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麽了？”她問。
    雖然，前世她也幹過這事。
    當時因為一場意外，孤夜辰救下了她，許是看她對孤白灼還有執迷不悟，恨極了，把她囚禁了三日。
    那三日，他是真的恨不能將她拴在褲腰帶上。
    她為了逃離他，不惜下毒。
    上一世她對他既有厭惡又有恐懼，這些情緒裏唯獨不會有情愛。
    難道……
    他現在是在質疑她下毒？
    楚靈紅唇微撇，“夫君，你是在懷疑我給你下毒嗎？”
    凡事不想藏著掖著，倒不如直接說出口。
    聽見她的話，孤夜辰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坦率地問出口，“嗯，你會嗎？”
    楚靈驀然繞過桌案，來到他身側，握住了他的下頜。
    才發現，男人的下頜線十分完美，弧度優美。
    她手指收了些力道掐在他的下頜上，“我要毒死你，就不是現在這樣，還得求著你喝藥呢？”
    孤夜辰抬眸，看著女人此時的霸氣樣，薄唇挑起微弧。
    “是本王誤會了，你喂我便是了。”
    “夫君手又沒斷……”
    楚靈本想反駁，聽見門外的夜七咳嗽聲，她急忙轉了語調，“那好啊，我喂你。”
    她其實是個暴脾氣的人。
    上一世的孤夜辰肯定很清楚。
    隻不過，在七個哥哥和親爹麵前，她卻委曲求全，隻想奢求一點他們喜歡。
    因為他們對楚無雙的喜愛，楚無雙又素來嬌媚會撒嬌，她才斂了脾氣。
    殊不知，她的每一次退步都隻換來他們的一次傷害。
    無止境！
    楚靈喂他的時候，拂去了回想前世種種的思緒，心情也是極好的。
    如此挑燈夜下，她給夫君喂藥，夜色微涼也拂不進心底半分。
    很快，一碗藥見底了。
    楚靈很詫異他的配合，畢竟這碗藥苦澀異常，正常人恐怕得捏著鼻子喝下去了。
    反觀男人，麵不改色——雖然戴著麵具，不過他的眼神不曾起絲毫波瀾。
    楚靈輕輕咂舌：“夫君，這藥隻能暫時壓製你的毒，若想解毒還缺一味藥引，待我派人尋到，自然會給你調製解藥。”
    “是何藥？本王也命人去尋。”
    楚靈其實也是有意讓他派人去尋。
    光憑回春堂的人，其實遠遠不夠。
    當然，回春堂下麵那些尋藥人足夠敏銳，可畢竟也有漏掉的時候。
    她自成親那日，就給他診脈後就給回春堂的人下了命令，等待尋藥人傳來好消息，可至今已經過去數日都沒有消息。
    她有些沒底。
    她將一幅畫遞給他，“這藥叫蟬杏子，很稀有，不知如何尋到，你的人去尋的時候務必悄悄的，不要聲張。”
    尤其是別讓他的那些敵人發現。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孤夜辰端詳著這副畫，“是你畫的？”
    “那是當然。”楚靈回得還有些傲嬌，“畢竟我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她也是半開玩笑，逗趣他罷了。
    她可不敢自詡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是都學了些皮毛罷了，就跟那女子針線一樣……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
    孤夜辰莞爾，將她拉至腿上困住。
    “嬌嬌，你總有驚喜給本王。”
    “這是當然，夫君之前又不認識我，自然覺得我處處是驚喜。”
    楚靈手指輕輕點在他心口位置，“就是不知道日後萬一有別的美人入了王爺的眼，是不是也讓王爺覺得驚喜？”
    他麵具後的眉頭微蹙，“胡說八道。”
    為了懲罰她，他寵溺地捏了捏她挺秀的鼻子。
    力道不重。
    楚靈卻故作誇張地痛呼。
    她就是想逗他笑罷了。
    雖然看不見他的樣貌，卻覺得他唇角的笑意特別好看，若不是因毒毀容，怕是絕對俊美男子。
    在他被封為攝政王之前，一直在邊疆帶兵征戰沙場，所以京城很少有女子知道他長何樣。
    更何況總是傳言他在戰場殺敵殘忍又狠絕，便傳出他是閻王索命、長相極凶惡的傳聞。
    民間還有給他畫了一張怪物臉的畫像。
    一傳十、十傳百，久而久之，未出閨閣的楚靈也有這等認知。
    後來因為戰場受傷中毒的孤夜辰，下了戰場後，皇帝竟是封他為攝政王，再加上戴著麵具，更佐證了民間的傳聞。
    大家對那畫像更是深信不疑了。
    楚靈輕輕歎了聲：“夫君，那你能不能給我看一眼你的模樣呢？”
    孤夜辰嘴角邊的笑意弧度慢慢消失。
    楚靈看他反應，知道沒戲。
    “算了，夫君不肯，我也不好勉強，我等夫君何時給我看。”她給他一個溫柔的笑，“時辰不早，你該早些歇息，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從男人的腿上起身，施施然走了。
    孤夜辰看著她的背影，眸光微閃。
    他的手指摩挲在冰冷的麵具上，沒動。
    ……
    楚靈第二日約了病人，所以喬裝打扮出府，也帶了喜鵲。
    二人都扮成了男子，來到翠雲樓。
    天還未亮，她們二人就來了。
    喜鵲一直在扯自己的臉，她至今還未反應過來，自己這張臉竟然可以通過易容變換模樣。
    而王妃更絕，直接易容成一名胡子拉渣的大漢。
    楚靈見她一直在扯臉，低聲警告：“別扯壞了，露餡了。”
    “哦……王……公子，我們今日來這麽早幹什麽呀？”喜鵲經過警告，也不敢貿然再扯，撓了撓頭，有點惴惴不安。
    她不是因為臉上的感覺不適，她是因為王妃此時的行為……
    王妃扮成男子出門，還是在五更天來這兒……
    楚靈沒有回答她，因為此時一名店小二走上樓來，看見她，驚喜地喚道：“嬌神醫，您來得這麽早！”
    所有疑問都匯聚成了個迷茫，讓喜鵲嘴微張，懵逼地不知所措。
    嬌……嬌神醫？
    天哪？！
    那個大名鼎鼎的玄醫門裏的嬌神醫？
    喜鵲已經不敢相信了，她甚至還輕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楚靈微微一笑，“嗯，那位白家的小姐何時才會來？”
    白家，就是她娘親的娘家，白將軍府亦是世代為將，偏生邪門的是這一代，白家卻生的三個女兒，各個都隻會舞文弄墨，不會舞刀弄槍。
    而且，一個比一個病懨懨。
    楚靈知道白家可能因為娘親和楚家，不想見她，也不會相信她的醫術，所以她才想了想用嬌神醫的身份來給那表妹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