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芒？！
    怎麽是他？
    他不是在拍綜藝麽, 怎麽會來這裏，還專門來堵他？
    餘弦臉上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他以為, 那晚過後，他跟沈芒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就算對方知道自己是顧星的老師，估計也不會在意他這號小人物。
    畢竟楓丹酒店那晚的事純屬意外, 沈芒身邊有那麽多長相好家世好的優質股, 大可不必因為睡了一個惡毒炮灰而介懷。
    可他, 為什麽要出現在這兒？
    想到之前倉庫的事, 餘弦的臉色白了一下，他不露痕跡地從沈芒懷裏抽身, 幹笑了兩聲。
    “這位先生,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你應該認錯人了。”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 遠離主角受才是上策。
    沈芒臉上帶著淺淺的笑，一雙清亮通透的眸子看著他, 語調隱有一絲委屈。
    “才一個月不到，餘老師就不記得我了？”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 修長的身影極具壓迫性地籠罩著餘弦。
    溫熱的呼吸近在耳畔，餘弦不自在地避開他的注視，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戴著鴨舌帽的俊美的青年卻再度逼近，直到將他困在牆角。
    餘弦後背抵著粗糙的牆壁, 退無可退, 他隻得抬起眼, 迎上沈芒的目光。
    對方的眼神明亮而銳利，帶著穿透性，像射線一樣，一寸寸掃過他的臉。
    “餘老師……”
    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清越，如玉石碰撞。餘弦一顆心被吊到嗓子眼，剛要凝神去聽，鼻梁一輕，眼鏡被人摘了下來，握在手上。
    沈芒微微低頭，直視著那雙黑白分明，帶了些茫然的眼睛，語調隱約有絲促狹。
    “那晚……你哭著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意識到他都說了些什麽後，餘弦的臉瞬間就變紅了。他的手指撓著粗糙的牆麵，飛快地給自己找台階下。
    “我沒有哭，那是生理淚水，我沒辦法控製。”
    沈芒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黑眸仍是盯著他。
    “這麽說，餘老師承認認識我了？”
    餘弦耳根通紅，他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第三個人在後，才輕點了一下頭。
    “沈先生，那晚在酒店的事真的是個誤會，我不是有意要給你下藥的，而且後麵你也……也用我解了藥，我們就算抵消了，可以嗎？”
    沈芒嗬地笑了聲，語調聽不出喜怒。
    “你覺得，這麽容易就能抵消？”
    餘弦也知道自己有些強詞奪理，他咬了咬下唇，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隻得認命地看著沈芒。
    “那沈先生，你要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
    沈芒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容，像一個獵人心滿意足地看著掉進陷阱的獵物。
    “很簡單。”
    他從長褲口袋裏拿出一張折疊了的打印紙，放在他手上。
    餘弦眸中露出一絲困惑，展開那張紙。夏日心跳四個大字映入視野，他接著往下看，眉頭越皺越深。
    這是一檔戀愛綜藝的策劃方案，出品方是柚子衛視，也就是沈芒正在拍攝的這檔綜藝。可是，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沈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餘弦神情為難。
