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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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殞這麽說的時候, 時間正是中午,鬱九初在片場的房車裏麵躺著午休。
沒錯,片場。就在這種世界就要毀滅了的情況下, 電影《桎梏》居然還在勤勞地拍攝著。
隻是經過了昨天一晚上,情況就又嚴峻了一些。各種違法行為都在迅猛地增多中,這類的新聞層出不窮, 到處的警察局都忙成了一鍋粥,特事辦也忙到飛起。
照這樣下去, 溢散出去的黑暗能量越來越多, 倒真是末世結局了。
早上起來,鬱九初翻著新聞, 還是有些焦慮的。來到劇組, 他就跟導演提議了下,說最近到處都有點亂, 要不要休息幾天再拍, 結果這個提議得到了劇組所有人的反對。
大家都在說:“今天我們都已經喝了忘川水了,怎麽可以白喝,必須拍, 馬上就拍,趕緊地拍, 加班也要把今天的計劃拍完!”
就,真的超級積極……真的好想盡快拍完……
話說回來,作為黑暗能量的中心, 《桎梏》劇組居然完全沒有任何人被蒙蔽心靈, 做出犯罪行為。大概是因為鬱九初在的緣故。這裏簡直是安全地過分了。
上午的戲份拍完, 鬱九初回到房車裏休息。這時候聽龍殞說有辦法了, 他也是心頭一喜。
“真的想到辦法啦?搞個法陣就可以解決嗎?”他坐了起來, 看向龍殞,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龍殞:“你怎麽不關心我,隻關心世界。我一晚上都沒睡呢,連個親親都沒有嗎。”
鬱九初:……
為什麽淵總慢慢就變成了這個畫風。最開始露臉時,那種趾高氣昂、睥睨萬物的氣勢哪兒去了,被他自己吃掉了嗎。
這麽說起來,他看起的確有點憔悴,帶著兩個黑眼圈,但唇卻是紅紅的,又很飽滿。
會很好親。
瞬間就有一些記憶開始在腦海裏回放。
鬱九初晃了晃頭,把記憶晃了出去,伸手把龍殞推開,正色道:“別撩。”
好吧,不撩。
鬱九初真是難以取悅。
龍殞不滿地想著,站了起來,問:“午飯吃過了嗎?”
鬱九初道:“還沒呢。”
龍殞就說:“給你帶了好吃的。”
他擺了四菜一湯在桌上,還給鬱九初拿出了一塊小蛋糕。是芝士蛋糕,散發著濃鬱的香味,上麵還放了一半小草莓。
龍殞道:“我跑了好幾個小世界買到的,都很好吃哦,你快吃吧。九初上午工作真是辛苦了,還要抽空維係世界和平,不要累到你才好。”
就,真的超級殷勤了!
簡直讓鬱九初找回了一點“鬱帝”的感覺。
他開始吃午飯,龍殞就在旁邊介紹情況。
據他所說,陣法撬動的是鬱九初的力量,那力量又是源自他的“惡欲”權柄,因而表現出來,便是“七宗罪”的那七種。
封印的方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找到最能代表這力量的七個人,龍殞再來反向運行一下陣法,就可以了。
一般來說,那七個人特征會比較明顯,挺好找的。
“聽著很簡單啊。”鬱九初就道。
龍殞:“不簡單的,很累的,要消耗我全部的力量,我會變得很虛弱,還要吐血,需要一百年的時間才能恢複,但是如果有人願意跟我雙修一下的話……”
鬱九初:“編,接著編。”
龍殞:沒騙到。
鬱九初:“還有什麽詞兒嗎?”
龍殞:“結婚十年,最好的朋友居然在酒店勾引我老婆,我的忍耐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親親我,聆聽我的複仇計劃。”
鬱九初:???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等等,離焰之前說他的朋友迷上我了什麽什麽的,他說的朋友,該不會就是你吧?”
龍殞瞬間呆滯。
他就口嗨一下,是真沒想到這一茬。
鬱九初還提起了一些興趣,就很八卦地問:“所以你跟離焰真的好朋友嗎?你們認識多久啦?”
龍殞:“就……三千多年吧……”
鬱九初:“真的假的,這麽長時間??然後因為我鬧掰了嗎?”
龍殞:“嗯……”
鬱九初:“哇,怎麽鬧掰的啊,有發朋友圈罵他,說跟他絕交,一刀兩斷了嗎?”
