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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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淮過完生日後, 裴錚和沈既明被裴寂安送走了,走之前,裴錚經曆了一回社死名場麵。
    裴錚eo了一周後, 心想自己這回可是把家裏兩座大山都得罪了,事後想想他都不可思議自己到底哪來的勇氣去和老頭子談判,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就在他以為自己徹底沒戲的時候, 誰知道峰回路轉,他竟然實現了夢想, 能去當兵了!
    臨走那天早上,裴錚被蒙在鼓裏, 他傻傻看著吳姥姥給他收拾行李, “姥姥, 我爸要把我趕走嗎?”
    吳媽但笑不語, 繼續給裴錚收拾衣服鞋襪。
    裴錚撞了一下身邊也在收拾行李的沈既明,“完了完了,你受我拖累也要被趕走?”
    沈既明表情黯淡, 歎氣說, “是啊, 陸濃說我咱倆狼狽為奸,走吧,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該去和大家道別了。”
    沈既明:我裝的。
    吳媽配合沈既明說, “小錚啊, 姥姥給你帶了好些點心還有臘肉雞蛋, 你帶在路上吃, 千萬別省著, 等到了地兒趕緊給家裏來信, 到時候姥姥再給你寄好吃的啊。”
    裴錚:“……”不是吧?來真的!?
    裴錚慌了,“姥姥,您要我去哪啊?”
    吳媽:“你爸都給你安排好了。”
    裴錚一聽是裴寂安給自己安排的地方,那還不得是哪個犄角旮旯裏啊,就衝他前些天膽大包天的舉動,怎麽著也得過個三五年才能出來吧?
    他一把抱住吳媽的胳膊,耍賴道:“姥姥,我不走我不走,我舍不得您。”
    吳媽不理他,一手拿著裴錚的行李,一手拖著裴錚下樓,廢了老鼻子力氣三人才折騰到樓下。
    到了一樓,見吳媽腳步不停繼續往外走,裴錚幹脆坐下來抱住吳媽的大腿,癟嘴假哭道:“姥姥,家裏就您疼我,您可要救救我啊,您就真忍心把我扔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三五年?三五年見不到您,我會想死您的……”
    “哎呦呦,”吳媽捂胸,頭回遇到裴錚撒嬌耍潑,裴錚這小子耍起無賴來怎麽這麽可愛啊?幸好他要走了,不然留在家裏,被他看出自己吃他這套,往後沒個消停,現在都能上房揭瓦了,就該教訓一頓這小子。
    吳媽心裏想到此處,拖著腿腳艱難往門外走。
    沈既明在後麵抱胸搖頭,歎為觀止,裴錚竟然還有這一麵,感歎完後,他提起自己的行李和裴錚的行李跟上。
    等真到了門口,裴寂安、陸濃、小淮和小夏崽都等在門外,見到裴錚抱著吳媽大腿耍賴的場景,一時間空氣凝滯。
    裴錚如遭雷擊,抬頭委屈地看著吳媽,差點就真哭出來,“姥姥……”
    “哎呦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出來和大家道別嗎?你自己不聽,丟臉了吧?”吳媽拽著裴錚拉他起身,“趕緊起來,都是一家人不笑話你。”
    裴錚沒臉見人了,幹脆破罐子破摔,苦著臉說:“我不走,姥姥,我走了誰給你燒火砍柴?誰幫你捶背捏腰?誰給你當貼心小棉襖?”
    吳媽捂嘴輕咳:“那什麽,小錚啊,小淮都快五歲了,五歲的孩子該幫家裏做點家務活了,你就讓他鍛煉鍛煉吧。你走了,正好讓小淮補上,省得活兒都讓你幹了,他天天就知道玩鬧。”
    裴錚:“……”
    裴錚不甘心,滿含希望地轉向陸濃:“濃濃姐,我走了誰給你澆花?誰帶小夏?誰給你當出氣筒?”
    其他不說,給陸濃當出氣筒這一條,裴錚自己總結的還是蠻到位的。
    陸濃避開裴錚的眼睛,握住裴寂安的胳膊,意思就很明顯,有裴寂安啊,對象比兒子靠譜。
    “錚啊,你放心走吧,澆花帶娃有你爸,至於出氣筒,你想想,你不在家誰敢惹我生氣?”
    陸濃說完無辜地看著裴錚,她這可沒說假話,沒了裴錚家裏她說一沒人會說二,裴寂安縱容她,吳媽寵她,小淮和小夏崽是她的崽崽,最愛媽媽啦。
    裴錚:“……”
    行!裴錚咬咬牙,深吸一口氣轉向裴寂安,算了。
    下一秒裴錚直接放棄,蹲下身抱住小淮失聲痛哭,“老二啊,哥要走了,咱哥倆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你一定不能忘掉大哥知道嗎?大哥以後不能陪你玩球了,你自己要多加練習,大哥會在……”
    裴錚哭腔卡住,抬頭問,“對了爸,你要把我送到哪個犄角旮旯去幹農活來著?”
