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胎？
    詹玉敏用手指捅了捅耳朵，莫不是自己聽岔了？
    然而，護士又說了一遍。
    這次她聽得真真切切，的確是龍鳳胎三個字，絕對沒有錯。
    這個時候，付紹鐸已經上前，想從護士手裏接過孩子。
    護士看他一眼，問：“會抱嗎？”
    付紹鐸：“……”
    “他不會，把孩子給我們吧。”
    於鳳佳和葛明麗走過去，一人一個把孩子抱到了懷裏。
    詹玉敏趕忙往繈褓裏看，兩個孩子正睡得香，光從五官上，明顯能看出哪個是女孩，哪個是男孩。
    兩個都粉粉嫩嫩的，可愛極了。
    “男孩長得像小妹，女孩像妹夫。”
    於鳳佳說。
    詹玉敏又仔細看兩眼，確實長得像。
    “老話不說了嗎，女孩像爸，男孩像媽。”
    自家女兒生的孩子，詹玉敏怎麽看怎麽喜歡。
    另一邊，付紹鐸在問護士，薑沁的情況。
    “我媳婦怎麽樣了，她什麽時候能出來？”
    護士抿著嘴笑，“得再觀察一會兒，然後推病房去。你在外麵等著，到時幫著推病床。”
    一般老爺們都急著看孩子去了，哪兒還有心思問媳婦的事。
    也就是付隊長吧，一直惦記著媳婦。
    他們兩口子可真恩愛，護士忍不住羨慕起來。
    薑沁從產房裏出來時，她媽和兩個嫂子都不在，隻有付紹鐸一個人等在外麵。
    這會兒薑沁沒力氣說話，她和付紹鐸雙目對視，看到付紹鐸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心疼之色。
    “辛苦了。”
    他說話時嗓音沙啞，仿佛疲憊很久後的聲音。
    薑沁能想象到自己在產房裏麵時，他有多麽的擔心焦急。
    她衝著他，虛弱地露出一個笑。
    薑沁在醫院裏住了五天。
    本來住三天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身體可以了，能出院。
    但是付紹鐸不讓，不僅他不讓，詹玉敏和兩個嫂子都不讓。
    薑沁隻得繼續多住兩天。
    她在醫院住到第四天時，付母從京市過來了。
    付母早就想來，奈何一個月前付珊工作時受了傷，把腿摔斷了，她一直在家照顧著。
    付珊腿剛好，她就急匆匆地往東安農場這邊趕。
    沒想到一來，看到的是兩個孩子。
    從來沒聽他們兩口子說過是兩個孩子啊。
    看到付母一臉震驚的表情，薑沁笑道：“其實我們也沒想到，懷孕時做產檢，就抽抽血看是不是正常。”
    薑沁和付紹鐸討論過生男孩還是生女孩的問題，當時他們覺得不管男孩女孩，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誰都沒想到會一下子兒女雙全了。
    薑沁懷孕時，後期肚子像吹氣球一樣漲起來，比何春萍和吳丹兩個的肚子都大。
    但沒人都生雙胞胎的經驗，都沒往那方麵想。
    何春萍倒是打趣過一句，說她肚子那麽大，裏麵不會是兩個吧。
    不過說完就過去了，沒人會真以為是那樣。
    誰能想到呢，還真就是兩個。
    住院期間，七隊的人外加上宣傳處的幾個，輪流過來看薑沁。
    任誰看到薑沁生的是龍鳳胎，都不免呆滯一下。
    何春萍更是傻眼，“我當時就隨口那麽一說，誰能想到還真是兩個呢。”
    薑沁笑道：“多謝你金口玉言，一下子兩個，我可省事多了。”
    生孩子太遭罪了，一下子兒子女兒都有了，薑沁打定主意以後可不遭這個罪。
    詹玉敏還得上班，本來她想等薑沁做完月子就走。
    然而一看到兩個孩子，她又不放心付母一個人幫著照顧。
    畢竟年紀在那兒，精力不夠，要是一個沒看到，孩子出點啥問題可咋辦。
    最後詹玉敏給醫院發了個電報，又請了三個月的假。
    有詹玉敏和付母幫著照顧，薑沁輕鬆了許多。
    月子裏她精心養著，因為過去聽說月子一定要做好，否則以後會落下病根。
    這一個月，薑沁連書都不敢看，怕累著眼睛。
    等出了月子，她這才敢拿起書本，繼續學習。
    眼下已經是1976年年底，離1977年恢複高考還有十個月的時間。
    她想參加1977年底的高考，就必須利用好這一年時間，爭取這次能圓自己上輩子未竟的夢想，成功考上京市大學。
    上次係統發布任務，說是播種越多。
    結果全東安農場都種上了超級種子，薑沁也沒感覺自己有啥太大的變化。
    等她再問係統，係統那語氣，聽著就想揍它。
    “你才播種多少，一個小小的東安農場，在整個北大荒都不起眼，放在全華國更是看不到，能有多大的變化。”
    薑沁：“……”
    一個東安農場兩萬畝地，係統說出來如此輕飄飄。
    薑沁之前從未想過係統的計算衡量，竟然是全華國。
    就很無語。
    不過呢，要是仔細說起來，變化還是有那麽一丟丟的。
    邏輯運算能力比以前快了，頭腦更加清明。
    薑沁拉著付紹鐸一塊學習。
    明年的高考，他們兩個也要一起考，最好他倆都能考上京市大學。
    詹玉敏看到他們學習的樣子，不由慈愛道：“我家小沁最愛學習了，想當初……咳咳。”
    一想到薑沁過去那稀爛的成績，詹玉敏吹不下去了。
    付母還好奇地在一邊追問，“想當初啥呀？是不是每科都一百分？”
    詹玉敏：“……”
    不提這個我們還能是好親家。
    一轉眼，又到春節。
    1977年的春節，詹玉敏和付母是在東安農場度過的。
    家裏啥樣詹玉敏沒心思管，反正有薑力在，讓他跟孩子們過年吧。
    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孫子孫女身上，每天不看到他們就渾身難受。
    付母第一年沒在家過年，寫信各種囑咐付珊，讓她去丁夢菲家過年。
    這一年不用回京市，薑沁倒覺得省事了。
    反正有兩個媽陪著，再加上兩個孩子，家裏熱鬧得很。
    付紹鐸提前買好了對聯和窗花，貼在門上和窗戶上，家裏頓時有了過年的喜慶氣氛。
    薑沁給兩個孩子做了紅色中式外套，又一人做了一頂瓜皮帽，讓他們也帶上過年的感覺。
    另外，她也給自己和付紹鐸做了新衣服，兩個媽也沒忘了，一人一件新棉襖。
    三十晚上，全家人都穿上過年衣服，大家都喜氣洋洋的。
    今年何春萍一大家子回了老家。
    吳丹家隻有羅保民一個人回去了，吳丹領著孩子在家。
    她們娘倆兩個人過節也太孤單，薑沁把她們叫過來，跟著自己家過節。
    除夕晚上的年夜飯，五個大人圍著坐在一起，吃得高高興興。
    三個寶寶各自喝足了奶，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望著自家砸吧著小嘴，睡得香甜的寶寶，薑沁心頭從未有過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