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薑沁拍拍她的肩膀。
    付珊笑道：“辛苦啥，我這還掙著一份工資呢，當然得把活給幹好了，不然你憑啥一個月給我發那麽多錢。是這個理吧，嫂子。”
    薑沁也笑了，衝著她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付珊連早飯都沒吃就出門了。
    薑沁起床的時候，她早就走了半天。
    付紹鐸領著陽陽和暖暖去洗臉，付母在廚房裏做早飯。
    付母年齡大了，睡得少，不到五點就起了床，去廚房裏做飯。
    等到薑沁和付紹鐸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蒸好了饅頭，熬好了粥。
    還炒了一個菜，煮了五個雞蛋，一人一個。
    熱乎乎的飯菜擺上桌，薑沁吃得很香。
    付紹鐸剝了一個雞蛋，放在她手邊的碟子裏。
    又接著要給陽陽和暖暖扒，被付母給攔住了。
    “你們還著急去考試呢，趕緊吃完去學校。這邊不用你管了。”
    付母知道他們今天要期末考試，擔心他倆別遲到了。
    “媽，能來得及。”
    “吃完飯就趕緊去吧，考試前還能看會兒書。”
    付母邊說，邊拿起雞蛋，給陽陽和暖暖剝雞蛋皮。
    付紹鐸沒再堅持，拿了一個饅頭開始吃飯。
    “我要吃爸爸給剝的雞蛋，和媽媽一樣。”
    陽陽突然開始鬧幺蛾子。
    付母把手裏剛剝好的雞蛋放在他碗裏，“奶奶給剝的不行？”
    “不，我要吃爸爸給剝的。”
    陽陽放下手裏的小勺，抗議著。
    付母簡直要被他氣的沒脾氣，付紹鐸妥協地拿了個雞蛋，打算剝雞蛋皮。
    薑沁覺得這小子可真會耍無賴，雞蛋還要分是誰剝的。
    “給你這個，我吃你那個，可以了吧？”
    薑沁把自己的雞蛋夾給陽陽，又把陽陽碗裏的雞蛋夾到自己碗裏。
    這下陽陽不鬧了，高高興興地接著吃飯。
    薑沁促狹地看了付紹鐸一眼，“你這個當爸的魅力可真大。”
    聽出他話裏揶揄的意味，付紹鐸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陽陽吃著自己碗裏的雞蛋，吃的那叫一個香。
    暖暖倒是沒像哥哥那樣，奶奶給剝了雞蛋，她就吃起來。
    吃完飯，臨出門的時候，薑沁問陽陽和暖暖。
    “等爸爸媽媽考完試，帶你們去動物園，好不好？”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道：“好，太好了！”
    “我要去看大象。”
    “我要……去看……猴子。”
    “還有長頸鹿。”
    “還有……老虎。”
    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
    陽陽說話已經很溜了，咬字也特別清晰。
    暖暖比他慢一些，說話還有點磕磕巴巴的，薑沁和付紹鐸耐心地聽她說完。
    等他們表達完自己的意思，付紹鐸蹲下身，平視著兩個孩子，把他們摟到身前。..
    “好的，那咱們就說定了，過幾天爸爸媽媽就待你們去。”
    “哦，太好了！”
    陽陽撒歡地就跑了。
    暖暖跟著哥哥跑了。
    看著他們兩個小小的背影，付紹鐸和薑沁相視一笑。
    到了學校，離考試時間還有差不多四十分鍾。
    付紹鐸先送薑沁去她的考場，幫她拎著書包，裏麵裝了文具、水杯、手絹、草稿紙、手紙等等。
    他自己還有個書包，裏麵東西要簡單的多，隻有文具和草稿紙。
    “……鋼筆我都給你灌滿了墨水，應該夠用……考試的時候，要是不舒服就跟老師說，千萬別自己忍著……如果肚子痛，就趕緊去醫院……”
    快走到考場旁邊，付紹鐸還在事無巨細地囑咐她。
    薑沁好笑道：“付同誌，你媳婦不是玻璃做的，碰一碰就要碎。隻是考試而已，沒那麽脆弱的。”
    付紹鐸也知道自己有些神經敏感了，可他控製不住自己。
    媳婦一不在眼前，他就擔心。
    “好的，快進去吧。考完試就在考場外麵等著，我過來找你。”
    付紹鐸把書包遞給薑沁，看著她進了考場後，才轉身朝自己的考場走去。
    薑沁一走進考場，就感受到四麵八方無數道視線。
    這種視線，平時她感受的太多了，早就習慣了。
    在這些視線下，薑沁若無其事地按照考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這次考試她是和大二一起考的。
    大二都是工農兵大學生，沒有經曆過高考，是被各地方推薦來上的大學。
    在整個京市大學，高考生和工農兵大學生的接觸十分地少。
    主要是高考生看不上工農兵大學生，覺得他們水平差，要不是占了推薦的便宜，根本不夠資格上京市大學。
    而工農兵大學生們，對高考生的感情則很複雜，又是羨慕又是自卑，還有些許的不服氣。
    這一次期末考試，高考生和工農兵大學生之間在暗暗較勁，雙方都想證明自己。
    高考生想證明自己的優秀，工農兵大學生想證明自己並不比高考生們差。
    而薑沁和付紹鐸這兩個高考生中的佼佼者，突然要和大二一起考試，這在工農兵大學生們中間，著實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他們都覺得，薑沁和付紹鐸這個舉動，是在啪啪地打工農兵大學生的臉。
    人家才在大學學了半年，就抵得上他們學了一年半，甚至更多。
    這不是打臉，是什麽。
    萬一他們這些大二學生，考得還不如人家好，那就更打臉了。
    大二的工農兵大學生們既擔心，又氣憤，覺得薑沁和付紹鐸兩個沒事找事。
    按部就班地上學不好嗎，非要弄這麽一出，純粹找事。
    是以，考場裏那些看向薑沁的目光，一大半都帶著敵意。
    在另外一個考場，付紹鐸也感受到了周圍大二學生不善的眼神。
    他當然清楚是怎麽回事，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就像薑沁說的，他們兩個在大二，也不過是過渡。
    等再過半年，他們直接跳級到大四，爭取明年跟著大四一起畢業。
    把四年的課程壓縮到一年半，對一般人來說很辛苦，而且很難做到。
    但對薑沁和付紹鐸兩個學習能力超強的人來說，不是太難的事。
    付紹鐸不在意周圍的眼神，他坐下後，把文具和草稿紙拿出來放在課桌上，而後靠著椅背閉上了眼。
    看起來在閉目養神，實際上他在腦子裏迅速地將一會兒考試科目的知識重點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