結果後麵開始一直八卦地追問離焰的事了。
龍殞恨不得離焰在鬱九初腦子裏原地消失呢,哪會想多提,這時候一肚子火。但也敢怒不敢言,隻好把話題拉回正軌:“不要趕緊去拯救世界嗎?”
鬱九初就說:“啊對,季辭州還說要過來呢。”正好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季辭州的電話,鬱九初趕緊接人去了。
季辭州開車過來的,同時一起過來的還有周冉和秦墨一。周冉小臉煞白的,見到了鬱九初,就叫著:“九初九初,居然要世界末日了!啊啊啊,好恐怖!世界末日,還沒見過!”
敢情這家夥是興奮多於害怕……
容識白也一起來接人的,結果這幫人就被導演和製片發現了。看到了秦墨一,他們都非常興奮,強烈要求秦墨一多待幾天,來給電影客串一下。
以至於秦墨一都心生敬佩:“你們這劇組也太敬業了一點吧,真的有種要拍到世界末日的架勢。怎麽會這麽努力的?”
容識白沒好意思說,這麽努力主要就是因為神眷者大人的忘川水。
就這樣,大家就在一起聚眾進行拯救世界的行為。
首要就是商討一下,陣法中需要找的“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澀欲”這七個人都是誰。
周冉一直很亢奮,星星眼地說:“有我嗎有我嗎?那個暴食會不會是我?懶惰會不會是我?好想參與一下,拯救世界啊!”
鬱九初想了想,別的不說,倒是有一個,他就非常確定了。
澀欲。
就,完全非常地確定,這個是誰了吧!都毫不懷疑啊!
——大澀影師顏舫。
除了他,簡直想不到誰會擔此重任了。
他當即給顏舫打了個電話。
顏舫在忙,手機在助理那兒,是助理接的。但是背景音裏,還能聽到顏舫在大嗓門地罵人呢,大概是這樣的:“你會不會拍啊,浴缸都不會拍嗎,頭發當然要被水浸濕了,最好是全身上下都被水浸濕才好吧!不能拍趕緊給我換人!繩子都不會綁嗎?放那兒,我來綁!誒,不要亂動我的鞭子,等下拍攝還要用呢。”
鬱九初:……
所有人:……
絕對就是他沒跑了。
助理熱情地問:“鬱老師,有什麽事?顏老師在忙,我稍後轉告他。”
鬱九初就說道:“讓他忙完了過來找我一下,定位我發過去,有重要的事找他,讓他今天就過來哦。”
顏舫助理:“好的,鬱老師,能問下是什麽重要的事嗎?”
鬱九初:“嗯……拍澀澀。”
助理瞬間提高聲音:“顏老師,鬱老師給你打電話叫你去拍澀澀!”
立竿見影的,反正顏舫那邊是不罵人了。
幾秒鍾之後,就換成了顏舫接電話,他說,“等我哈。”
解決了一個,再看其他。
季辭州道:“嗯……我好像知道‘傲慢’是誰了。”
周冉:“我也是,我也知道了。”
容識白:“大家想的都是同一個人吧。”
鬱九初:“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英雄小哪吒,絕對就是他了!”
秦墨一:“誰啊到底?你們別賣關子,是誰?我認識嗎?”
周冉:“哥,就是你哦。”
秦墨一:“你在說什麽鬼話,我怎……麽……會……是……”他沉默了十秒鍾:“哦,大概是我。”
屬於十秒鍾之後就已經接受現實了!
別的不說,就秦墨一過去對原主,完全就是“傲慢”兩個字都說不過來的程度。
找到了第二個,再繼續看。
龍殞就說:“‘暴食’也很好找。”
鬱九初點頭:“嗯,是我爸吧。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
龍殞又說:“‘嫉妒’,是鬱玉?”