    “這檔綜藝還缺一個素人嘉賓，你來。”
    餘弦心頭一跳，連連擺手。
    想也知道，能參加這檔綜藝的都是圍繞在沈芒身邊的潛力股，他一個惡毒炮灰要是摻和進去，萬一惹惱了其中任何一個，都會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沈先生，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師，長得也不怎麽樣，要不你還是找別人吧。你再提一個其他的要求行不行？”
    沈芒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這個回答，他眉頭微挑，神情不怎麽意外。
    “你在害怕嗎？”
    餘弦心中一動，抬眼看他。光線暗淡的角落裏，沈芒膚色瑩白，一雙眸子顯得越發深黑。
    他長睫低垂，輕聲道，“秦裕對你做過的事，我都知道。”
    餘弦垂下眼，一時說不清心底是什麽滋味。沈芒是顧星的哥哥，發生那麽大的事，當時又是沈芒的保鏢救了他，沈芒會知道也不奇怪。
    這麽說，秦裕那天之所以來向他道歉，估計也是因為沈芒……
    “沈先生，我很感激你的保鏢在那個時候救了我，但是拍綜藝這種事，我真的沒——”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陷入上次那樣的危險。”
    沈芒盯著他為難的表情，又道，“而且，參加節目是有通告費的，素人據說一季三十萬 。”
    三十萬……那他豈不是可以買輛代步車了？以後去市區也不用擠公交地鐵？
    在金錢麵前，餘弦有些動搖。
    “沒事，餘老師，你可以慢慢想，兩天後給我答複就行。”
    沈芒似乎篤定了餘弦不會拒絕他，他從兜裏掏出手機，送到餘弦麵前。
    “加個微信吧，這樣好聯絡。”
    餘弦腦子裏亂糟糟的，掏出手機打開了自己的二維碼。很快，他的聯係人列表裏就多了一個新頭像。
    是一片漆黑的夜空，隱約有幾顆星星閃耀。沈芒的頭像跟他的微信名也符合，一個簡單的芒字。
    沈芒加完好友，剛想說話，微信便一震。
    田維：沈哥，你私事處理完了沒？再不出來，你那些瘋狂的粉絲就要找到這裏了！
    沈芒：馬上
    他收起手機，忽然察覺到另一隻手還拿著餘弦的眼鏡。
    “餘老師，我還有事，那就下次再見了。”
    他嘴角帶著一絲笑，微微傾身，將那副眼鏡重新戴回餘弦的鼻梁上。
    清淡的冷香掠過鼻尖，餘弦隱約覺得這縷香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聞到過。正要細想時，眼前的人卻已經沒了身影。
    看著空曠寂靜的長廊，餘弦怔怔地站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做了個夢。
    然而下一秒，手機便震了一下。
    芒：對了，我這兒還有餘老師上次留在這兒的東西，不知道要不要給餘老師送回去？
    配圖是一幅銀色的手銬。
    看到那副手銬的刹那，餘弦臉色一窘。
    說好的不食人間煙火冰冷禁欲的高嶺之花呢，怎麽會把這種東西留在身邊？！
    你可是萬人迷主角受啊，清醒一點！私藏這種東西的應該是我這個惡毒炮灰才對！
    麻了。
    餘弦木著臉，在對話框裏敲字：不用了，麻煩沈先生扔掉吧。
    沈芒：這東西做得還挺精致的，扔掉可惜了，不介意的話，餘老師留給我當紀念品吧？
    紀念什麽，有什麽可紀念的？
    主角受的人設怎麽越來越崩壞了？！
    餘弦不想再回，一臉無語地將手機鎖屏。
    “沈哥，在跟誰發消息啊，笑得這麽開心？”
    商務車裏，副駕駛座上的田偉好奇地扭過身，看了眼後座上的青年。
    他在後視鏡裏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沈芒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不知在跟誰聊天，渾身都帶著種懶洋洋的愜意。
    “不會跟你剛剛處理的私事有關吧？”田維一臉八卦。
    “不該問的就別多問。”
    沈芒收起手機，俊秀的眉眼重新恢複冷洌。
    到了下榻的酒店。
