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九初在這湖水裏沉沉浮浮。
    龍殞像是這輩子沒親過人一樣, 翻來覆去親了很久，鬱九初有些喘不過氣來，腦子都被攪合得變成了一團漿糊。
    這白巧克力暖融融的, 也沒有過於黏稠, 到了後來，他身上到處都是融化的白巧克力。倒是龍殞自己，半分沒有沾染。
    龍殞微抬起身，看著鬱九初。對方躺在湖麵上, 微微閉著眼, 唇色很紅, 眼睛邊上，嘴角, 臉頰，頭發裏, 脖子上, 到處都是白巧克力，像是……像是整個人被他弄得亂七八糟。
    龍殞隻覺得腦子裏是轟一聲響。他把鬱九初環緊, 湊過去把巧克力舔掉，就從嘴角開始, 然後是臉頰。
    結果就越舔越多, 鬱九初覺得他簡直拿出了要把整個巧克力湖都喝幹的架勢。
    鬱九初後來就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親了, 嘴唇都腫了。”
    龍殞就盯他的唇：“有嗎？我看了，沒有的。”
    鬱九初喘了兩口氣，忍不住又覺得好笑：“又不是明天就不跟你談戀愛了，今天要親個夠本。”
    結果下一秒, 龍殞又按著他親了上去。
    終於找到了個間隙, 鬱九初就偏過了頭：“你幹嘛啊。”
    龍殞：“你喘氣！”你對著我喘粗氣, 是不是在勾.引我。
    鬱九初：……
    讓我以後都不喘氣嗎，真的做不到了！
    最後，龍殞抱著他從那巧克力湖裏出來。
    大概是龍殞用了什麽魔法，從湖裏出來之後，巧克力完全沒有沾染在身上，衣服上都是幹幹淨淨的。龍殞又親了親他的眼睛，兩人坐在了湖邊。
    這個世界就很像是給孩子讀的童話繪本，空中的月亮還帶著彎彎的眼睛和甜甜的笑容，星星都在一閃一閃地眨眼睛，看起來非常可愛。湖邊有一棵樹，鬱九初好奇地摸了摸，發現樹幹居然是樹幹蛋糕。
    嚐了下，還挺好吃的。
    正是夜晚時空，有螢火蟲在空中飛來飛去，每個螢火蟲的光源來自於它們提著的一盞小燈。地上的小草都是三根三根地長，仔細一看，居然是薄荷糖做的，戳一戳還會發出音樂聲。
    “這個小世界是你從哪兒找到的啊？”鬱九初問。
    龍殞當然不會說是從離焰那裏收繳的，這時候就道：“是個人品不怎麽樣的家夥那裏搞來的。”
    鬱九初就八卦地問：“哦？為什麽說他不怎麽樣？”
    龍殞憤怒地說：“他惦記別人老婆！”
    鬱九初笑：“你這麽大反應幹嘛，惦記的又不是你的老婆。”
    龍殞心想：靠，惦記的就是我的老婆。
    這麽想著的時候，忍不住幹脆把鬱九初抱著，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環得緊緊的。又忍不住摸摸這裏，碰碰那裏，時而親一下這裏，親一下那裏，心中覺得滿足得不行。
    這是我的。他想著。
    是我的誒。
    是我老婆！
    是可以讓我隨便摸摸隨便親親的老婆！
    我有老婆了，鬱九初是我老婆，好開心啊。
    就，越想越開心，想著想著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了半天根本停不下來，最後就把頭埋在鬱九初身上狂笑。
    如果讓別人看到，會覺得他精神是不是不太正常的程度。
    鬱九初問：“你在笑什麽呢？”
    龍殞就：“沒有在笑啊，有嗎，哈哈，哈哈哈。”鬱九初是我老婆！
    鬱九初玩著他的幾縷頭發，又問道：“淵總，你是龍啊，還是你能七十二變什麽的？”
    龍殞道：“我就是龍。我還是龍族的族長。沒有我的允許，你這輩子都不要想當什麽龍騎士了。”
    鬱九初狂喜：“所以我現在可以去騎很多很多的龍嗎？”
    龍殞：“……什麽啊，你有我一條龍還不夠啊！”這人眼珠子轉了轉，又說：“我們龍族很忠貞的，被一個人騎了，就隻能跟那個人類結婚。否則會被叫成是水性楊花，不守龍道的龍，受盡鄙視。”
    鬱九初：“還有這種規矩？”
