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境遇下，顧月歌不得不向塵不染求助，她把芥子袋遞過去：「咒訣是芝麻開門，幫我打開。」
    「憑什麽？」
    顧月歌嘴唇動了動，擠出兩個字：「靈植。」
    他不是想知道辟穀丹裏加了什麽靈植嗎？
    塵不染頓時接過來，輸入一點靈力，默念咒訣，把芥子袋打開。
    顧月歌拿出幾顆丹藥來，囫圇吞了下去，又拿出水囊猛灌了兩口水。
    她嗆得咳個不停。
    又嘔出幾口血。
    塵不染覺得她快死了。
    她死了不打緊，他的靈植去哪裏找？
    塵不染焦急地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辟穀丹裏有什麽靈植了吧？」
    丹藥發揮了效果，顧月歌恢複了一點力氣，道：「不可以。」
    她現在的情況太糟糕了，芥子袋打不開，修為也沒有。
    她需要一個幫手。
    塵不染就挺不錯。
    「你，你這個女人，」塵不染被她的無恥氣到了，「你剛剛明明答應了，隻要我幫你打開芥子袋，你就告訴我，需要什麽靈植的！」
    「我沒答應。」顧月歌認真強調，「我隻是說了靈植兩個字。」
    塵不染：「......」
    他額頭一突一突地跳。
    這個凡人修士，好無恥！
    金羽弓笑出了聲：「主人，你也有被凡人玩得團團轉的一天啊？」
    塵不染不悅道：「是我誠實守信，而她，奸詐狡猾！」
    顧月歌拿出一套衣裳來，隨後看向塵不染。
    塵不染一臉懵：「幹嘛？」
    「我要換衣服，你要在這裏看？」
    塵不染：「......」
    他悶悶地帶著金羽弓走出了山洞，在門口守著。
    憋屈，惱火。
    他堂堂塵不染，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難道我要一輩子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比沐瑤還討人厭！」
    「我就該趁著她弱，直接逼問出來！」
    「對！逼問！」
    想定了主意，塵不染頓時理直氣壯起來，他如今有修為，顧月歌可沒修為！
    他大步走進去，顧月歌正在穿外裳。
    顧月歌沒叫，反倒是塵不染大叫了一聲：「你，你，」
    顧月歌掃了他一眼：「怎麽，沒見過美女？」
    塵不染：「......你也算美女？」
    顧月歌鎮定地係好衣帶，又用濕帕子擦去臉上的血跡，露出了蒼白而清冷的容顏。
    「難道不算？」顧月歌隨口一問。
    塵不染頓時結巴了。
    咳，她確實算。
    認真算起來，顧月歌算是自己在人間見到的最好看的女子了。
    就是脾氣臭了點兒。
    顧月歌繼續在芥子袋裏翻找著有用的東西，她看到了楚顏送給她的兩本書，一本是春宮圖冊，另一本是神魂雙修心法。
    她懶得翻，把兩本書丟在一邊。
    塵不染撿起來，隨手翻了翻，看到神魂雙修心法的時候，直接嚇得把書給扔了：「顧月歌，你該不會是想騙走我的修為和靈力吧？」
    顧月歌掃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
    「那你拿著這本心法幹嘛？」
    顧月歌憋著氣，把心法撿起來看了看，然後臉色慢慢變了。
    心法裏記錄的過程，正是她跟夜星寒第一次見麵時所經曆的。
    所以，那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的修煉手段，而是神魂雙修的方法。
    原來從初見起，他就開始了欺騙。
    顧月歌死死捏著那本心法，輕輕發抖，她覺得自己蠢。
    她一拳砸在山洞的石壁上。
    可惜如今的她弱得很，石壁紋絲不動，反倒是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顧月歌恍若未覺，她發泄了一拳之後，直挺挺地往後躺下去，用多餘的衣服蓋住自己的臉：「塵不染，我要睡覺，你別煩我，也不許走。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你需要什麽靈植。」
    話到最後，帶了輕輕的鼻音。
    塵不染哼了一聲：「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話雖這麽說，他倒也沒有再離開。
    他確實很需要知道那個靈植究竟是什麽。
    顧月歌沒再回應他，仿佛真的睡著了。
    她把自己的臉藏在衣服之下，一直在流眼淚。
    傷口疼，心更疼。
    變故太大了，先是被夜星寒親手殺掉，又得知父母親再也回不來了，還有之前她早早被夜星寒騙。
    這些東西加起來，幾乎要將她衝垮。
    哭完之後，顧月歌就睡著了。
    她筋疲力盡。
    塵不染等得無聊：「喂，你到底要拿靈植這事威脅我到什麽時候去？」
    顧月歌睡著了，當然沒辦法回答他。
    塵不染便掀開了她蒙頭的衣服，看到她睡著了，但是很狼狽，眼角滿是淚痕，眉頭緊緊皺著，嘴唇也緊緊抿著。
    「嘖，有什麽好哭的？真是脆弱的人類！」塵不染有些不屑，「還是我們神族好，無欲無求。」
    金羽弓很同情顧月歌：「主人，她被自己心愛的人給殺死了，還受了這麽重的傷，哭一哭不是挺正常的嗎？」
    「哭有用嗎？」塵不染反問道，「哭要是有用，人間早就發大水了。」
    金羽弓：「......」
    他們倆吵得很熱鬧，把顧月歌吵醒了。
    顧月歌睜開眼，聽到的就是那一句【哭有用嗎？哭要是有用，人間早就發大水了。】
    確實，哭解決不了問題。
    顧月歌坐起來，她把多餘的衣服撕開。
    這一個動作，嚇得塵不染往後倒退三步，雙手護在身前：「女人，你別過來，我知道我長得英俊，身材也好，但是，你配不上我。」.
    顧月歌送了他一把白眼，繼續撕衣服。
    她把衣服撕成三塊布，又拿出針線來，把三塊布縫在一起，縫成了一個背包的樣子。
    她扯了扯帶子，還算結實。
    顧月歌頗為滿意，開始準備東西。
    先把一些基礎的丹藥裝進去，萬一受傷了，這些可是能救命的。
    她又帶了一袋上品靈石，等下到了村落，可以花錢購置些東西。
    當然了，還需要食物。
    食物存在另一個芥子袋裏，是夜星寒給她的。
    顧月歌也懶得叫塵不染幫忙打開了，她把芥子袋丟在地上，又在旁邊寫了打開芥子袋的咒訣，以後誰撿到算誰的。
    做完這些，她出了一身的汗。
    顧月歌很想洗個澡，換做以前，她心念一動就能進入方寸之間泡靈泉，如今想要洗澡都極為奢侈。
    她搖搖頭，背起包袱，往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