    沈芒一行人剛走進旋轉門，節目組的製片和總導演就笑著迎了上來，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沈老師，菜都點好了，要是有不合胃口的，可以隨時讓他們換。”
    沈芒微一頷首，被眾人簇擁著走進回廊。他神情淡定，田維卻是有些納悶，之前柚子衛視聯係他們的時候也沒多熱情啊，怎麽今天一個個笑得跟朵花似的，就差沒把沈芒捧起來了？
    “對了，沈老師，今天我們節目的主要讚助商也在，這頓飯就是那位先生請的……”
    製片邊說話，邊替他推開包廂門。金碧輝煌的吊燈下，一個穿著寶藍色西裝的身影從座椅上站起身，眼底帶著明顯的欣喜。
    “沈芒。”
    “秦總，原來您就是讚助商啊，這也太巧了。”田維忍不住出聲。
    沈芒斜睨了他一眼。
    田維收到警告，立刻噤聲。對比秦裕的喜不自勝，沈芒顯得冷淡越多，他朝秦裕微一頷首，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製片人的目光在秦裕和沈芒臉上來回打轉，想到之前聽說的那些傳聞，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笑，“聽說秦總和沈老師是大學同學？真是有緣啊。”
    沈芒用桌上的熱手帕擦了擦修長的手指，淡淡道，“不是同一級，不算很熟。”
    “我大他兩屆，是他的學長。”秦裕不知回憶起什麽，臉上帶著一絲懷念，目光更是直勾勾地看著沈芒。
    “從新生入學軍訓的那一天，我就注意到他了。”
    “那這個交情可是不淺啊。”製片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秦裕，“秦總，你來我們的節目真是太對了，說不定就能彌補學生時代的遺憾呢。”
    秦裕盯著沈芒，勾了勾嘴角。
    “也沒什麽，我就是個素人，名氣自然是比不上其他那些明星嘉賓的。”
    “秦總說的哪裏話，您這個顏值要是出道，成為明星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秦裕被他吹捧得有些飄飄然，同時心底也有些好奇另外幾個嘉賓，便問，“邀請的嘉賓名單已經確定了嗎？”
    “六位嘉賓已經確定了五位，不過還有一位……”製片不知想到什麽，猶豫地看了沈芒一眼。
    沈芒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盞，姿態優美地抿了口茶，這才慢悠悠道，“還有一位我正在邀請。”
    秦裕看了眼製片人，目光又轉向正在喝茶的青年。
    他直覺節目組還有什麽事瞞著他，說話時語氣中也有一絲不爽。
    “是嗎？不知道那一位嘉賓是誰？”
    能讓沈芒親自開口邀請，是商晝嗎？還是……
    想到那個男人，秦裕眸中劃過一絲冷意。
    “提前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兩天後你們自然會知道的。”
    沈芒放下茶杯，語氣中帶著一絲篤定。
    傍晚，朝霞漫天。
    略顯空曠的籃球場上，一個穿著紅色球衣的身影正在運球奔跑，身影像風一樣靈動。
    哐當，一個利落的三分球進入籃筐。球衣身影站在原地，還保持著起跳的姿勢，嘴角微微勾起。
    顧星正要去撿球，餘光瞥見一個身影從籃球場外經過。他臉上頓時一喜，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
    “餘老師！”
    餘弦捧著一堆打印好的資料，剛走到籃球場外就被人叫住了，隔著綠色的鐵絲網，他看到顧星氣喘籲籲地向他跑來，黑發被撩開，額頭滿是汗水，一臉的青春洋溢。
    “過來打一場唄？”
    餘弦臉色有些為難，“我還有些資料沒看完。”
    “現在是暑假，你又不用上課，下次再看唄。”
    顧星一隻手抓著鐵絲網，狗狗眼裏帶著哀怨和期待，眼巴巴的看著他。
    餘弦沒辦法，隻好進了籃球場。
    兩人開始一對一攻防，打得有來有往，不分上下。先投降的人是顧星，他球衣都被打濕了，緊緊貼在背上，彎下腰，上氣不接下氣的扶著自己的膝蓋。
    “餘老師，休息一會兒吧，我不行了。”
    因為晚上堅持長跑，餘弦的耐力和身體素質有不小的提升。他投完最後一個球，抹了把額頭的汗，把眼鏡摘下來，用t恤下擺擦了擦，重新帶回臉上。