    龍殞：“是啊。不信我帶你去問別的龍。”實則都是他編的，但是，誰讓他是龍族的族長呢，從今天開始，龍族就多了這個莫名其妙的族規。
    鬱九初：“不用了，我當然信你了呀。淵總，變成龍讓我看看嘛。”
    龍殞厚顏無恥地說：“你叫我老公，我就變。”
    鬱九初：“老公。”
    龍殞：！！！這叫得也太容易了一點吧！這人到底是有多想當龍騎士！
    鬱九初笑著，微微眯了眯眼，“老公~老公，變龍給我看好不好。”說著還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
    龍殞覺得自己渾身都酥了，從臉一直紅到了脖子，麵上卻若無其事地說：“好叭。我原形超大一隻的，變小一點給你看。”
    鬱九初猛點頭：“嗯嗯！”
    龍殞於是就又變回了龍形。
    說是變小一點，但對人類來說仍然是超大的。
    月光像奶油一樣傾瀉而下，落在龍冰晶般的身體之上，更顯得晶瑩剔透，散發著純白的淡淡的光暈。
    很美。
    鬱九初從頭看起，摸了摸他的眼睛，碰了碰他的龍角，簡直看到個鱗片都想掀開。
    龍殞被摸得渾身燥熱，忍不住就用尾巴把他圈了起來，氣急敗壞地說：“鬱九初，你這是在耍流氓你知道嗎。”
    鬱九初：“你不是我老公嗎，我摸摸我老公怎麽啦。”
    龍殞：“……再這麽說話，就讓你一個月都下不了床了！”
    鬱九初笑：“你這都是哪兒學來的古早對白。”
    龍殞沒好意思說，都是你粉絲寫的同人文裏看來的。
    鬱九初這裏摸摸那裏碰碰，最後就來回摸著龍殞的翅膀。他問：“淵總，為什麽有一隻翅膀是骨架？”
    龍殞用完好的翅膀摸了摸他的頭，道：“我有一部分力量會反噬自身，為了將那力量從身體裏剔除出去，就失去了一半的翅膀。”
    鬱九初：“咦，這跟我們boss有點像，他說他為了切斷自己情緒和力量的聯結，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什麽的。”
    果然一個謊言需要用千百個謊言來圓……龍殞隻好道：“嗯，沒錯，我正是因此認識了神明大人。”
    鬱九初：“淵總，你之前幹嘛不跟我說你是龍啊？”
    龍殞：“當然是怕你一見到我，馬上愛上我啦。我這完全是你夢中情龍的樣子好不好。”
    這龍搖頭晃腦的，滿臉蕩漾，簡直得意得不行。
    鬱九初忍不住好笑。
    但……龍殞長得未免和自己心中的龍的形象，太一致了一些。
    就連翅膀這種，都很一致。
    自己怎麽會這種細節都幻想得這麽到位。
    鬱九初有點迷惑。他想事的時候，手就忍不住摸著龍殞的那骨翼。
    龍殞最後受不了了，又變回人形，把鬱九初揉在懷裏，親了上去。
    就這麽在童話小世界裏待了一陣子，龍殞就又變成了龍形，載著鬱九初滿宇宙跑。還玩出了一些諸如空中轉體，直衝而下，垂直直降的花樣。
    到了最後，龍殞就停了下來，問鬱九初道：“怎麽樣？好玩兒吧。”
    鬱九初興奮道：“好玩兒的淵總！和沙雕小火車一樣好玩兒！淵總好厲害！棒棒！”伸手拍了拍他的頭。
    就，動作很熟悉，因為他之前也是這麽拍沙雕小火車的車頭的。
    龍殞：……
    龍殞：…………
    什麽啊！到了最後居然變成和沙雕小火車一樣的待遇了！什麽啊！！！
    可是鬱九初誇他厲害，還誇他棒棒誒。
    沒脾氣。
    最後就又回到了那個雪國的世界，因為鬱九初想再去看看那些粉絲的祝福卡片。
    雪已經停了，地上鋪上了紙張。
    鬱九初就坐在那兒，一張一張卡片地看，看了好久好久。
    他問龍殞：“淵總，準備這些會不會很麻煩啊？”
    “麻煩倒還是其次……主要是，有些人叫你寶貝，叫你老婆什麽的，”他說著說著，就不高興了起來，“哼，她們不如做夢比較快。”
    鬱九初：“嗯嗯，你說得對。”
    龍殞：“那，可不可以給我搞個微博認證，認證成‘鬱九初全網唯一老公’什麽的啊？”
    鬱九初失笑：“顧哥得殺了我。”
