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痛苦與疼痛。
    顧婷睜開眼，便對上顧月歌的眼神，那是怎樣的一雙眼，仿佛經曆過生死，決絕而霸道。
    她右手緊緊握著靈蛇劍，替自己擋住了這一招。
    是顧月歌救了自己！
    可是怎麽會？！
    整個顧家，從沒人在乎過自己，從沒人管過自己的死活，為什麽顧月歌，會幫自己？
    顧月歌偏了偏頭，抬腳把顧蓉踹到一邊，笑意冷冽：“城主若是知道，你殘害顧婷，阻攔她去蒼穹大比，你猜，她會不會放過你？”
    這一次的十位少年少女都是城主花顔靜悉心挑選，對他們寄予厚望，希望他們為落月城爭光添彩的。
    花顔靜的性子剛直不阿，若是知道有這種事，隻怕會重重懲罰顧蓉，甚至取消她的資格也說不定。
    顧蓉咬唇，狡辯道：“她區區庶女，以下犯上，我隻是小懲大誡。”
    “小懲大誡？”顧月歌皺眉，“毀容，毀丹田，這就是你的小懲大誡？”
    前世，顧蓉也是這般對待自己，顧婷就是一個前車之鑒。
    “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顧蓉不想再爭辯什麽，轉身欲走。
    想走？那不能夠！
    顧月歌三兩下把她製住，死死抵在牆上，眼神危險：“你區區二小姐，以下犯上，對長姐不敬，我是不是也該對你，”
    她一字一句，咬字很重：“小、懲、大、誡？”
    顧蓉下意識掙紮，卻發現顧月歌的手猶如鐵鉗，不止力量大，靈氣更是充沛不已，仿佛一座大山，死死壓在自己身上，怎麽都掙不開。
    怎麽可能？
    自己可是金丹初期，顧月歌的修為不是掉到築基期了嗎？怎麽可能壓製自己？
    除非，她沒掉修為！
    想到這個可能，顧蓉慌了：“顧月歌！你不能動我！”
    “當然了，都是自家姐妹，我也不想對你動手，不如這樣，你賠償顧婷一千靈石，然後給她道歉，我就不追究這事了。”
    “靈石可以賠，道歉不行！”
    顧蓉高傲無比，怎麽可能低頭向顧婷道歉！
    顧月歌看了夜星寒一眼：“那我現在就派人去城主那裏走一趟，到時候，靈石你得賠，歉也得道，還很有可能去不了天元城。”
    夜星寒會意，大聲道：“我現在就去城主府，讓她過來瞧瞧。”
    說完，他就要離開。
    “別！”顧蓉死死咬著唇瓣，一張小臉憋得青紫，好半天才艱難地擠出三個字，“我道歉。”
    顧月歌這才放開她，抱胸在一邊冷冷瞧著。
    顧蓉格外肉疼地從芥子袋裏掏出靈石，足足一千靈石，她攢了小半年才攢下來的。
    不情不願地把靈石丟給顧婷，她敷衍著道歉：“對不起。”然後匆匆離開。
    顧婷爬起來，感激道：“謝謝大小姐。”
    說著，便毫不猶豫把一千靈石全都遞給她：“若不是有大小姐在，我連命都保不住，更別提這些靈石了，你的救命之恩，我會牢牢記在心上，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報答。”
    真是個實誠孩子。
    顧月歌搖頭：“我不需要你的靈石，更不需要你的報恩。”
    “這件事對於我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顧婷，以後好好保護自己，我可以救你這一次，卻不能救你下一次，你明白嗎？”
    重要的是自己足夠強，才能免受欺壓。
    顧婷深以為然，深深朝她拜了一拜：“我明白了。”
    顧月歌大步走出院子，夜星寒抬手扯住她的衣袖，晃了晃：“月月，為什麽救她呢？”
    “因為曾經的我，也渴望過，有人拉我一把。”
    看著顧月歌漸漸黯淡下去的神情，夜星寒握住她的手：“月月，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緊緊抓著你，絕不放手！”
    他一雙眼亮晶晶的，臉上寫滿真誠。
    顧月歌回以微笑：“為師也會緊緊抓著你。”
    隔天午後，顧月歌帶著夜星寒前往城門處集合。
    一艘仙船停在那裏，足足有一座府邸大小，這便是之後一個月前往天元城要乘坐的仙船了。
    昨日顧月歌下了蘇景的臉麵，何青山很護短，有意給她一點教訓，冷哼：“你自己禦劍，不然其他人有樣學樣，也要帶人，難道我要把什麽阿貓阿狗都帶上嗎？”
    阿貓阿狗？這是在暗暗折辱夜星寒！
    顧月歌直接回懟道：“何長老不必防賊似的防著我，我不稀罕，難道什麽阿貓阿狗的船我都要上嗎？”
    把何青山氣得咬牙：“你這丫頭，無禮至極！”
    顧月歌攤手：“是你先無禮的，我隻是原樣奉還。”
    何青山抬袖想揍她，顧月歌道：“何長老，城主可在城牆上看著呢，你現在若是打了我，隻怕這一趟陪我們去天元城的就不是你，而是我家宋爺爺了。”
    “丫頭，你給我等著。”何青山咬牙切齒。
    一路上還長，慢慢再收拾這丫頭。
    說話間，顧蓉也到了，她冷嘲熱諷：“顧月歌，你連坐仙船的資格都沒有，真不知道，你要怎麽去天元城？小心半路上被我們甩在身後，這輩子都到不了啊！”
    顧月歌懶得跟她爭辯什麽，直接抽出月行劍，月行劍迅速變大，她一躍而上，夜星寒也跟著跳上去，兩人穩穩當當地升空。
    顧月歌眼睛微眯，嘴角勾了勾，笑得格外挑釁：“我可以禦劍，你能嗎？”
    少女迎風而立，裙擺翻飛，說不出的瀟灑快意。
    顧蓉咬牙，也抽出靈蛇劍跳上去，她用靈力控製劍身，雖然歪歪扭扭，不過倒也勉強能升空。
    “嗬，不就是禦劍嗎？誰不會啊！”顧蓉得意洋洋。
    夜星寒看她很不順眼，他將靈力凝聚於指尖，朝著顧蓉那邊丟過去。
    靈蛇劍忽然失去了控製，在空中高速旋轉衝刺，立在靈蛇劍上的顧蓉也是吃了苦，為了不摔下去，她隻能趴在劍身上，死死抱住，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不止如此，顧蓉嚐試了好多次，根本控製不了靈蛇劍。
    她心中驚訝無比，靈蛇劍可是她的本命靈劍啊，相當於她身體的一部分，居然會不受控製。
    雖然很丟臉，但是顧蓉也顧不得了，大聲求救：“救命啊！何長老，救救我！”
    話音剛落，靈蛇劍便直直地撞上了城牆，劍身完全紮進去，至於顧蓉，則被撞得頭破血流，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直落下去。
    何青山這才飛撲而上，接住她。
    顧蓉哭得很慘：“疼死我了。”
    “嗬。”顧月歌冷嗤一聲，“蠢貨。”
    夜星寒補刀：“沒這個本事，就別說大話，不然打得臉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