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得近，楚靈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輕輕落在她臉頰上。
    癢癢的，涼涼的。
    她已經給他把衣帶解開，“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看？”
    她怎麽覺得他落在她臉上的視線有點灼人，而且是一直盯著，不曾挪開。
    楚靈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
    可能這個問題問得有些過於奇妙，他抬起大手輕輕覆上她的側顏，“好看。”
    嗯？
    好看？
    楚靈心下大為震撼，也頗為驚訝，甚至懷疑般望著他。
    有那麽一瞬間，楚靈懷疑這男人中邪了。
    孤夜辰這樣的男人竟然還會誇人，而且還是誇一個人好看，太不可思議。
    孤夜辰見她滿臉怔忪，帶著幾分笑意地反問：“怎麽，不信本王？”
    “額，也不是了，隻是你今晚好怪。”
    有點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
    她說不上來。
    直到她取下了孤夜辰的麵具後，她才知道他為什麽跟往日不同。
    他的臉……恢複了。
    沒有那討厭的黑痕。
    可能是長期戴著麵具的緣故，他的皮膚很白，五官俊美得已經跟她印象裏那個小師弟不同了。
    那時候他還是那麽青澀，現在的男人已經是成熟魅惑的模樣。
    眉眼間總是淩厲的，可隻有看著她時，那淩厲竟會消弭，隻餘下淡淡的溫柔。
    五官絕豔，又似蠱惑人心的魅。
    她第一次知道可以用驚心動魄的俊美來形容一個男子。
    過去隻記得救下的小師弟好看，卻不記得他有多好看，畢竟時間模糊了他的樣貌。
    若不是再見到，她怕也是早已記不清了。
    楚靈在想，前世怎麽沒注意這些，若是注意到了定然會淪陷的吧？
    “夫君長得真好看。”
    她誇讚了一句，手指落在他的薄唇間，“不過，下次不許讓別的女子瞧見哦，不然我會生氣。”
    他仔細觀察她的模樣神情。
    楚靈隻是淡淡的微笑，容不得他看出半分破綻之色。
    孤夜辰垂眸掩了心頭的黯然，“就寢吧。”
    躺下的時候，楚靈並不安分，小腳丫故意搭上他的長腿。
    孤夜辰微側頭，“不要鬧。”
    “誰鬧了，隻不過是我的腳不聽使喚，它說，它要挨著你。”
    他莞爾，“隻是腳挨著嗎？”
    楚靈立刻了然，立馬挪動身體貼著他，“人也要挨著。”
    真是個調皮鬼。
    孤夜辰捏她的小臉。
    那一刻剛剛的黯然好似就釋然了。
    她記不記起似乎已經不重要了，至少現在的她，心裏是有他的，不是做戲，不是騙他，足夠了。
    ……
    翌日的王府。
    楚長奕站在王府門口徘徊了好幾圈。
    楚長青陪他一塊來，見他扭捏，不耐，“你慌什麽，你倒是快敲門啊。”
    他是當真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作勢要敲門，卻被楚長奕攔住。
    “大哥，大哥，我忽然不想問了，我們回府吧？”
    “瞧你這慫樣，人都到了門口，有何不敢問的？”
    楚長奕縮了縮脖子，“畢竟……”
    畢竟他覺得尷尬和不解。
    除去師父說的那些話，他心底無法告訴自己若無其事地來到這裏。
    尤其是麵對楚靈……
    誰知，大門開了。
    楚靈正帶著喜鵲要出門。
    雙雙視線相對。
    喜鵲看見他們二人，立馬叉腰，凶巴巴地問：“你們站在王府門口做什麽？是不是又想害我們王妃？”
    喜鵲氣勢頗足地吼完，下頜一抬，充分把自己的氣勢拿捏出來。
    可是，二人並沒有生氣，更沒有嗆聲。
    楚長奕咬著牙，看上去也確實有點無法忍耐喜鵲這丫頭的罵聲。
    直到楚長青主動說：“我們有些事想詢問王妃，不知可否方便詢問？”
    “你們有什麽資格問王妃？”喜鵲嗷嗷地叫。
    她才不讓這些楚家公子哥再傷害王妃！
    這些人最好不要隨便靠近王妃。
    楚靈被喜鵲保護在後，又好笑又無奈，“喜鵲，你先別衝動。”
    她轉頭看向二人，語調瞬間寒涼，比起剛剛對喜鵲說話時的溫聲細語，對他們簡直冷冰冰。
    “二位有何事，直接問，本王妃也很忙。”
    那態度，冷得叫人心慌。
    楚長青心頭泛起難過。
    有那麽瞬間，他想向楚靈道個歉，或者……解釋解釋自己之前有多悔悟，可是此時麵對楚靈那雙冰冷無情的眼，他如鯁在喉，說不出話。
    楚靈問道：“沒有嘛？”
    沒有就不要擋道。
    “那個……是這樣，昨夜你救了我對不對？”楚長奕看了眼自家大哥。
    剛剛在王府門口還這麽來勁，這會兒要說話的時候，大哥怎麽就變啞巴了？
    楚長奕真是很無語很生氣。
    要是大哥像剛剛的模樣氣勢足一點吼楚靈，他也不會吞吞吐吐的。
    楚靈挑眉，“你誤會了，我不會救你，我不過是為了抓惡鬼。”
    也沒有否認。
    “可是……”
    “你的死活跟我無關，我隻在乎我的惡鬼能否捉到。”
    “……”楚長奕的眼眸黯然。
    他怎麽有點傷心難過失望？
    開什麽玩笑！
    楚靈這樣的女子，本來也是不可能好心好意救他，早已猜測到她不過是個順便而已。
    楚長奕垂眸，“哦，好吧……原來如此。那，師父一直與我說，我們負了你，我挺想問問你，我們哪裏負了你？”
    畢竟這樣的問題已經困擾到他一整晚。
    楚長奕為此還失眠了。
    一旁的楚長青聽得有些緊張，拉住楚長奕，“七弟，你怎麽連這個都問？”
    負不負，他們這些做哥哥的應當最清楚才對。
    本以為這樣問，是會揭開楚靈心頭傷疤的。
    竟沒想到，楚靈笑了起來，笑容甜美，看起來真的滿不在乎。
    “真當自己很厲害？你們負我？算了吧，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你們若是閑的發慌來問我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趁早滾蛋。”
    楚長奕自認剛剛說話態度已經相當溫和，而且也夠給足楚靈麵子了！
    可是這楚靈倒好，渾身上下跟長滿了刺似的。
    見到誰就刺誰是吧？
    楚長奕咬牙切齒，“楚靈，我與你好好說話，你非不聽，你不要以為昨晚上你救過我命，我就能對你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