和鬱九初也算相識，求了過來。
    鬱九初聽過來龍去脈，倒也憶起，顧涇之前的確提過，有位老先生想請他做一頓飯。
    他也沒客套，當即說：“你們找對人了。那位老先生我經紀人認識，我直接去找他。放心，這件事我管了。”
    “欺負女孩子的辣雞，遇到了必然不能坐視不理！”
    ava和na原本都是惴惴不安的，畢竟，她們其實隻是和鬱九初見過一次而已，綜藝裏也幾乎沒太多互動。鬱九初現在又紅了，真的願意理她們嗎？願意趟這渾水嗎？願意為了她們去得罪一個圈內的老板嗎？
    沒想到，鬱九初答應得這麽爽快。
    兩人都是又驚又喜，又鬆了一口氣，原本烏雲罩頂的神色都舒展了很多。菜已經上了，原本是真沒心思吃東西，現在胃口都覺得好了點。
    有鬱九初在，氣氛是絕對不會冷場的。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周冉也向鬱九初虛心地請教了一下如何打造沙雕人設的問題，把兩個女生逗得不行。
    吃完了飯，鬱九初就給顧涇打了個電：“哥，你不是說之前有個老爺子想找我做頓飯嗎？方便幫我約個時間不，我去見下老爺子，他想吃什麽我做什麽。”
    顧涇非常謹慎地說：“林辭說你那菜，他最多隻能吃一口，你可別折磨別人。龍老先生年紀大，經不起折騰。”
    鬱九初怔了一怔，道：“你說那位老爺子，姓什麽？”
    顧涇：“姓龍，怎麽了？”
    鬱九初：“我養父就姓龍。我養父之前可喜歡吃我做的菜了。”
    顧涇狐疑道：“你什麽時候多出個養父？從來沒聽你爸說過。老爺子現在在哪裏？”
    鬱九初：“他已經去世了。”
    他說的挺平淡的，然而顧涇卻被這句明明很平淡的話，戳了一下。
    他說不上來，隻是直覺，鬱九初似乎沒有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
    鬱九初又道：“沒事的，哥，放心啦，肯定不會讓老爺子吃出問題來。你還信不過我嘛。”
    畢竟，他現在可是藥王穀第十九代傳人了。
    顧涇本想順嘴地接一句“你覺得我信得過你嗎”，隻是回想一下，卻覺得，自從鬱九初放棄了秦墨一之後，倒真沒有一次掉鏈子的。
    這麽說起來，秦墨一真是個災星。嘖嘖。嫌棄。
    顧涇的效率非常快。片刻之後，便告訴鬱九初，已經約好了，時間就在今天晚上。龍老先生正好住在b城，鬱九初可以等這事結束後再回a城去。
    他斟酌了一下，又對鬱九初道：“那位龍老爺子的情況有點特殊，我也是剛剛打聽了一下，才搞清楚。他白手起家，但沒有結婚生子。他一直在幫助孤兒院的孩子們，也資助一些貧苦的學生讀書，幫助了很多年輕人。”
    鬱九初感慨道：“老先生是位好人啊。”
    顧涇：“結果這些人裏麵呢，有十三個就賴上了他，硬認了他做養父，管他叫爸爸，自稱是他兒子。”
    鬱九初倒吸一口冷氣：“還有這種操作？”
    顧涇：“這十三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他們都會去看你做飯。大概是因為，他們覺得你是想當第十四號養子的人物。”
    鬱九初喜出望外：“他們都來？還有這種好事！這不是正好方便我一鍋端了嗎！”
    顧涇：“……法治社會，下毒犯法。”
    鬱九初“哈哈”了兩聲：“放心吧，哥，我好好做一頓飯，怎麽能叫下毒呢。”
    說著說著，他不禁遠目道：“就讓我這藥王穀第十九代傳人，會一會龍家的這十三太保吧！”
    顧涇：努力保持鎮定）“藥王穀傳人是什麽？十三太保又是什麽東西？”
    鬱九初：“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和龍老先生約在了當天晚上，下午時，他有兩個雜誌采訪要做，完成工作後，便想著開始鑽研廚藝。
    於是，龍殞突然收到了鬱九初的微信——沒錯，他前幾天為了看視頻搞了個手機，如今微信裏隻有鬱九初和林辭兩個人。
    鬱九初：【淵先生，有一件很難啟齒，很難開口，我糾結了許久的事，想對你說。您在頂樓的套房嗎？我現在可以來找您嗎？】
    龍殞：！！！
    屬於是馬上從金幣床上支棱起來的程度。
