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黑漆漆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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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言澈手裏拿著沈予桉所寫的那些東西。
他竟沒想到,桉桉連這個都會。
在不曾遇見桉桉的那個夢裏,大魏出現了新的造紙商嗎?
他將目光看向沈予桉,腦海中卻在回想曾經的那個夢。
那並不能說是一個完整的夢,可又像是所有的事情都經曆了。
他身受重傷在民間流離逃亡,幾經波折的才從亡路中撕出一條生路來。
父王母後在京城被虐殺,幼妹慘死仿佛就發生在眼前。
夢裏的每一場戰事也像是出現在他的麵前,但他最後還是敗了。
被束於菜市街口受淩遲之刑法。
斐言澈覺得腦袋突突疼得厲害,便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最近都在忙其他的事情,倒是還沒有再和襄南將軍聯係過。
不過當下,也不是見襄南將軍的最好時機。
沈予桉看斐言澈一直皺眉揉太陽穴,問道:“是寫的這些東西有問題嗎,還是又受了涼風。”
斐言澈將手垂到雙膝上,說道:“襄南將軍是大義之人,你們若是想與他談合作,便跟他講益民之事。”
——
次日,沈予桉和紀尋就去了府城。
因為是去辦正事,這次斐言澈和沈家其他人都沒有隨行。
牛車搖搖晃晃的走了三日半,終於在第三日下午趕到了府城。
兩人找了一處客棧住下,定了兩間相臨的屋子。
今日已經太晚,兩人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然後等明日再出去打探一下事情。
一路風塵仆仆,沈予桉讓客棧的小廝送來了熱水梳洗一番,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後就獨自走出了客棧。
入夜後的府城仍舊熱鬧的很,街道兩邊是賣各種東西的商販,擺在商販們麵前的東西琳琅滿目。
沈予桉打算好好地逛一逛這夜間的府城。
街市上人來人往,叫賣聲充斥在沈予桉的耳邊。
鬧市另一邊,人群中穿梭著幾個樣貌平平的人,賊眉鼠眼的往人群裏左右亂瞄。
沈予桉沿著街道逛了許久,將喜歡的小吃和小物件都買了一些。
“嘶!”
正走著,沈予桉的肩膀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和她相撞的那個人沒站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予桉低頭一看,發現被自己撞倒的是一個女子。
沈予桉連忙道歉,伸手遞向她想拉她起來。
跟在這女子身後的一個男子看她被撞倒了,連忙上前走了兩步朝著沈予桉罵道:“死丫頭,走路沒長眼睛啊!”
說著要扶地上的女子起來。
那女子瞪了一眼那要扶她起來的男子,笑著抓住了沈予桉遞過來的手,借力將自己撐了起來。
隻是跌得狠了,站姿有些不適,麵色看著也有些痛苦。
女子開口說道:“他說話不好聽,姑娘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沈予桉笑笑沒有計較:“本就是我先將你撞倒了。”
這樣說著,沈予桉就想將女子抓著她的手鬆開,可是沈予桉的手剛一抽出來,就見女子身子猛地一晃,往沈予桉的身上倒去。
女子就這樣又倒在了沈予桉身上,沈予桉扶著她將她撐起來關心道:“是不是摔狠了,我將你送到醫館吧,醫藥費我賠。”
沈予桉知道自己的力氣大,以為將人撞出事來了。
那個看起來像是女子隨從的男子看女子摔得那麽狠,也上前一步撐住她的肩膀說道:“要不去醫館瞧瞧。”
女子回頭看了男子一眼警告,又朝著沈予桉說道:“不用了,我這傷好像摔到了尾骨那,應該不方便去醫館看。”
不過她很快又說道:“不過我家附近有一個醫館裏麵有女醫者。”
男子不解的看向女子,那女子修長的指甲在男子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了什麽共識。
而沈予桉卻沒有發現他們兩人的眼神官司。
女子將被男子扶住的那條手臂抽了出來,撐在了自己的後腰上。
她麵色有些痛苦的說道:“我家就在這附近,能不能麻煩姑娘扶我回去。”
那個男子也忽然變得好說話了起來,他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勞煩姑娘扶我家小姐回去。”
沈予桉點頭問道:“你家在哪?”