    全家人:“……”
    陸濃實在不忍心再騙裴小錚了,殘忍說出了真相:“你爸要送你去當兵。”
    裴錚臉上的表情一瞬間空白,再之後用“天崩地裂”四個字形容都不為過。
    啊!!!!
    他蹭得一聲躥起身來,一步一步往屋子裏走,越走越快,最後幹脆抬腳往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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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半路被沈既明攔住。
    “放開我,我一定是在做夢,讓我回床上醒過來。”裴錚表情夢幻,不住點頭。
    小淮疑惑抬頭問陸濃,“媽,大哥不是最想去當兵嗎?怎麽往家跑?”
    陸濃摸了摸崽崽的腦袋,同情地說,“乖,你大哥是舍不得離開你。”
    小淮:“真的嗎?我也舍不得大哥。”
    聽到小淮和陸濃地對話,裴錚手指動了動。
    沈既明懶得和他廢話,把兩人得行李塞進裴錚懷裏,像拖累贅一樣拖著他往外走。
    被人用這種姿勢拖著走,被小淮的話感動的裴錚手指也不動了,徹底癱下去。
    走到裴寂安身邊,沈既明停下道別,“裴叔叔、陸濃姐、吳姥姥,我們走了,放心,我會照顧好裴錚的。”
    吳媽:“互相照顧,聽到沒有小錚啊,你也要照顧著點小沈。”
    裴錚垂頭自閉中,對所有的話都沒反應。
    陸濃知道社死的滋味,同情地拍了拍裴錚的肩膀,把手裏的兩支鋼筆遞給沈既明,“沈既明,我送你們兩隻鋼筆,一人一隻,記得寫信回家報平安。”
    沈既明接過鋼筆,鄭重放進胸前的口袋裏,點點頭說,“知道了,陸濃姐。”
    剩下裴寂安,他微微頷首,囑咐一句,“好好表現,注意安全。”
    “是!”沈既明肅然應聲。
    顧小淮拉拉哥哥的垂下來的手,“大哥,你要經常回來看小淮,等小淮長大了和哥哥一起去當兵。”
    “這是媽媽給我的護身符,哥哥,送給你。”小淮把自己的小玉牌塞進裴錚的手裏。
    裴錚漸漸握緊。
    兩人一拖一走出了大門,一家人跟著送出門,目送兩人離開。
    走出住宅區,小周接過沈既明手裏的行李,見裴錚頭朝下的頹廢古怪樣子,不解道,“這是怎麽了?小錚不是一直想去當兵嗎?跟首長吵架了?”
    “小周哥——”裴錚聽到小周的聲音再也忍不住破防,抱住小周的肩膀痛哭起來。
    小周:“……”
    “小錚啊,我知道你舍不得家裏人,但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流血流汗不流淚,就算你舍不得家裏,也不能哭哭啼啼是不是?到了部隊可不能再這樣了,大家會看不起你的。”
    小周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成功噎住了裴錚,進而又又又陷入了自閉中。
    意猶未盡的小周說完後,見到裴錚又變得死氣沉沉,目含疑惑,“到底咋了?”
    沈既明:“……小周哥別管他了,他可能要等到離開青城地界後才能恢複正常。”
    小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離開青城地界?有什麽講究嗎?”
    那就要套用陸濃的話了,“尷尬到隻有連夜搬離這座城市才能保住狗命,他現在還在青城,所以半死不活。”
    小周不懂沈既明說得梗,但大致猜到裴錚可能做了什麽丟臉的事才這樣,遂放下心來。
    裴錚丟臉事做的多了去了,小周早就習慣了,樂嗬嗬地帶著兩人出山。
    送走裴錚和沈既明,裴寂安傷好回歸部隊,陸濃也進入到宣傳部工作。
    部隊論功行賞,由於年代特殊軍功章停止頒發,裴寂安得了一堆獎章,據冷主任說,裴寂安這次行動指揮出色,軍區發報表揚,上頭還來了采訪他的軍地記者,不過被他以傷沒好推給了師長。
    裴寂安的職位倒是沒有動,冷主任私下給陸濃透話,師長再過兩年就要退下來了,軍區的意思是到時候讓裴寂安頂上。
    算一算,裴寂安今年三十七,有望在四十歲之前當上師長,可謂是位高權重了。
    陸濃這邊,進入宣傳部後工作開展的不公不過,主任老周是個十分佛係的人,宣傳部的人呢,也都不爭不搶,每天幹好自己一畝三分地的活兒,幹完就走人。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陸濃雖然來宣傳部時間不長,但她機靈,不動聲色觀察幾天就看出點問題來。
    宣傳部的工作範疇很大,和挺多部門工作交叉,既對接部隊,又對接軍人家屬,宣傳上頭傳達的思想和任務是主要工作,但也時不時組織一些文化活動。
