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陛下，您這是......”
    夜長明不悅地看著他：“謠言而已，你可有查證？”
    東方詹道：“有，落月城的百姓和蘇家人都可作證。”
    夜長明：“......”嘖，還真有證據啊？
    那夜星寒被人戴了綠帽，會不會把神都捅破天？
    他撓頭，有些難辦。
    顧月歌忽然出聲：“神皇陛下，我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我與蘇景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退親，當時是我跟他口頭說好的，還沒來得及告知兩方的家裏。”
    聽了顧月歌的話，夜長明眼神一亮。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可就好辦了。
    “那蘇景已經失蹤一年了！你嘴上說一句，我們就得相信嗎？顧月歌，你別把人都當成傻子了。”
    夜長明不悅地看了東方詹一眼：“我且問你，你說顧月歌是你的外孫女兒，是真的嗎？”
    “這自然是真的！”東方詹一副恨鐵不成鋼，“不過她養在顧家，太不成器，我實在是看不上她。”
    “嗬。”夜長明冷笑一聲，“她不成器？她可成器著呢！”
    “她如今是四階煉丹師，你知道嗎？”
    這個，顧月歌很少跟人提，東方詹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搖頭。
    “她是獸林試煉的第一名，你知道嗎？”
    獸林試煉第一名，東方詹倒是知道，不過當時東方蘭兒氣呼呼地說，顧月歌拒絕來見他這個長輩。
    東方詹便氣得不輕，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她剛入學不久，憑借金丹期修為進入霜花秘境，榜上有名，你知道嗎？”
    東方詹搖頭。
    當時東方蘭兒沒有上榜，沒資格進入內院，在他身邊哭了好幾天。
    東方詹四處托人找關係求幫忙，根本沒在意這一點。
    夜長明看著他，滿是失望：“你做人外祖，卻什麽事情都不知，遇到問題也隻是一味責怪她，這樣做，真的比陌生人還不如。”
    “就算是過路人，至少也會問上一句吧？”
    “東方愛卿，你仔細想想，自己真的做到了一個外祖應該盡的職責嗎？”
    顧月歌頗有些驚訝地看著夜長明。
    神皇陛下這是......在為她說話。
    可惜了，他說的話注定是一團廢話。
    因為東方詹，聽不進去，更不會改。
    果然，東方詹隻是敷衍地點點頭：“神皇陛下說的這些，我會去了解，不過咱們今天來，是來談她與人定親，但是欺騙太子殿下的罪。”
    夜長明道：“這事等太子殿下回來再說。”
    “不，老臣今日必定給您一個說法！我活活打死她，也算是謝罪了。”
    說著，東方詹就要把顧月歌按在地上，拿鞭子抽她。
    顧月歌一腳把鞭子踢開。
    “顧月歌，你簡直放肆！”東方詹沒想到，她居然敢在神皇麵前踢開鞭子，“禦前失儀，這是大罪！”
    “我為了活命而已。”顧月歌看向夜長明，眼神尊敬至極，“神皇陛下，瞧著東方家主這麽堅決的模樣，今天勢必要分出個是非對錯來了，就算此刻不動手，事後他必定也要以長輩的身份壓著我，要把我活活打死，我不堪受死，必定反抗，到時候鬧起來，又要給我扣一頂不敬尊長的帽子。”
    她這一番話，可算是將東方詹看得透徹。
    夜長明問：“那你待如何？”
    顧月歌道：“小女子鬥膽請求，由您來做個見證，證明我問心無愧。事後若是可以，還請您對神都所有的百姓告知真相。”
    這一番請求倒是合情合理。
    夜長明點點頭：“可以。那你到時候，咳，也把這事跟夜星寒提一提。”
    顧月歌：“......”
    她怎麽覺得，神皇陛下對夜星寒有點討好的意思呢？
    像是苦頭婆心的家長對待熊孩子一樣。
    東方詹道：“神皇陛下，您別被她騙了，她......”
    “你住口！”夜長明直接喝止他，“我親自來問！”
    東方詹臉色憋悶。
    他覺得，神皇陛下似乎有點兒偏袒顧月歌。
    真是奇了怪了。
    夜星寒，神皇陛下，怎麽一個又一個的人，那麽護著顧月歌呢？
    她分明很差勁嘛！
    跟她那個臭父親顧成風一樣差勁！
    夜長明看向顧月歌：“你剛剛說有證據，證據在哪裏？”
    顧月歌翻找出留影珠，這事說起來也實在是幸好，去年，在進入蒼穹秘境之前，她跟蘇景正好說了退婚的事情。
    顧月歌覺得這事很重要，所以記錄了下來。
    沒想到如今還真派上用場了。
    她對著留影珠輸入靈力，眼前頓時便重現出當時的畫麵。
    蘇景一臉關心：“月歌，你沒事了？”
    顧月歌：“我有事的時候你是死了嗎？”
    顧月淵義憤填膺：“當日你上船後直接離開，還真是果斷，知人知麵不知心，隻怕你往日的深情都是裝出來的吧？”
    蘇景垂下眼睫，神情痛苦又脆弱：“月歌，對不起，當日事出突然，我是打算先把其他人送走，再折返回去救你的。”
    “我畢竟是蘇家的長子，得顧全大局，也得照顧呦呦。”
    “你知道的呀，咱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怎麽可能拋下你不管呢？”
    “之後我回去過，林天德說你已經被幽瞳巨蟒吃掉了，我難過了很久，一直在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去救你，後悔得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如今見到你沒事，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月歌，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隻是別不理我，哪怕為你死，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呀。”
    顧月歌好像心軟了：“蘇景哥，你是說真的？什麽都願意做，也願意為我死？”
    蘇景忙不迭點頭：“我當然是願意的，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夜星寒：“師父，我殺了他。”
    顧月歌伸手攔住他，搖了搖頭。
    顧月歌低落道：“蘇景哥，既然你對我一片真心，我也不瞞你了，我雖然僥幸逃了出來，卻中了一種極其詭異的毒，還有一年可活。”
    “怎麽會呢？”
    顧月歌掏出一枚藥丸：“蘇景哥，你不是說了，肯為我死嗎？吃下這顆藥丸，你也會跟我中一樣的毒，咱們倆找個環境優美的地方，靜靜等死吧。”
    蘇景沒接那顆毒藥。
    顧月歌泫然欲泣，捂著心口，心痛又失望：“蘇景哥，難道你剛剛說的都是騙我的？”
    蘇景光速變臉，冷漠至極：“是，我就是騙你的，咱們兩家的婚約取消吧。”
    畫麵到此，也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