女子聽到沈予桉同意,麵上浮現一絲喜色。
她指著街道不遠處的一個巷子說道:“從那個巷子裏能抄近路去我家,邊走我邊給姑娘指路吧。”
“好。”
沈予桉扶著那女子緩慢的往人少的地方走,然後走進了那個胡同口。
女子行走緩慢,需得沈予桉每一步都使力撐著她。
她忽然開口問道:“姑娘不是本地人是吧。”
沈予桉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接著,女子又斷斷續續的問了沈予桉幾個問題,大都看起來無關緊要又十分瑣碎。
沈予桉因著將人撞成這樣走都走不穩的樣子,也都簡明的回了。
這條胡同還沒走到盡頭,沈予桉就聽到外麵的街道上忽然喧鬧了起來。
這喧鬧聲和剛剛的熱鬧聲不同,其間還混雜著人驚叫的聲音和官兵大聲問詢和斥責的聲音。
沈予桉站住腳步轉頭往後看了一眼。
剛剛還一片熱鬧氛圍的街道一瞬間就變得肅穆了起來。
有不少官差在街道上走著,腰間別著刀劍。
“搜查,有沒有看到帶著孩子的可疑人員?”
人群中有人開口問道:“官差大人,發生啥事了?”
那個官差瞥了那人一眼說道:“有人去官府報案,有多個孩子丟失,大家都注意點,有什麽情況立馬上報!”
街道上的人俱是人心惶惶,帶著孩子出來的人都摟緊了自己的孩子。
有人說道:“這些拍花子可真是太可恨了,就應該逮到以後判斬刑。”
“可不是嘛,竟連孩子都偷,真是造孽啊!”
街上的百姓們怨聲載道,口中盡是辱罵那些拍花子的話。
這幾日府城不僅有孩子丟了,就連十五六歲的姑娘家都丟了不少。
每天都能聽到府城外麵有人報案,弄得人心不穩。
隻是官府搜查的一直不溫不火,不知道今天怎麽就出動了那麽多人。
沈予桉剛扶著女子走進胡同不遠,將那人群中的聲音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那女子聽到那些話,眼中神色緊張了一下,她拽了拽沈予桉的胳膊說道:“咱們快些走吧,我這尾椎骨好像愈發疼了。”
說話時,女子的聲音發顫,像是真的疼的受不了了似的。
沈予桉轉過頭,眼神剛好掃過在他們身後的那個男子的神色。
她狀似無意的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啊,額頭上怎麽流了那麽多汗?”
男子沒有回答,聲音又厲了兩分說道:“快走,沒看到我家小姐都受不住了。”
沈予桉低頭掩住眼中神色,再抬起頭來就什麽也看不出來了。
她又繼續扶著女子向胡同深處走去。
見她動了,女子和男子都長舒了一口氣。
沈予桉發現,說是疼的已經受不了的女子的動作似乎快了幾分,原本為了遷就她,沈予桉步子邁的很小,可是現在,那女子一步有剛剛兩步的跨度,步伐也快了不少。
沈予桉嘴角勾了勾,什麽都沒說的按著男子指引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走到胡同盡頭,沈予桉就被帶著向右拐去,看到胡同盡頭有一處院子,看起來隱蔽又不常有人踏足的樣子。
沈予桉又停下了腳步,像是隨口說道:“你們就是住在這吧,這附近也不像是有醫館的樣子。”
女子尷尬笑了兩聲說道:“姑娘扶我進去吧。”
“行!”
沈予桉再次動起來,扶著女子往那個死胡同的盡頭走。
男子邁步走在了她們二人的前麵,提前她們幾步走進了院子。
等到沈予桉扶著人走到門口,剛一走進去身後的門就被關緊了,兩個彪形大漢堵在門口。
沈予桉像是沒感到意外,聽到門關的聲音也沒回頭看,而是靜靜看著眼前站了滿院子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輕笑一聲問道:“姑娘家中,可是遭賊人了。”
那女子瞬間甩開了沈予桉的手往旁邊挪了幾步,冷笑著看她,卻沒有理會她說的話。
她對著圍在院子裏的那些男人說道:“抓起來。”
那些人看著沈予桉一個弱女子,就沒將她放在眼裏。
一個男人上前對著沈予桉後腦勺劈了一手刃。
沈予桉裝作躲閃了一下,那男人的手刃剛挨著她的後腦勺,沈予桉就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男人也沒覺出什麽不對勁來,隻當是沈予桉這人太弱了。
見到沈予桉那麽輕易就被製服了,那女子又出聲吩咐道:“官府增派了搜尋人數,此地不宜再久留,將這個姑娘帶進去,咱們明天就想辦法盡快離開。”
“是。”
緊接著,沈予桉就感覺到自己被粗暴的扛了起來,肚子被壓得差點叫出聲來。
剛剛在街市上吃的東西太多,沈予桉被一癲一癲的扛著走,覺得都要被晃吐了。
好在路程不遠,沈予桉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間屋子後,那人在床上按了什麽按鈕,地上就顯出一個黑漆漆的地窖來。
隨後,男人就直接將沈予桉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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