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又急又快，聽得夜長街直接黑了臉。
    他惡狠狠地剜了顧月歌一眼，甚至想動手打她，但是餘光觸及夜星寒警告的目光，生生忍下去，嚴厲警告道：“顧月歌，你年紀輕輕的，嘴上還是積點德比較好，否則，活不長的。”
    “多謝你提醒了，不過呢，我永遠年輕，永遠罵你難聽，你奈我何？”顧月歌神情輕蔑。
    夜長街恨得把手裏的茶杯捏成了齏粉。
    他咬牙切齒：“夜星寒，你問的事情，我已經說了，你現在可以放了夜丞了吧？”
    夜星寒搖頭，音色清冷淡漠：“不可以。你說的話跟放了屁有什麽不同？我要的是線索，是真相，不是你一句模棱兩可的廢話。”
    “夜星寒！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快把丞兒放了！”
    “莫非你覺得，你兒子的命，就隻值你剛剛放的這個屁？”
    夜長街：“......”
    顧月歌又道：“就算你想兜圈子，也得掂量掂量，你兒子的命夠不夠折騰這麽久。”
    夜長街心亂如麻。
    夜長街垂眸思索了片刻，這才開口：“東籬國的皇宮內有至寶——太初神樹，太初神樹內根係發達，與夜家血脈相連，夜家的每一個旁支都記錄在其中，隻要將血滴到樹上，便能知道你的父母究竟是誰。”
    他先前確實派人查過夜星寒的身世，最終查到的是一個偏得不能再偏的旁支，夜一。
    夜一和他的妻子曾經帶著剛出生的孩子在某個小鎮逗留過幾個月，後來，他們夫妻倆死在一幫殺手手中，那孩子卻不知所蹤。
    之後不久，鎮子裏便多了一個名叫夜星寒的乞丐。
    夜星寒很有可能就是夜一的孩子。
    這樣的旁支生下來的賤種，憑什麽跟他的丞兒搶奪太子之位？
    他本打算在壽辰當日，讓夜星寒把血滴到樹上，讓所有人都看看，夜星寒的出身有多麽低微。
    但是如今為了夜丞的命，夜長街不得不提前說了。
    反正他是個賤種，再怎麽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夜星寒靜靜道：“發個心魔誓，把你剛剛的話重新說一遍。”
    夜長街說的不算假話，隻是隱瞞了夜一的事情而已，他發了心魔誓，看向夜星寒：“現在可以把丞兒還給我了吧？”
    “今天之內，他會回到康王府。”
    說完這話，夜星寒便帶著顧月歌離開了。
    夜長街看著他的背影，叮囑身邊的人：“吩咐宮裏的眼線，夜星寒若是靠近太初神樹，即刻來報我。”
    到時候，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夜星寒出身卑微，根本不配太子之位！
    解決了夜丞的事情，兩人暫時分開。
    夜星寒去了見聞樓，一是處理那邊的一些瑣事，二是吩咐他們放了夜丞。
    顧月歌則去了靈蝶拍賣行。
    賣丹藥是一個長久的生意，得按時供貨，靈蝶已經催了她一次了。
    正好她這七七四十九天在芥子空間裏煉了不少丹藥，打算立刻送過去。
    靈蝶拍賣行內的生意不像往日一般好了，內外蕭條，看上去頗有幾分可憐。
    顧月歌疑惑道：“這是怎麽了？”
    靈蝶心情複雜：“東方拍賣行換了新掌櫃，那新掌櫃把丁善的卑鄙手段學了個十成十，甚至比他還要狠，不但挖走了我們所有的夥計，還讓人偷走了我存下的好幾件珍貴法寶。我去告官，他們又依仗著東方家的權勢，買通了人，讓我告都告不成。我都在考慮，要不要轉行了，不開什麽拍賣行，隻賣你提供的丹藥得了。”
    這也是靈蝶的無奈之舉。
    她無權無勢，根本沒辦法跟家大業大的東方家鬥。
    隻能認輸低頭。
    “東方拍賣行不是東方月朔在管嗎？”顧月歌疑惑地問。
    東方月朔可是她大哥，不像是這種人啊。
    “你還不知道嗎？”靈蝶有些驚訝。
    “知道什麽？”
    “東方拍賣行如今是東方蘭兒一個人的產業了，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麽手段，居然能讓東方家的家主這麽重用她！至於你說的東方月朔，他似乎被關起來了，已經一個月沒露麵了！”
    “關起來了？”顧月歌一下子站起來，神情有些激動，“為什麽會被關起來？”
    “不知道。”靈蝶搖頭，“這是東方家的秘辛，我隻是聽說了幾句罷了。”
    顧月歌神情凝重，她把丹藥交給靈蝶：“這些都是我新煉製的丹藥，其中有增加修為的凝神丹，有恢複靈氣的複靈丹，有辟穀丹，還有一些其他的丹藥，賣這些丹藥，應該能讓靈蝶拍賣行維持下去。”
    “這可都是四階丹藥啊！”靈蝶驚呼。
    四階丹藥的價格，足足比三階丹藥要貴出兩倍！
    顧月歌這些存貨拿出來，對於現在的靈蝶拍賣行來說，可以算是雪中送炭了。
    靈蝶點了點數量，足有七百顆。
    居然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四階丹藥......
    “你如今是四階煉丹師？”靈蝶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嗯。”顧月歌點點頭。
    靈蝶看她的眼神跟看神仙一樣，她才十幾歲啊，居然就達到了一般人畢生都達不到的四階煉丹師！這是何等的天才！
    “四階丹藥跟三階丹藥的價格不同，咱們的合作契約也重新簽訂一下吧，分成也改改。”靈蝶感激她的幫助，想多讓一些利給她。
    “契約就不必簽了，咱們合作這麽久了，我信得過你。”
    靈蝶一陣感動。
    “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月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她去了東方家，讓門口的護衛幫忙去找東方月望出來。
    也就是她的二哥。
    很快，東方月望就出來了，看到顧月歌，他神色驚喜：“小妹！你怎麽忽然來了？”
    顧月歌直接問：“大哥被關起來了？”
    聽到這話，東方月望的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他點點頭：“是這樣。”
    “為什麽？”
    “一個月之前，東方蘭兒請幾個好姐妹到府裏來玩，有人請大哥過去，大哥沒多想，就去了，結果卻發現房間裏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姑娘，好像叫聶雲竹，當時被人抓了個正著，東方蘭兒哭個不停，說大哥非禮她的好友，讓她沒麵子，還毀了姑娘的一生，逼著大哥娶聶姑娘，大哥不願意，就被關起來了。”
    聶雲竹。
    顧月歌對這個人有印象，之前在霜花秘境裏也算是相處了一陣子。
    這個人性子軟弱，單純極了。
    不過，事情過去一個月了，要解決還是有些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