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沁答應下來，抽了個時間去了加工廠一趟。
    加工廠這邊目前都是付珊在負責，最近加工廠正在招工人，薑沁到了廠子門口就看到大門口貼著招工啟事。
    當然這裏有些偏僻，光在這裏貼被看到的幾率太小了。
    付珊說她還在市裏電線杆上貼了一些啟事。
    後世這種做法已經不允許了，在電線杆上貼小廣告是要被罰款的。
    可是眼下這個年代，根本沒人管。
    這個時候有一些國營工廠因為效益不好，已經下崗了一批工人。
    再加上從農村返城回來的知青們，也解決不了工作
    一時間京市裏多了許多待業人員，都在為了找到一份工作而發愁。
    按照以往，私人小加工廠想招到工人實屬不易，因為在大家眼裏，私人廠子就是不正規的代名詞，而且還是個小型加工廠，那就更看不上眼了。
    隻有國營大廠才是大家找工作的首選，那可是鐵飯碗。
    可如今鐵飯碗抱不牢，為了找到一份工作，即便是私人小加工廠，也成了很多人眼裏的香餑餑。
    薑沁找到付珊時，她正在一間辦公室裏麵試工人。
    來麵試的人很多，在辦公室門口排成了長長的一排。
    因為招的都是車間工人，不需要太高的技術含量，有個高小以上學曆就夠用，因此付珊也隻是看一下應聘者的年齡，是否高小以上學曆，再聊兩句，一個人的麵試就算結束了。
    麵試簡單，速度就非常快，幾乎兩三分鍾一個人。
    加工廠暫定招聘二十個工人，主要就是管理倉庫，卸貨，外加上車間處理鴨毛，給鴨毛消毒等等一係列工序。
    設備差不多都到齊了，等招完工人，剩下的就是給工人培訓，之後便可以上崗。
    這些事情，目前全都是付珊在負責。
    付珊正在和一個麵試者說話，一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薑沁，立馬從辦公桌後麵站了起來。
    “嫂子，你來了。”
    薑沁走過去，笑著道：“你麵試你的，我在旁邊看看。”
    “好，那你先坐，後麵還有差不多十多個人，等我麵試完帶你在廠裏轉一圈。”
    薑沁答應著，在旁邊會客椅上坐了下來。
    麵試的年輕男人好奇地朝薑沁這邊看過來，實在是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想多看兩眼。
    “咳咳。”
    付珊咳嗽兩聲，驚醒了麵試的年輕男人，他立馬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又說了兩句，付珊就讓他離開了，叫下一個麵試的人進來。
    十幾個人，用了四十分鍾麵試結束。
    付珊吩咐助理，如果後麵還有人來麵試，讓他們明天再過來。
    助理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是付珊最早招進來的人之一，辦事很爽利，答應了一聲就去幹活了。
    付珊領著薑沁在加工廠裏到處參觀起來。
    一邊參觀，一邊介紹。
    “最早一批鴨毛前天已經到貨了，整整三卡車，都存放在倉庫裏。還好這裏的倉庫夠大，不然那麽多鴨毛根本就放不下。”
    說著，她帶薑沁去倉庫先轉了一圈。
    倉庫這邊暫時沒找到管理員，由付珊自己兼任，她拿出鑰匙把倉庫大門打開，裏麵立刻傳來一陣鴨毛的特殊味道。
    沒有處理過的鴨毛，是帶著些味道的，這股味兒不好聞，兩人在裏麵待了不大一會兒，就出來了。
    “後續清洗鴨毛一定要做好，不然味道太大做出羽絨服品質不好，再一個就是消毒工序，一定要嚴格消毒，否則萬一滋生細菌導致人家生了病，咱們的招牌可就全砸了。”
    薑沁說道。
    付珊點點頭，表示全都記下來了。
    “等處理鴨毛的時候，我會親自監督他們做的。咱們要把羽絨服推廣出去，品質上一定要有保證。”
    “對，是這個道理。而且要製定規程出來，包括鴨毛處理工序，工人工作守則，還有加工廠管理規程……這些都要有。咱們的加工廠目前雖然不大，但一定要正規化。咱們是要把羽絨服事業做大做強的，將來加工廠肯定也會成為一個大廠，這些規程都是管理好一個廠子的根本，不能馬虎。”
    “嫂子，我知道，以前我們紡織廠就有好多規程，每天上班都要按照工作流程來，紡織設備操作也是有要求的。這些每個月都會紀錄考評，到年底考核時也用得上。”
    “對，就是這樣。你有在國營大廠工作的經驗，咱們把大廠裏好的那部分拿過來用，至於那些比較僵化的管理方式，咱們要自己靈活一些。”
    付珊腦子活，思路轉的快，一下子就明白了薑沁的意思。
    “我知道了，以前我們紡織廠有些地方確實大家都在吐槽，可廠裏就是不改。這些咱們加工廠一定不能有，我會按照咱們加工廠的特點做修改的。嫂子，我先把規程做出來，然後你來把關，有不妥的地方再改。”
    “行，那你辛苦先做出來吧。”
    兩人邊說邊走，一會兒功夫走到了車間位置。
    這裏是一整排廠房，都是平房，有個五六百平的麵積，著實不算小。
    裏麵的設備已經差不多都到位了。
    這些設備都是王衡幫著在國營廠裏買到的二手設備，都是人家淘汰下來的。
    雖然設備老一點，但用起來還是可以的，再加上王衡出馬，那些廠子都隻是象征性地收了一點錢，給薑沁跟賀楊山著實省了一大筆錢。
    “加工廠能辦的這麽順利，王副主任幫了咱們大忙呀，找個機會得好好謝謝他。”
    付珊也說：“是啊，王副主任辦事牢靠，讓那些廠子把設備直接給咱們拉過來，而且設備都提前清理過，來的時候都幹幹淨淨的，看著一點都不舊。”
    薑沁轉了一圈，果然如付珊所說，這些設備都很幹淨，應該是送來之前特意收拾過的。
    想來要麽是王衡提前囑咐過，要麽是那些廠子賣王衡的麵子，主動收拾的。
    不管怎麽說，這筆人情都要算在王衡頭上。
    薑沁心道，原來打算請王衡吃頓飯表示感謝，現在看來，光是吃一頓還不行，自己得多準備點禮物，好好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