    鬱九初要向他告白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暗戀著邪神大人，卻要向淵來告白這件事，但是，不要在意這種細節，鬱九初要向他告白了！
    淵：【嗯。在。你來吧。】
    等鬱九初去敲門的時候，就看到淵老板穿著一身華麗的，繁複的，有光暈流動的，一看就貴得要命的禮服套裝，襯衫是墜著金絲的，胸口別著帶著超大紅寶石的胸針，袖扣是鑽石的，頭發絲都打理的一絲不苟，閃閃發光。
    鬱九初被震了一下，奇道：“您這是要去結婚嗎？”
    龍殞低頭俯視著他，一臉冷高地說：“你倒是很敢想。”
    居然已經想到要跟他結婚了！
    這個人類，竟然膽大至此，如此褻瀆。如果結婚了的話，可以把混沌之海分給他一半，上麵的那些金幣什麽的都給他好了，龍族的寶庫也可以給他。再多的，想都不要想！希望他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覬覦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龍殞張口就道：“好叭。”
    鬱九初：“啊？”
    龍殞：“我說好。你的戒指呢？”
    鬱九初滿頭問號：“您這是在說什麽呢？難不成我的飯菜還能降智嗎……雖然看起來很離譜，但是你的智商似乎都變低了的樣子。”
    龍殞頭頂上也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龍殞：“你剛剛說，很難啟齒很難開口糾結很久的事，是什麽？”
    鬱九初：“哎呀，超不好意思來問你的，主要是想問，我想磨煉一下廚藝，可以請您來繼續幫試個菜不？”
    龍殞：……
    龍殞：甚至是氣息不穩的程度）“就這，你還糾結了很久？？？”
    鬱九初：“是啊，糾結了五秒鍾呢。”
    龍殞：個鬼啊！五秒鍾算個鬼的糾結很久啊！鬱九初，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很好，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鬱九初縮了縮脖子。
    總覺得淵老板突然就殺氣四溢的樣子。
    該不會真的被自己的飯菜給降智了吧。
    想想被沙雕給汙染了的神界boss，再想想被飯菜給降智的人界boss，鬱九初難得地升起了一丟丟的愧疚之心。
    不過還真就隻有一丟丟。
    大概五毛錢的那種吧。再多就沒有了呢。
    結果最後，淵老板還是一臉不爽，皺著眉頭地幫他試菜了。
    不得不說，邪神大人的這位信徒，很有兩把刷子！他居然能吃得出來，哪些菜是殺傷力強的，哪些菜是治愈力強的，居然還給出了一個具體的數據分析！
    比如殺傷力最大的是普普通通的一道菜，西紅柿炒蛋。
    淵先生：“什麽西紅柿炒蛋，這是黑暗炒黑暗。黑暗多的把你整個盤子周圍一米都蓋住了。”
    治愈力最強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一道菜，宮保雞丁。
    淵先生：“什麽宮保雞丁，這就是宮保黑暗。吃一口頂一個鬱玉工作一個月的程度吧。”
    大抵諸如此類。
    以鬱玉為單位真的非常方便了，可以準確概括出每道菜的力量。鬱九初已經給這個計量方式取了個名字，就叫鬱玉計量法，紀念為此做出傑出貢獻的鬱玉。
    這短短的一下午，鬱九初的黑暗製作水平突飛猛進，屬於又熟練掌握了一門鯊人技能的程度。
    鬱九初不禁道：“淵老板，這功勳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要我扶你去吐嗎？咱也不要強撐，實在不行，就去醫院洗個胃吧。我出錢，一定幫你洗得幹幹淨淨！咱們家一定要治好你！”
    龍殞：咬牙切齒）“你閉嘴啊！”
    他本就是一張西裝暴徒的臉，這時候看著簡直要下一秒就暴起傷人了。
    鬱九初：“哈哈哈，今天好開心哦，下次，我們再來一起沙雕吧！”