鬱九初:“應該是他沒跑了,那可是永動機的程度。”
這兩個搞定,剩下的就是貪婪,懶惰和暴怒。
季辭州摸著下巴道:“這個‘懶惰’,會不會是林總啊?他整天癱在輪椅上,路都不願意走。”
周冉:“但是除了輪椅,其他方麵也不是很懶惰呀。他還挺認真工作的嘛。看他前陣子的朋友圈,總是在加班呢。”
前陣子林辭的確總是在加班,因為他在躲著陸風偃,平日裏社交活動都少了……搞得林氏的員工們都在陪他加班,所有人都怨聲載道的。
龍殞便道:“叫過來再說。”
林辭是他的信徒,也不用打電話,他當即憑空畫出了個什麽符號,使用了一個空間召喚魔法。魔法內容是,傳送林辭定位處的自己的信徒。
魔法就很管用,大概五秒鍾之後,林辭被傳送了過來。
但……就……
氛圍有億點點尷尬。
因為不隻是他被傳送了過來,還有陸風偃。
這倆人擺著一個過分曖昧的姿勢,差不多就是陸風偃把林辭推在了個什麽地方,正在親親,林辭襯衫下擺都被拽出來了。
這個場景過於“哇哦”,以至於圍觀眾人沉默三秒,忍不住都“哇哦”了一聲。
鬱九初:“哇哦,林總,你們兩個是一對啊!原來嗬總被甩是被你甩了!你之前說的什麽分手又和好的炮.友,該不會說的也是嗬總吧?快快,從實招來,說出你們的故事!”
周冉:“哇哦,看不出來你們居然私下搞到了一起!不顯山不露水的,是不是躲起來偷.情好刺.激啊?”
季辭州:“哇哦,都世界末日了你們就在做這種事嗎?好有興致。”
秦墨一:“哇哦……哇哦。為什麽嗬總都有對象了我還沒有,為什麽會這樣。”
容識白:“哇哦,讓我幫你們記錄下這神奇的一刻吧。”說著拿出了個手機開始拍。
龍殞:“哇哦,為什麽說話都要帶這個詞?”
林辭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看著“哇哦”的眾人,完全是一臉懵逼。
終於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和陸風偃親親的時候被瞬移到了眾人麵前,他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這樣啊!!!
他跟陸風偃都好久沒聯係了,為什麽剛剛聯係了一次,就會這樣啊!
事情要從此前陸風偃去林氏堵人那時說起。
林辭說:“陸總,我們斷了吧。”隨後陸風偃就走了,甚至沒說一句“嗬有趣”就走了。
那之後,兩人再沒碰麵過。
城市太大了,林辭從前覺得跟陸風偃總能在各種場合碰到,其實哪是湊巧,都是陸風偃的蓄謀已久。
現在沒有蓄謀了,林辭又忙於加班,減少社交,兩人就再沒遇到過。
陸風偃複盤了一下,覺得是自己之前逼得緊,失了分寸。他想著現在大家互相冷一冷,過一段時間,林辭總會想起自己的好了吧。
再怎麽說,少了自己這麽大個人,林辭總會有點不習慣的吧。
結果……
他等啊等,等啊等。
三天過去了,無事發生。
五天過去了。無事發生。
逐漸就挺久過去了,完全無事發生。
陸風偃:嗬,事情開始變得不再有趣了。
完,全,不,再,有,趣,了。
兩年前他覺得林辭什麽都不缺,似乎隻缺了一個床伴,於是主動給自己拿了個“床伴”的身份。到了現在,他才發現,林辭還真就什麽都不缺。
不能這樣下去了。陸風偃想。
林辭哪知道陸風偃的內心活動,他自己沉迷工作,斷絕情愛,就還挺爽的。
直到昨天晚上,出了個意外。
這個意外的由頭還是因為季辭州。
季辭州發現居然要末日,就跟自己幾個朋友都說了一聲,其中就包括林辭——林辭是真的人緣很好,他跟季辭州、容識白他們認識之後,關係都不錯。
林辭一想,這都要世界末日了,還加班幹嘛,未免有點太苦逼了吧。
正好有局叫他去玩兒,他就去了。
是個ktv,林辭到得晚了點。他到了才知道,陸風偃也在。
對方側臉對著他,靠在沙發背上,旁邊湊著個漂亮小男生在跟他說話,很殷勤很黏糊。
陸風偃人雖然是複讀機,但憑良心說,臉是真的長得可以,側臉尤其好看。看到林辭了,他就轉頭過來,衝他點了點頭,又轉過頭去。他旁邊的小男生就幫他倒酒。
憑陸風偃的長相家世,他隻要不開口說話,多的是人往上貼,林辭見怪不怪。兩人徹底斷了,這種時候,陸風偃就是找了十個男孩子在旁邊,他也不好說什麽。
林辭人緣極好,朋友很多,走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他進來包廂裏,一大幫人都站起來跟他打招呼,拉著他說說笑笑的。他就應付著,可是不由自主地,有時候目光就忍不住朝陸風偃那邊偏過去了。
組局的是個林辭的發小,林辭找了個機會,抓住人就問:“老嗬怎麽也來了?他從前都不跟我們一起玩兒的吧。”
發小:“誰?”
