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當真被他的話給氣著了！
    她一字一頓，甚至咬牙切齒地反問他：“夫君認為我隻是在演？在這馬車內，演給誰看？”
    身側男人眉眼冷淡，並不答話。
    兩人之間的氣息甚至是對峙危險的。
    楚靈心頭暗惱，索性撲了上去，直接把他摁在了車壁上。
    動靜之大，連外麵的夜七都察覺到了。
    一向跟隨攝政王多年的夜七，從來都是處驚不變的，如今這會兒，聽見馬車內的動靜，他簡直暗暗驚歎。
    這新來的王妃可真有種！
    “楚靈，你不要鬧。”他蹙著眉頭，低聲警告她。
    楚靈可不理會他的警告，毫不猶豫地吻上他麵具外冰涼的薄唇。
    那薄唇看起來，又冷又很好咬的模樣。
    二人氣息就這麽 猝不及防地糾纏在一塊。
    她甚至能聽見他逐漸加重的呼吸。
    而他原本虛扶著她腰際的大手在一寸寸收緊，而她就在他逐漸收力把她壓向她時，她驀然鬆開了他的唇。
    “你覺得，我現在還是在演嗎？”
    女人吐氣如蘭，清甜的呼吸拂在他的唇上。
    孤夜辰緩緩鬆手，低沉地說：“楚靈，就算是騙本王，你最好是一直騙本王下去。”
    他語閉，鬆開她的手，索性將視線落向窗外。
    看他此番模樣還有幾分傲嬌。
    楚靈突然有點心疼，甚至有點難過。
    但她實在不明白，前世她對他這麽糟糕，他還是對她這麽好……甚至為她可以命都不要，如今這會兒……
    她幽幽地問：“王爺，臣妾有問題想問問，不知王爺能否給臣妾解答？”
    他原本看向窗外的視線收斂，“嗯？”
    “王爺既然知道我是替嫁，為何還願娶我？”
    更確切的說，前世為何還願意對她那般好？
    真傻啊！
    每每想到前世種種，她不由得心底發苦，可是在那些一次次心發寒的日子裏，但凡想到他，心頭總會劃過抹暖意。
    孤夜辰薄唇唇角微挑，很淡的笑意在他眸底劃過，一閃而逝。
    隻是，劃得很快，楚靈沒能捕捉到。
    她隻聽見他略帶著些嘶啞的嗓音：“你又如何確定，興許本王一開始想娶的就是你？”
    一句話，令楚靈心頭大震。
    “什麽？”
    她剛剛張嘴想問他詳細的，可顯然這傲嬌男人不想再回答她，反倒是閉眸養神。
    楚靈心頭泛起陣陣酸楚。
    “那你……為何非要娶我？你……”
    “你忘了？”男人蹙眉，不悅看她。
    楚靈迷茫。
    她忘什麽了啊？
    可顯然這個話題就此終止，因為他極度不悅，哪怕是麵具也遮擋不住他的麵上的寒意。
    楚靈甚至不知道他說的“忘”指的是什麽？
    分明好像在這次替嫁成親之前，他們之間的接觸很少，甚至前世在成親之前她沒見過他。
    前世自從退婚後她就想盡一切辦法遠離這個瘋批殘暴的男人。
    許是她這迷茫的模樣，惹得孤夜辰身上有一層薄怒散開。
    他索性不說話，閉目養神。
    楚靈看著他的麵具側顏，輕眨了眨眼。
    一路無言。
    剛好馬車在經過回春堂時，她急忙喚住夜七：“等等，停一下，我要去一趟回春堂。”
    夜七應聲停下馬車。
    楚靈與孤夜辰說：“夫君你等我片刻，待我去給你拿些藥。”
    他眸中明顯有了些微動容之色。
    他本想拉扯她，但女子下馬車的身形極為靈活，直接跳躍了下去。
    他的指尖隻能觸碰到她的衣袂一角。
    衣袂輕輕劃過指尖，快得像是握不住的紗。
    就像她一樣……難以握住。
    楚靈跳下馬車，剛準備往回春堂而去，驀然側頭看向停在馬車車頂的一隻邪靈。
    它坐在上方，晃蕩著一雙小短腿。
    似是察覺到她要走，那隻邪靈驀然歪過頭看她，還露出了極其詭異的笑容。
    仿佛在挑釁她。
    楚靈臉色微變，立刻回到馬車裏。
    夜七一時捉摸不透王妃此番行為。
    孤夜辰不解看她，卻見她抬起手指，狠狠咬破了指尖。
    男人眸光一滯，看著她突然咬破手指，剛想拉住，卻見女子竟是在馬車上畫起了符。
    歪七扭八的字符，誰也不知這寫的是何物。
    以血跡為墨，寫出的字符乍然一瞧並無特別，可莫名在馬車裏回蕩著一股令人清冽之氣。
    楚靈這道驅邪符畫出，那道邪靈被驚了一跳，竟是直接縮到了孤夜辰的身上！
    瞧見此情此景，楚靈逐漸暴躁。
    她上去，扒開了男人的衣襟，顧不得這舉動有多麽誇張驚人，她用手指還殘餘的血跡在他心口上又畫了個符號。
    片刻後，男人隻覺心口那處位置好似被烈焰灼燒了般。
    火辣、灼心、亦是令人狂躁。
    楚靈捧住他的臉，讓他與自己對視，“夫君，看著我，沒事的。”
    他略顯意外地看向楚靈，似是想將她看穿看透。
    她纖細的手指在他冰冷的麵具上輕輕摩挲，低聲說道：“孤夜辰，以後我不會再讓你被這些毒和邪物折磨，我會幫你解毒，我會……”
    “想用這些作為交換條件，換你自由是嗎？”男人毫無血色的唇瓣嘲諷地勾了勾。
    那口吻，好像是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般。
    楚靈神色一頓，秀氣的眉顰起，懊惱不已地盯著他勾著嘲諷弧度的薄唇。
    “你知道你這嘴，挺討厭的嗎？”
    男人欲要反駁，聲音卻戛然而止，“你……唔？”
    楚靈俯首強行堵住他的聲音，待瞧見男人眸底那抹震驚之色，她才慢悠悠地鬆開了他。
    孤夜辰因為剛剛這一個吻，意外、錯愕，終究還是沒想放過她。
    他的大手倏然扣住她的後腦勺。
    將即將退離的唇瓣再次拉近。
    他再次加深了剛剛的吻。
    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甜。
    楚靈猝不及防，也沒反抗，不知多久才被男人鬆開。
    他冰涼的指尖拂過她的唇角，“楚靈，日後不許再傷害自己做傻事。”
    他拾起她的手指，看了眼她手指尖的傷口。
    不知她剛剛做了什麽，但身上似有一番神清氣爽之感。
    孤夜辰深深睨了她一眼。
    似乎，這個女人身上還有許多令他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