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可能是自己。
    孤夜辰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些。
    “孤夜辰，我丫最好永遠別回來……”緊接著他聽見她咬著後槽牙氣憤地罵道。
    看得出來她非常生氣，雙拳緊握，牙齒還咬的咯咯響。
    孤夜辰神色怔忪了片刻。
    他險些誤以為是幻覺。
    手指輕輕摩挲在她的側臉上。
    他細細摩挲後，感受到她臉頰上的溫柔和細軟，誰知，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狠狠咬了口。
    刺刺的疼。
    那疼意好像突然在心底蔓延。
    楚靈夢見她抓到了孤夜辰這混蛋，想都不想抓住就張嘴咬。
    完全是出於本能。
    她就是恨的牙癢癢的，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哪根筋出問題，竟然把她氣得連夢境裏都是憤怒的。
    直到嘴裏彌漫上了血腥味，她才恍惚地覺得這個夢境格外真實。
    這也未免太過真實了些。
    她猛然睜開眼。
    不過屋中已經空蕩蕩的，隻有夜風和拂動的簾紗在提醒她，一切都是夢。
    楚靈微微扶額。
    夢境果然太真實。
    最可惡的是，連在夢境裏這男人都還是戴著黑色麵具的。
    連做夢都不讓她瞧瞧真容。
    楚靈原本覺得咬了口那男人心情應該會大好，現在隻覺得更加鬱悶。
    第二天早膳的時候，她意外發現孤夜辰竟然也在。
    喜鵲激動地說：“王妃，王爺好像在等您。”
    楚靈沒有回答喜鵲。
    她落座，語氣古怪地說：“王爺還真是大忙人，今日竟然能看見王爺在府中用膳，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那陰陽怪氣的語調，讓身後喜鵲都冷不丁打了個冷戰。
    王妃是有些陰陽怪氣的本事在身上的……
    孤夜辰沉默地掃了她一眼，突然好笑地勾唇，“有些時日沒見，你這脾氣倒是見長。”
    “哪裏敢，臣妾怎敢跟王爺發脾氣。”楚靈說完，還故意調整了下坐姿，漫不經心地整理了衣袖。
    一舉一動，可不就是在發脾氣嘛！
    喜鵲是大氣不敢出。
    又是陰陽怪氣一波……
    而且，王爺還笑了。
    活久見！
    那感覺就像是看見活閻王竟然在笑，不是鯊人的笑容，而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原來王爺喜歡王妃這樣待他？
    楚靈也覺得自己這陰陽怪氣的本事在這幾日見長了，反觀那孤夜辰，非但不生氣不被影響，反倒是薄唇勾起笑意。
    她倒真的想問問這貨笑什麽？
    有什麽事值得他笑的？
    楚靈突然放下手中的早膳，起身，故意踩著盈盈的步子來到孤夜辰的身側。
    在男人還未反應時，她故意側坐在他的腿上。
    手肘一撞，男人麵前的湯湯水水都翻倒了。
    “哎呀，是臣妾手滑，竟然把王爺的早膳弄倒了，王爺別生氣。”
    她匆忙起身， 佯裝歉意。
    不過從孤夜辰的角度看過去，她分明沒有絲毫歉意，甚至還有點小狡黠。
    這是故意而為。
    他如何看不出。
    在楚靈要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早膳時，卻被孤夜辰立馬扣住手腕。
    她整個人一輕，被帶到了他的腿上。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下頜，讓她與自己對視。
    “看來，你生氣了？”
    這不廢話？
    楚靈腹誹。
    她能不生氣嗎？
    這種突然不辭而別，一消失就是數日的做法，換做任何一個妻子都會生氣吧。
    而他竟然還敢一臉無辜的問。
    楚靈不想搭理他，所以連回答都懶得。
    有侍從過來將他們麵前打翻的飯碗收拾幹淨，準備重新呈上一份新的。
    楚靈突然抓住孤夜辰的衣領，將他冷冰冰的麵具拉扯至麵前，呼吸絞纏。
    “我問你，你跑哪去了，這幾日？”
    “……”
    女人故作的凶意，伴隨著的還有她帶著甜意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薄唇上。
    癢癢的。
    好似被無數隻螞蟻爬過似的。
    孤夜辰倒也跟著肅然地解釋：“去了青州，有些事情要處理，走得匆忙忘記與你說了。”
    “那是忘記？”楚靈一下就抓到重點。
    這狗男人的一點蛛絲馬跡都不可能逃過她的銳利眼睛。
    他那天突然氣呼呼地走掉的模樣就是證明，他不是忘記，他丫的是故意。
    楚靈以為自己重活一世，也應該夠內斂情緒。
    不過在孤夜辰這男人麵前，這些情緒還是沒忍住。
    孤夜辰果然是特殊的。
    男人薄唇緊抿。
    “那日你生氣離開，你說說，你怎麽生氣了？生我什麽氣了？我哪裏做的不好讓你不快？”
    楚靈的一番連問，讓孤夜辰眼眸微閃。
    他輕輕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低聲說：“不是，你做的很好，你沒有讓本王生氣。”
    “那你怎樣？”
    “王妃，王爺這幾日是得知那北涼帝的蹤跡，所以去了青州，隻是王爺不想王妃見到北涼帝，才特地不告訴王妃。”
    夜七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知道王爺不是喜歡解釋的人。
    別的事情可以不解釋，可是麵對媳婦，那必須解釋啊！
    既然害怕媳婦跑路，害怕媳婦對別的男人有感情，那就更應該解釋！
    夜七不顧王爺那可能要殺人的眼神，回得一本正經。
    “王爺也是怕王妃……”
    “怕什麽？”楚靈恐怕還是無法想清楚這其中關聯。
    她不見北涼帝？
    孤夜辰這般模樣想防賊似的。
    著實叫人驚歎。
    孤夜辰抿著唇角，眸光狠狠剜了眼夜七。
    那眼神是嫌棄夜七多事。
    夜七毫不介意，還輕輕摸了摸鼻尖，對楚靈依舊麵不改色地解釋：“王妃，王爺這幾日也心心念念王妃的呢。”
    “滾出去！”再說下去，孤夜辰恐怕要被這夜七坑的什麽心思都暴露。
    他嗬斥完，夜七灰溜溜走了。
    喜鵲也覺得呆著不妥，立刻跑了。
    楚靈聽得有些迷惑，“夜七說的是真的？”
    他不吭聲。
    她便當他默認，“可我與北涼帝毫無關係，為何不讓我見？我又不會突然移情別戀，喜新厭舊什麽的……”
    孤夜辰擰著眉梢，不語。
    她現在是不會。
    前世她見了北涼帝之後，和那人……
    被孤白灼利用，她主動接近北涼帝，男人看男人一向準，他看得出來那北涼帝對楚靈也是有些男女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