    再打下去，他也要累垮了。
    顧星買了水回來，扔了一瓶給他。
    餘弦剛擰開瓶蓋，就聽到顧星悶悶的聲音。
    “我哥他……竟然要去參加戀愛綜藝。”
    餘弦喝了口水，等著他下一句。
    “我說我想跟他一起參加，可我哥就是不同意，他說我現在應該以學業為重。我總覺得，我哥離我越來越遠了。”
    “餘老師，你說，我哥到底在想什麽？”
    餘弦訕笑了一聲，“這個……我跟他不熟，也不太清楚。”
    “可你們都發生那種關係了，還不熟嗎？”
    餘弦差點沒被嘴裏的水嗆住，他咳嗽了兩聲，一張臉微微發紅。
    “那天晚上是個意外。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應該有交集。”
    顧星哦了一聲，轉過臉，有些困惑的看著戴眼鏡的青年。
    “可是，我聽說前兩天那檔綜藝來學校取景了，我哥也出現了。其實，他是來找你的，對吧？”
    看著顧星有些落寞的眼神，餘弦不太忍心欺騙他，隻得點了點頭。
    顧星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澀，“我就知道，我哥他對你是不一樣的。他是不是來找你表白了？”
    餘弦的咳嗽簡直驚天動地。這小子到底把他跟沈芒的關係腦補成什麽狗血劇了？
    他無奈一笑，“你想多了，你哥說那個綜藝還缺一個嘉賓，想讓我去。”
    顧星瞪大了眼，“什麽，他請你當嘉賓？”
    “放心，我不會去的。”
    “不行，餘老師！你一定要去！”
    餘弦：……
    大概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顧星抓了下頭發，努力讓自己冷靜。
    他分析了一下，反正他哥要上戀愛綜藝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他也改變不了。與其讓其他嘉賓對他哥虎視眈眈，還不如餘老師過去，說不定能他幫他哥擋掉不少桃花。
    “餘老師，拜托你了，一定要參加那檔綜藝！不要讓其他嘉賓有可乘之機！”
    餘弦滿頭黑線，敢情顧星是希望他上綜藝當擋箭牌呢。
    “我還沒想好，之後再說吧。”
    不等顧星追上來，餘弦便大步離開了。
    回到教師公寓，餘弦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忍不住打開手提電腦，查了一下夏日心跳的相關資料。
    他對這一段劇情還是有些印象的，記得主角受就是參加了這檔綜藝之後，因為絕美的外形和跟任何人都能處cp的萬人迷體質，二次爆紅。
    裏麵的每個嘉賓都為他神魂顛倒，各種修羅場數不勝數，其中兩個人氣股更是為了爭搶最後跟沈芒去國外的旅遊機會，大打出手，直接導致綜藝的熱度破層出圈，甚至還火到了國外。
    不過，如果是他參加的話，應該沒有人想磕他跟沈芒的cp吧。其他嘉賓都是什麽三金影帝，偶像男團，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老師，他這種垃圾股，硬磕都磕不動。
    想到這兒，餘弦反而釋然了。
    他忽然有些明白沈芒為什麽會來找他上綜藝了。
    各路大佬爭風吃醋的戀愛修羅場裏，總得有那麽一個被碾壓到地心的炮灰。他之前從酒店偷偷溜走，逃避了劇情，結果後麵就被秦裕抓住，帶到那個小倉庫，差點命懸一線。
    他越是拚命逃避劇情，危險越是不可預測。與其這樣，還不如迎難直上，說不定反而能找到生機。
    想了想，餘弦拿起手機，找到沈芒的頭像，試探著給他發了條微信。
    “沈先生，冒昧問一句，你來找我參加綜藝，是希望我幫你當擋箭牌嗎？”
    另一頭。
    沈芒從錄音室出來，剛走到門口，手機便震了一下。
    微信提示有新消息，他點開看了看，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如果我說是呢，餘老師會介意嗎？”
    餘弦看到他的回複，頓時鬆了一口氣。
    “當然不介意。”
    他那行字剛敲完，語音電話便響了起來。餘弦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接起電話。
    沈芒的語氣帶著很淡的笑意。
