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姑娘真是太軸了，你若不信，你帶著我們去跟那國師對峙，這都是國師給出條件，我們才會答應！”
    楚靈臉上布滿怒氣，迅速抬手。
    眼看她出手，眼前的臉再次幻化成師父的模樣。
    師父一臉愛憐地看著她，唇角蠕動了下，欣慰萬分地看著楚靈，“楚靈，你越來越成熟了，果然交給你玄醫門是沒錯的。”
    楚靈不斷提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這師父的臉影響了心情！
    她猛然出手，將此惡鬼鬼魄抽出印上辟邪石。
    屋中剛剛來自這隻惡鬼的吵鬧瞬間消散。
    她隻覺得耳邊清靜了許多。
    楚靈看向辟邪石上的鬼魄印記，心中暗歎。
    取出鬼魄後，這惡鬼就會灰飛煙滅，再無輪回可言。
    她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容不得有片刻遲疑，否則就會被這些惡鬼蠱惑心神，甚至還可能讓它們逃竄。
    可惜的是，師父自此失去了被她超度和輪回的可能。
    凡事有因必有果，師父他老人家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該知道再無後悔可言。
    嘎吱——
    門突然被推開。
    楚靈立刻將辟邪石收入袖中。
    高大的黑影站在門口，是孤夜辰。
    “夫君，你怎麽來了？”她詫異地看著孤夜辰。
    他是不是剛剛在門外聽見了些許動靜？
    男人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大步入屋，緩緩闔上房門，走向她。
    “你在做什麽？”
    “就是將我師父的惡鬼給收了，它們怕也是不能理解我的話，所以我就直接出手了。”
    楚靈解釋完，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解釋這一番。
    她頓了頓，走向孤夜辰。
    “說來也是奇怪，夫君，你對我師父……應該有印象吧？”
    男人眸光微閃，“什麽？”
    他眸光閃爍中帶著點不可置信，輕輕看著她臉上的笑容。
    竟有那麽刹那間，他恍惚以為這丫頭是在說笑。
    楚靈踮腳，撫上他的麵具，取下他的麵具。
    那張絕色容顏一覽無遺。
    孤夜辰這張臉，若是放出去，怕也是個禍害。
    指不定還會給她招惹很多麻煩的桃花。
    “師弟，你說是不是？”她挑著眉梢，故意調戲般問他。
    剛剛還在思索中的男人聞言驀然驚住。
    孤夜辰訝然不已地看著楚靈，“你……”
    他心尖顫了顫。
    竟是沒想到楚靈原來認出他了。
    楚靈笑嗬嗬地看他，尤其是他此時怔然的表情好有趣。
    男人長相俊美，所以哪怕隻是一些驚訝的神色，也是賞心悅目的。
    楚靈問：“我怎麽了？”
    “你何時認出的？”他垂眸，遮掩了些許情緒。
    原來，她記得。
    他原本以為，她早已不記得這些事。
    楚靈已經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夫君，你既然早已認出是我，為何還不肯說……”
    她輕眯了眯眸，露出幾分意外之色：“你當初娶我，也是……？”
    他起初也說了，皇上賜婚，他預料到楚無雙不肯嫁，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娶她？
    那他這份心思藏得可真夠深的。
    孤夜辰輕嗯了聲，沒有反駁。
    楚靈顯然不滿意，挽著他手臂，轉而變成掐他腰側。
    男人的腰部線條極好，毫無贅肉。
    男人寬肩窄腰長腿的身材比例，在墨袍的遮掩下依然顯得身長玉立。
    楚靈見掐不動這人，放棄，生氣地說：“你不與我解釋就罷了，你回去休息吧！”
    男人被她神色逗樂。
    倒也當真沒想到她會說變臉就變臉。
    “本王想娶你，便是從一開始認定是你，從你救下本王那一天開始，本王便打定主意要以身相許，嬌嬌，這個回答你可滿意？”
    以身相許……
    他還真的肯說出口啊。
    楚靈望著他認真的俊容，心中一暖，“滿意，當然滿意。”
    嘴上說滿意，心中想到前世種種，以及對他各種排斥厭惡，她真的討厭極了前世的自己。
    她如果早一點……認清，前世也不會那樣。
    這一世容她來還債，也可以讓她補償給他。
    楚靈那嘴角微不可查地輕勾了勾。
    她不止是滿意他的回答，更是滿意與這一世彼此能相守。
    “夫君，時辰不早，早些就寢吧，你先回去，我晚些去找你。”
    孤夜辰將她摟進懷裏，環顧一圈寢屋，“怎麽，本王今晚還不能睡在此處？”
    楚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房屋，搖頭。
    “睡哪兒都一樣，你都不肯與我行周公之禮，我們雖是夫妻，有名無實，你想睡哪兒我都無所謂。”
    “你在怪本王？”
    聽出女子口氣裏的怨念。
    孤夜辰確實察覺到，楚靈是在怪他不碰她。
    楚靈佯裝不在意地說：“當然不是呀，我怎麽會怪你呀！”
    她不怪他。
    不過是，她在想他到底何時才肯補上成親那日的洞房花燭夜呢？
    ……
    翌日。
    楚府鬧鬼之事也算是告一段落，皇上下令斬殺國師。
    這則消息一出，震驚了全京城百姓。
    百姓們聽聞國師因濫用國師之職裝神弄鬼，還險些殘害整個丞相府，汙蔑攝政王妃，這些罪責而斬首示眾，百姓們並不理解。
    押犯人的天牢裏。
    楚靈走到了南宮海的牢房前。
    她看見國師連站在牢房裏也依舊站得筆挺。
    他好像連坐牢都要帶著他那不值一提的高傲。
    楚靈看見他此番模樣，沒忍住諷刺地笑出聲。
    原本沒注意到四周情況的南宮海聽聞她笑聲，眼神凶狠地轉頭剜著楚靈，“你竟敢來？”
    “我為何不能來，畢竟以前在玄醫門，我也得叫你一聲師叔。”
    雖然從未有過交手。
    楚靈諷刺的看著南宮海。
    他的模樣有些生氣，大抵是知曉自己將死，“楚靈，你竟還笑得出來，你親手毀了你師父吧？你師父被你毀了！”
    “被我毀？若不是你將師父的死魂召喚蠱惑，他怎麽可能淪落至此，南宮海，你不要顛倒是非黑白！”
    南宮海沒想到楚靈竟沒被自己蠱惑到，臉色微變。
    他垂眸，垂在兩側手握拳。
    “我還可以還你師父一縷幽魂，他還沒有完全，隻要你能放我出去。”
    楚靈皺眉。
    瞳孔微縮。
    南宮海確實很容易會拿捏旁人心思。
    知曉她心中最在意的是師父，師父於她而言，如父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