    龍殞：“……你讓我想起了一句話，‘我隻是嘴甜，不是真的愛你。’”
    鬱九初：“哪兒有，我最愛淵總啦。”
    結果龍殞的眼睛瞬間變得極深，深潭一般，人就壓了上來，就把他按在雪地上又親了一陣子。
    讓鬱九初覺得好像這個晚上他們什麽都沒做，一直在親親。
    但鬱九初是真的很感動的。
    為淵總，也為了自己的粉絲。
    所有的卡片鋪灑在麵前的感覺太震撼了。哪怕明年他糊到地溝裏去，沒有任何一個粉絲給他慶祝生日，他都覺得已是值得。
    後來，他就讓龍殞給自己錄了一段音頻。
    他說：“謝謝你們，生日祝福我已經收到啦。這個生日過得很開心，我看了好久你們的祝福，可是太多了，沒能全部看完，我覺得夠我看到我明年的生日了。太肉麻的話你哥我也說不出口，不如這樣，我來念一些大家給我的生日祝福好不好，想和你們分享呢。好了，我開始啦！這位小夥伴說：九初大寶貝，生日快樂，你太瘦了，希望你多吃飯，養得胖胖的，然後接到喜歡的本子。謝謝你啊，不過我覺得我不瘦了呀。還有這位小夥伴……”
    他就坐在卡片堆裏，隨便撿起一張祝福，就讀給了初戀姐姐們聽。
    這條音頻有十分多鍾那麽長。
    最後，他說：“好了，就讀到這裏，大家晚安。也祝你們吃好喝好，今夜好夢。”
    這條音頻在微博上發了出去。
    手機裏的時間，正好是地球的午夜24點。這個雪世界裏仍然是白晝，然而天空中突然燃起了漂亮的焰火。各種晚霞一樣的火焰，在紅色的天空中鋪展開來，像是一朵朵縱情盛開的花，花瓣翩然飛舞著，在天空的畫板上留下自己印記。
    燃到後麵的焰火之花就從天空落了下來，盛開在了地上。
    整個天空中都是各種的焰火。
    很壯觀，很美。
    “現在你長大了一歲。”龍殞道。
    鬱九初：“嗯，現在淵總隻比我大3576歲了。”
    龍殞：……怎麽感覺自己這麽老。
    他理直氣壯地說：“在龍族，我這個年紀是很年輕的！”
    鬱九初：“嗯嗯，淵總最年輕了。”
    龍殞：好敷衍。
    他又咳嗽了兩聲，裝腔作勢地說：“鬱九初，現在是半夜了，你累不累啊，想不想睡覺？要不要去我那裏啊？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鬱九初：“e是大家都有的那種嗎。”
    龍殞超驕傲地說：“怎麽可能，別人才沒有。”
    鬱九初：“好吧。”
    龍殞載著他，最後就飛回到了另一個小世界裏。那裏風景很好，龍載著他飛過群山峻嶺，飛過開滿花的平原，飛過從幾百米傾瀉而下的瀑布。到處都很原生態，看不出有一點人類活動的蹤跡。
    後來，龍殞就飛去了最高的那座山，朝著靠近山頂的一個洞口，飛了進去。
    那洞口很大，冰龍的身軀也能容納，而冰龍七拐八拐，視線猛然豁然開朗：他們拐進了一個超大、超遼闊的山洞裏。
    到底有多大呢，屬於鬱九初在洞穴的中間被放下來之後，他壓根就看不到邊際。
    山洞的頂上，掛著超大的夜明珠，不是一顆，而是成千上萬顆，將這裏照的有如白晝。
    鬱九初的正前方，便是一棵由水晶組成的大樹，樹幹和樹枝都是水晶，根係簡直有幾公裏那麽遠，上麵的樹葉，都是各色的寶石，看起來熠熠生輝。
    而這裏的地麵上，鋪滿了金幣，金幣，金幣……
    全都是金幣了啊！
    除了金幣，就是各種的珍珠、珊瑚、翡翠、琉璃什麽的，反正都是好東西，有些甚至價值連城，結果現在就隨隨便便被丟在地上。
    想想初見麵時，淵總把整個泳池都用金幣堆滿了，鬱九初這時候覺得：泳池算什麽啊！現在這裏有看不到邊際的金幣誒！還有那麽一大棵會長寶石的水晶樹！
    龍殞一臉獻寶地說：“怎麽樣，這棵樹是不是很大，很寶貝？”
    鬱九初：“是啊，絕對是個大寶貝了。”
    龍殞聞言更是得意。
    這裏是龍殞的破殼地。他800歲的時候獲得了混沌之海，那之前，他一直生活在這裏，是他的第一處領土，第一座神殿，他過去睡覺的時候都是盤在這棵水晶樹上的。
    “你平時就住在金幣上嗎？”鬱九初問。
