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東方月朔那個雖然醜了一點，但是一看就是自己親手做的。
    至少裏麵有幾分真心真意。
    東方蘭兒嗤笑一聲：“你不會是隨手從玉沁齋買了一碟子糕點，就說是送給爺爺的賀禮吧？你這是打我們東方家的臉嗎？萬劍宗若是知道你行事如此小氣寒酸，不知道會如何責罰你呢？”
    顧月歌淡淡道：“怎麽，送禮的是我，你不滿意？”
    東方蘭兒：“......”
    “親手做的糕點，你嫌醜，買現成的糕點，你嫌我小家子氣，要求那麽多，你怎麽不去當王母娘娘？”
    東方月晦笑眯眯道：“當然是親手做的好了，蘭兒剛剛送的不也是親手做的藥膏的，大哥送的也是親手做的糕點，大家都一樣孝順。”
    “藥膏？”顧月歌微笑著掃了一眼東方詹懷裏的白色藥膏，細細嗅了嗅，神情略略嫌棄，“我說空氣裏怎麽有一股子雞屎味呢，原來是蘭兒姑娘做的藥膏啊？讓我來說說，這藥膏裏加了三兩白歧，五錢樹鬆，二兩棠英，兩錢薄荷油吧？嘖，這東西啊，城西那家濟世藥堂裏要多少有多少，一罐賣五顆上品靈石，要說有沒有用呢，也就圖個心理作用吧。”
    東方蘭兒咬唇。
    可惡，顧月歌怎麽會知道？
    在霜花秘境裏，她欠了顧月歌好多錢，為了贖回十方戒指，她把靈石都花光了，根本沒錢給東方詹準備賀禮，這才去濟世藥堂隨便拿了盒藥膏。
    “你，你在說什麽呀？居然這麽詆毀我？”
    “詆毀？”顧月歌眨眨眼，疑惑道，“找個大夫驗一驗，或者找濟世藥堂的人來看一看就能弄清楚的事情，我有必要詆毀你？”
    東方蘭兒心虛了，搖搖欲墜，幾乎站不穩。
    她本來打算找個機會偷偷把藥膏偷回來，這樣一來，爺爺以為是不小心弄丟了，不會追究更不會發現。
    可是現在，被顧月歌當眾挑明，她的臉全都丟盡了。
    “再說了，鑰匙五顆上品靈石一把，十顆三把，你配嗎？”
    “我這玉沁齋的糕點雖然簡單，但是值十顆上品靈石呢，比你的貴一倍呢！”
    “蘭兒姑娘，你格局小了！”
    東方月朔、東方月望、東方月晦：“......”
    小妹真牛啊。
    殺瘋了。
    傾天下：“......”
    他喵的，小師妹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
    自己若是真跟小師妹對上，九成九被她罵得狗血淋頭！
    賓客們：“......”
    真沒想到，蘭兒姑娘居然是這樣的人！
    寧鴻也緊緊皺著眉頭，他不相信，蘭兒姑娘那樣好的女子，一定是被顧月歌誣陷了！
    他招呼身邊的護衛：“立刻去請一個大夫過來！不，多請幾個，以免有人被顧月歌提前收買！”
    “家主！歸一樓的人到了！”有一個護衛進來大聲稟報。.
    多年前，歸一樓的樓主還是東方白雪，每年東方詹的生辰這天，歸一樓都會派人來祝賀，哪怕後來東方白雪不在了，這個規矩依舊沒有改變。
    東方詹坐回上首，揚手道：“請進來！”
    顧月歌安然坐下，單手撐著臉，姿態慵懶。
    歸一樓來了？
    阿桑這個臭小子怎麽沒跟她提過啊！
    顧月歌很小氣，也很記仇。
    東方詹這個人脾氣太差，對自己的態度又不好，顧月歌對他沒什麽好印象。
    若是阿桑跟自己提一提要來祝壽，她絕對不許阿桑來給他送賀禮！
    打斷阿桑的腿也不能讓他來！
    約莫等了片刻，阿桑便捧著禮物進來了，他拱手行禮，無比尊敬：“東方前輩，這是我們歸一樓的一點心意，特意送給您來祝壽。”
    匣子打開，是一枚六階固元丹。
    整個神都，甚至整個東籬，能拿得出六階丹藥的，除了顧月歌，就是林霧了。
    顧月歌是雲前輩給的，林霧則是自己煉製的。
    林霧這個人雖然在行事風格上不太要臉，但是六階煉丹師的等階卻是實打實的。
    六階丹藥，價錢必定在一萬上品靈石以上。
    顧月歌咬牙，她都舍不得花歸一樓的錢，阿桑居然花一萬顆上品靈石，給東方詹買賀禮，這有天理嗎？
    還是從林霧手裏買的！
    林霧是顧月歌的仇人，東方詹對自己很差勁。
    阿桑這一招妙啊。
    是想活活氣死她嗎？！
    阿桑忽然覺得斜下裏射過來一道危險無比的視線，看得他頭皮發麻。
    阿桑一抬頭，看著戴麵紗的紅衣少女，愣愣地觀察了一會兒，暫時沒認出來。
    “歸一樓挺有錢啊。”顧月歌幽幽道。
    這個聲音......
    不是他們歸一樓的新樓主嗎......
    樓主一分錢沒拿，一分錢沒花，結果自己拿了一萬顆上品靈石給人送禮，確實不太合適......
    阿桑撲通一聲跪地，求生欲很強地衝她磕了個頭：“不不不......歸一樓沒錢。”
    賓客們全部震驚：跪......跪下了？
    阿桑剛剛對著東方家主都隻是拱手行禮，對著顧月歌卻是直接跪下了？！
    “那這是什麽？”
    阿桑磕磕絆絆：“這......這是阿桑的私房錢，媳婦本，打算用來娶媳婦的。”
    顧月歌捏著花生米玩兒，半晌才幽幽道：“哦。”
    阿桑擦了一把汗，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剛要朝顧月歌那邊走，顧月歌淡淡道：“滾吧。”
    阿桑忙不迭跑了。
    傾天下忍不住湊過去問她：“小師妹，你是閻羅爺？那個人怎麽那麽怕你？”
    顧月歌白他一眼：“別小師妹小師妹的叫，我還沒承認你呢。”
    “為什麽不承認我？”
    “學院門口有個送菜的攤販，我明天讓他給你送點菜過去，然後他就會告訴你原因：你菜到家了。”
    傾天下：“......”
    東方詹心裏抓肝撓腮似的癢，他還從沒見過阿桑那孩子這麽驚慌失措過。
    他忍不住問顧月歌：“你跟阿桑那孩子什麽關係？”
    “想知道？”
    其他賓客的好奇心也被她吊了起來，翹首看著這邊，等著她的回答。
    顧月歌打了個哈欠：“不想說的關係。”
    眾人：“......”
    她為什麽這麽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