    一般而言,這些活動統一由老周名義主持,宣傳部署名,可是老周這人佛係,是個不愛搶功,比較愛惜人才的好上司,所以部裏定下規矩,誰負責組織,就署誰名,上報時也實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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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動出彩,組織活動的人就算立功表現,活動搞砸了,組織活動的人跟著一起丟臉,嚴重些還要記過。
    陸濃來得時機巧妙,部裏正辦一場關於英雄主題的宣傳活動,這種常規宣傳活動,做好了對負責人來說,是一項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惜負責的人還沒選好。
    陸濃資曆尚淺,作為一個剛進來沒幾天的新人,她當然沒有資格參與競爭,不過也沒人拉她站隊。
    就像她在觀察部裏眾人一樣,大家也都在觀察她,現階段還維持大家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沒人找她,她自然樂得清閑,做好手頭的工作按時正常上下班。
    不過說實在的,陸濃是被老周招進來的,就算站隊,她也隻能是老周的人。
    這天下班,陸濃收到一封來自京市的信,是秦大姐寄來的。
    他們一家搬來南方,和京裏算是斷了聯係,但陸濃在京的時候和秦大姐交好,時不時會通個信件、互送點特產。
    陸濃拆了信,看完後輕嗤笑出來,原來秦大姐在信裏說,陸濃的大哥被革了職位,陸家到處求爺爺告告奶奶,他們自然也想到過陸濃。
    可陸濃早就離開京市了,人去樓空,他們找不到陸濃,就堵在家屬院外蹲守,可巧蹲到了秦大姐。
    聽說秦大姐和陸濃關係不錯,陸母一再追問陸濃現在的地址,看那樣子似乎是想來投奔陸濃。
    秦大姐不了解陸濃和娘家人的關係,但她作為過來人,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自己的閨女都離開大半年了,老太太卻連女兒新住址都要向外人打聽。
    於是秦大姐留了個心眼,推脫說她也不知道陸濃的新地址,轉頭就寫信來問陸濃到底要不要把地址告訴陸家人。
    陸濃在心裏萬分感謝秦大姐留這一手,她一點也不想讓陸家來打擾她目前安寧的生活。
    晚上休息,陸濃把信扔給裴寂安看,攀上裴寂安的後背,讓他背自己回床上,“你說,陸家會不會找來?”
    裴寂安一目十行看完,把背上那個的陸濃拉近懷裏,改背為抱,將她公主抱抱到床上。
    “放心吧,他們不會來。”裴寂安隻說了一句就吻住陸濃,手也越發放肆。
    自從裴寂安恢複記憶以後,像是為了彌補之前的份額,夜夜不休。
    按陸濃一度懷疑裴寂安是不是因為喝了太多鹿血,可剩下的鹿血早被她藏起來了。
    好不容易停了半個月,陸濃也有些想的,象征性推拒幾下,一般來說她的推拒都很難達到效果,就像現在一樣。
    裴寂安順利拿捏住了陸濃,沉悶的呼吸聲中傳來陸濃驚慌的聲音,“你怎麽不戴套?”
    “沒關係,”裴寂安低沉的聲音在陸濃耳邊響起,像一道驚雷一樣炸開,“我做了結紮。”
    什麽!?
    陸濃驚訝地瞪大眼睛。
    裴寂安親了親陸濃含著一汪春水般的眼睛,私心裏裴寂安最愛陸濃在這個時候流下眼淚的情態,那是他想永遠珍藏,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畫麵。
    怪不得他最近都沒有碰她,陸濃後知後覺想到,她還以為裴寂安最近禁欲了,原來是去做了結紮。
    “你……不後悔嗎?”陸濃眨掉由刺激引發的生理性眼淚,眼淚劃過她牛奶般的肌膚,被一隻大手截留。
    裴寂安俯身親吻掉另一滴眼淚,“不後悔。”
    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陸濃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而他卻無能為力,這種事情經曆過一次,每每想起來都會讓他後怕。
    還有陸濃生產後莫名其妙睡了很長時間,沒有人知道,那兩天裏裴寂安是如何度過的。
    失而複得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他無法承受得而複失的痛苦。
    如果擁有陸濃的代價就是不會再有孩子,那他倒要感謝上天了。
    生完小琛後,醫生曾私底下找過裴寂安,告訴他陸濃的身體本來很難再次有孕,能生下小琛都是個奇跡。
    裴寂安怕陸濃傷心,所以連吳媽都沒有告知,這個消息被他死死瞞住。
    後來陸濃告訴他自己不想再懷孕,既然如此,裴寂安幹脆就去結紮,徹底安了她的心。
    陸濃親了親裴寂安,甜甜地說:“哥哥,你真好。”
    裴寂安喉頭一緊,眸色越發深邃,禁欲半個多月,一朝解放,歡愉入骨,纏綿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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