林辭:“老嗬,陸風偃。“
發小:“哦哦,陸總啊,不知道呀。對誒,他居然來了!我麵子這麽大嗎。該不會明天要世界毀滅了吧。”
林辭:……
烏鴉嘴。
倒是什麽都沒問出來。
一幫人玩著鬧著,越來越嗨,林辭也沒怎麽去關注陸風偃了。偶爾扭頭看了他一下,結果就發現,一直黏著陸風偃的那個小男生,正悄悄往杯子裏下了點什麽,然後把杯子遞去了陸風偃那兒。
林辭叫了兩聲,但是ktv裏麵聲音吵,陸風偃根本聽不到。
他簡直是眼睜睜看著陸風偃把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完了。
我靠。
林辭直接掀了桌子,搶過個麥克風就叫道:“穿紅色衣服那個,你,你就是,你他媽的剛剛往杯子裏下什麽了?趙小五,這是誰帶來的人?都別給我鬧了!門關上,那人給我扣住!”
那小男生被嚇到了,瑟瑟發抖的,話都不會說。組局的發小趕緊跳了起來,問,“怎麽了怎麽了?”
林辭發火道:“他往陸風偃杯子裏下東西!這他媽什麽人啊。”
他幾步走了過去,見陸風偃靠在了沙發背上,手搭在眼睛上。
林辭探身,皺眉問道:“你怎麽樣了?”
陸風偃就:“嗬,有趣。”
林辭:……
還嗬有趣呢,看起來死不了。
那個小男生吞吞吐吐地說了,下的就是點助興的藥,沒什麽,很快就會代謝掉。
發小拽了拽林辭,小聲說:“誒,林啊,那男的好像是陸總自己帶過來的。這怎麽說,不好報警吧?”
林辭有點不高興了,心想我摻和這事兒做什麽。
發小又為難地說:“樓上就是酒店,林啊,要不你把陸總送上去一下?咱這些人裏麵,跟他最熟的就是你了吧。”
林辭:“有我什麽事。”
發小:“那就把那男的把陸總弄上去得了。”
林辭突然有點猶豫了。
結果這時候陸風偃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對林辭道:“我有點不舒服,林總你送我一下吧,麻煩你了。”
周圍人都震驚了。
發小嘴裏都能塞個雞蛋,誇張地叫道:“林!他他他,他說了好多話!真的好多!”
周圍人紛紛:“對啊,好像有將近20個字了!”
“有18個字,還沒有‘嗬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這什麽日子啊,會不會要世界末日了?”
林辭:……
大驚小怪。
陸風偃又道:“林總。”他看起來好像有些頭暈的樣子,都要站不住了。
行吧。總不能真讓陸風偃死外麵。林辭走了過去。
房間開好了,林辭扶著人進去,把人往床上一丟了事。
結果下一秒,陸風偃翻了個身,直接把他拖到床上,按在
“林總,我難受。”陸風偃就低低地說。
林辭懵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想,畜生啊,王八蛋啊,這貨特麽的根本就是設計他的吧!挖了個坑,自己還真傻x一樣跳下去了!
他氣死了,推開陸風偃想走,結果根本推不開。
陸風偃跪坐起來,伸手就解開了他的皮帶。
咬了下去。
林辭在想陸風偃是不是吃錯藥了。
等一等,好像的確是吃錯藥了。
但……
推不開了。
莫名其妙被服務了一把,林辭還在放空,就聽陸風偃道:“林總,約嗎?”
林辭:……你還問我。
又一想,反正就要世界末日了,約就約吧。
這就是兩人一起待在了酒店裏的原因。
是真的太久沒見,也是真的合拍,總之過程還是很愉快的。
等到了第二天,醒來已經中午了,林辭穿好衣服想走,結果又莫名其妙就和陸風偃親到了一起。
直到……
突然被boss傳送了過來。
公開處刑。
完全就是公開處刑了吧!
林辭是真的恨不得給自己套個倒黴熊的頭套,裝作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人,迅速跑走,隻當一切沒發生過。
龍殞看到了自己的兩個下屬搞在了一切,無語道:“這是在搞什麽,你們就不能去開個房嗎?”
林辭崩潰地叫道:“我們本來就是在開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