    “兩天時間已經到了，餘老師想好了嗎？”
    餘弦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反正暑假也沒什麽事，參加綜藝應該……也行。”
    “節目規則餘老師上次應該了解了吧？這兩天好好準備一下，周六節目組的車會來接你。”
    “好，我會準備的。”
    “那就周六見了，餘老師。”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周六一大早，餘弦就被節目組的電話吵醒。
    “是餘弦先生嗎？我們這邊是夏日心跳的錄製組，已經到你學校門口了。”
    竟然來得這麽快。
    餘弦連忙下了床，手忙腳亂的開始洗漱。到了校門口，工作人員烏泱泱的圍了一大群。領頭的是導演助理和餘弦的專屬pd。
    助理是個戴著眼鏡，臉圓圓的小姑娘。昨天下午她就跟餘弦聯係過，溝通了今天的拍攝細節。
    她笑著跟餘弦握了握手，“餘老師，您先上去化妝吧，接下來我們會收集一些你在學校的日常素材，之後我們再做采訪。”
    餘弦看著好幾個跟拍的攝像，咽了咽口水，緊張的上了車。
    導演助理姓梁，雖然長了一張稚氣的圓臉，但在這個行業已經工作了五年，看人的眼光頗為毒辣。剛隨意掃了餘弦幾眼，她就認定這個嘉賓有不少潛力可以發掘，當然首先得改變一下那個土氣的造型……
    她正在腦海裏勾勒著要給餘弦打造的人設，手機突然響了。
    “導演，您找我有事嗎？”
    那頭不知說了什麽，小梁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她往車內看了一眼，猶豫道，“可這個餘先生不是沈老師親自請來的嗎？咱們這樣對他，會不會不太好？”
    “秦總是咱們最大的讚助商，你非要跟錢過不去是不是？”
    小梁一時無言。
    車裏，餘弦靠在椅背上，眼鏡被摘下，過長的黑發上別了好幾個卡子。昨晚沒睡好，他精力有些不濟，眼皮昏昏欲睡的耷拉著，任由化妝師擺弄。
    本來以為要被折騰兩三個小時，沒想到臉上剛被清潔完，化妝師便把眼鏡帶回他鼻梁上。
    “餘先生，弄好了。”
    餘弦睜開眼睛，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好像沒什麽變化。他不太確定道，“不需要換發型或者化妝嗎？”
    化妝師微微一笑，“我們節目追求的是自然美，素顏就可以了。何況餘先生您的皮膚底子很好，就算在高清鏡頭下也很能打。”
    餘弦沒有意見，反正炮灰嘛，本來就是當綠葉陪襯人氣股的，長相越普通越好。
    從車裏下來後，節目組又收集了餘弦在校園的一些素材，在圖書館旁做了個簡單的采訪。
    采訪結束，餘弦收到了助理遞過來的入住邀請卡和一把鑰匙。
    “餘老師，下午兩點我們的車會接您去別墅，您提前準備好東西就行了。”
    邀請卡最上方是夏日心跳的規則介紹，三位素人和三位明星嘉賓受邀共同入駐夏日別墅，通過一個月的相處來培養感情。
    。
    當超過半數的嘉賓按下心動按鈕時，原本的友情模式便改為戀愛模式。最終人氣最高的cp會獲得節目組提供的心動大獎，並量身打造專屬的情侶綜藝。
    餘弦看完規則介紹，把邀請卡放進口袋裏。
    “好，麻煩你們了。”
    下午兩點，節目組的專車準時抵達。
    從餘弦上車的那一刻，綜藝的錄製便開始了，車裏到處都是攝像頭，剛開始餘弦還有些不適應，怎麽坐著都別扭。後來他找工作人員借了頂鴨舌帽，往臉上一蓋，開始睡覺。
    一覺醒來，夏日別墅也到了。他睡得神清氣爽，起身伸了個懶腰。
    “餘老師，小心點，別扯到麥。”
    餘弦點點頭，提著行李箱下了車。入目便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中央有一個天使頭像的噴泉，在陽光的照耀下，噴泉折射著七彩的光芒。
    推開雕花鐵門，巴洛克風格的歐式大別墅矗立在眼前，車庫，遊泳池，花園應有盡有。
    抱著來度假的心理，餘弦心情輕鬆地推開了別墅門。讓他詫異的是，華麗的客廳裏麵空無一人。
    難道他是第一個住進來的嘉賓？
    餘弦拖著行李箱，有些猶豫的站在玄關口。他想找找節目組有沒有什麽提示，忽然，二樓的旋轉樓梯處傳來一陣響動。
    “誰呀？”
    一個少年的嗓音響起。