    他眼睜睜看著淵老板的臉色突然逐漸的變白，變白，變得慘白，對方一臉茫然地說：“這，這居然是在沙雕嗎？不就隻是吃個菜，這居然是在沙雕嗎？”
    鬱九初：“當然是了呀！一起研究鬱玉計量法，還不夠沙雕嘛。淵老板你怎麽對我這麽好的，都願意陪我一起沙雕。”
    他眼睜睜地看著淵老板的臉從一片冰一樣的白色開始，一點點的，緩慢慢的，變紅了。
    對方掙著脖子說：“什麽對你好，這就叫對你好嗎，我這隻是人好，完全沒有對你好。當個好人這種事，怎麽能叫對人好。”
    簡直越說越是惱火，說到後麵又是一張暴跳如雷的臉，殺氣四溢，能嚇哭小朋友的程度。
    鬱九初笑。
    他從小是孤兒院長大的，後來又在影視城裏從龍套做起，形形色色的什麽人都見過。
    誰對他好，誰對他有惡意，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他說：“還吃嗎？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淵老板：“還吃？你是生怕我活得長是吧。”
    明明是皺著眉，一臉的嫌棄，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惡意。
    鬱九初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很奇怪的，和淵老板在一起的時候，他很輕鬆，好像什麽壓力都沒有了。
    .
    當天晚上，鬱九初準時去到了龍老先生家裏。
    龍老先生常住b市，宅子在b市郊外，靠山的地方。風景很好，空氣也很不錯，占地極大，簡直像是個國家森林公園一般。
    司機載著鬱九初直接開到了裏麵的主屋，那是個四層小樓，一樓的大廳裏，人倒是到的很是齊全。
    放眼望去，十幾個人就坐在沙發上、窗邊、大廳的各個位置，有男有女，最小的看起來剛成年，最大的鬱九初可以叫一聲“叔叔”。
    一見鬱九初進來，眼神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個徹底。
    離門最近的一個年輕男生頗為尖酸刻薄地說道：“這就是老爺子指定的那個廚子？我最看不上你們這樣的人，真的是來當廚子的嗎？嗬，我才不信。”
    什麽玩意。
    鬱九初：“不來當廚子還來幹嘛，你以為跟你一樣，小蝌蚪找爸爸的啊？”
    那個小年輕當即臉都綠了，其他人跟著譏笑著嘲諷，一人道：“魏老九，人家說的沒錯啊，你不就是每次看到老爺子，就上趕著‘爸’啊‘爸’的，你看老爺子理你嗎。”
    “魏老九”馬上反駁：“姓陳的，你又好到哪兒去，當初你還不是硬賴在爸爸家裏不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還有臉說我？”
    十幾個人很快就吵了起來，各種翻舊賬，鬱九初聽了幾句，不禁非常讚同顧涇之前的說法：這十三太保，還真沒一個好東西啊。
    那幾位吵了幾句，突然想到了鬱九初，這一次，十三張嘴開始集火：
    “嗬，我就說，怎麽可能真是來當廚子的，別是來認爹的吧。”
    “別做夢了，你還真以為什麽人都能進這個門？”
    “做完飯就趕緊滾，別想有的沒的。要不要臉。”
    各種侮辱性言語開始七嘴八舌。
    鬱九初也不生氣，聽著還樂嗬嗬的，道：“你們腦袋沒坑吧？是你們自己一個一個的上趕著認爹，狗眼看人，還好意思來說我？你說你們一個個的，有手有腳，做點什麽不好，還專門喜歡上給人當兒子了是吧。搞得還挺專業的，這就是職業兒子的厲害之處嗎？我就是來當廚子的啊，認爸，我是你們爸。看什麽看，沒見過你們這麽年輕的爸爸嗎？你爸我現在還不缺爸爸，不需要給你們安排爺爺哈。”
    一頓輸出之後，碰巧看到一樓的室內電梯開了，管家扶著一位老先生走了出來。
    那位老先生……
    看到他的臉的那一瞬間，鬱九初完全愣在原地。
    他脫口而出：“爸！？”
    管家：……
    十三太保們：……
    房間裏的其他人：……
    所以這人還真是來做十四太保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