    龍殞道：“是啊。”他現在還是龍的樣子，就在金幣堆裏打了個幾個滾，順便龍爪一撈，一大堆金幣就到了鬱九初頭上，給他下了場金幣雨。
    鬱九初看著他在這金幣雨裏撒歡兒，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好可愛哦。
    不過……有點太大隻了。
    他道：“淵總，你能不能再變小一點啊？”
    龍殞於是縮小了一些。
    “可以再小點嗎？”
    又變小了一些。
    “再小一點。”
    龍殞：“到底要多小啊！”
    鬱九初星星眼地說：“能躺在我手心裏那種就好了。”
    龍殞：“……你想得美。”
    鬱九初：“那樣多可愛啊！太大隻的話，就不夠可愛了，還不如我今天看到的喪屍們可愛呢。”
    龍殞超氣，沙雕小火車之後，居然還把他和喪屍們放在一起比較！
    而且他還比輸了！
    什麽啊，鬱九初這個朝三暮四的男人。
    不就是可愛嗎，這誰不會。
    龍殞biu一聲，就變得超小。
    他變成了一條……胖乎乎，圓滾滾，萌萌噠的小冰龍，有兩隻圓圓的大眼睛，有兩個胖乎乎的翅膀，捧在手上，冰冰涼涼的，像果凍一樣。
    那是他的幼年體，剛從龍蛋裏破殼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樣。
    冰龍衝鬱九初眨了眨圓圓的眼睛。
    鬱九初倒吸了一口冷氣。
    然後又倒吸了三口冷氣。
    他把龍殞捧在手裏，叫道：“淵總，你這也太可愛了！！！”
    龍殞晃了晃尾巴，得意道：“那是自然。你說是我可愛，還是那些喪屍可愛？”
    鬱九初要是敢說喪屍，他明天就去把那個小世界都滅掉。
    鬱九初捧著他，星星眼地說：“當然是淵總啦。”說著忍不住把冰龍捧到了跟前，來了個摸摸，親親，貼貼三件套。
    就，太可愛了，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又親了幾下翅膀之後，他被忍無可忍的人類版龍殞推倒到了金幣堆上。
    鬱九初：“變回去啊淵總！”
    龍殞不滿道：“才不要，你根本就是饞我的身子吧！以後我都要當人，不變龍給你看了。你到處亂親，親完了又不管我。”
    “那你要怎麽樣？”
    “我要親回來。”
    說著，就親了下去。
    他沒好意思說，讓鬱九初躺在充滿自己味道的巢穴裏，躺在自己的金幣上麵，然後親親他這種事，完全就在他的幻想清單裏。
    就……他最愛的人現在就在這裏，在他最愛的金幣上麵！
    這親吻逐漸就激烈了起來。
    龍殞的心劇烈猛跳，親還不夠，忍不住就想把鬱九初往自己身上揉。
    親著親著，鬱九初就覺得不對了。
    他其實之前拍《spark》被淵總突然拖去個休息室裏親了半天的時候，隱約已經覺得不對。但是他認為是自己想多了。
    現在，結合他已經知道了淵總是龍的這件事，突然覺得，大概，也許，可能，並不是自己想得多的問題。
    因為他明顯得感覺到了有不容忽視的物體壓在他腿上。
    這比較正常啦，不正常的是，兩個。
    就……
    兩個。
    事情突然變得驚悚了起來。
    反正親著親著，他突然就把龍殞推開了，還是推了三次，很堅決地推開的那種。
    龍殞稍微退開了一些：“怎麽了？”
    鬱九初：“淵總，你起來一下，我要拿手機。”
    龍殞：“？？？你說什麽？”
    鬱九初：“手機。我要拿手機。”
    龍殞深呼吸了幾次，心想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但他終於還是起來了。就見鬱九初從兜裏掏出手機，又對他道：“信號給一個。”
    龍殞：……
    最後還是打了個響指，給他搞了個信號。
    鬱九初就拿著手機，鄭重地打開百度，輸入了一個問題：
    龍有幾個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